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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无比灵动的神色,真真的笑颜如花,每每看着那样的笑容,心里就会无端的欢喜起来,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那样的笑容里悠远了,只要她的一抹笑颜就已经足够。
那日,她笑语盈盈对他说:“夫君,我现在很乱,我想回家去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在夫君的身边我根本冷静不下来,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对不起,我需要时间好好的整理一下,我知道夫君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夫君,但是夫君跟我索要的,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给,所以,我要好好的想一想,回来后,我会给夫君答案。”她含笑看着他的眼睛:“夫君也不要送我去,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夫君,夫君放心,我保证,不会太久的,过几天我就回来。”
他含笑答应,没有送她,只是站在景和宫的庭院,看着她悠然离去,心里只是想:等她回来就好,等她回来,她会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一个清楚的认识,他有信心,她带给他的,肯定是一个好的答复。
可是现在,却是这样。
她明明说过的,过几天她就回来,她会给他答案。
阴夜辰忽然站起来,纷乱的思绪忽然化归为沉静,眼睛亮得奇异,对,娘子答应过会给他答案,所以,她定然不会有事的,阴夜辰深吸一口气,强自自己镇定下来,他不能也不可以乱,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去救娘子,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想到此,他踏步就要出门去。
皇帝脸色一嘴角微沉:“给朕站住,你去能帮得上什么忙?没得给徐大人添乱。”
阴夜辰明白父皇的用意,但是此时哪里管得了这些,脚步一顿,又要继续往外走。
皇帝心里发急,一旁的安得见状,立刻眼明手快拉住阴夜辰,“王爷先不要慌,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说,皇上定会为王爷做主的。”
阴夜辰走脱不得,又急又气,只手就要甩开安得,忽然听得安得压低声音道:“王爷,您想功亏一篑吗?”
阴夜辰一愣,瞬间心里的痛又加了几分苦涩,几分凄楚,连说出都不能,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恨过自己的状况,从前是自保的外衣,而如今,却变成了束缚自己的枷锁。
皇帝见他稍微冷静了一些,忙安抚道:“你先不要慌,朕定然会不惜代价也要把朕的儿媳救出来。”说罢看向地上呆愣的徐枫:“去落霞山,带足人马给朕立刻到落霞山,必须把南王妃给朕找回来。”
徐枫一愣,随即领命,迟疑了一下,又问:“那奸细呢?他和南王妃一起跌下去了。”
“先找王妃!”刚稍微平静的阴夜辰听得这句话,立刻一声爆喝,心里不止是痛,还有深深的自责,要不是因为要追那人,沉熏根本就不会掉到崖底。
徐枫赶紧领命而退。
徐枫一走,安得立刻放开了手,道:“奴才刚刚得罪了。”
阴夜辰只是瞪了他一眼,却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心里很急很痛,但是又无可奈何,最终满脸失魂跌坐在椅上。
皇帝从未看见这个儿子这般的失态过,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固然,他对沉熏是很欣赏,在三个儿媳中,最看得重的就是她,她出了事,他当然也是焦急,但是,看得阴夜辰为了她这般失魂落魄得失去理智的样子,他的心里却是一沉。
正静默间,忽然从殿门传来一声娇柔的声音:“父皇,女儿过来请安了。”
原是长公主阴夜姬,阴夜姬平素一直住在公主府,这日在宫中陪太后,想起那天宴会上沉熏维护阴夜辰的样子,不由生了想去会一会的冲动,她向来率直,此刻已经抛掉了先前对沉熏不好的印象,只留了欣赏之意,哪知到了景和宫却是只有几个宫婢,得知沉熏回家,而阴夜辰到了养心殿之后,一心只想这个弟弟还真是不懂事,自己的娘子回家都不会跟着护送,所以,一路也走到养心殿来,名为向皇帝请安,实则是想要教训一下阴夜辰。
给皇帝请了安,阴夜姬仿佛才看见弟弟的样子,当下惊奇道:“咦?我刚才从景和宫过,不是听说南王妃回家省亲了吗?三弟怎么不跟着去?”
阴夜辰此刻心里本来就自责那日他听了沉熏的话,没有跟了去,听阴夜姬这么一说,心里疼痛更甚,眼底露出悔恨来,自嘲出声:“是呀,我当初怎么那么傻,没有跟着去。”
阴夜姬看得他这般样子,倒是一愣,瞬间觉察出大殿中不同寻常的气氛,视线一扫,发现掉落的棋盘和散落一地的棋子,不由问:“父皇,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还没有回答,阴夜辰却出声了,有些急迫地,只有三个字:“武状元。”
皇帝一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武状元武功绝妙,轻功更是了得,当下吩咐安得:“立刻让武状元去落霞山营救南王妃。”
山雨欲来风满楼2
山雨欲来风满楼 3
? 山雨欲来风满楼3。。。 山谷中。
夜幕降临。
沉熏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星子,耳中是山风呜呜吹过的声音,而她躺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她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支着右手就要起身,忽然心口一阵刺痛,身子软软地倒下去,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迷魂咒反噬的后果,身子居然软得连起身都困难。
“不要动,你现在受了重伤。”冷淡的声音从旁传来,沉熏一惊,回头一看,眼睛因为讶异而微张。
淡淡的月色如水一般洒落,月色里,一个男子凝眉站立,手中正拿着干柴,琥珀色的眼眸正看着她,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跟嘉明王朝相对儒雅的长相不同,这个人长得十分的粗犷,但是给人一种不同于一般人的俊逸。
显然,这是刚才拉她下山崖的人,而现在的样子,才是这人的本尊。
大脑自发自地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山崖前,凝碧冲破了穴道,出其不意地想要夺下他手中的匕首,确实也夺下了,只是后果是混乱间他一步踏空掉下山崖,而手中不忘紧紧拉着她。
真是不幸。
沉熏撇了撇嘴,抬头看了看上方,根本看不到顶,不由叹息,应该说是幸运才对,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竟然没死,不对,应该说五分幸运,另外五分,则是身旁这人的功劳。
沉熏视线落回一旁的人身上,而他正好在看她,于是,月色下,她清楚看到他琥珀色的眼眸。
“你是乌真国的人。”淡淡的陈述的语气。
端康晟一愣,他没曾想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般的平静而又出乎意料,不过又是在情理之中,因为这个女子这般的聪慧。
“是。”轻咳了一声,端康晟大方承认,把手中的干柴放下,开始生火,余光看见沉熏正努力要起身,冷淡道:“你最好不要动。”
沉熏轻易从他冷淡的话中觉察到一丝关心,不由笑起来,颇有几分调侃的味道:“你这是在关心人质吗?我现在可算是最没有威胁性的人质了。”
端康晟嘴角沉了沉,道:“我会去关心一个想要用迷魂咒让我束手就擒的人?”也不知是问沉熏还是问自己。
“说得对。”沉熏点头,道:“我用迷魂咒对你,你把我拉下山崖,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听得这句话,端康晟脸色却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沉了,不知道是对她身处危险的境地却仍然这般怡然自得的样子不满还是其他。
一时间两个人没有说话,沉熏是没力气说话了,暗自凝神调息,倒也不担心身旁的这人会趁机加害,因为这个山谷四面绝壁,是无论如何都上不去的,只能等上面的人来救,而会来救的人,就只有嘉明王朝的人,她可以说是他的救命稻草,要不然的话刚才跌落的过程中他也不会舍身护着她。
调息了一阵,感觉稍微好点儿了,沉熏方才睁开眼睛,有气力坐起身。火已经生得很旺,初秋的夜晚微凉,沉熏慢慢转过身,朝向火堆,上面正靠着鱼,兹兹发出声音,沉熏抚了抚空空的肚子,道:“可以吃了吗?”
“马上就好。”端康晟语气依然冷淡,看了她一眼,原本冷淡的眼神,在看到她的时候却忽然多了某种异样,沉熏正疑惑间,忽然某样东西兜脸而来,当然不会是鱼,是衣服。
沉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衣衫在跌落的途中挂破了,裂口从肩部一直到后背,一整片的肌肤都露出来,眉心不由微微一皱,但是她自小在山野长大,对于礼教并不是很在意,只一刻的不快,即刻放开,拿了对面人扔过来的衣服穿上,微微一笑,道:“谢谢你。”
端康晟一愣,又是一次出乎意料。
自从遇见她,很多事情就常常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第一次被人反驳得无话可说,第一次被逼得到达如此狼狈的境地,第一次做傻事。
确实很傻。
他醒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赶紧看了看护在怀中的她有没有事情,傻得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当时他一脚踏空的时候,大脑里闪现的竟然是如果有她陪伴崖底,就算是摔死也不会太糟这样的思绪,而跌落的途中,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全,只是全力护住她,还好很幸运,途中挂到一颗峭壁上长出的松树,减弱了跌势,而他趁机提神,费劲了所有的精力,才减轻两个人跌落的重量,落到崖底的时候他才发觉她已经昏迷过去了,是迷魂咒失败的结果。
想起那个咒术,端康晟心里浮起异样的情绪,大脑里忽然闪现出不久前的场景,她的手轻柔地放在他的手背上,她的手小而软,指尖白皙修长,细腻的触感让人心里一动。
而现在,微红的火光间,她披着他的衣服,微红的火光里,益发衬得她的眼眸纯净如水,头发和衣服有些凌乱,但是却没有半分的扭捏之态,眉宇间是淡然,神情自然放松得如同在家中一般,仿佛坐在她对面的不是一个差点害她丧命的人,而是一个朋友一般,她甚至跟他说谢谢。
端康晟心里升起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同时忽然又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一点儿也不奇怪,看着她盈盈的笑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这种感觉隐隐让他觉得危险,比之刚才她对他施行迷魂咒的时候还觉得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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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雨欲来风满楼4。。。 木柴燃烧发出的声音唤回了端康晟的思绪,他不自觉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大脑中摇掉一样,看到鱼已经烤熟,有些粗声道:“可以吃了。”
沉熏闻言脸上出现雀跃的神情,伸手过来接端康晟递过来的木棍,木棍上串着的鱼正散发着香味,她不由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
初秋夜晚的风微凉。
谷里很安静。
她的声音清清浅浅,带着无限的欢喜和雀跃,嘴角不自觉绽开了一抹小小的笑容,像是初春正要绽放的花蕾一般,有种不胜春寒的娇怯在里面,虽然春色尚浅,已无限醉人,而艳红的火苗被风吹得摇曳,飘摇的火光衬得她莹白无暇的脸上,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层浅红的微光,莹白的肌肤宛如吹弹可破一般,她正伸手接过他递给她的木棍,指尖不经意碰触到他的手掌,素白的五指,因为夜晚的缘故,指尖微凉,像是上等的羊脂玉一样,那凉意仿佛会从掌上一直传到心里去一般。
端康晟看得一呆,直到她把疑惑的视线投向她,他方才反应过来,慌忙粗鲁地把木棍塞到她的手中,别过脸去。
沉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的心思很快被手上的食物转开,小心地剥开烤焦的外层,露出里面白嫩鲜美的鱼肉来,她迫不及待就口咬了一口,刚烤好的鱼很烫,被烫得直吸气。
“小心烫。”端康晟看不过,语气仍然是粗声粗气的:“等它凉了点再吃。”一面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沉熏,嘉明王朝一向自诩为宗主之国,在吃上面就有一套繁复的程序,以彰显贵雅的气质,贵族的公子小姐们更是讲究吃像,既要吃得文雅,又要从容自然。更别说是皇族的人员。
而对面的这个人,贵为王妃,却一点儿吃相也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等不及温度适中才吃,嘟起嘴来使劲吹气,那副心急的模样,到有几分小孩子的心性,待温度终于适中,眼底微微露出高兴,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虽然没有吃相,但是看她吃东西却有种强烈的感染力,本来十分平凡的一条鱼,在她口中仿佛变成了最上等的美味佳肴一般。
发觉自己不自禁又盯住那人看,端康晟忙别开脸,定了定神,低头开始吃鱼,味道确实不错,这鱼是他从山涧的一条小河里捞上来的,没有任何的调味,就只是鱼肉的香味,非常的清甜,心里却是隐隐觉得,或许,是因为对面的那个人的关系吧。
沉熏吃完一条鱼,满足喟叹一声,嘟哝出声:“好饱。”
端康晟拨了拨柴火,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天色越来越黑,因为黑,所以显得特别的安静,静得人心里有点儿发虚,沉熏视线随意扫了一下四周,陡峭的崖壁像是狰狞的怪兽一般,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