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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受了极重的内伤,加上那个时候跌落山崖,更是雪上加霜,虽然有高人帮忙疗伤了,但还是很危险,如若三天之内醒不来,恐怕……”御医这样说,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凝碧扔出去,幸好凝碧出手了,不然他定然也控制不住自己。
三天来,他只是坐在这里,静静看着她,等她醒过来,可是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走,天黑了又亮,她却只是保持同一个姿势,一直在安睡,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定然会没事的,可是心里隐隐还是害怕,而此刻,随着天色的越来越暗,那害怕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席卷而来,直把他整个人都淹没,那种感觉,就像是小的时候被推进碧浣池,而他不会游泳,只能眼睁睁看着冰冷入骨的水四面涌来,将自己完全的淹没,他心里害怕之极,连救命都忘记喊了,要不是那些被他拼命甩掉的随从及时赶来,他那个时候已经被淹死了。
自那自后,他对于水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父皇曾经教育他,想要为王者,害怕什么就一定要把它克服,因为想要成为上位者的人,是不能让别人抓到他的弱点的,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克服不了怕水的弱点,而今,他的弱点又多了一个。
而且,是他甘之如饴的弱点。
在这一刻,什么上位者,为王者都远去了,那些曾经在心里沸腾的野心都沉寂了,他唯一所求的,就是她醒来。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稀稀落落打在窗户上,只听得滴滴答答的声音,空落落的声音,滴得人心里的惶急如同荒草一样疯长,他再也坐不住,猛然站起身掀开床帘。
他慢慢在床沿坐下来,指尖轻柔地在她脸上游移,声音轻轻的,带着宠溺和祈求的味道:“娘子,你快点醒过来了好不好,你看,你都睡了三天了,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他指尖游移到她的眉间,细细长长的柳叶眉,遇见不开心的事情时就轻轻皱着,让人的心也会不由自主跟着皱起来。
他的声音渐渐苦涩:“娘子你在怪我对不对?你在惩罚我那天没有去救你,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因为害怕被别人识破而踟蹰,娘子是应该生气,是应该惩罚我,但是你换一个方式好不好,醒来之后,随娘子想要怎么样惩罚都行,我统统答应,只求你不要再睡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哽咽。
锦被中,沉熏的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阴夜辰指尖继续游移,轻柔地拂过脸颊,声音里祈求的味道更加的浓了:“娘子,你不要贪睡了好不好,你呀,一直都是这样贪睡,我们的大婚的当晚你居然都睡着了,当时我就想,我怎么挑了个嗜睡的娘子呢,居然嗜睡到连新嫁娘该有的害怕和不安都没有。”他语气一顿,继续轻轻道:“娘子,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在东湖里看见你破水而来的时候,我以为我看见了仙子,是我生命里的那一颗救星,不对,不仅是救星,还是福星,自从有了娘子之后,我每天都过得好开心,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开心过。”
他的语气忽然转为自责:“都怪我,都是怪我太心急,才会吓到娘子,娘子才会为了躲避我回到黎府,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对不起,我应该让娘子慢慢发现才对,我只是心疼,我害怕娘子在为那个人露出伤心的表情,娘子你知不知道,看到你为那个人心疼的时候,我的心也好疼,我只想要娘子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笑颜如花。”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天色越来越黑,凝碧一直守在房门前,以防有人走近,凝烟正端着膳食,三天来王爷基本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两人听得屋子里传来的轻柔之极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双双闭上眼睛祈求:
小姐,快些醒来吧。
同时,公主府的庭院里,一袭白衣的驸马爷看着皇宫的方向,静静独立,手指紧紧握住,只有这样,才会克制住自己想要不顾一切奔到景和宫的强烈冲动,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站在庭院里,也不知站了多久,一袭白衣早就被细雨打湿,黏在肌肤上,风一吹,寒凉无比,但是比起心里的冷,那又算得了什么,他只是也只能站在那里,直到一声惊呼把他的思绪唤回:“驸马,你的手怎么流血了?”他无意识抬起手,恍惚对一脸惊悸的阴夜姬笑起来,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哦!原来是流血了,怪不得这么痛。”
景和宫的屋内,阴夜辰还在继续说话:“娘子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漂亮,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笑得像是娘子这般漂亮,纯净得不带任何杂质,发自于心里的笑,能让人从心里整个地温暖起来,像是罂粟一样,有种致命的诱惑。”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无奈:“娘子你看,我对你的笑容已经上瘾了,没有它不行,所以,你快些醒来了好不好?”
“好。”
忽然一句微弱的声音响起,微弱得仿佛是人幻听一样,阴夜辰身子如雷击般怔住,随即,又一声微弱但是含笑的声音响起:“哎,没想到睡一觉就能听到夫君如此深情的告白呢?”
山雨欲来风满楼9
山雨欲来风满楼 10
? 山雨欲来风满楼10。。。 天色已经黑了,窗外的雨声渐歇,有掌灯的宫女从廊檐下悄然走过,宫灯随即渐次亮起,幽微的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照在床上的人身上,本是幽微的光芒,但是照在在那个人含笑的脸上时,那光仿佛瞬间流转起来,变得有了颜色,是温暖的橙黄色,可以直直照到人的心里,把所有的冰冷都驱离。
阴夜辰保持着愣住的姿势,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点儿也不能动,只是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眼睛陡然睁大。
床榻上,沉熏轻轻一笑,只手掀开锦被,侧身坐起,因为三天来滴水未进,又是重伤初醒,身体乏力,不免有些气弱,手一软,差点又要跌下去,差点的意思是,有人赶紧扶住了,修长白皙的双手,有力地扶住她,让人不由生出一种安全感,阴夜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心。”
沉熏微微一笑,顺势偎入阴夜辰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盈满了熟悉的味道,是他身上的味道,真好,她终于回到景和宫了,终于回到夫君的身边。
这几天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了小时候,梦见沉星谷,梦见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梦里全是祥和和宁静,繁花似锦的沉星谷,梨树林依旧的芬芳,少年嘴角微扬,指尖幻化出一朵清丽无双的荷花,含笑递给她:“小薰,送给你。”可是,梦里她没有和从前一样欢喜接过来,而是笑起来,说:“雪澜哥哥,我已经不喜欢荷花了。”
然后,她梦见了母亲,母亲语气温和,你并没有真正了解你所得到的,又怎能确定是不想要的呢?
最后,梦境一变,她看见了他,她的夫君,幽蓝的眼眸,眸底有着某种深刻的情感,他说我要让娘子知道,嫁给我,不后悔。他说从此刻起,你要把你的心空出来,我要住到里面去。随即,她听见了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祈求,像是在呢喃,语气依稀有某种害怕,他说娘子,你快些醒来好不好?
她睁开眼睛,于是看到了他。
阴夜辰抱住她,怀中温软的身体终于让他的神志恢复过来,但是依然是怔怔的,他使劲摇了摇头,仿佛以为自己是做梦,手紧紧的环住沉熏,连声音都是梦一样:“娘子,你真的醒了,不是我做梦。”
沉熏听得这样的语气,心里微疼,在他怀中仰起头看他,微弱的灯光里,可以看得他眼底有一团暗影,许是这几日一直不眠不休在旁守着他,他眼中的欢喜如同烟花一样盛放,但是却是没有底的,那样的神情,明明是欢喜的,但是因为不置信,害怕真的是梦,空欢喜一场,所以眼底残留了淡淡的空茫,看得人心里一痛。
“不是做梦,是我真的醒了。”沉熏轻笑出声,眉间一动,眼里浮起调皮的神色,双手忽然环上他的脖颈,“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打自己一下,要是疼呢就证明是真的了。”
阴夜辰点了点头,道:“也对。”不过双手正搂着她,都没有空,他皱了皱眉,眼底星光一闪,牙齿忽然重重往嘴唇上咬去,立刻,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沉熏一惊,反应过来后立刻道:“你干什么?”
“我在按你说的方法,看看疼不疼。”阴夜辰眼里满是纯净,有一点儿淡淡的疑惑:“可是,一点儿也不疼,我真的是做梦吗?”
宛如孩子般迷惑的语气,让沉熏心里忽然变得非常的柔软,夫君他,这几天收到了很大的惊吓吧,她真的把他吓坏了。
眼眸一转,沉熏环住他脖颈的手微一用力,自己则仰起头迎上去,于是,四瓣温热的唇畔就轻易地吻上了。
有淡淡的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她是睡了三天,而阴夜辰是守了三天,两个人具是滴水未进,唇瓣都是干涸而苍白,碰触的感觉却让沉熏忽然间有种想哭的感觉,仿佛找了好久好久的东西,现在终于找到了,曾经心里残留的隐隐害怕,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都远去了,唯一的意识,就只有他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唇畔。
而淡淡的血腥味刺激了味蕾,她轻轻伸出舌尖,疼惜地拭去他唇瓣上的血迹,随即离开。
只是,开始由她控制,而结束,却由不得她。
阴夜辰握在她腰上的手掌忽然变得炙热,体内有某种东西慢慢升腾,然后如同烟花一样绽放开来。
她的唇明明是干涸的,但是却给他温软如同花瓣一样的感觉,不对,应该是水,是能够拯救他的水,他只是觉得渴,非常的渴,体内的某种东西随即被唤醒了,再难得抑制住,而她的舌尖轻柔而疼惜,轻轻的一碰,就碰到了他的最深的灵魂,所以,他怎么舍得她的离开,立刻反守为攻,舌尖轻灵地撬开她的贝齿,长驱直入,吸取每一分的甜美,只想把她整个人揉入他的体内,骨血相连,再也分不开。
一吻毕,沉熏气喘吁吁,没曾想到只是想玩笑似的以吻来告诉他自己是真实的,不曾想却结结实实来了个吻,这是意识里他第二次吻她,不对,这次是她挑起来的,脸色止不住的发红,羞得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抬不起来。
“原来真的是梦呢。”阴夜辰脸上迷茫的神色更深了,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沉熏愕然,羞赧的神色反而退却了,忍不住伸手打了下阴夜辰,喟叹:“我怎么刚醒来就碰到一只呆雁?”
山雨欲来风满楼10
第九章:便胜却人间无数 1
? 第九章:便胜却人间无数1。。。 秋意渐浓了。
从窗户望去,庭院的树叶子绿意渐褪,窗台上放了盆花,是菊花,正值花期,开的繁盛,俏生生立在枝头,细长洁白的花瓣随意舒展,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更增添了几分秋意。
屋内。
沉熏嫌恶地皱了皱眉头,看着端到自己面前的参汤,“可不可以不喝?”
“不可以。”凝烟还没有说话,凝碧已经斩钉切铁道,脸色一点儿的表情也没有。
沉熏认命地叹了口气,嘟哝出声:“我这个王妃怎么就当得这么窝囊,什么威风也不能摆,还得看丫环的脸色。”
凝碧脸色微微一变,却咬牙不说话,只是眼睛盯住沉熏吧参汤喝完,接过白瓷碗,一句话也不说,自顾自就要往外走。
沉熏忙道:“碧儿等等,你就不能在这儿陪陪我吗?”
凝碧脚步顿了一下,随即道:“小姐不是不喜欢看我的脸色吗?那我出去。”
“我那是说笑呢。”沉熏叹道,这个单纯的小家伙,自己不过是这几日都一直躺在床上躺烦了发发牢***,她竟然当真了,沉熏微微一笑,道:“过来我看看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不提此话还好,一提起凝碧脸色蓦然一变,握紧了手指,道:“我很好,不用小姐担心。”说罢就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
沉熏奇道:“烟儿,碧儿今儿个是怎么了,仿佛这几日她对我一直爱理不爱理的,我竟是何时得罪她了?”
“小姐怎会得罪她。”凝烟失笑,随即眼眸一黯,道:“碧儿大概是在生自己的气吧,她一直认为都是她才害得小姐跌下山崖的,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一直暗自责怪。”凝烟叹息道:“不过这次的事情她确实有责任,别的不说,当时就不应该鲁莽行事,方才害得小姐这样,也好,让她自己长了教训,没得以后更加给小姐惹麻烦。”
“碧儿当时也是一时情急,连自己的危险都顾不得,只手去抓住刀刃,再说了,我不是没事吗?只是那丫头的手——”
“没事。”凝烟含笑道:“只是皮肉之上,并没有损及筋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姐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说到这里,凝烟难得一脸凝重,“小姐,以后不要再使用术法了,那天雪澜少爷给小姐疗伤的时候吩咐过,说小姐的体质一直偏弱,术法极其的耗费心智,如若再出现这次的情形,那小姐就真的是危险了,雪澜少爷——”凝碧忽然住了嘴,有些懊恼自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