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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不是惊艳,而是被雷劈了。
孙怡——或者该说是飞霜,只见她薄纱罩身,轻柔起舞,腰肢柔软,绸纱飘飞,妖娆有,清雅有,二者毫不干扰,动人心肠。
李明朗从初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呆怔,渐渐眼底漫出欣赏,赞叹,终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身旁的飞雪跌倒在地。
“孙怡。”李明朗转过案几,踏着红绸,一步一步朝飞霜走去。
飞霜旋转的身体渐渐停止,绸纱从天空慢慢飘落至身边。而她站在原地,看着李明朗步步逼近,却是轻勾嘴角,曼声道,“公子认错人了。我是飞霜,不是孙怡。”
李明朗止了步子,目光牢牢锁住孙怡,声音笃定,“不,你是孙怡,我确定。”
飞霜却笑,带着点从来没有过的妩媚,“哦?公子和飞霜很熟么?这般确定。”
笑的这么勾人心肠的她李明朗从来没见过,一时犹豫不决起来。
看着李明朗的迟疑,飞霜心头微酸,脸上还是笑意满满,“祝李公子新婚快乐。飞霜告辞。”说着,她转过身去,挽在手臂上的绸纱跟着飞舞而去,却被李明朗一把握住。
飞霜顿住,刚要转身,竟感觉那绸纱带着自己猛地往后一转,堪堪撞进李明朗的怀抱。
一只手指伸到下巴处,将她的脸缓缓抬起。天上的星子月光全部洒下,而飞霜只看得见李明朗含笑的眼,“飞霜是么?就凭你这张脸,公子要了!”
她这张脸?
飞霜的心微微有些颤抖,竟忍不住出了声问到,“是因为和孙怡相像的关系么?”
闻言,李明朗眼中好像沉了一分,口中轻轻念了一声,“孙怡……”接着,又低头看她,眸中似有怀念,“是啊,很像。可惜她不见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她。”
当听到李明朗用温淳的声音说出那句“你就是她”的时候,飞霜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蓦然停止,那些被忽略被轻视的委屈难受,仿佛全部消散在他这一句中。
“公子方才说,要了飞霜?”
许久之后,飞霜轻轻挑眸,笑的嫣然。
李明朗在她的笑颜中迷失了一分,而后欣然点头,“正是。”
“那好。”飞霜靠在他怀里无声勾了唇,而后,纤纤手指遥遥指向另一边身着艳装的女子,欣然笑道,“那你休了她。”
李明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飞雪一身嫁衣俏生生站在那儿,盈盈目光隔着烛火将自己看着,优柔魅惑。
而满座宾客都看着他们,有几个认得孙怡的,纷纷指着飞霜悄声细语。
李明朗迟疑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道,“飞雪是我刚娶进来的,这实在不妥。”
“不妥?”飞霜扬眉,笑的妖娆,“不过一个妾,八抬大轿都比了正房去了。我可听说公子是有妻子的,那现在人呢?”
提到孙怡,再看飞霜这张脸,李明朗顿时只觉得抉择艰难。他对飞雪是一时迷恋,对孙怡是有些愧疚,毕竟也曾恩爱一场,他也不是太过冷血的人,故而看着飞霜这张脸,多少都是带了些对孙怡的感觉。
“再怎样,我也是替她赎了身。总不能再让她回去继续卖笑生活……不如,让她住偏院可好?”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六章 乖,叫我大嫂吧
这一句“可好”,又戳到了飞霜心上。想她在最初听说李明朗要纳飞雪为妾的时候,多少次劝他,他都态度强硬不肯松动分毫。何时像这样问自己一句“可好”?
果然,去烟淼楼呆上这大半个月,是值得的。
“霜儿觉得如何?”李明朗握着她的腰,低声相问。
看着李明朗有些惴惴的目光,飞霜也忍不住软了心肠,道,“既如此,让她住偏院吧。”
她记得那个偏院离主院很远,中间一道门到入夜的时候都会上锁的,想只要管的严,飞雪是过不来的。
见飞霜点头应允,李明朗很是高兴,当着众人竟紧紧抱了她一下,而后惶急的问到,“我是不是要到烟淼楼去寻蔷薇姐给你赎身?”
飞霜笑了笑,道,“我本也没有签卖身契,不需要。只是,这些日子烟淼楼给了我很多照顾,若是可以,望公子还是多加照拂。”
“那是自然。”李明朗爽朗一笑,“那你还唤我‘公子’?”
闻言,飞霜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羞红了脸,低低唤了声,“官人。”
“官人。”
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飞霜顺着声音看去,见飞雪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一张俏脸上丝毫血色都无,惨白的面色愈发显得她唇色艳红如血,“你替我赎身时,是允诺娶我的。”
看着泫然欲泣的飞雪,李明朗也不由得蹙了眉,似有怜惜,“我是答应了你,可是——”
“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就要休了我?”飞雪哽咽指控。
谁来历不明?!你才来历不明!
飞霜心头恼怒,但脸上的笑意却依旧嫣然如丝,“谁说我来历不明了?我就是这李家的少夫人,孙怡。”
飞雪愣住。
李明朗也愣住。
“你……你不是说……”
“若我说我就是孙怡呢?官人可信?”飞霜似怨似恼掠他一眼,黛眉含情。
沁入骨髓的妩媚让飞霜演绎的丝毫不造作,反而媚进了骨子。李明朗只觉得身体一颤,连连点了头,“我信。只凭你这张脸,我就信。”
飞霜笑了,若隐若现的得意被烛光晕染的看不清,只映透出她眸子的璀亮,晃了人眼。
“所以,我现在以这李家少夫人的名义,让官人休了你。你可有意见?”
飞雪张口,满目恼意,“你分明是假的!”
“哦?那你请人来证明我是假的啊。”飞霜淡淡笑着。
飞雪僵涩了一下,才道,“你是从烟淼楼出来的!李少夫人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像你这般风尘?”
“风尘?”飞霜反唇相讥,“风尘的过你么?”
“你——!”飞雪雪白的脸泛起燥红,“你凭什么证明你是孙怡?你刚刚明明还矢口否认!”
“凭我说她是,她就是。”
远远的,一道慵懒的声音被风吹起众人耳中,瞬间像是被人触到了哪里,顿时酥麻下去。
大家扭头看去,见蝉衣一身青色八幅罗裙,裙角袖口均是镂空纹路,似还夹着银线,随着她的举手投足散发出淡淡的光来。
她款款而来,面上蒙着面纱,只余一双幽冶清澈的眼睛,如妖,如魅,似笑非笑间夺了数人呼吸。
“李少夫人,这是你曾托蝉衣保管的东西,现在如数还给你。”蝉衣直直走到飞霜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呈了上去。
飞霜都低头去看,一时眸中微动。而李明朗也将兴奋的视线从蝉衣面上挪了下来,在触及那些首饰、衣服时,也骤然缩紧了瞳孔。
这些都是孙怡的所有物,李明朗毕竟和她成亲有段时日,自然是识得的。
“你……真的是孙怡?”李明朗看了许久,才慢慢的看向飞霜,眼中俱是震惊。
飞霜咬咬唇,抬眸幽幽看他一眼。
李明朗瞪了眼,默了片刻,才问她,“你为什么会去烟淼楼?”
飞霜轻笑了声,眼底却含了泪,“你说我不及风尘女子,说她们有的我全都没有……我,我只能去自己学……”说着,那泪便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李明朗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觉得手心一阵烫意。那烫度顺着手心纹路蔓延至心底。
“你真是傻啊。”
许久之后,李明朗叹了口气,抬手将飞霜抱进自己怀里,紧紧收臂。
身旁本是呆愣的宾客中忽然有人鼓起了掌,渐渐声音便越来越大,一阵一阵,不停歇。
蝉衣看着相拥的两人,缓缓勾了嘴角,转身往来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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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衣没想到会再见到陆萧彦,更没想到会以现在这种方式。
外面瓢泼大雨,他一身湿透地站在她的门前,双目微红。
“陆二公子?”蝉衣从屏风后转出来,看见陆萧彦的那一刻眼神带着讶异。
陆萧乾既然来找她,她以为陆萧彦这边早就将他摆平了,怎么还闹这么一出?
“蝉衣姑娘。”陆萧彦开口,声音微哑,“父亲不答应此事,但我既承诺过你,自然一定会办到。你能否多等我一段时间?”
听到这般话,蝉衣愧疚的心都在颤,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公子还是进来换身衣裳吧,小心风寒。”
“你能等我么?”陆萧彦倔脾气上来时,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
蝉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
其实她大可以按平常赶苍蝇的方式去赶陆萧彦,但见他一颗赤心,竟心中不忍。
老天啊,拜托你别这样耍我可好。
蝉衣心中一阵哀叹。
“蝉衣是不会等你的。”
就在这紧急关头,陆萧彦身后传来一道沉静声音,替蝉衣结了这尴尬之围。
听到这个声音,陆萧彦身体似是微微一颤,慢慢的转过身去,面色微变,而后对着来人唤道,“大哥。”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大哥?”陆萧乾一步一步走来,面色冷淡。
闻言,陆萧彦垂了眼,低声道,“对不起大哥,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此生非她不娶。”
非她不娶?
这个严重了。
蝉衣一阵头疼。
哪知陆萧乾听到这话似乎也不显恼,目光转过蝉衣的面,瞬间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一辈子不娶好了。”陆萧乾很自然的接过话,而后更自然的说到,“因为蝉衣将成为你的大嫂。”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过陆萧彦的心,也劈过蝉衣的大脑。
大嫂?!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陆萧乾的?!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显然,陆萧彦也是震惊异常,他瞪了眼,张了张嘴,不置信般问到,“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你若不信,可以问蝉衣。”说着,陆萧乾将目光投向蝉衣,黑沉沉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一瞬间满是惑人之意。
蝉衣心里蓦然一跳,此时已然明白要陆萧彦死了心的唯一办法就是应承陆萧乾的话,虽然这样对陆萧彦那一刻纯洁的小心脏打击甚重,总好过于自己被他逼得上蹿下跳到处躲藏。
要相信,越是单纯执着的人,越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所以,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蝉衣只得将眼一挑,一双凤眸斜飞如媚,还带着些隐隐的羞意,“你哥说的是实话。”
“怎么可能!”陆萧彦决计是不敢相信,转了脸又向陆萧乾道,“大哥,你和菲菲明明——”
“菲菲不喜欢我,你是知道的。”陆萧乾打断他的话,“我也不喜欢她,所以我们的婚事做不得数。何况,菲菲心里的人是你,你不可能不知道。”
啧啧啧,兄弟秘辛啊秘辛。
蝉衣垂眸,当做没有听到,心里却呼啦啦翻滚起来。
怪不得当初当初年菲菲听说自己就是蝉衣时,那般怒火狂烧。她原以为是因为陆萧乾和自己说话的缘故,如今方知道,原来是为了陆萧彦。
哥哥的未婚妻喜欢弟弟,弟弟喜欢的人据说要嫁给哥哥,她作为当事人也好想感叹一句,好一出狗血剧目。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七章 今夜子时,自当来叙
陆萧彦终是带着满目疮痍的心,回到了蕲州。
蝉衣其实是很不忍的,但见陆萧乾这做哥哥的都没半分难过,她自觉不该独自承担这内疚,干脆也作罢了。
若不是后来年菲菲用一种杀父仇人的目光冲到烟淼楼中,她都快忘了曾有过这么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允诺要用万丈红绸和三日烟火做聘礼迎娶她。
不是不曾感动,只是并不是自己要的那个人,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觉得是累赘而不是幸福。
当蝉衣一边躲着年菲菲的杀招一边将这话说与她听时,年菲菲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竟扔了鞭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蝉衣可慌了。
她擅长哄男人,可不会哄女人,对着年菲菲嚎啕大哭的模样很是头疼不已。
好在年菲菲大哭了一阵后,慢慢转为抽泣,最后扬着一双红肿的眼将蝉衣看着,颤着声问到,“是么?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陆萧彦那个呆头瓜都会一直不理我?”
看着年菲菲虚心求教的模样,蝉衣不由得柔了声,道,“不尽然。人和人不一样,我会这般,不一定陆二公子也会这般。”
年菲菲似懂非懂的将她看着,半天才道了句,“谢谢。”
蝉衣笑了笑,觉得这姑娘的性子和陆萧彦还真是像。
其实也算是绝配了。
送走年菲菲后,蝉衣回到房中,却见陆萧乾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品着茶,满面惬意。
她不知道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