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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省心的小东西,睡相可真差。
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责备了我一句,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他的身上很凉爽,让我觉得很舒服,本能的,便往里蹭了蹭,抱紧了他的腰身。
长卿……不要学渺说话……学得……一点儿都不像……
我翻了个身,拿背抵在那带着凉意的身子上,砸了咂嘴,继续睡,恩,夏天果然最适合睡觉了,尤其是,有个泛凉的怀抱降温的时候,可比冰盆好多了……呃,泛凉的怀抱?长卿的身上,也是这个温度么?以前没试过呢……啊!不对!不是长卿!上回他抱着我腿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身上分明是热的!
这般想着,我本能的往旁边滚了滚,不熟的人,还是不要靠得太近比较安全,万一,那人嫌我烦,伸手捏死我呢?恩,我可不能死,我死了,渺他们就被薛齐那个家伙抢走了,我……对了!我,我怎么就忘了这事儿了呢!
许是被这个念头刺激到了,我一个骨碌从床上了爬了起来,睁眼,顾不得看四下的情况,就出声喊了起来,“长卿,长卿,现在什么时候了?渺他们呢?有没有被薛齐那个狐媚子给勾了去?”
我的魂儿都已经被你都勾了去了,哪里还有给旁人勾的剩儿?
刚刚跟我说话的那个嘶哑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双手臂,把我揽进了怀中,“小离儿,不准瞎想,我是你的,断没有人,能把我从你的身边儿抢走。”
呃,渺?你没有丢下我,去薛齐那里?
我微微一愣,却是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此时抱着我的人是渺,那独属于他的,彼岸花的香味儿,是让我可以惊艳的哪怕到了忘川河畔也松不开手的眷顾,“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就算是瞎了,也绝不会认不出你?”
说过,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儿的。
渺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埋在我颈子上的唇透着点点凉意,在那里印下一个个薄吻,“这一次,哪怕只这一次,信我,好不好?”
我……渴了……
我缩了缩颈子,没有直言拒绝,却也没给渺任何的承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对人有太多信任的人。
渺不知道,此时,横在我心里的,是那些我确定不了是梦境还是恢复了的记忆,那里面,有一个片段,是在一片碗口粗的竹子林里,他让我当着许多人的面,褪尽衣裳,帮他品箫。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的记忆,如果是的话……那,在他的心里,我,与那个薛齐,又有什么不同?如果,我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身份高些的玩宠,那……我还有什么立场坚持,他,是我的?
他能给我高人一等的身份,自然,也能给我撇了去,我何必,自欺欺人?
长洛,倒些酸梅汁来。
渺轻轻的叹了口气,不再跟我纠结这个问题,起身,下床,把我横抱了起来,坐到了桌边儿,“长卿,去给霜和摇送个信儿,告诉他们,你家主子醒了。”
我……睡了很久?
我活动了一下肩膀,只记得睡过去之前,长卿来了,然后,给我扎了几针,不疼,有些麻麻的,再然后,我就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了。
七天。
渺一边答应着,一边熟练的帮我捏着手臂和小腿,“科举的殿试结束了,朝里要给一些在这次考试里脱颖而出的人分封官职,最近,霜会很忙,摇,回他的院子给你配药了,这才刚走了不到半刻钟……还有,那个薛齐……”
我不想听你提他。
自知道渺他们睡过薛齐了之后,我便本能的对他有了排斥的心思,虽然,之前他被渺那么对待是有些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不该觊觎我的东西,我的人!恩,对,渺,霜和摇,是我的人,谁都别想跟我抢了去!我就是绑,也要把他们绑到祁国去!有西陵帮我看着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了!
那就不提,反正,依着我们原本的打算,他也活不多久了。
看穿了我的心思,渺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掰过我的脸跟他对视,低头,啄了啄我的唇角,“不要胡思乱想,小傻瓜,就算你不绑着我们,我们,也断不会飞走的,你总爱说,我们是你的,你可曾想过,你,也不是我们的?”
主子,离主子。
长洛捧着一盏酸梅汁和一个小食盒从外边走了进来,躬身给我和渺行礼,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面儿上。
那酸梅汁,是一种好看的玫红,映着泡在里面的几颗鲜红色的梅子和几块儿指尖大小的冰块儿,漂亮的让人有些不忍心就这样喝下肚去,“哥哥特意嘱咐,离主子的肠胃向来不好,不能空着肚子喝加了冰的东西,要先用几块儿点心垫一垫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殷勤
食盒打开,是一碟芙蓉酥,金黄的颜色,让人只看一眼,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我伸手拈了一块起来,送到唇边咬了一口,温热酥脆,是刚刚出锅就被装了食盒送来的,隐隐的,带着几分莲花的清香。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原来,此芙蓉酥,非彼芙蓉酥。
我细嚼慢咽的吃完一块,就着渺端起来送到我唇边的碗喝了一小口酸梅汁,冲掉了嘴里残存的点心渣,“十年才得一见的十大绝色,你们也舍得拿来给我做成点心,也不怕给人骂是暴殄天物!”
很多东西,要吃进了肚子里面,才会让人觉得真的是属于自己的了,不是么?
渺放下手里盛了酸梅汁的碗,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方帕子,给我擦了擦唇角的油渍,“若不是舍不得吃了你,我哪里用得着现在这般的提心吊胆?”
有些东西,吃到了肚子里,也未必就是你的,这世上,貌合神离的人太多,又有几人能分辨的出,谁有几分真心?
我笑着叹了口气,没把自己的所想告诉渺知道,伸手扶了桌子,赤着脚下到了地上,地上铺着羊毛毡子,不凉,软软的,很舒服,“长白的伤恢复的如何了?易风去给西陵送信了么?”
已经走了六天了,一个人快马加鞭,算着时候,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渺伸手把我捞回怀里,横抱着走回了床边儿,俯身拿起了摆在一边儿的靴袜,有些生涩的给我穿了起来,“虽是夏天,地上也终是泛着凉气儿的,不能赤着脚下地,乖。”
我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渺,他向来都是习惯人伺候的,连自个儿的衣裳靴袜,都是长洛动手帮他穿,哪里做过这种伺候别人的事儿?!我犹记得,我失了记忆,初醒来的时候,他可是连从汤盅盛一碗汤,都会洒得满桌子都是的!
渺,你……
我缩了缩身子,想把自己的脚从渺的手里抽回来,我宁可自个儿穿,也……接受不了,他亲手来做这样的事儿!
我暗地里观察了许多次,记得清楚长白是这么帮你穿的,恩,许是慢了些,你别着急,日后,多帮你穿几次,应就会快了。
渺这向来骄傲的人,像是半点儿都不觉得帮我穿靴袜是一件落了他身份的事儿,小心翼翼,仿佛,我是他捧在手心儿里的宝贝,“小离儿,你去祁国的那些日子,我总算是得了空儿,想了些事儿……”
什么事儿?
看着渺一脸的认真,我终没忍心拒绝他的“殷勤”,虽然,我自己穿,只需要半盏茶的工夫,而他,已经给我穿了三盏茶的工夫,还没穿好。
我已经错过了你十四年,以后的日子,我不想再有任何的错过了。
渺终于帮我穿好了靴子,站起了身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了我的中衣,撑开来,送到我的面前,“人的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四年呢?我比你年长,定是会比你先死的,若不抓紧了时时刻刻去珍惜,死的时候,怕是要后悔的……”
若不是渺身上这因了寒毒而有的,自身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彼岸花香,我定是,会坚信不疑的觉得,他是被人调了包了的,以前的他,哪里会做这些杂事,会说这些情话?
渺,你没事罢?
我伸手试了试渺的脉搏,再次确认,他是渺无疑,就算,他身上的彼岸花香,是熟识他的人用干花熏了一样的出来,脉搏,却是骗不了人的,他的身子里面,有连身蛊,还有寒毒,这两样东西……固然是极让人觉得不爽的东西,但要炮制出来,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机缘,财富,高深的医术,一样也不能少!
小离儿,上官西陵能为你做的事儿,我,也能,我相信,终有一天,在你的心里,我会像上官西陵一样,值得你信,值得你依赖的。
渺帮我套好了外袍,整理好了腰上的荷包,满意的站直了身子,牵了我的手到妆台前坐下,往后撤了撤身子,让长洛帮我绾发,“梳头……我还没学会,怕弄疼了你,待以后我拿旁人练熟了,再帮你梳……”
不准拿薛齐练。
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渺,为了我,不惜做到这样的程度,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感动是一回事儿,维护所有权,是另一回事儿,我绝不要给他任何机会,去接近薛齐那个对他虎视眈眈的家伙,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就是霸道不讲理了,怎么的!
恩,我拿长洛练。
渺点了点头,看样子,竟是半点儿都不觉得,我提的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
这很好,至少说明,现在,对他来说,那个薛齐还是个不怎么有所谓的存在,我只要再稍稍填把火儿,就能让他对那个薛齐彻底的失了兴趣!唔,只是不知道,霜和摇,对那个薛齐……是怎么个想法?若是能跟渺一样,那可就再好不过了!我暗暗想道。
长洛的手很巧,只一会儿工夫,便帮我梳顺了头发,用我一直戴的那根簪子绾了起来,透过镜子,我看着摇拈着一只小瓶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安静的看着镜子里我,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这般看着我作甚?
我被摇看得有些发毛,生怕自己琢磨的那些让他们疏远薛齐的心思被他看出来,忙不迭的起身,蹭到了他的怀里,跟他撒起了娇来,“莫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好看了,眼神儿都舍不得移开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我的小美人儿!
摇笑着掐了掐我的脸,把手里的小瓶递给了我,“你头里的血块儿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一些以前的事儿,许会慢慢的想起来,这是能缓解你头疼的药,平时戴在身上,疼得时候,便喝上一口……”
顿了顿,摇似是不自觉的扭头看向了渺,叹了口气,轻轻的揉了揉我的额头,“有些记忆,会发生错乱,你不要慌张害怕,且记得,你所见的,未必,就是真实的,有的人,有的事儿,有时候……是因为情非得已……便好……”
那,你待我好,是情非得已么?
我接了瓶子,却不知装到哪里才好,衣袖里,装了骨针,满了,荷包,太小,装不下,扭头见了长卿,才蓦地想起,我刚才跟渺问长白的伤势,他没应我的事儿来,“长白呢?”
回主子的话,长白的武技将要进入新的一层,这几日,正在闭关。
长卿浅笑着伸手,接下来我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的瓶子,装进了自己的衣襟里面,“这些天,都得由长卿伺候主子,这药,就由长卿来保存罢。”
也好。
听长白的武技要有进境了,我自然是替他高兴的,之前,他的身手就仅仅比渺略逊一筹,此番突破,怕是就能跟渺旗鼓相当了,“那,他的伤……”
背上留了十几道浅疤。
摇终究是医者,在他看来,长白的身上留下疤痕,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瞒我的必要,“从半山滚落,伤口被泥沙所污,之后,又泡了水,医治也不及时,留疤,是不可避免的。”
他……知道?
长白的皮肤细如雪绸,摸上去,比最好的蚕丝被子还要舒服,我尝过他的身子,自然知道这其中滋味,这般近乎完美的身子,若……留下疤痕,怕是,他自己,也会觉得懊恼的罢?这,都怪我!若不是我,怎就会累得他从山上滚下去,伤成这样!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留疤?
摇翻了翻白眼儿,对我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无奈,“这疤痕,也不是不能去掉,只是,这药膏,却有些不那么容易得,你……”
你说的是,天雪玉肌膏?
我稍稍想了想,抬头看向了摇的脸,希望他给我的,会是一个否定的回答。
天雪玉肌膏,须得用雪山之巅的万年积雪化水为药引,又岂是他说的,“不那么容易得”般的简单?且不说那雪山上住着能操控雨雪的雪妖,对人类敌意极重,便是那终年被积雪覆盖着的万仞雪山,也不是那么好爬的!没人知道,哪一脚踩下去,是坦途,哪一脚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