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夫人的声音严厉起来:“你家二夫人,常来往的人家是哪几家?”杨二家的脑袋“嗡”地一下,知道楚夫人今天要追究的源头,是楚二夫人。杨二家的冷汗“唰”地一下子就流出来,结结巴巴地道:“常去的是杜大人家,还有几个小官儿家,赵家、王家、林家,还有就是表姑太太那里抹过牌,也是理过家务回过老夫人才去的。”
“最近这一个月里,见过她出去拿过什么回来没有?”楚夫人平平板板地继续问着。杨二家的不得要领,偷眼看了看楚夫人。楚夫人道:“药啊什么的,可见过?”杨二家的这三次魂飞天外,不比前两次。玉照的死因虽然隐密,可是杨二家的还是知晓一些。她对着地上拼命用力的叩头:“夫人息怒,我家二夫人,是决计不敢给少夫人下药的。”
妯娌们平时看着是相亲相得,到了关键时候,这个站位还是分开。杨二家的正在心寒,楚夫人道:“我没有说她下药,只是问她有没有拿回来过?”杨二家的苦苦哀求:“我并没有见过,再者求夫人您明鉴,给我们夫人多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这样做!”
楚夫人神色冷冷:“她敢做什么,我心里清楚,你也清楚,是不是?”这最后的三个字问出来,杨二家的身子瘫软着,象是被什么压倒,还是苦苦乞怜的神色:“都是奴婢们不好,奴婢们没有劝着。老爷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刻薄过大公子的使用,再就是有些银钱上,二夫人打了偏手。要说她对夫人您,还是极尊重的。”
楚夫人冷笑一声,今天象是要和楚二夫人算总帐的日子一样,对杨二家的冷笑连连:“在钱上,我可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但是在我的孙子身上,我半点儿灰星也下不去!听你说话是个明白人,老爷和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帮着二弟妹管家务,这关门开门各处上夜的人,什么人爱吃酒,什么人爱赌钱,什么人贪小钱就夜半放人放东西进来,你都应该清楚吧?”
这个问题太严重,杨二家的直不起身子,又被压趴了。这个时候不是趁机和谁不好,黑别人的时候,而是楚夫人的话头,还是对着楚二夫人。
“各位上夜的人,总不是都一样的做事。十根手指头,还不一般齐。不过自老爷夫人回来后,再敢怠慢的,应该是个傻子了。”杨二家的回过话,楚夫人笑了一笑:“你聪明的紧。再问你一件事情,你家二夫人卖的官,是谁牵的线?”
杨二家的心里叫苦,这件事情也扯出来了。年年京里升调平降的官儿不少,楚二夫人伶俐得紧,装作和大嫂说闲话,偶然问一句:“有这样一个官儿,都说官声好,象不是假的吧。”楚夫人有时候回一句:“不假。”楚二夫人会欢欢喜喜道:“那下去当官,是百姓的福气,不过我听说还有两个人也官声好,难道都一样不成?”
这样的事情不会太多,因为楚少傅和楚夫人以前不是常年在京里。回来一次问上两回,全是以后宅里妇人说笑的语气问出来,不然楚二夫人再聪明一回,是小心探问大嫂:“有这样一个官儿,和二老爷走得近,三爷象是也认识,可处不可处?”
人都有聪明劲儿,百般的聪明,被楚二夫人用在这上面了。楚夫人今天来个大审问,杨二家的脑袋里不是“嗡”一声,是嗡嗡似千万只蜜蜂在作响。
“是和杜夫人,有时候和杜夫人别扭了,又找上工部里的官夫人。”杨二家的垂头丧气回话。楚夫人奇怪:“官夫人?”杨二家的比楚夫人还要清楚:“是工部里的一个小官儿,因为官儿小,认识急着升官找门路的穷京官儿也多。二夫人五、六年前进香,庙里的姑子牵扯认识了,一直就来往着。”
楚夫人又是一笑:“倒有这些纠葛。”好似在听书。
房中反复问了又问,楚夫人最后厉声厉色再道:“有一个字泄露出去!我当着你家二夫人的面,把你溺死!”杨二家的汗水泪水一直流:“是,是,不敢说出去。”直到房外,杨二家的找个背静地方,抹干净汗水泪水,手扶着墙壁,是腿软脚软无处不软。
找的这个地方,只见人来往走动,人看不到自己。好半天,杨二家的才说出话来:“我的妈呀,这一位发威,从来吓人!”好在难得发一次。
扶着树干走了几步,遇上一个小小毛丫头,向来是讨好杨二家惯的,笑嘻嘻道:“杨大娘,您没老,倒柱上了。”杨二家的骂她:“滚,你老子娘,也不敢这样打趣我。”骂过自己被引笑,笑过这魂才回来一半。
魂回来以后,杨二家的突然想起来,刚才背静地方呆着,见丫头引着一个人往楚夫人房中去,象是楚三夫人的陪房才是。杨二家的好过不少,夫人是自己乱猜测,所以人人都要怀疑到。
与此同时,楚少傅抽了一个空儿,让人喊了楚二老爷来,这一回黑脸黑面,也不和楚二老爷客气:“怀德的事情,你是怎么办?”楚二老爷也跪下来:“好好教训,好好教训。”楚少傅心里骂他也不争气,所以教不好儿子。当下再问楚二老爷:“怀贤房里的那个,我虽然不喜欢,但是有人给她用了落胎药,我决计不放过!”
楚二老爷心虚得超乎寻常,他虽然也不敢这样做,可是时时担心受人怀疑。见楚少傅说话重了,楚二老爷也流冷汗了:“大哥,您想想我,有这样的胆子吗?”
“你没有,别人呢?”楚少傅问过,楚二老爷赶快道:“我房里的人,个个都不敢。要是有这样的人,大哥您放心,我亲手掐死了给您看。”
楚少傅阴森森,二夫人私自售官这笔帐,他就没有说。阴森森的楚少傅目光放在手下的一个公文上,是下面报上来福建总兵私建海船的事情,楚少傅扫了这个公文一眼,再问楚二老爷:“你房里那个姨娘呢,她是什么心思?”
那是楚怀德的母亲,楚家两位公子其中之一的生母。
第二百三十九章,严查的原因
楚二老爷从楚少傅房中出来,也觉得腿软。楚少傅多年在官场上,楚二老爷再笨,也明白长兄是有城府的人。不过这一次为着那丫头肚子里的孩子计较,楚二老爷嗅一下风向,象是转了过去。
楚二夫人去了杜家,楚二老爷急步回房,来交待张姨娘:“让你收着有两斤阿胶,送了三房里一斤,还有一斤你停上两天,往怀贤房里去送。”张姨娘答应得不情愿:“这是上好的,才给了三夫人,再说大公子房里,我进不去。”
楚二老爷心想,就是进不去才送的,不然她吃坏了,家里又要重新查一回。见张姨娘不明白,楚二老爷眉头一皱,道:“让你去就去,她们不接就拿回来。”张姨娘这就很明白,欢天喜地地道:“那是当然,她当然不会要。”
再加上一句:“明天我就去送。”说这话还是不情愿的神色,楚二老爷为受长兄猜疑,心里正是敏感的时候,眉头再皱起来:“你怎么了?还是为怀德挨打。不是告诉过你,不打他,这件事情过不去。”
张姨娘欠欠身子:“不是的。这件事儿实在难说。”楚二老爷发焦躁:“以后不管难说歹说,先要告诉我,我好对着大哥回话。”张姨娘更敏感,一下子听出来,眼睛有些发直:“真是多事的时候,大老爷又问什么?”
“这你别管!你说你的。”楚二老爷把失言掩盖过去,张姨娘这才叹气道:“刚才,我和那小野丫头,是少夫人的妹妹,家里人称小姑娘的那个,在亭子口干了一架。”楚二老爷眼珠子瞪多大:“为什么?”
房中无人,张姨娘也不来跪下来请罪那一套,对楚二老爷求救的道:“是怀德,他说小姑娘最近常告他的状,他说他晚回来这件事情,一定是小姑娘又盯上了他,告诉了大公子,大公子告诉了大老爷,就是这样,我心里气不过,出去找她,果然是出了院子在玩,我上去和她理论了。”
楚二老爷浮上一丝苦涩的笑:“可有人看到?”林小意这个小丫头,当然是理论不过张姨娘这个大人。张姨娘笑得更艰涩:“我在气头上,顾不上她旁边还有春痕和碧痕在。”楚二老爷脑子转得快:“那正好,你明天送阿胶去,正好说赔礼。”
房里无别人,楚二老爷也是全然明白张姨娘心思,没有再骂她,只是再一次重重交待:“别惹那小丫头,你惹不起她。”张姨娘心里酸上来,这姐妹两个人,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也升天。
“这告状的事情?”楚二老爷实在累了,累就累在受楚少傅盘问上面。他往后面靠在椅背上,疲惫不堪地道:“对怀德说,人能告他的状,就是他不好。不要怪人告他的状,怎么不告别人。”
楚二老爷管儿子,也有清醒的时候。毕竟这个儿子,也是他膝下唯一的独子。
张姨娘近前来,给楚二老爷捶着腿。见楚二老爷渐有鼾声,张姨娘也心疼他。二老爷在这个家里,是如履薄冰。
楚怀德一夜未归,张姨娘不用打听,也能想象得到楚老夫人肯定是鼻子里哼一声,翘起她戴着祖母绿宝石戒指的手指,那手指上往往好几个戒指,张姨娘也不能多见楚老夫人,就见也是远远的一眼,唯独对那祖母绿宝石戒指记得深。
这手指翘起来,鼻子里哼一声后,楚老夫人一定是用她贵妇人的口吻慢慢道:“老二呀,不管不行了,咱们这家里,可不能出个浪荡人。”
楚二老爷鼻息沉沉,张姨娘给他轻轻捶着,眼中渐沁出泪水。大公子也夜不归宿,怀德和他就不能比。再就还有楚二夫人,一定是板着脸:“手头钱太多,所以外面跑。”张姨娘拭去泪水,深情地看着楚二老爷。这个人虽然不能多护着自己,但是他爱子之心,和自己是一样的。而且他在这家里过得不如人,张姨娘也时时心疼他。
不过这不如人,又是决定于出身。如同别人要非议林小初一样,都是出身。
楚二老爷并没有眯上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来喊:“老夫人让二老爷去。”楚二老爷头仰在椅子上睡得正香,张姨娘见他好睡,就没有喊他床上睡。外面一喊,楚二老爷立即醒了,答应一声:“我就来。”起来理理衣衫,匆匆随来人而去。
张姨娘对着这匆匆的背影心中难过,家里有什么事情都喊他,有点儿风吹草动,二老爷又最担惊,有谁知道二老爷的苦处?
进来又看看楚怀德,想是身上不痛,也睡得正香。张姨娘在床前坐下来,慢慢轻叹着气。突然想起来,打开箱子,亲手把那一斤上好的阿胶拿出来,明天要往怀贤公子房中,去装装样子。
楚老夫人在房里,在说陈安郡王府太夫人过寿送什么礼。楚二老爷帮着出了主意,又听楚夫人和楚老夫人闲话:“查过了,那药是她自己出去买的,哪里买来,还没有查到。”楚老夫人用手按着眉角,对楚夫人冷笑:“我看算了吧,为这惊动府尹不必,让人笑话咱们家。再者说,你也查不出来。”
楚夫人陪笑:“母亲说过要查,怎么能不查?”楚老夫人哼一声:“我也不待见她,不过自从她有了,我吃的药里但有红花这样的药,我都让人拿在房中自己熬煮,免得放在厨房上,虽然人手多,不小心搞混了,人人都有理。真是奇怪,把厨房里搜一回,也搜不出来一样不好的药,怎么这药,玉照就能带到内宅里。你想想,我说严查,难道错了?”
楚夫人再陪笑:“家里这么些人,有人怠慢,也是有的。”楚二老爷噤若寒蝉不抬头。楚老夫人这才有笑容:“你也不必太小心,我是指着这事情,让你们自己反思,平时太疏忽,才有这样的事情出来。你给了两个人,玉照不好,另外一个呢,赶快打发走是正经。要给怀贤房里安人,不在这一会儿。我这么大年纪,经过事情总比你们多。那时候陆姨娘有了老二,不是我护着紧,哪里还有他。”
陆姨娘是楚二老爷的生母,也是楚老夫人的陪房丫头。这件事情属实,楚二老爷每每听到或是想到,对楚老夫人都是感激的。此时重提,楚二老爷跪下来再谢:“姨娘去世前对我说,也是感激涕零。”
楚夫人也站起来道:“另外一个香生,让她嫁人。”楚老夫人长长的出一口气,让楚二老爷起来:“所以呀,这样的事情,我最容不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害了她。”楚老夫人提起旧事,楚二老爷这才明白,难怪长兄要对着自己也盘问,敢情是母亲,亲自过问了。
旧事感激归感激,楚二老爷心中发闷。
楚老夫人晚饭后,楚二老爷说一声有客,径直出来往外面来。还是常来的那个酒楼,一乘小轿行上一刻钟就到。张丞相的门客,和二老爷常会的汤和,已经在里面了。
“家里乱成一团,”这是楚二老爷倒苦水的地方,汤和也是认真听。楚二老爷酒过三小杯,家务烦难事抖落出来一大半儿,还有一部分自以为不能说的,就咽回去:“怀德不学好,怎么不能象怀贤一样呢?”
汤和听在耳中,当然明白楚二老爷说的意思,其实是不满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