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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茶怡
文案:
正如你所想的,这是一对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渣渣的故事。
内容标签: 不 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卡珊德拉,安德特里奥 ┃ 配角: ┃ 其它: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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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0我眼中的她
西茜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吊灯的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她仰面看着天花板,深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第一次注意到我的妹妹只是个小孩子,尤其是现在,在她安静不语的时候,她是如此可怜而苍白。
她病了,所以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到处乱跑。
如果她就此死去,这小小的头颅,软软的手指,羊奶一般香甜白皙的肌肤,天空般湛蓝的眼睛,嫣红的唇色,就会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
以如此美丽的、凝固的姿态。
就如同莉莉安夫人送给我的琥珀一样,美丽的昆虫被永远凝固在了那滴松脂中,百年、千年、万年,永远不会改变。
但是西茜还不能死,她还不能和逝去的人们一样,成为我心中的琥珀。
我需要照顾她,让她活得比现在更长些。
我弯下腰,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她将迷糊的视线转到我的脸上,才意识到我的到来。
“卡珊德拉。”我轻声而不失冷漠地叫她的名字。
“陛下。”西茜嗫嚅着称呼我,我想小孩子并不愚蠢,她看出我并非真心喜爱她,所以自她记事以来就无法亲近我。
如果西茜只是西茜,那么她只是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女。
但是她姓罗德特里奥。一想到在这世上尚有人与我血脉相系,我便一阵晕眩,忍不住作呕。
但是真正令人作呕的并非西茜,也并非罗德特里奥,令人作呕的是我。
“好好养病,下个月就是婚礼了。”我面目表情的看着她,湛蓝的眼睛,嫣红的嘴唇,羊奶般白皙的皮肤,我要她嫁给维奥拉的公爵,为了莱茵与德比斯的通商之路大开。
所以她不能死,要死,也得是下个月之后。
西茜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迟疑。
我感到不耐烦,只有对她,我总是感到不耐烦。
“唉……”她轻声叹息,然后直呼我的名讳,“安德特里奥。”
如此大胆,这令我感到惊讶,一直以来,她应该都是畏惧我的。
尤其是在她双亲逝世,我又成为新君之际。
“安德特里奥。”她又说了一声。
“……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看见那双鸽子一样白痴的蓝色眼睛中映出的我的倒影,我没有摘下肩章,也没有换下戎装,漆黑黑的一块影子,像是陵园的一块碑,如今站在她的墓前,催促她的死亡。
“安德特里奥。”西茜的呼吸急促起来,如果她就这么哮喘发作死了怎么办,我在心中暗暗埋怨她的虚弱。
我握住她的手,惧怕她的死亡为我带来国库的损失。
“你是个好人。”西茜握住我的手,湛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闪着些许泪光。
不,我是不会妥协的。
这丫头不想嫁到维奥拉,想死在王都,我是万万不会妥协的。
“艾维娜,艾维娜,有谁比她更可爱。她比我健康,比我漂亮,出身也和我一样高贵。如果是她嫁过去,维奥拉公爵才会看到陛下的诚意,如果是我的话……”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我并非没有考虑过这点,但是,西纳家跟罗德特里奥家有些不同,艾维娜的双亲健在,我刚刚即位,他们未必肯听我的,而且,艾维娜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当然我对她并无十分的兴趣,只因为艾维娜的出身、人品、能力都堪任皇后一职而已。
维奥拉公爵洛德艾尔也期望着双方贸易往来,我们的诚意都在经济利益上,他并不会介意我把体弱多病的西茜嫁给他。反正过个把两个月就会死,根本耽误不了他多长时间。
但是西茜的建议还是动摇了我。
因为她含泪看着我,虽然是因为哮喘而流泪,那副模样却让我想到了莉莉安夫人。那个女人,也曾经这样满脸带泪地看着我。
我心下恻然,严肃地说:“卡珊德拉,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她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我的衣袖,对于她的墓地将会在哪里一事分外忧心,而她只能将这一选择权交到我手上。
我走到门边,身后传来她垂死挣扎的呼唤。
“陛下。”
我转过头。看见她跪在床上,长长的黑发掩映之下,她的脸显得更小了。
“难道我就不能做你的皇后吗。”她抬起眼眸,眼神灼灼地看着我。
难道——
我就不能做——
你的皇后——
吗?
!!!!!
这一句话,每个单词都如同重雷般砸到我的身上。
砸得我头晕目眩,全身酸痛,心惊胆战。
“玩笑而已。”西茜恢复了散乱的目光,躺倒回了床上,背对着我。
我忘记了她对君主的无礼,尚未能从不亚于火药威力的话语中回过神来,以至于站在原地瞪着她略带颓败的背影,久久不能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
☆、Act。1鹫与焰
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马车的速度渐渐放慢,停在了罗德特里奥公爵府前。
虽然毫不起眼,但这辆马车是由极其昂贵的金银木制成,据说可以驱除一切不洁之物的、价值连城的原木(虽然昂贵,但只在教会举行极高规格的驱魔仪式时使用,放在一般场合则显得十分不吉)。
车厢上刻着的黑色烈焰环绕的黑色鹫鸟,全黑的火焰纹章,乃是罗德特里奥家族的族徽。
这辆被黑色窗帘包围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一丝乍一看像是晦气的运尸车的小马车,是罗德特里奥公爵卡珊德拉的爱车。
这运尸车还配有一位终年以铁皮面具示人的,沉默的车夫。
因为要准备婚礼,所以卡珊德拉不得不离开神圣联盟的疗养院,回到领地准备金银细软以作嫁妆。
在她出生时,神圣联盟里术业有成的魔导师们一致断言她活不过五岁,到她五岁时,他们就说她活不过十岁。而自十岁之后,每个为她诊疗的魔导师都说她活不到下个月了。
但直到她的双亲罗德特里奥公爵和莉莉安夫人去世,卡珊德拉都还顽强地活着。
停下车时,卡珊德拉扯起帘子,略带不快地注视着黑色基调的公爵府:“我不想离开王都。陛下的态度一点都不明朗。我很忧心啊,约修亚。”
看到约修亚十年如一日地跪在地上,等着她踩着他的脊梁骨落到地上。她实在觉得他不可理喻。
卡珊德拉并不喜欢踩着人的脊背下车,虽然所有贵族都这么做。
“你说陛下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讨厌我,可是,我说了难道我不能取代艾维娜的位置之后,似乎感觉到了他刚刚动摇了一点的想要把我丢出去的决心又坚定起来了呢。”卡珊德拉微微蹙眉,“维奥拉已经三十二岁了,却没有结过婚,似乎也不喜欢男人。难道说他是个恋童癖吗,那么我应该不会受到虐待吧,毕竟我怎么看都是个成熟的女性……”
两扇刻着火焰纹章的漆黑大门随着她的走近应声大开,她仰视着巨大的黑色城堡,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随后又低下头走了进去。
她一走进城堡,那辆金银木的马车就一下子消失在了空气里,约修亚低着头,紧随她身后走进了大门。
仿若怪物吞噬了食物般,城堡的门悄无声息地合上,再度陷入了深眠。
卡珊德拉穿着直封到领口的黑色长袍,走起路来窸窣作响。
她目视前方,在到处是黑色作物的迷宫般的园林里目不斜视,所到之处,黑色的荆棘与幻兽都纷纷让开,为真正的主人留出道路。
“有一件事,我以为你是知道的。看来谣言遍地,唯有你毫不知情呢。”约修亚轻声开口,他的声音像是羽毛刮过华贵的丝绒般,柔软甜腻,与那铁制面具的外观丝毫不合。
卡珊德拉停下了脚步。
她猛然回头看着约修亚。
他的面具早已被黑森林的瘴气剥除,柔软的金发因为林间的雾气而微微沾湿,他有一张极为可爱的天使般的面庞。
“那是什么谣言?”卡珊德拉冷声道,“会与陛下对我的态度有关吗。可是我并没有对陛下抱有过怨怼之心,就算他们说皇帝陛下和父亲死的时机都太过蹊跷,我也没有随便怀疑安德特里奥。”
“难道不是因为您知道无法以卵击石,所以不得不停止胡思乱想吗?你不是因为信任而不怀疑,你是因为恐惧而不得不信任皇帝。”约修亚的声音略带一丝嘲讽,“不过这个暂且不提。卡珊德拉,你的眼睛就像看起来一样白痴没用。难道你就没发现,我们亲爱的母亲跟这位皇帝陛下长得有多像吗。”
“闭嘴。”卡珊德拉快步走到他面前,深蓝色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恶狠狠的,冷厉如刚的神色,“你就这么恨母亲吗,在她死后还要抹黑她?!”
“在我看来,他们是狼心狗肺的父母。不过在你看来,他们就是无比慈爱的了吧。谁让他们放弃的是我而不是你呢。亲爱的……妹妹大人。”约修亚弯起淡蓝色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她的双眼,“你也是一样的、虚伪——”
卡珊德拉的脸变得通红,她比他还要矮两公分,仰视的角度加速了她心中的暴戾爆发,一发不可收拾。臆闷的燥热在血管中升起,血液沸腾了一般地想要冲出禁锢。
她狠狠地瞪着他,却没有半分威严的架势,最后她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像是落败奔走的丧家之犬。
因为约修亚是被抛弃的那个,所以她有愧于他。
她抢走了他的东西,所以她不能对他发火。
那么,在她离开甚至死后呢,有谁愿意陪伴约修亚,有谁愿意宽慰他的不幸呢。
自出生以来便没有受到父母关爱,也从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有谁能够弥补他的孤独,成全他的笑容呢。
她在无人的地方放肆咳嗽,浓艳的血液带走心脏的温度,绽放在黑色无边的土地上。
她置身于高大密集的黑色荆棘丛中,看着城堡上空的阴霾。
罗德特里奥是以死亡和腐败为力量源泉的魔导世家。
黑色的火焰包绕着食尸的秃鹫,死亡包围着腐败。这样的族徽注定了城堡中不会有多余的颜色。
约修亚并不知道,她不想离开王都是因为无法放心地留下他一个人。
她抬起手,一只黑色的夜莺渐渐在指尖成形,它婉转啼鸣,让她微笑,微笑之后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泪水落在她咳出的血上,蒸腾起黑色的水汽。
“西茜——”约修亚的声音在包裹她的荆棘外响起。
“什么事?”卡珊德拉用手抹掉眼泪和嘴角的血迹,提高了音调,不爽地说。
“我是野狗,但是缰绳在你手上。如果主人不会用它,野狗总会有咬死主人的那天的。”他的声音依旧像柔软的丝绒般,柔和而甜蜜,“只是友好的提醒,以及……无法说出口的道歉。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这样,我这个人也破破烂烂地总是做着与自己期望相反的事。但是,你毕竟是我可爱的、双生的妹妹。”
那扭曲纠结缠绕在一处的数米高的荆棘条嗖然退去,卡珊德拉看着他,威严地冷哼:“是姐姐。”
“总而言之,我是你的东西。虽然心怀怨怼,但还是你的东西。”约修亚微笑道,那单纯的笑容在这黑漆漆的陵园般的地方无端地令人毛骨悚然,“因为是你一个人的狗,所以看不到其他人。因为是被丢弃的野狗,所以会伤害主人。因为什么都不懂,所以连抱歉也不会说。但是,如果我感到了心痛的话,那就说明我其实错了吧。”
“你是独立的,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考虑我。”卡珊德拉先是无动于衷地盯着他,随后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快,“虽然选择做什么是自己的自由,但你要知道随之带来的后果也需自己负责。”
她摊开右手,手心中躺着一只只有拇指指甲大的白玉制的蜂鸟。
一离开魔法师的禁锢,那块石头立刻苏醒过来,重新成为报信的活物。
她看着它红色的眼珠,在它即将飞离她的掌心时又合上了手指,这一回她将它捏得粉碎。它那小小的头颅在她纤细的指尖痛苦挣扎,最后爆裂,化为一缕轻烟。
“这是?”约修亚蹙眉。
“安德特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