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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的出乎意料,是出乎意料的惊喜。果然,他是天子,上天是站在他这边的,所以方才把他最大的威胁和敌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长夜漫漫,仿佛永远也等不到天命。
宽阔明亮的御书房,禁卫面无表情的挺直站立。
御座前的皇帝看着殿中一群狼狈而无可奈何的人,那种很多年未曾出现的兴奋和快感如今一次一次的涌上来,比那一次还要兴奋。
皇帝先走到雪澜的身边,剑尖挑起雪澜的下颚,因为刚杀过人,上面尤带有血迹,皇帝看着雪澜轻笑出声:“武艺非凡,惊才绝艳,失去你所倚仗的武艺,朕看你如何非凡?如何绝艳,感觉到了吗?身体的力气一点一点的被抽空,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废物。”
雪澜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到皇帝的话,没有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利剑一般,只是静静站立,姿态悠然,甚至向着沉熏和阴夜辰微微一笑,连看都没有看皇帝一眼,清冷的夜风把他的衣角吹起,白色的衣衫,衣上那些星星点点的血迹如同绽放的梅花,而他整个人便像是遗世而独立翩翩佳公子,不是狼狈的阶下囚。
皇帝脸上的得意神色一顿,随即变成了某种恶毒的笑意,他用剑尖肆无忌惮地在雪澜的脸上划过,慢慢的吐出几个字:“跟你爹一样的废物。”
雪澜豁然回头,幽蓝的眼眸中一道凌厉的光闪过。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皇帝忽然摇了摇头:“不是我说得不对,是你做得不对,你看,你是前朝余孽,但是朕不计前嫌的招你为驸马,把女儿嫁给你,许你荣华富贵,可是你却不思报效,知道了朕的意志,为什么不去执行,你不知道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为什么不乖乖去死,而是谋反,或者,是想要报仇。”
皇帝忽然收了剑,视线淡淡看了阴夜辰一眼:“你们两兄弟装模作样的本事还真是不错,把朕都骗过了。”
此言一出,阴夜辰一怔,看向雪澜,雪澜也正朝他看过来,同样幽蓝的眼眸,只一眼,什么都不必说了。
“我们的本事哪有皇上这么厉害。”雪澜收回视线,淡淡开口,声音清润:“我们要做的只是在一个人面前装样而已,但是你却是在天下人面前装模作样,明明是魔鬼,却偏偏要装成一个人。”雪澜上下看了看皇帝,道:“可是你装得再像也没有用,你依然是个魔鬼,只会用阴邪的方法来控制人,得不到任何人的爱戴与尊重,即便是那些对你俯首称臣的人,他们心里无不在咒骂你这个恶魔,恨不得你早点死掉。”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皇帝冷笑,“你那么想死的话,朕成全你。”说罢,把手上的剑往阴夜辰脚边一扔:“辰儿,替朕杀了他。”
阴夜辰身子一动不动,只是嘴角浮起一抹讽刺:“你以为到了今日你还能控制我吗?”他指尖一闪,两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笛子出现在指尖,阴夜辰手指用力,两支玉笛同时咔嚓一声断裂。
皇帝眼眸微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辰儿,到了此刻你居然还这么天真,朕的教育真的是太成功了。”他语气一转:“你以为朕没有了玉笛,朕就不能控制你了吗?你错了,朕告诉你,没有玉笛,朕同样可以控制你。”他忽然又笑起来:“只是苦了辰儿,以前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没有意志,所以不会痛,但是如今在清醒的情况下执行朕交给你的任务,杀了他的同时,你也是痛不欲生吧。”
阴夜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握住沉熏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而沉熏的身子陡然一僵,两个人都明白了皇帝的意图,但是根本一点儿的办法也没有。
皇帝话音落下的同时,禁卫手中的一柄剑架在了沉熏的脖颈上。
“朕这次依然给你选择。”皇帝居高临下看着阴夜辰:“你可以选择亲手杀了雪澜那个逆贼,或者——”皇帝语气一顿,“或者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死去。”
又是选择。
没有选择的选择。
虽然猜想到了,但是这句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阴夜辰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不止冻结,还生出倒刺,刺得人遍体鳞伤,心里血流成河。
然而一点儿的办法也没有,他的手还拉着她的手,然而只能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困在刀下,因为不能有丝毫的反抗,重重面无表情的禁卫,还有弓箭手,只要他反抗,那些冰冷的兵器便会汹涌而来。
一个是心爱的娘子,一个是自己的哥哥,要怎么选择?
眼睛是干涸的,身体是僵硬的,阴夜辰慢慢的放开了沉熏的手,慢慢的蹲下身去,慢慢的捡起了地上尤带着血迹的剑,慢慢的朝着雪澜走去。
皇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得意而恶毒。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违逆他的人,他都会让他们得到最严重的惩罚,不光是杀了他们那么简单,他要让他们每一个人在真正的死掉之前,先痛不欲生,先死掉百次千次,这场游戏,方才真正开始而已。
夜更加的黑了,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云层里,天空完全被黑云挡住,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皇宫一片死寂,大殿中一片死寂,只有阴夜辰的脚步声,重重的脚步声,那脚步不是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而是踩着许多人的心上。
雪魄剑下亡魂哭(下)6
雪魄剑下亡魂哭(下) 7
? 雪魄剑下亡魂哭(下)7。。。 夜更加的黑了,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云层里,天空完全被黑云挡住,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皇宫一片死寂,大殿中一片死寂,只有阴夜辰的脚步声,重重的脚步声,那脚步不是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而是踩着许多人的心上。
“不要……不要……”沉熏发出了近似于呜咽的声音,眼泪早就爬满了面容,袖中的手指先是僵硬,然后是发抖,全身都在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澄澈的眼眸里满是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这般的绝望过,绝望得失掉了所有的语言,就像是当日在巨石密门中那些沉淀了几十年的悲哀一样。
是的,悲哀。
一步算错,便是满盘皆输,沉熏视线痴痴的看向被皇帝随手丢弃在一旁的琴,冰蚕丝的琴弦已经被鲜血沁成了红色,全部都是断裂的琴弦,琴断人亡,真的是只能是这样的下场吗?一道视线拉回了沉熏的深思,是阴夜冥。
阴夜冥束发的金冠在打斗中歪掉了,那一袭华贵的玄色衣装也被剑刺破了好几处,狼狈无比,但是那一双丹凤眼却依然的妖娆如昔,黑玉一般的眼眸之中全是不认输的神色,他看着沉熏,坚定的看着沉熏。
只要还没有到达最后一刻,那么,便不能轻易的言败,不能心生胆怯,会输掉的人,不是因为敌人太过于强大,而是自己太过于软弱。
对手的强大,从来都不是失败的理由,而是失败的借口。
沉熏神色忽然一凛,视线看向阴夜辰的方向。
阴夜辰已经走到了雪澜的面前,今日他才发现,原来雪澜的长相跟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是从前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真是瞎了眼了,是的,他二十多年来都一直是瞎了眼的,看不清楚那个人,所以,落得今日的下场,根本不关任何人的事,都是因为他自己瞎了眼。
阴夜辰的对面,雪澜轻轻的别开头去,视线看向皇帝的方向,袖中一抹光亮一闪而过。
“哥……”阴夜辰轻轻叫了一声,慢慢的扬起了手中的剑。
皇帝睁大了眼睛,像是看着某种不能错过的精彩场景一般。
阴夜冥身子忽然颤了颤,仿佛站立不稳。
雪澜视线依然看向皇帝。
凝碧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看着青碧色的剑光被淡蓝色的夜明珠光芒反射成绝美的颜色。
然后——
那抹绝美的颜色忽然在空中急速地变化了方向,阴夜辰旋身向后刺去,阴夜冥也瞬间出手,皇帝身形急速后退,徐枫没想到这些人到了这个境地竟然还敢反抗,一招封住了阴夜辰的攻击,一边大叫:“保护皇上——”殿中的禁卫都是一乱,凝碧和几个影卫趁乱而起,加入战局。
同时,雪澜调动了全身仅有的真气,灌在袖中的流魂剑上,流魂剑脱手而出,却不是往皇帝,而是往沉熏的方向。
迅如闪电的流魂剑,直直的***沉熏身后的禁卫身上,沉熏脖颈上的那把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反手抽出流魂剑,此时此刻,她已经管不了张医女说过的那句不能再用武功告诫,一招飞叶摧花,流魂剑荡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禁卫纷纷被逼得后退,沉熏身形如电,一只手拿着流魂剑,一只手抱起了被扔在殿角的凤焦琴,指尖迅速地弹开琴中的暗盒,雪色的剑光一闪,雪魄剑出,凤焦琴掉在地上。
大殿的另一边,皇帝虽然躲避迅速,但是还是中了阴夜冥的一剑,幸而被化功散化去了内力,后劲不足,并不致命,但是这个伤足以让皇帝勃然大怒,皇帝在一个禁卫的搀扶下走到一旁,眼眸中游戏的神色已经退却了,只有狠绝,冷冷的吐出四个字:“就地格杀。”
禁卫听得这个命令,再也没有了半分的顾忌,几个人中,就只有阴夜辰没有中化功散,其他的人都被化功散化掉了内力,功夫就只剩下手上的招式,根本没有多少杀伤力,尤其是雪澜,那一击已经耗尽了全身的精力,整个人摇摇欲坠,不过片刻,身上已经遍体鳞伤,然而那些伤未曾让他眉头皱一皱,相反,他勉力支持着禁卫的攻击,看着一边的沉熏,嘴角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小薰。
然而,雪澜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的展开便凋零了。
沉熏的身后,一个弓箭手不知何时悄然而立,开弓,箭尖对准了她的后背,而她毫无察觉,雪澜脸上忽然出现了极度恐惧的神情。
同时看见这幅景象的,不止是雪澜,还有阴夜辰和阴夜冥。
三个人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殿外不知何时下雪了,沉熏无知无觉,只是看着手中的流魂剑和雪魄剑,青色和雪色的剑光流离,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颜色,两把剑越挨越近的时候,剑身忽然自动的颤抖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分别被困在里面一样,在呼唤着彼此,在呼唤着主人把它们解救出来。
沉熏澄澈的眼中被某种奇异的眼神所替代,嘴角慢慢的展开了小小的笑容,如同雪花一样晶莹纯美的笑容,她两只手分别握紧了手中的剑。
弓箭手的弓拉到了最大弧度。
三个人连自我防卫都忘了,只是不约而同的张口,唤出了撕心裂肺的两个字:“不要……”
银色的箭,破空而出。
雪魄剑下亡魂哭(下)7
雪魄剑下亡魂哭(下) 8
? 雪魄剑下亡魂哭(下)8。。。 然后——
一抹云霞色的身影被推倒在旁,一个白色的人影如同雪花一样飘落,白色的,渐渐被染成红色的雪花。
殿外的雪越下越大了,鹅毛般的大雪,她以为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已经过去了,原来还没有过去,纷纷扬扬的大雪,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了,仿佛这个冬天,这个夜晚永远也不能过去了,无边的黑夜,无边的冰冷。
但是其实,手上是热的,温热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大脑是木木的,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外界的世界在这一刻悠远了,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只是眼前的人影,可是连人影都留不住,渐渐在眼中涣散开来,然后随着透明的液体滚落而出。
沉熏张了张口,唇瓣不可抑制的发抖,整个人不可抑制的发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雪澜……哥哥……”
“嗯……”雪澜温和的应声,仿佛呢喃,非常熟悉的应声,从前在沉星谷的时候,她总是不厌其烦的每天叫他雪澜哥哥,一遍又一遍,因为这个称呼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是她专属的,这样叫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淡淡的喜悦,同时,也是一种偷偷的测试,测试他会不会厌烦,然而每次,他都是轻柔的应声,有时候好含笑看她一眼,幽蓝的眼眸中一抹流萤飞过,让沉熏总是疑惑他是不是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只是她的疑惑还没有得到求证,他便离开了,并且她再也没有求证的机会。
而如今,他又用这样的声音来应她,幽蓝的眼眸中恢复了一贯宁静祥和的光芒,目光含笑看着她,眼底是非常熟悉的宠溺和爱怜的神色,从前的时候,他每天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宠溺而爱怜,让人愿意沉溺在其中一辈子,可是她终于还是失掉了那样的目光。
到了今日,流光走,容颜改,笑容却如初,隔了那样多的人和事,隔了两年的时光,她终于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看到了这般宠溺而爱怜的笑容。
可是她不想要,她只想要他能够不流血。
失去的时候,她愿意倾尽自己的所有来换取那样的眼神,但是换不回来,就像此刻,她愿意倾尽所有来换取他心口的血能够止住,可是不能,用尽了所有的方法,他胸口的血还是一直不停的在流,沉熏开始觉得慌,活到现在第一次这样慌,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