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利。
当然实际上，真正在神殿骑士团中享有崇高地位的自然是资历够老的圣骑士墨丘利。
尚不够魔导师级别的苏海伦的上位是颇有争议的，如果不是因为安德特里奥阁下实在行为端庄人品高尚无可挑剔，大约会有人认为是因为苏海伦与中央枢机关系暧昧所以才能迅速上位吧。
“你以前还在神殿骑士团的下属兵团时就显示出了作为一名战略家的才能。”安德特里奥在高座上指了指苏海伦，他的声音很低，显得他非常虚弱，自狄安娜城的那夜回来之后，他仿佛又衰弱了许多的样子。
此刻的他虽则依旧俊美无匹，神态间却仿若风中残烛，转瞬便会熄灭。
“是。”跪在光明法师最前列的苏海伦神色淡然地应声，她的面容原本是十分秀美的，若非一次意外，她也不会被毁去半张脸的容貌，从此不再有自信抛头露面，总是尽可能将脸低着。
“安道尔的艾丽西皇后是一位有才能的预言家，她曾经预言安道尔的皇帝的回归会促成所有帝国的覆灭，当然也包括它们的皇帝的死亡。”安德特里奥平静又温和地说，“她在做出那个预言时，告诉过我，如果作为莱茵皇帝的我死去，那么作为新帝而上升的那颗星星也会伴随着我的死亡而很快陨落。”
苏海伦的神色一滞，她轻声说：“是。”
说这么多话似乎耗费了他很多精力，安德特里奥重又靠回椅子后背，闭上眼睛轻轻喘息着。
“依你看，亨利陛下会带多少人数的军队？”欧肖代替他问苏海伦。
“他会留一半以上的兵力在莱茵戍守后方，以防备安道尔的军队取道德比斯攻下莱茵。”苏海伦轻声回答，“我不知道莱茵的兵力有多少，尽管我曾经在他手下与他共事，但自从他从神圣联盟离任之后就再没有联系了。”
“一百二十万。”安德特里奥睁开眼睛幽幽开口，“至少两年前是这么多。”
“就算只有一半还是能够攻下密涅瓦的。到时候，就连教皇霓下也不得不听他的，改变主意吧。”副团长墨丘利抬起眼睛看着安德特里奥。
安德特里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连内脏都要吐出来似的，脸色苍白至极。
过了很久，他才能重新说话：“无妨，亨利陛下会懂得的，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只会两败俱伤，那种情况下即便他杀了我，即便他威胁教皇霓下，但在那一切结束之后，他与莱茵将在大陆上毫无声望，转瞬便会被等待取利的黄雀吞入腹中。”
说完话时，他的脸色已然惨白如纸，显然无法继续讨论什么。欧肖立刻请他回神殿休息，这场战略讨论便如此无疾而终。
……
…
第二日太阳尚未升起时，亨利便派使者告知安德特里奥他已经在密涅瓦城外，并且他会带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部队进入密涅瓦城，因为他知道有太多独自赴宴被人谋杀的君主的事迹了。
听完使者的话后，安德特里奥略带失望地对彻夜守候在厄普斯山上的神殿骑士团说：“我是如此信任亨利陛下，然而他却完全不信任我啊。”
他应允了使者的要求，并亲自写下一封文书，盖上印章：“告诉你的陛下，我理解他的顾虑。”
不到半刻钟，亨利便带着他的精锐部队来到了厄普斯山下，请求枢机卿阁下到山下的教廷里见面。因为他是没办法将三千精锐部队带上山的。
安德特里奥则派人送下了一份契约书，上面盖有作为密涅瓦枢机卿的他的印章，这是无法伪造的神圣联盟的唯一标示，有了那个代表安德特里奥本人的印章，这份文书便具有了无法违逆的魔法效力。那代表安德特里奥无法违背文书上的条约。
安德特里奥自称身体虚弱，无法行动，所以请莱茵皇帝亲自上山，而他的契约已经明确写明了他和神圣联盟的所有人都不会伤害莱茵皇帝，否则安德特里奥本人会立刻因违背契约而死去。
亨利查验了契约的真实性，知道那是切实有效的契约文书。
已然成为神圣联盟真正的极位者的安德特里奥不愿屈尊到他所指定的地方也是亨利意料之中的事。
既然对方表示了诚意，亨利也愿意和平解决问题。
亨利将自己的指纹也印在那封契约书上使之生效后便带着三十名近卫上山，去往密涅瓦神殿觐见中央枢机。
安德特里奥以十分平等的姿态迎接了他，他的言谈举止一如多年前，亨利向他索取罗德特里奥公国时一样。
既然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亨利也不愿一开始就盛气凌人，于是在安德特里奥引导的平静氛围下与他陈述让安道尔的公主成为德比斯皇帝的种种弊端。
安德特里奥虚弱地坐在他对面，平心静气地听着他的看法，却并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的眼眸中透着一抹令人无法揣摩的锐利。
亨利说了很久，一直都是站在安德特里奥身后的欧肖与他辩论。
最后安德特里奥才缓缓说：“她是洛德艾尔唯一的血亲，是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这般慢斯条理地说出来，仿佛根本没听进亨利之前的种种论断。
亨利觉得大受侮辱，立刻决心在离开密涅瓦城后就下令让已经驻扎在莱茵边界的六十万大军攻入密涅瓦城门，趁着黑夜无人察觉时让安德特里奥在威胁之下不得不听从他的建议——从德比斯的大贵族中挑选一位德才兼备者成为新皇帝。
此刻已经是下午，还有两个小时太阳便会落山。夜晚很快便会到来，亨利匆匆向安德特里奥告辞，带着他的三千精锐离开了密涅瓦城。
作者有话要说：
☆、Act。34真爱
后世常有战略家将莱茵皇帝亨利兵谏密涅瓦事件作为典型来论述目的明确的重要性。
作为一位优秀的战略家，亨利本身的性格并不足以影响自身的判断。他将一半的兵力留在莱茵保卫他的祖国，带领另一半军队兵临密涅瓦城下，这是相当明智的判断。
但亨利的意图从一开始就很模糊，若他打定主意兵谏，那么一开始就直接攻下密涅瓦神殿，这反而会打得对手措不及防。
他给了当时的密涅瓦枢机卿安德特里奥足够的反应时间。
作为一名军事家，安德特里奥的才干只算平庸，远不及亨利。
然而，他就如同某位伟大作家所写的那般，是个拥有“羔羊般的外表，狮子般的利齿，狐狸般的狡猾”的政治家。
一旦给了他思考的时间，亨利就错失了先机。
在他们从清晨辩论至傍晚的那段时间，安德特里奥派出去的四十七名神殿骑士团的团员已经尽可能地集结了周边的宗教国的军队，让他们带着成筐的黄金去往密涅瓦城。
神圣联盟的军队包围了密涅瓦城下的莱茵的五十万大军，然而他们并没有与之交战，因为那样会惊动城内的莱茵皇帝。
他们借着威胁，用筐中的黄金买下了莱茵军队手中的武器。
失去了武器的军队，如何能够打仗呢。
日落时分离开密涅瓦的莱茵皇帝想要带着五十万失去了兵器的军队赶回莱茵。
然而，他们在取道德比斯时却遇见了来自安道尔的数十万军队。
亨利既无法回密涅瓦城，也无法再前进。
他是个勇于担当的君王，他承认自己的过失，但请求密涅瓦赦免莱茵的贵族。
安德特里奥既没有杀死亨利，也没有摘下他皇帝的冠冕。但几天之后，亨利主动退位，并且将他的帝位让与他唯一的堂兄，安道尔的皇帝埃德加。
自此，安道尔、德比斯、莱茵三大帝国终于归于一位皇帝。
而退位的皇帝亨利则去了密涅瓦，重新成为神殿骑士团的一员。
结束了加冕仪式回到密涅瓦神殿中后，安德特里奥觉得他与埃德加的交易终于可以结束了。
“但是啊，现在我反而看不懂你了。你承认你在追逐权力，然而你似乎并不在意它啊。”埃德加将手指按在左手戴着的蓝宝石尾戒上，蓝宝石的精致盖子轻轻抬起，黑色液体落入郁金香形的香槟杯中，“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答案很简单，但你不会相信的。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虚伪。”安德特里奥将那支酒推开，“我还不能喝这个，虽然肉体上的折磨不断提醒我应当时刻感到痛苦。但一旦喝下这个，一切就都结束了……我还有未竟的事，何况我死了的话，亨利也会很快死去。那时，苏海伦会伤心的。埃德加，就凭这点，你也不能让我现在就死，不是吗。”
埃德加的视线落在香槟晃动着细碎泡沫的液面上，深绿色的瞳孔显得十分晦暗，他的声音依旧是柔柔的：“嗯？”
“我不是看不出来的。你不介意伤害所有人，却唯独绕开了她。”安德特里奥轻轻地摇头，“你不该这么不坦率。”
“被看出来了也无所谓。只是我自己不会伤害她而已，你杀了她也无所谓的。那个女人永远也无法跟亨利在一起，对她而言，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那还不如早点死了吧。”埃德加自酒杯上方抬起翠绿色的鲜艳眼眸，他的面容上带着冷峻的神色，阴魅而可怕，“但我可以坦白，只有这个女人，她的存在对我而言虽然如白水般平淡，但是一旦失去，我便会干涸而死。”
“情感只是人生的一个方面。失去了所爱之人，人依旧可以独自而活。”安德特里奥垂下眼眸，轻轻地说。
“但是会痛苦。＂埃德加轻声道，“在我十五岁时，她才七岁。出于一种奇怪的嫉妒，我伤害了只看得到亨利的她。父亲知道我的错误要将我赶出王宫，母亲只好带我去莉莉安姑姑所在的莱茵来躲避皇帝的雷霆怒火。尽管她至今也不知道伤害她的人是我，但我却以毁掉她为豪。”
“约修亚，那孩子找过我。不过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东西了。”安德特里奥提起了另一件事，他起身，轻轻拉开了神殿中央的帘幔，一尊背后伸展着漆黑双翼的面容娇美的灰色雕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无数细碎的铁索穿透了那双漆黑的羽翼，将她悬吊在天花板上。
雕像的下方，白色火焰熊熊燃烧着。
她的面容虽然美丽至极，却带着极其扭曲的痛苦神色。
“还在炼化中。”安德特里奥说。
“奇怪的是，这东西怎么会有……神格呢。”埃德加微微蹙眉。
“这些年被她吃下的东西中可能混有神格。即便是为了让那些异端神像重新回归中枢神殿，我也不得不将她跟神格一起被凝炼出来，被封在那具雕像中。”安德特里奥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臂，落在她背后延展开的，近两米长的漆黑如墨的羽翼上，“的确是神格。”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瞬间变得沉冷。
“你在想什么。”埃德加看着白色的圣焰扑腾上去，灼烧着安德特里奥的手指。那说明他心中盛满了圣焰无法容忍的负面情绪。
“只是在想，她还在这里，我的西茜却什么都不剩，无法挽回了。”安德特里奥松开了被火焰舔舐的手，恢复了平素的安静表情，“仅此而已。＂
＂那么，让你见见我的公主吧。因为她，你才愿意毫无保留地帮助我的。＂埃德加抚摸着黑色雕像的美丽容颜，神色阴郁而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Act。35囚牢
安德特里奥既没有对埃德加将公主送进密涅瓦城一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喜悦，也没有拒绝年幼的公主入驻密涅瓦。
“你比皇帝要好看多啦。”西斯伦在一旁怯怯地观察了安德特里奥许久，决定用甜言蜜语来讨好这个默不作声的枢机主教。
他朝她看去：“十八年前，就注定了我会有今日吧。”
他的眼睛中映不出任何事物，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西斯伦慢慢地走近他，她爬到他身边的椅子上，伸出双手抚摸他的脸。
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因为他看起来脆弱如最精致美丽的工艺品，使人不得不小心对待。
“这世上的人，有谁不想要高高在上，将尽可能多的权力掌握于手中呢。即便捉摸不透如埃德加，心中也尽是平凡的欲望，有一颗利欲熏心的野心。”安德特里奥松开了她小小的手，转过身离去，“无论是我的国家，还是洛德艾尔，抑或是埃德加的，我们一生拼尽一切幸福所得的，最终都将归于你一人。埃德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脸才愿意将一切都托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