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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之灾!
诺伯伯笑着摇了摇头,抱着我进了太子府的大门,果然如那两个侍卫所说,一路上,所有遇上的下人,没一个不认识我,没一个不跟我行礼的!
尤其是……一些上等丫鬟打扮的人,见了我,竟是……欣喜的恨不能扑上来揪住我的衣角磕头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不解的拧了拧眉,扭头看向了诺伯伯,“我之前,是在这儿住过几天不差,可……跟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啊?怎得这一个个的,见了我,跟见了亲人似的?”
这事儿,得问大皇子殿下。
诺伯伯笑得眉眼弯弯,似是对哥哥的表现非常满意,也不搭理那些朝他行礼的人,只抱着我,扛着长卿,径直朝府里的正堂走去,“看样子,我可以放心把你交给大皇子殿下,他,还是很值得托付的。”
是罢?我就说,哥哥是个很和善的人,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这一次的太子府,温馨温暖,完全没有我第一次,被人半押半推进来时的恐怖,那些曾凶过我的人,半个也没有了不说,连路上种植的花草,也都换成了我熟悉的各种草药,就像,我在雪园的院子……呸!呸!呸!什么我的院子!我才不要再回那里去!
是不是和善,我不知道,我只知,他对你很用心。
诺伯伯加快了些步子,待到了正堂的门口,门也不敲,就径直推门走了进去,“有这点,便足够了……”
诺伯伯的话戛然而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哥哥正倚靠在正堂正中软榻上,闭着眼睛……再往下看,一个赤着身子的男子,跪伏在他的双腿之间,在……帮他品箫……从背后看,那个男子的身形,有些像渺……
对,对不起,哥哥,我,我不知道你,你正在……
遇上这般尴尬的时候,我真真是进退两难了,诺伯伯……倒是没有我这般的不知所措,就只是浅笑着,看向了我,言外之意,问我,要如何做。
离儿,你回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哥哥蓦地睁开了眼,朝着那帮他品箫的男子的肩膀一脚,把他踹开,起身,放下衣摆,连放在一旁的绸裤都顾不得穿,便快步朝着我走了过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也不让人来说一声儿,让我去接你!”
就……刚刚到……
我抿了抿唇角,尴尬的红了脸,我也是尝过那事儿滋味的人,自然知道,只到了一半儿,便不再继续的不适,但,一想,哥哥见了我,会这般的开心激动,愿放下一切的事儿来迎我,心里,不禁暖了起来,“这位,是诺伯伯,娘亲的亲侍。”
亲侍和近侍,一字之差,意义,差得却是极大,亲侍,只负责主人的衣食起居,安全护卫,而近侍,则是还要侍奉枕席,我知道,娘亲的身边,是没有近侍的,所以,恩,依着我的猜测,他应该,只能算是亲侍,“能不能找个房间给,让诺伯伯把长卿放下?他身上还有伤……”
作者有话要说:
☆、线索
来人,送这个人去休息,请太医来给他医治……离儿!你,你这是怎么回事?!谁伤得你!谁!
哥哥一边吩咐人带长卿离开,一边走到了我和诺伯伯的近前,待看清了我的样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快!快去把那群老东西们都叫来!离儿受伤了!离儿受伤了!”
你冷静些,哥哥,我这不是什么伤,请人来也没用,况且,我自己就是学医的,长卿,也是太医院出身的。
我伸出没有接骨的那只手,抓住哥哥的衣袖,冲着他摇了摇头,我的存在,并不适合让司徒月知道,不然,怕是不仅仅会给我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连……哥哥,都逃不过劫难,“这是接骨术,以前,小的时候,我的骨头断过,没有接好,这次,机缘巧合的碰上了机会,矫正过来……日后,再遇上下雨阴湿的日子,就不用再遭罪了……”
你小的时候,断过这许多处的骨头?!是什么人把你伤成的!
哥哥脸色半点儿也不见好,拧紧的眉头,像是能夹死蚊子,“那人现在在哪儿?看我灭了他的九族给你报仇去!”
呵呵,灭那人九族的话,你我,怕是都就活不了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眼泪却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我该怎么说,我的父亲,那个最该给我疼爱的人,就是那个想要我死,死得碎尸万段的人?
是……哪位皇叔?
哥哥微微一愣,似是在鼓起勇气猜测,“总不会,是……皇爷爷罢?!”
是司徒月。
我笑着仰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却是怎么都不能,我从未见过他,对他的所有记忆,都是娘亲念叨的,如何如何好,可,就是这个他心心念念,觉得好的无人能替代的人,对我,这个他该捧在手心儿里疼爱的幺子,做出了残忍的判决,虽然,我没死,但,我的命,是纳兰齐用他全家的上下几百口人换来的,跟他,再无半点儿亲情关照!
可……就是这个娘亲情愿背叛家族,换与他相守的人……年年选秀,把后宫填满莺莺燕燕,而娘亲,只得一处荒园冷宫度日,连冬日里必须的炭火,也要让外边的人想尽法子,偷偷的送进去,才能满足……
你的意思是说……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娘亲,是那个住在冷宫里的鸢妃娘娘!那个每次见我,都会哭得一塌糊涂的奇怪女人?!
哥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激动的猛地抓住了我的衣袖,“那个女人,不是,不是因为与人私通才,才……”
他不是女人,他跟你们一样,是男子,他,原本是雪族族长的幺子,被所有雪族人捧在手心儿里的,雪族万年不遇的奇才。
不及我说话,诺伯伯便代替我跟哥哥解释了起来,“他叫渊雪鸢,你若是读过野史,应该知道他这么一个造就了天下三分格局的人。”
渊雪鸢!你,你说,他,他,他是我们的娘亲?!是,是住在冷宫里的那个,见了我,只,只会哭的女人?!
听了诺伯伯的话,哥哥顿时无措了起来,一边在我们两个的面前走来走去,一边念叨道,“怎么办?怎么办?上回见他的时候,我竟是掉头就跑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最最崇拜的人,竟是我娘亲!下回若是再见到他,我,我该怎么跟他搭话?呃,等等!诺……伯伯,你刚才说,他是我和离儿的娘亲,那,我们的爹爹是谁?为什么我们要称呼男子为娘亲,称呼女子为爹爹?这是雪族的习俗么?”
你们的爹爹,是司徒月,雪族,只有男子,能孕育子嗣的雪族男子,都会在眉心长一颗红痣,比如,离儿。
诺伯伯朝着我的眉心努了努嘴,示意哥哥看我眉心处长着的红痣,“你已经见过你们的娘亲了,应该记得,他的眉心,也是有这样一颗红痣的。”
你的意思是说……离儿他……能生孩子?!
哥哥本能的摸了摸他自己的眉心,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那……离儿他……能让女子生孩子么?”
他身子里的雪族之血已经觉醒了,所以,他注定了不会喜欢女子。
诺伯伯笑着绕过哥哥,小心的把我放在了软榻上,拎了一个枕头过来,给我垫在了背上,“恕我问句不敬的话,大皇子殿下,若是有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脱光了衣裳站在你的面前,你,会想跟她做些什么么?”
咳,诺伯伯,其实,我不介意你称呼我为亦儿。
哥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连颈子都红了个透,“你,你说的这事儿,我,我没试过,不过……我好似从小儿,就不喜欢女子跟我过于接近,总觉得,那……很奇怪,很不舒服……”
你的身子里,也有一半儿的雪族血统,只是,不知为什么,竟是一直都没有觉醒。
诺伯伯捉住哥哥的腕子,给他把了下脉,继而,拧紧了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他来,末了,目光落在了他腰间的荷包上,“你是不是有一把纹路精美的银锁,一直没离过身?也没破损过?”
你说的是这个么,诺伯伯?
哥哥微微凝眉,伸手取下了腰间的荷包,打开,从里面拎出了一把跟我那把一模一样的银锁来,“这好似,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一个嬷嬷帮我带上的,她说,这是我亲生的娘亲给我的东西,带着这个,以后,才有机会跟我的亲生娘亲相认,只是可惜……她的话未来得及说完,就吐血死了……后来,我出了皇宫立府,曾让人去挖出过她的尸骨查看,验尸官说,她,是被蛊虫啃食了内脏,活活疼死的……”
蛊虫?!
听哥哥说起蛊,我本能的想起了渺他们身子里被下的连身蛊,会用蛊的人,很少,据长卿说,偌大的一个凌国,就只有赤家一个家族,是会用蛊的!连身蛊,并不是容易弄到的蛊!这个被蛊虫咬死了的嬷嬷……我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呼之欲出,却只是模模糊糊,怎么都理不出头绪,罢了,罢了,不想了,我都铁定了心,要不再跟渺他们有瓜葛了,还想这些事儿干嘛!
他们要死要活,与我何干!
恩,蛊虫,验尸官说的,只有被蛊虫咬食了内脏,尸体才会从外边看起来是不腐的。
哥哥认真的点了点头,在我躺着的软榻边儿上坐了下来,伸手帮我理了理额角的碎发,“还好你当时不在场,不然,定得有好几天吃不下饭去!那尸身剖开来,只几个眨眼的工夫,就连渣子都不剩了,只余一群白色的虫子,蠕动的好不恶心!”
听起来,倒是有些像长卿说的咒蛊,恩,一种让人发誓赌咒不准说某些事儿的蛊,若背誓,就会被蛊虫啃食内脏而死。
许是我听惯了长卿给我讲那些稀奇古怪的蛊,此时,听了哥哥的话,竟是非但不觉得恶心,还觉得……恩,很有趣儿!这种蛊,我听长卿说的时候,还觉得不甚相信,只觉得,虫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聪明,能听懂人言,不料,竟是真的!
你不怕?
见我不但没露出不舒服的神色,反倒是一脸的兴致盎然,哥哥不禁一愣,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离儿,你没事罢?是不是听了我说这么不好的东西,吓坏了?”
没有啊!我觉得,这东西,很有趣儿的啊!
我摇了摇头,从衣袖里取出了养在玉盒里的冰虫给哥哥看,“你看,我这儿也养了一只,只是,还为训好,待以后,我给他转了食性,让它改吃荤了,就能……制成连身蛊的母蛊了……”
连身蛊的母蛊,呵呵,我现在,还需要养出来么?我连渺他们都不要了,还……做这东西出来,作甚?害人么?
连身蛊的母蛊?!那不是能解老师他们身上的连身蛊了!
听了我的话,哥哥兴奋的瞪大了眼睛,灼灼的盯着那只在玉盒底下蠕动的冰虫,满是欣喜。
呵呵,我怎竟是忘了,哥哥他……原本也是喜欢渺的啊……他自然是,希望他能好好儿的……
罢了,罢了,便是为了哥哥,我也该把这蛊虫养出来,介时,我离开了凌国,他也可以,跟渺在一起,得到幸福了……这般想着,我的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不是决定了,要跟渺他们一刀两断的么?为什么,想到要把他推给别人,还会,这般的痛苦?痛的,像心要被撕碎?
离儿,我答应过你的,以后,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一切,最好的!
哥哥突然抱住了我,把我连埋进了他的胸口,用带着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后背,似是让我放心,又似是让他自己死心般的,声音沙哑的说道,“老师是个好人,你跟他在一起,定会幸福的……”
我已经,不要他了!不准再跟我提他!
我伸手抱住哥哥的腰身,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了这么两句话,之后,便全身软在了床上,“等我的身子好些,我想……去祁国,找我的西陵……”
作者有话要说:
☆、认错
西陵?上官西陵?!那个祁国的质子!你,你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的?!你,你可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不行的人物?只进了一趟皇宫呈送议和书,就迷得大半个后宫的妃子茶饭不思,宁可不侍寝,也要守着清白的身子念想他!
哥哥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生怕丢了我似的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不行!离儿,绝对不行!我不能让你去那个家伙的身边儿去!他太危险了!你这么单纯,又半点儿武技都不会,万一,被他给卖了,我,我可去哪儿寻你去!”
这些年,若不是有西陵照顾,我怕是,早就死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西陵,竟是有这般好的行情,心里一紧,本能的,便是不放心起他来,以前,他还只是质子的时候,就能迷倒那一群争名夺利的女人,现在,他好歹也是个有兵有权的人了……会不会,有女人,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对他下手,把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