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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珊德拉闷闷不乐起来。
这样子的话两个人都会死，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是卡珊德拉的话，她会选择杀死魔女换取自己的前途的，这样才有可以被衡量的价值，才有意义。
虽然是难以理解的行为，看起来竟有点令人羡慕。
难以言表的臆闷在她胸口扩散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变得忧郁了♂
☆、Act。10无论男女皆是联姻工具
父母可以为了孩子牺牲，妻子可以为了丈夫而死。
卡珊德拉不是不懂得奉献这个词儿的真意。比如她自己，不也曾为了自己的国家而远嫁，即便背负污名而被烧死也无所谓吗。
天平的一端是作为个体的她，另一端是莱茵的前途。
很容易衡量价值孰轻孰重。
当天平的两段都是个体的生命时，倾斜一方而使另一方获得救赎，不是毫无意义的事吗。
卡珊德拉不是不懂得爱情这个词儿的伟大。
她在精修魔道时也读过许许多多的经典爱情小说，或是结局圆满得蜜里调油的甜蜜，或是悲伤得让作为读者的她也泪流满面。
因为爱着他人而甘愿奉献生命，真是美丽的故事啊。
但是故事跟现实是不同的。
现实里不可能有人不理智地殉情。
真实里也不可能有人愿放弃自己。
但是年轻的神官竟然不自量力地保护刑架上的魔女。
这可怕的没有自知之明的行为深深地冲击了卡珊德拉的世界观。
她忽然想到在她还是人类时，她与安德特里奥还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地下小情人时的事。
那时安德特里奥刚刚认识小小年纪却十分美丽的艾维娜，而艾维娜对所有的皇子都冷若冰霜，仗着自己是个天生的大美人傲慢无比，独独在面对安德特里奥时有些娇羞。
安德特里奥私下里很坚定很严肃地向卡珊德拉表示，就算艾维娜再美个一百倍，他也不会对她感兴趣的。
但是卡珊德拉就很有先见之明地说艾维娜是西纳大公的独生女，是莱茵土地上最大公国的唯一继承人，跟她关系好又不会少块肉，你一定要好好跟公主相处。
多么理智，多么有价值的建议。
事实也证明了，艾维娜和她身后的西纳公国对莱茵的陛下有多大的帮助。
教皇是个老糊涂，从年轻时就糊涂，做出那么可笑的以卵击石的举动。
换了她，换了她被绑在刑架上时，大家都做出了最理智最正确的选择。
她的丈夫亲自宣读她的罪行。
她的兄长亲手结束她的生命。
而她也明白，玩弄政治就必须要有将自己也作为棋子搅进棋局的觉悟。
所有人都没有问题，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安德特里奥在七年前就杀死了约修亚重塑了她的身体，埋在陵园的墓碑下。
而后每一天，他都在深夜里，在墓碑前叨扰她的安宁。
“我依旧喜欢着你。”这句谎言重复了七个三百六十日。
虚伪至极。
若是真的如此需要她回来，任何时候都可以。
然而他只在教皇需要一位乖乖听话又强大的亡灵法师时唤醒了她，以讨好那个老头子。
虚伪至极。
安德特里奥的本性非常善良，是个好人。
作为一个好人，他不可能真的喜欢坏人。
卡珊德拉天生就是个坏胚子，打一开始，那家伙就是抓了狼狈落魄的她来填补受双亲无视的空虚寂寞冷的。
他是个好人，可惜有点虚伪。
她轻轻地趴在安德特里奥的床前，在黑暗中凝视他俊美无伦的容颜。
白天时，在她触碰到教皇的手指时，她看到了教皇的过往。
因为神官时的他吞下了魔女的血，身负光明神仆职责的他是无法与那种污秽的东西相融的，因此他就相当于是吞下了永恒的诅咒，那暗黑的力量将一直残留在他体内，而接触到它的亡灵法师就可以轻松地读取同质力量的信息。
她张嘴，露出尖利的獠牙，像是亲吻爱人一样温柔地俯下脸去。
她的舌尖舔过他的脸，滑过他线条优美的脖颈，而后尖利的牙齿贪婪地没入了他的血肉，汩汩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带着热度的、滚烫的、人类鲜血。
若是能在这样充满生命热度的鲜血中沐浴，即便是吸血鬼的身体也会变得温暖，像是重获生命般让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吧。
疼痛让他张开眼睛。
那冰冷的牙齿在攫取他鲜血中流淌的生命。
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的脸微微仰起，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吸食血液的声音愈加放肆地巨大起来。
丝毫不加节制，丝毫不考虑食物的痛楚。像是要将他的血液抽干，将他的生命完完全全吸走一样残忍、毫无怜悯。
“如果一下子抽干了，以后就没得吃了。据说这种感觉就跟做。爱一样。虽然觉得很爽，但也不得不停下来留着你继续养血了。”她在黑暗中抬起脸，血光流转的眼眸看向他，“如果莱茵的皇帝就这样死了，那么莱茵会怎样呢。”
“你会接手吧。”安德特里奥轻声说，鲜血从他脖颈上的两个小小的窟窿里源源不断地流出。
卡珊德拉伸出舌头舔掉了它们：“所以你还不能死，对于我来说，做长期管理实在是一件麻烦事。”
她低头，将口中的血液喂到他口中：“安德特里奥，你觉得恶心吗，对于我这样的行为，你是不是觉得恶心呢？”
冰冷的舌头将滚烫的血液推入他的口腔里，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依旧平静无波的表情，她与他唇齿交缠，单方面热忱地接起吻来。
最后她咬破他的舌尖，恶狠狠地放开他：“当年就是这样，私底下我们这样，可是当着别人的面，我就把你跟艾维娜凑成一对。虽然在我知道你与我的关系后我就悔改了，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人了，自然不用再遵守人类的伦理。”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觉得恶心的人只有你，是你不要我的。”
“远远未够水准啊……安德特里奥。这样的互相喜欢根本不够。”卡珊德拉知道自己不该将无端端的臆闷发泄到他身上，“但是到底是哪里跟别人不同了，我还是毫无头绪。”
连她自己都觉得安德特里奥做的很正确，换了她也会那么做的。
可是她一醒来时就嘲讽他无法救她，而后又直斥杀了约修亚的他是何等虚伪。
立场对调的情况下，她也一定不会救安德特里奥。
这些那些都是衡量出最佳价值的选择。
“与其娶艾维娜做皇后，不如娶艾丽西小公主。安德特里奥，这样一来，埃德加就尴尬了。埃德加和亨利又正是水火不容，这时候你支持亨利上位，将来他一定会感激你的。”卡珊德拉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在吸饱了血准备离开前向安德特里奥提出建议。
作者有话要说： 卡珊德拉其实也在不断地＂远嫁＂王兄啊。
觉得教皇爷爷最适合做男主怎么破
☆、Act。11高段位搅局
上门挑衅女神的日子定在九月，因为那时瓦尔基里将进入长达半年的极夜。
自从因为郁闷不爽去胡乱一气地欺负了安德特里奥一通后，直到九月二十三日到来，卡珊德拉都安分地躺在陵园里自我反省。
她一离开墓地，就从教皇厅里得知了骇人听闻的消息。
莱茵的皇帝要结婚了，皇后却不是德比斯的公主，而是西纳女大公艾维娜。他们已经认识十五年，如今终于结束爱情长跑，在贵族间传为佳话。
“莱茵的皇帝让我转告你，虽然他很愿意听取你的建议，但是西纳大公得知他有意娶德比斯的公主为妻时一下子就咯血昏迷，差点死掉。所以他不得不以人为本。顺带一说，婚礼今天举行，呵呵。”教皇看到卡珊德拉惊诧的神色，又问，“亨利公爵几乎把你全家都骂了个遍，可你为什么希望莱茵扶持他做安道尔的皇帝呢。”
“因为他蠢。”卡珊德拉忧郁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既然北极夜已经开始，那么我也不用担心亨利爵爷在护送我时把我拉到阳光底下搞个死无全尸了。教皇霓下，人心果真如海底针，无法捉摸啊，明明之前都很听话的，现在却不听我的建议了。”
教皇报以无可奈何的虚弱笑容，转眼间，他们便来到了厄普斯山脚，亨利公爵与他麾下的作战部队已经等候在那里。
“为什么他不肯听我的了呢，明明很轻松就能扶持一个傻逼上位的。却宁愿选择更复杂的道路，那又是因为什么白痴一样的理由要娶一个没什么用了的女人呢。明明一直都很听话的啊。不愿意再让我欺负了吗……”夜幕中，卡珊德拉轻轻漂浮至半空中絮絮叨叨说着让所有人莫名其妙的话语，全身所带的增幅法器泛起淡淡的银光，她眼睛微微失神地看向莱茵的方向。
下一秒，她与亨利的骑士团便瞬移到了……
莱茵王宫外。
“我去！你行不行啊！”亨利爵爷立刻大吼。
卡珊德拉站在十多米的高空给了他一个冷淡的白眼，在所有人都没做好心理准备时发动了第二个瞬移法术。
因为莱茵离瓦尔基里的距离最远，她选择了痛苦程度最大效果最快的那一种。
无论是高贵的圣堂骑士们，还是冷艳的光明法师们，都无一例外地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尖叫声。
其中尤以火气最大的亨利爵爷发出的咆哮最可怕，最能撕裂人的耳膜。
不过好在，尖叫声还在继续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瓦尔基里境外。
“原来是选帝侯殿在尖叫，我还以为中途撞到了咆哮的蓝龙呢。”亨利身旁的光明法师微微笑着，放下了捂住耳朵的双手，白袍的兜帽已经在瞬移中被撕裂，她的银色长发凌乱。
“什么蓝龙？！那么劣等的品级！”亨利蹙眉，把她刮到自己头发上的银项链扯下来，“苏海伦，老子要警告你，等老子当上了皇帝一定要开除你的安道尔国籍，还要把你嫁给海盗头子，让你一辈子在海上漂。”
纵观众人，无论是英俊的骑士还是美丽的法师，发型衣装全乱，十分狼狈。
只有夜幕之中的亡灵法师，黑发垂坠，面容冷峻而精美，分毫不乱。
“这个叫苏海伦的美女。”亡灵法师看向远方，轻声道，“你还真是个乌鸦嘴。”
所有人都往卡珊德拉目光所向的地方看去。
六只结队的成年蓝龙正朝这边飞来，平均身高都在二十米左右，非常巨大，从她们凶狠的眼神和尖利的獠牙来看，她们都是食肉的雌性。
一般来说，一只成年蓝龙需要一名圣骑士、两名剑士、一名光明法师、一名神官的五人小队才能杀死。
对于神殿骑士团级别的圣骑士来说，单人单挑一只没有问题。
而亨利公爵所领导的三阶圣堂骑士们则是二十人围殴一只蓝龙的水平。
六只蓝龙至少需要一百二十名圣堂骑士和十二名不断吟唱治愈术的光明法师组合。
这还是蓝龙们被分配均匀的最佳情况。
若非繁衍后代能力太差，战力接近神级的龙族才该称霸整片西方大陆。
“这里有曙光女神的结界，自这里开始就不能瞬移了，而且你们这些至高神的信徒的力量在结界中会被削弱。”卡珊德拉抬起手，戳了戳前方看不见的屏障，她闭起眼睛，“如此凌冽，一定是个冷感至极的高冷神祗。”
亨利坐在马上，他的爱马正不安分地扭着头转圈：“老子立刻把她的信徒们都宰了。现在要紧的是这些……龙。”
“教皇霓下要播散至高神的荣光，是征服而非杀戮，是吞并而非剿灭。”她抱起双手俯视着他。如果直接屠杀了曙光女神的信徒，让她因为缺乏信仰而消失，至高哥不是一点信仰都捞不着吗，“你要感化信徒们，让他们信仰至高神。”
“这帮愚民都已经信了上千年的曙光了，这要怎么感化他们啊。”亨利举起马鞭，抽在马头上，不停转身子的马终于安分下来。他觉得仰着头还要瞪着她实在是太累了，“魔女，你他妈的是不是准备让我们喂龙啊！”
他领导的这支圣堂骑士团只有一百名圣堂骑士和十名光明法师，就算他可以单人抗一只龙，那也不够打。
“让他们知道他们信仰这么多年的其实就是至高哥，曙光只是招摇撞骗的就行了啦。”卡珊德拉一摊手，“如果奥拉真的弱得像个孩子，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