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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快凉了……”一顿一顿地说出一句话，就连轩辕凛也觉得奇怪，他怎么这样的像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小姐般，矫情。
“额，我来就可以了！”朱蓝蓝刚想伸手，未想却触动了手臂上的伤口，顿时嗤地闷哼了一声。没想到伤口还是挺深的，轻轻一动，都会有连带反应。
“你别动！”带着薄怒，轩辕凛低声斥着，有些生气她这样的不关心自己。“我来就行！”
说着，轻轻勺了几下药，然后递到朱蓝蓝的嘴边，示意她喝下。
望着黑漆漆的药汁，朱蓝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靠过去，将它喝完。苦涩的味道充斥着朱蓝蓝的口中，想着还有整整一碗，不禁皱起了小脸。还是现代好，生什么病，都是几颗药丸，一口开水搞定，要不挂几瓶水，哪像现在呢！
“快，良药苦口！”见朱蓝蓝像是个怕吃药的小孩般皱着脸，轩辕凛的脸色也不禁柔和了下来，像是哄小孩般哄着。
“且，良药不见你喝！”朱蓝蓝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句，但是随即发现，她自己太过得意忘形，头猛地一抬，想要否定自己的话，但在看到天未明炙热的目光时，不由地低下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良久，朱蓝蓝才抬起头，脸色恢复平静，疑惑地问。
第66章
她不懂，实在是不懂，为什么短短的时日，天未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对她也不同了之前，好像多了些让她措手不及的情感。
只是，这样一问，等同将问题摊在了桌面上，不得不理清楚。
轩辕凛未想到朱蓝蓝会有此一问，拿着碗子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神色忽然一僵，低着头，暗忖着如何回答。
为什么这么做？轩辕凛连自己都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就这样做，难道还要理由？但是这样的话，他却说不出，也无法说出口。
虽然很是理所当然，但是轩辕凛却觉得，如果说出来，他们是不是连这样的片刻也没有呢？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该怎么去跟她表达。
“一定要有理由吗？那你为什么三番四次被轩辕况追杀？”巧妙地，轩辕凛转移话题，或者他可以从她嘴里知道，之前的他在她心中的印象是怎样的。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卑鄙，但是却在阵阵蚀咬着他的心，催促他，告诉他，这样就可以知道。知道她对他的印象是怎么，对别的人，又是怎样。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要和轩辕况作对，这样的解释，你是不是能接受一点？”看到她一瞬间像是被看穿的样子，轩辕凛顿时明了。她果然是在回避着他，心闷闷地抽搐着，有不知名的痛感在蔓延。
“其实，我为什么被追杀，相信你也听到了！”当时的事情，她不相信天未明会不知道。也不相信那时候的出现，是个巧合。不过，对于天未明的回答，她只能说是未予置否，是真是假，她宁愿不去窥探。
“是的，我没有想到，当今皇后居然是神风阁的阁主，也不知道皇后居然这样爱着皇上，为他挡剑之时，却假死离宫！”这是他最不明白的，既然不爱，却又为什么挡剑，她大可以有很多的方法，用这样的方法，是想要他后悔内疚终生吗？
“或者，皇后不过是借皇上之口，离开皇宫而已！”这才是她的目的，他利用她几次，她却也利用他之口，得到她的目的。
“呵呵，楼主以为呢？”朱蓝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帝王之家，本是无情，皇后不过虚名，又怎么会有所谓的爱呢？那一剑，不过就是砍断所有的羁绊，但愿一死，了断红尘！”这就是她的目的，只愿做芸芸众生的一人，像来时的那样，是一缕孤魂，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
“你就当真这样想的？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质问的话，让朱蓝蓝心头一震，当时的她，没有想到这么多，也没有想到会有后来之事。谁知道，那是一个君王的权术手段，还是真情实意，而那真情实意中，有夹带着多少利益？她不会去赌，也不敢赌。这个时代的女人，只有一个男人，但是男人，却可以有无数的女人，尤其是帝王。
所以，她不觉得这个选择有什么残忍可言，或者轩辕凛真有几分感情在里面，但是后宫三千佳丽，总有一天，这几分感情，又分成几份，几十份，几百份……
“残忍？楼主是指哪方面？若果是对当今皇上来说，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朱蓝蓝冷声反问，样子清冷，像是突然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般。
听到她的话，轩辕凛喉间一窒，万千的话像是突然被卡住一般，说不出来。
“难道不是吗？听闻皇上现在还在皇陵，守着皇后你那具所谓的尸体，皇后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太过残忍？”无数的控诉，在他的心头翻滚着，他想问问她，难道就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有心死一刻，难道他从来于她，都是无关紧要，说放手就放手？他不敢说之前他没有错，他不敢说他对她一心一意，可是，她如何能……
“很残忍？或者吧！但是这又代表什么呢？后宫佳丽三千人，皇上的伤心，不过一时，很快的，就会有新的皇后，很快的就会有新的女子进宫，然后所谓的真情，就分割到无数的女子身上，一点不剩。红墙绿瓦之中，有繁华，有绝色美人，独独没有真情。君不见，那姹紫嫣红的背面，有太多太多，流泪滴血的笑颜。这些，楼主懂么？”
像是惨淡自嘲的反问，她不过一缕现代孤魂，只求安静度日，在这个世间里，从来不求得一心人，因为即使在现代所谓的婚姻公平的世界，也是太多太多的不忠诚，何况在这里，男人可以名正言顺地三妻四妾，女人只能默默地承受。
轩辕凛怔住，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她是因为排斥皇宫，所以排斥他吗？如果这样，他同样可以将那些妃子遣散，就像是先王那样，同样可以……
“你是在介意，皇上的后宫妃子？介意那些源源不断的女人？”良久，轩辕凛才出声问。
“既无爱，何来介意？”他们之间，本来没有感情可言，又怎么会有爱呢？所以，也不存在所谓的介意，无论女人多少，于她不过也就是那样。“我只是厌倦那些后宫的相互利用的权术，不择手段的勾心斗角，如果她们想要，皇后的虚名，拿去便是！”
轩辕凛的嘴张开又合上，很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或者现在的他，还不能给她一个她想要的平静之地，或者到他足够有能力的时候，他才可以将她护在羽翼之中，不受一点外界的污染。
“那么，你想要的又是怎样的人？”憋了许久，轩辕凛吐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什么样的人？”朱蓝蓝喃喃着，轻靠在床的靠背上，抬头望着屋内的雕花栏杆，想的出神。
“或者是……给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
一连三天，朱蓝蓝被天未明关在他的地方，不给她下床，不给她这样，不给她那样，弄得她像是个瓷娃娃一样，一碰就会碎。
其实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天未明要对她这样，上次的谈话，本来是她想要问他，到了最后，反倒是她被他问了。但是她却想不通，很多藏在心底的话，怎么就一下子全说出来了，一点压力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对陌生的人，容易说出心里的话？正如在网上那样，可以对陌生的网友，倾吐出心中的不快？
“蓝蓝姐姐，你又跑出来了啊？”这时，一道快意的声音打断朱蓝蓝的冥想，不用看，就知道是青衣那丫头。
每次在天未明不在的时候，她都会跑过来，然后找她八卦。当然，八卦的内容就是她。例如她前几天如何会受伤，如何会被他们的楼主所救，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对这些个种种暧昧的问题，她都只是淡笑不语，偏偏这丫头不死心，每次逮到机会就穷追不舍。
这不，又来了么！
“你来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好好谈话过，今天楼主不在，你终于是我的了！”青衣搬来椅子，一屁股坐下，滔滔不绝地说着。
青衣，外表看起来娇小可人的小小姑娘，比她小一岁，但是却是医术高明，和他哥哥青龙都是在明月楼长大，一直追随着天未明。从小在男人堆长大的她，生的一副大大咧咧的豪爽样子，从来没有心眼，有话就直说，虽然有时候太直白了点。也因此，朱蓝蓝倒觉得青衣活得自在，没有烦恼。
“我才来三天，你三天都有来找我，还说没有好好说话？”朱蓝蓝无语，她的头脑是怎样算的。
“本来就是嘛！每次我都没有问到你我想知道的事，害得我老是想着，睡都不踏实！”这一说，还是她的错不成了。
朱蓝蓝摇摇头，算了，她还是不能跟她用常理来说话。
“好吧，你想问什么？我可不想害你睡不着觉！”朱蓝蓝叹气，调侃地道。
“这我要想想才行！”青衣侧着头，煞有其事地想着，“对了，你什么时候会成为我们明月楼的女主人，你可知道，我们明月楼虽然低调，但是还是很多人想要攀上，哪怕就是当我们楼主的小妾……”
听着青衣的喋喋不休，朱蓝蓝猛地一咳，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真是被她说的像真的一样。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们楼主的行情是很好，但是真正让他在意的女人，好像就只有蓝蓝姐姐你一人！”她和楼主也算是相熟了，虽然楼主老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是这一回她可是看得真切，从楼主将她抱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楼主紧张得很。
真有青衣说的那般，她是天未明唯一在意的人？朱蓝蓝摇摇头，她怎么又想到那方面去了！不过，听到有人会在意自己，不免还是会有些喜悦的。
“青衣，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既然天未明行情这么好，她可不想成了出头鸟！
“我哪有乱说！”青衣立刻否地，这是明眼人就能看出的事情，她怎么会是乱说呢！“先不说这个，那你觉得我们楼主怎么样呢？虽然有时候有些冷，有些时候不解风情，但是对蓝蓝姐姐你可好了！”她可是没有见到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的温柔，要是她也能遇到，真是死都值了！
“额……”朱蓝蓝嘴角抽搐，怎么又烧到她的头上了呢？
远处，正在踏进院子的一抹白衣身影，在听到她们的谈话时，忽然停住了急切的脚步，有些凝重地站在远处。
心不断地起伏着，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紧张。
“他……是挺好的，英俊潇洒，貌胜潘安，又救了我两次，说实在，我是挺……感激的！”断断续续的，朱蓝蓝说出心里的想法，这也太磨人了吧，问这样刁难人的话题。
不过，她觉得天未明怎样，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样。她的感觉就如带着面具的他，怎么样都看不透切，分不清真假。
“不是这样，是你对我们楼主有没有，有没有那样的，就是那样……”青衣含含糊糊地问，流露出小女孩的不自然。朱蓝蓝当然知道她问的意思是什么，但是对一个不了解的人，怎么会有感情可言呢？双方都真实的了解，没有相信，从何谈感情？
不是她要求多少，而是她不希望，两个人的相处存在着相互的利益问题。如果是一般的朋友，她可以无所谓，但是若是喜欢的人，首先就要先坦诚以对。
青衣定定地看着朱蓝蓝，等待着她的回答。
“青衣，你现在是太闲了吗？”突然，轩辕凛的声音打断青衣的话，从后院中走出来。
算是他懦弱吧，不敢听到她说拒绝的话。虽然知道，她这样的犹豫，已经是表明了结果，但是，他还是留着一个期盼，一个希望，因为，如果连这希望也被扼杀，他还有什么动力可言呢？
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保持着一些隐秘，他也可以有些念想。
“哎，总是到了关键的时候，楼主救出来搅局！”青衣一听到轩辕凛的声音，顿时泄气地说着。真没趣，每次到了她可以听到重点，楼主就出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看到轩辕凛一来，青衣很知趣地就走了，顿时院子里又剩下他们两人。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轩辕凛淡淡一笑，“你先说吧！”本来他还想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现在倒是她先开口了。
“其实我的伤也大好了，也在你这打扰太久，我还是……”感受到天未明瞬间沉冷的气息，朱蓝蓝越说越低声。怎么好像她不对的样子，可是她这个客人，回去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你说的也对，这么多天，你的下属应该是很担心你的情况！”沉寂了一下，轩辕凛才出声。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走。但是这几天的相处，却让他有种习惯，习惯睡醒了她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习惯了处理完公务能看到她的时候，短短的时间，便已经让他眷恋这样的感觉，原来习惯，那样的让人难以割舍。
朱蓝蓝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还要说很多的话，但是没想到会这样的轻松。只是，瞬间，又有种莫名的失落。这几天的生活的确像她所想的一般，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然后吃吃睡睡，有人跟她谈谈话。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