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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边杏花白-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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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盯了虎皮许久,墨栋有些不耐烦了,虽然这张虎皮对他很有励志意义,但是它也只是张虎皮而已。他看看旁边的爹爹直勾勾的瞪着虎皮,快把虎皮瞪出洞来了,拉拉爹爹的衣袖:“姐姐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墨毅叔叔此刻正在发呆,见小墨栋问这个问题,神色有些不自然:“哪来那么多问题,等你长大了娶媳妇就知道了。”
  
  墨栋很委屈很好奇,我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等娶媳妇时就一定知道?
  
  他心里刚转完这个念头,就开到门帘子一翻,姐姐他们走了出来,姐姐手上还拿了把弓,这是要干嘛。
  
  墨规见墨栋疑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向他招招手道:“小栋,快过来看,姐姐给你挑的弓箭。”
  
  墨栋十分开心,忙跑过去接过:“难怪哥哥和姐姐进去那么久,原来是要选弓箭送给我。”这可是墨规哥哥的弓箭,他抱在怀里,很仔细很爱惜的摩挲了一番,墨规见此又趁机说了几句鼓励他的话,小栋更加高兴了。
  
  墨清终于明白墨规让她拿弓箭的原因,不由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墨毅叔叔望着眼前神色如常的二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难道是他想歪了?
  
  接下来,墨规又带墨清去其他几间屋子转了转。叔叔则趁机带着小栋去院外指导他使用新弓,成功的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族里每家人都住石室,布局都大同小异。墨规的家和自家差不多,不过在看到杂物间的时候,墨清还是吃了一惊。
  
  杂物间有各类干肉和几摞皮毛,这些墨清家也有。她家没有的是挂在墙上的几件白狐皮毛。
  
  白狐皮很是珍贵,墨清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完整的,她见到的也只是自己那两圈白狐毛发圈,和婶婶那条不是很宽很长的围脖而已。
  
  墨规见她看呆了,说道:“既然你喜欢,等过门后给你做个褂子吧。”
  
  白狐皮做褂子,这也太奢侈了,族人平日里得了都是做围脖的,就连在外面,白狐皮做衣服也是富商巨贾,王公贵族才能享受到的。
  
  “不行,做个围脖就行了,褂子太浪费了。明年族里搬去外面少不得要银钱,
  这白狐皮在外面可珍贵了,正好可以换钱。”
  
  “嗯,都听你的。”说完在墨清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墨规的回答让她十分开心,就由着他亲了一下。此时与墨规相处,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拘谨羞涩,多了份从容,不过害羞多少还是有的。
  
  三人齐心,一桌子饭菜很快就做好了。七人围着桌子坐下,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合家饭。其间大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两个小辈的婚事问题,墨清头也不抬,低头拔饭,她还是有些害羞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唔,看着男女主角在笔下一步步走近实在是件很开心的事,洞房花烛夜有肉奉上。



☆、大喜之日(一)

  按照规矩,两家吃过合家饭后,就该告诉族长,请族长选一个好日子成婚。
  
  族长得知墨规墨清二人之事后,想起族里还有几对年轻人也快了。若是要拖到明年离开墨谷后再办,一则刚到外面条件艰苦,二则全族人都忙着建设新家园,没条件没时间办亲事。低头一合计,干脆趁着这次机会一起办了。
  
  族长的提议大家自然不反对,一统计,居然有十对年轻人。众人听了这个消息都很开心,十对新人的喜事和在一起办,这可是墨族史上最大最隆重的婚礼了。
  
  十对新人中,墨清都认识。平日里熟悉的墨芜、墨杏、墨蓉都在里头。墨杏自从当选下一届染娘后,身价就水涨船高,一时间炙手可热。最后,墨原成功俘获了她的心。墨蓉自从被禁足在家,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后,脾气收敛了许多。爷爷告诉她,日后还可以嫁人生子,但她很清楚,根本不会有人会选她这样的人为妻子。可是世事无绝对,族里居然有人愿意娶她。
  
  这个人就是墨陶的小儿子墨柏。墨陶已经打定主意,等自己老了,腿脚不便利时,就让小儿子继承衣钵。像他们这种掌握着一门手艺的人家,在族里是很受人尊重的。墨陶想着小儿子怎么也要选个性情和顺,心灵手巧,家世清白的姑娘,谁知小儿子却执意要娶墨蓉。墨蓉如果没犯事,除了性子有些骄纵外,还是很符合墨陶的标准的。可是现在全族都知道墨蓉犯的事,儿子还执意要娶,气的他吹胡子瞪眼,儿子可是下一届墨陶,什么好姑娘不要,偏偏要那个墨蓉。
  
  墨柏是个犟脾气,管老爹怎么反对,就是非墨蓉不可。他很早之前就开始默默喜欢墨蓉了,只是那个时候墨蓉是族里的天之骄女,他只是墨陶的小儿子,爹的衣钵说不定是要传给哥哥的,墨蓉怎么会注意到角落里默默看着她的墨柏呢。
  
  得知墨蓉犯了事后被禁足在家,墨柏心里暗暗开心,他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了。所以,墨柏丝毫不理会老爹的反对,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等到这种好时机,怎么能轻易放过。
  
  面对儿子的坚持,墨陶无法,只得由得他去。毕竟墨族的规矩,长辈可以表达意见,但不能干涉小辈的婚姻。
  
  族长选好了日子,宣布十日后举行婚礼,二十户人家就开始忙着准备聘礼嫁妆。
  
  墨族办亲事的规矩和外面有些相同之处,男方需给女方聘礼,女方需准备嫁妆;未婚男女在敲定亲事后至成亲这段时间是不能见面的;新娘的嫁衣也需要亲手缝制。
  
  相同虽有,差别之处也很大。族里的婚事并不如外面的那么讲究繁琐,聘礼嫁妆的数目比较随意,大家也不在意这个。在外面,聘礼嫁妆关系着两家人的脸面,富商贵族甚至攀比成风,连穷苦人家都沾染了这个风气,嫁女娶媳都是要大肆操办一番。所以外面的人家办亲事,绝无可能两对新人合在一起。办得越隆重越有脸面,合在一起虽然省时省事省银子,传出去是会被人笑话的。
  
  奶奶婶婶为着嫁妆的事忙得团团转,墨清不能去见墨规,就坐在卧室内的炕上做自己的嫁衣。墨族女子的嫁衣与外面的有些不同,里衣是红色的麻布,外头是一件虎皮褂子,下身是一条鹿皮长裙。
  
  长裙子对墨族女人来说是件华而不实的东西,上山采集容易挂着,做家务不方便,织布时不好操作纺织机。平时女人们都穿裤子,套个短裙就行了,女人们只有在成亲时才会穿长裙。
  
  墨清已经做好了里衣,开始缝制虎皮褂子。不上织学后,奶奶婶婶有空就教她怎样缝衣服。这事难不倒她,其实只要把衣服的版型裁好,缝的时候针脚细密些,做出来的衣服就好看。
  
  老虎皮厚,不像麻布那么好缝,墨清拿了一根比平常粗很多的针,绕上粗麻线,针要□皮里需要借助指上的顶针。她正费力的缝着那块虎皮,却见门帘子被掀开,墨芜拿着两块鹿皮进来了。
  
  墨芜刚脱了鞋上炕,就听见墨情打趣她道:“姐姐终于舍得墨远哥哥来看我了。”
  
  “妹妹还好意思说我,自从你醒后和墨规黏在一块,可有想过来找我?”墨芜不甘示弱。
  
  墨清有些委屈:“前些天我去你家找过几次,次次姐姐都不在家呀。”
  
  “好啦好啦,确实是我不对,妹妹就别怪我啦。”墨芜听娘说了墨清来找她的事,又想到二人确实好久都没见面了,待嫁期间呆在家里无聊,索性去找墨清。
  
  “我哪敢怪姐姐,要怪就怪墨远哥哥魅力太大,把你的魂都勾走了。”说完就笑起来。
  
  墨清本以为她听了这话定要脸红,谁知墨芜十分大方的承认:“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被墨远勾走了魂。”
  
  二人又笑闹了一番,开始做手上的活计,有一塔没一塔的说话。
  
  墨清看着墨芜手上的鹿皮裙,有些心疼的说道:“鹿皮做成长裙太浪费了,不过还好裙摆不用做得太大,不然得费多少张鹿皮。”一条小摆的裙子就得费两三张鹿皮。
  
  墨芜从来没有见过大裙摆的裙子,墨清就给她解释这是外面有钱家的女人穿的裙子。墨芜听了对外面很好奇,墨清就给她讲了些外面的事。比如女孩子们的亲事都由父母决定,大多数男女成亲前连面都没见过,新妇奉茶被婆婆立规矩,还有丈夫纳妾等等。
  
  这些在墨族人看来简直就是奇闻了,墨芜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感慨道:“还是墨族女人幸福。”
  
  墨族女人确实比外面的女人幸福自由得多。
  
  墨芜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刚刚听你说外面新妇过门后的种种规矩,我到想起来一件事,猜你还不知道。外面兴三朝回门,墨族的新婚夫妇头三天也有讲究。那三天夫妻二人是要住在丈夫的山洞里头的,连洞房花烛夜也是在山洞里。住满了三天,才能回家住。”
  
  奶奶婶婶这些天忙得团团转,都忘了告诉墨清此事。
  
  “这个规矩可真奇怪。”墨清以一个外来人的眼光评论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在我看来外面的那些规矩才叫奇怪呢,你就入乡随俗吧”
  
  说完二人相视一眼,都笑起来。
  
  十天的时间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族长选定的吉日,一大早族人就开始忙着准备晚上的婚宴。等到黄昏时分,男方迎亲的队伍就浩浩荡荡来了。
  
  墨清此刻坐在炕上,穿着自己缝制的嫁衣。墨族因为没有胭脂,金银首饰等物,女孩出嫁时的装扮很简单,穿上嫁衣,头发梳成一个髻,插几根骨簪或者木簪,拢上几圈好看的野兽毛就成了,也不用盖头。墨清很想看看这幅打扮是和模样,可惜没有镜子,只能打盆水照照影。
  
  水影里有一个唇红齿白,眉毛弯弯,眼神清灵的女孩也在看她,她左右照了照,觉得现在这幅扮相比平时都要好看许多,想来墨规会喜欢的吧。
  
  墨规好不容易熬到了成亲这一日,这天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甚至觉得打虎归来那日的心情都比不过今天。等到黄昏迎亲时候一到,墨规带着族里由同龄小伙子们组成的迎亲队伍冲向墨清家,小伙子们也想快点见到新娘子。
  
  可是早在路上等着的小孩子们偏不如墨规的愿,堵着迎亲队伍要礼物。这个礼物也不过是些蜜饯、肉干等小零嘴,迎亲队伍早有准备,拿出来发给拦路的小孩们,小孩们得了零嘴就放行,倒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却把墨规的心搞得心急火燎的。
  
  好不容易打发了小孩们,墨规终于走进了墨清家的院子,他问候过墨清家中长辈后,就带着迎亲队伍冲进新娘子所在的石室。
  
  墨清见这么多人都涌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又见身穿虎皮褂子的墨规,看他神采风扬的双眸和俊朗的面庞,低下头,心下更羞涩不已。
  
  新郎见新娘羞答答的低着头,乖巧的坐在炕上,很是激动,大步走过去一把抱起墨清,对着粉嫩的脸蛋猛亲了几口。十天不见,真是想死他了。
  
  来迎亲的小伙子见者场景,自是哄笑了一番,有要求墨规继续亲的,有要求不要亲脸蛋,直接亲嘴的。听得墨清红了脸,把脸埋在墨规怀里,生怕他再做出格的举动。
  
  新郎见新娘子如此害羞的模样,也不好再逗她,放开她,二人出门拜别长辈。
  
  奶奶婶婶叔叔均坐着受了两个小辈的礼,奶奶拉起眼泪汪汪的墨清,也很舍不得,拉着她的手说着祝福吉语,说完后,新郎就要背起新娘去猎场了。
  
  墨清此刻就算有万般不舍,也得按规矩来。看着慈禧的奶奶,抹泪的婶婶,沉默的叔叔,乖巧的弟弟,想到今天就要彻底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几年照顾她的家人,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
  
  墨规见她如此伤心,有些心疼,从怀里掏出帕子来擦她脸上的眼泪。
  
  婶婶见墨清有越哭越伤心的趋势,赶紧拉住她的手劝道:“别哭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舍不得我们就常回来看看。两家就几步路,很方便的。”
  
  墨清在长辈的劝慰之下,终于止了眼泪。墨规见时候不早了,背起她往猎场走去。
  
  新娘趴在新郎宽厚的背上,不住的回头望。家人们站在院子门口目送她离开,看着他们在视线中越变越小,直至看不到了,墨清才没回头。
  
  一家四口目送送亲队伍越来越远,两个女人都是泪汪汪的。墨毅也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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