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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南王府上下都处在一片的寂静之中,暖暖又重新睡着了,正发出浅浅的鼾声,那鼾声还不及沉熏心跳的声音大,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话语吧,自己所爱的那个人清楚地告诉自己,江山和娘子,他选择娘子。
沉熏从来都知道她在夫君心里的位置,但是也知道大凡男子,大凡一个可能登上皇位的男子,这天下对于他来说也是同样重要的,而今他告诉她,是她比较重要,并且付出了行动。
这些日子以来心里隐隐的那一点儿担心完完全全的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欢喜,满得就快意溢出来了,满得喉咙有些发堵,沉熏呐呐出声:“夫君……”
眼角有晶莹的液体滑落。
“嗯……”阴夜辰轻笑出声:“娘子是不是感动得想哭出来了,没关系,你哭吧,为夫这次绝对不会阻拦,因为以后你再也没有哭的机会了。”
他双手抱紧了她,“以后,我会让娘子天天笑颜如花,我们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忽然松开手,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什么东西来。
是她送他的桃木钗。
自从她送他之后,因为不能带在发上,但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着。
淡淡红色的桃木钗,钗上的图案如云舒卷,中间是一颗一颗的心形,阴夜辰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些心形,微微一笑,语气低柔如同窗外映入的月色一般:“到时候,我就可以天天戴着娘子送我的桃木钗到处招摇了,人人见到我就称呼我一声少侠。”他视线转向她,嘴角的笑意加深:“称呼你叫少侠夫人。”
“少侠夫人。”沉熏轻笑出声:“比南王妃这个称呼好听多了,我喜欢。”沉熏眼底尤带着泪光,语气却是全然的欢喜了:“在江湖漂泊累了的时候,我们就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安顿下来,在屋子的周围种满梨树和梅树,春天的时候,夫君就陪我采摘梨花酿制梨花酒,冬天的时候就陪着我在火炉边看雪中盛开的梅花。”她歪了歪头,又道:“还有夏天的六月雪和秋天的枫叶,把所有喜欢的花儿树儿都种上。”
“嗯……”脑中想起她描绘中的景象,阴夜辰脸上亦是浮起向往的神情,眼神一闪,他道:“但是娘子,你觉不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沉熏眉心微蹙,反问:“少了什么?”
阴夜辰不说话,只是视线轻轻地飘向某处。
沉熏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睡得正香的暖暖,恍然大悟:“你说暖暖,放心吧,到时候定然会带上它的。”
阴夜辰失笑,他巴不得少了那个争宠的对象,干脆动手,手慢慢放在她的小腹上。
这么明显的动作还不明白的话就真的是笨蛋了,沉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少了他们的孩子,孩子,这两个字浮上心头的时候,忽然心里涌过一丝异样的感情,他和她的孩子,光是想一想都满心柔软。
“娘子,你喜欢孩子吗?”
“嗯,喜……唔……”
未尽的话语,被什么堵住了,化成轻轻的呢喃,化在夏末的夜风里,夜风轻柔如纱,轻轻拂过窗边,见证着什么。
夜色更加的深了,月末的月亮,细细弯弯的一枚,悬在窗边,像是天空的眼睛一样,淡然看着人世间的一切。
欢喜也好,悲哀也罢,都不关它的事。
月色淡淡,照在南王府的庭院里,院子里种了一树的六月雪,已经过了盛放的季节,花瓣开始凋零,夜风一吹,如同雪花飘落,洁白的花瓣,在月色里给人某种清冷冷的感觉,又或许,是秋季要来临的关系。
无可奈何花落去8
无可奈何花落去 9
? 无可奈何花落去9。。。 多事之秋,用这句话来形容圣天九年的秋天最为合适不过。
刚刚进入秋天,朝凤寺的住持慧安大师便圆寂了,慧安大师是当世的得道高僧,圣光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生了恶疾能够得治,就是慧安大师指明的方向,太后每年都会去朝凤寺礼佛,也常常听慧安大师讲述佛经,就是圣光帝,也是对这位大师尊敬有加的,是以,慧安大师圆寂的消息传来,太后提出去朝凤寺凭吊,并让南王和南王妃陪着一起去的时候,皇帝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命内务府的人着手打理一切。
华然宫。
蓉妃歪在贵妃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沉熏和阴夜辰,视线落在窗外的柳树上,细长的柳条儿,随着风轻柔地飘荡,说不出的自由自在,容妃脸上无意识泛起淡淡的笑意,在初秋的阳光里,那笑容却有种说不出的凄凉,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转过头来,道:“都起来吧。”
“母妃……”沉熏眼底含着愧疚的神色:“是孩儿不孝。”
蓉妃摇了摇头,下了贵妃塌,弯腰扶起沉熏,心里难受,面上却笑起来,“如若你们真的不孝的话,就不会特意进宫来向母妃说明了。”她又笑了一笑,掩饰住自己哽咽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方才重新说出话来:“母妃是开心,开心你们可以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很好,这样很好,很好。”蓉妃一连说了几个很好,像是为了掩饰住心里的酸楚,然而心里的酸楚却是如同潮水一样涌上来,她忽然放开了沉熏的手,走到窗前,微微仰起头。
“母妃……”阴夜辰心里一痛,然而多余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沉熏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一咬牙道:“夫君,我们去求太后让母妃跟随一起去,太后仁慈,一定会答应的。”
“小薰,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蓉妃转过身来,止住了沉熏,道:“如若母妃跟着去,那你们定然走不了了,那人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就是因为他心里认定了你们定然不能抛下母妃离开。”她凄然一笑,“再说,母妃老了,在这深宫之中住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忘了外面的世界时什么样子的。”她顿了一顿,视线看向沉熏,道:“更何况,母妃有不能离开的理由。”
沉熏当然明白蓉妃所说的不能离开的理由是什么,也知道她说的话不假,其实皇帝会这么爽快地答应,非常出乎两人的预料,后来想想,许是因为太后开口的缘故吧,因为上次的事情,皇帝对太后抱有愧疚之情,所有想用这一次的事情来弥补。
而沉熏和阴夜辰的计划,就是在跟随太后去朝凤寺的途中,遇到打劫的‘盗贼’,南王和南王妃为了保护太后,誓死力敌盗贼,结果双双惨死盗贼之手。
明日就是太后启程去朝凤寺的日子,是以今日就是两人在宫中的最后一晚,这个计划里,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蓉妃了。
三个人都知道,此去一别,有可能此生都不能再见面了。
藏春殿出现一段时间的静默,过了许久,蓉妃忽然笑起来,道:“真是的,母妃是越来越糊涂了,这是件值得高兴地事,做母亲的,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女能够幸福,如今看得你们这样子,我应该开心才是。”她重新拾起沉熏的手,道:“来来来,今日母妃刚好亲手做了一些芙蓉糕,正巧你们俩来了。”一边向外唤了一声:“瑞香。”
瑞香一直静立在外面,听得叫唤,立刻应声,不多时,便端了一个托盘走进来,不光有芙蓉糕,还有酒,是梨花酒,倒在杯子里,梨花的清雅的香味便弥漫开来。
蓉妃牵着沉熏在锦卓旁坐下来,斜睨了瑞香一眼,道:“这丫头,什么酒不拿,偏偏拿梨花酒。”
瑞香理直气壮道:“梨花酒好呀,这酒就是要趁着王爷和王妃在这儿的时候一起把它喝完了,免得日后娘娘独饮的时候反而勾起今日的事情而神伤。”她斟满了玉杯,道:“这个方法叫做以毒攻毒,梨花酒,离别,旁的人都是害怕睹物伤情,是以离别的时候绝对不会碰触到以离有关的东西,其实那样反而更加的难受,避开了这些东西,离别就不存在了吗?照我说,摊开了反而好些,明明白白,最好大家抱头痛哭一场,把心里那些不舒服通通都发泄掉了,就舒服了。”说吧,还朝沉熏眨了眨眼:“王妃我说的对吧。”
确实,被瑞香这么一说,屋内原本弥漫的悲伤气氛反而淡去了一些,沉熏轻笑出声,道:“对对对,你是母妃身边最心灵手巧又蕙质兰心的丫头了,向来最会照顾母妃了,说出的话怎会不对?”
瑞香得意地看向蓉妃:“娘娘你看,王妃夸我心灵手巧蕙质兰心呢。”说吧偷偷朝沉熏耳语:“王妃不知道,娘娘她常常嫌我笨手笨脚的,我每每听着就觉得委屈极了,现在总算有人帮我说句公道话了。”
说是耳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蓉妃能够听得见。
蓉妃知道这丫头是故意岔开她的心思,心里微暖,当下伸手拍了拍瑞香的头,道:“你还告起主子的状来了,今日过后,我看你找谁告状去。”本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屋中的人笑容都是一滞,刚被瑞香稍微调起来的气氛又陡然压抑下去。
阴夜辰一滞过后,随即又重新笑起来,端起酒杯,道:“孩儿先敬母妃一杯吧,祝愿母妃身体安康。”
蓉妃勉强笑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沉熏亦是敬酒,一壶梨花酒不多时便喝完了,其中大半都下了蓉妃的肚子,不多时,蓉妃便不胜酒力,歇息去了,一面吩咐瑞香,好生伺候南王南王妃。瑞香轻快应声,看得蓉妃的声音被宫婢扶下去时,再回头时,脸上原本轻快地神色便再也维持不下去,只余了郑重的神色,对沉熏和阴夜辰拜了一拜,道:“王爷和王妃放心,瑞香会把娘娘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照顾。”
无可奈何花落去9
无可奈何花落去 10
? 无可奈何花落去10。。。 沉熏和阴夜辰都是一怔,继而心里都浮上感动的神色,这个丫头还真是贴心,知道他们放心不下蓉妃,是以特意这样承诺,两人同时站起身来,郑重朝瑞香拜谢,瑞香也不阻拦,等他们拜完了,方才道:“王妃是不是疑惑瑞香为什么会这样做?”
沉熏点了点头,是的,就算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也不必做到这样的程度,亲自做出承诺,而且他们看得出来,那个承诺是发自内心的。
瑞香淡淡一笑,道:“其实,瑞香却是是把娘娘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另外——”她顿了一顿,道:“瑞香是在报答王爷和王妃。”
沉熏和阴夜辰疑惑看了看对方,都不太明白瑞香的话。
瑞香视线看向窗外,远远地落在远方高高的宫墙上,隐约还可以看到有守城的军士在城墙上走来走去,阻隔着宫内和宫外的联系,阻隔了外面的家人,瑞香慢慢收回了视线,道:“我姓楼,叫楼瑞香。”
沉熏恍然间就明白过来了,“你是楼宇的妹妹。”
瑞香点了点头,道:“当初如若不是王爷和王妃出手相救,家兄已经……”她没有说下去,转而道:“瑞香相信好人有好报,王爷和王妃都是好人,所以一定会幸福的。”
走出华然宫的时候,天色已晚,暮色下池塘静谧幽深,初秋荷花已经开始凋零,嫣红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暗夜里给人触目惊心的感觉,沉熏不自觉抓紧了牵住她的那只手,叹息出声:“真希望明天能够快点到来。”
只是明天,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到来的。
到了景和宫,就见得安得公公等候在那里,垂首道:“南王妃,皇上想要见您。”
另一边。
凤仪宫。
曾经雍容华贵的皇后,经过太子之死的打击,整个人迅速地衰老下去,再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脸上的苍老之色,曾经凌厉的眼神自从太子死后,也变得呆滞无神,然而此刻,那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却是闪着异样的光芒,映在窗台的暗影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对着立在窗前的人影急切出声:“你说的是真的,他们想要借跟着太后去朝凤寺的机会逃走?”
“是。”窗台的暗影里,一个声音轻轻传来:“奴婢偷听得这个消息,立刻跑来禀明主子,另外,为了方便明日和太后一路启程,他们今晚会留宿景和宫。”
“留宿景和宫。”皇后激动地站起身来,不停地来回走动,“意思就是这是本宫唯一的机会了,本宫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等到了报仇的机会。”她眼神亮如妖鬼,灼灼看向窗前的人影:“这一次你若是帮了本宫,本宫不仅保你出宫,还保你宫外的家人一生富贵平安,本宫是六宫之主,连皇上都不能废的皇后,你只要帮本宫办成这一件事情,本宫定当竭力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站在窗前的人影静默了一瞬,飞快地点了点头。
养心殿。
皇帝坐在棋盘前,一只手执白子,一只手执黑子,喟叹出声:“一个人下棋,果然无趣。”他唇边忽然跃上一抹笑意,“不过幸好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他视线在看到某处的时候,唇边的笑意忽然转为冷凝,把手上的棋子随意往棋盘上一扔,轻轻冷哼出声:“上次你破了朕的一箭三雕,这一次的计中计,朕看你如何破得了。”
殿外,安得禀告之后,垂首站立在门口,沉熏走进殿内,见得皇帝,立刻下跪行了个标准的参见礼:“儿臣拜见父皇。”
来的路上沉熏已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