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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伤他在先。”
“……”这么想想，其实也能理解，如果他听说小爽和赵凌波在一起了，估计他也会气疯吧。他好像能想象赵凌波的反应，和可能会做的事了。不过幸好，还有大师在……等一下，大师他……就能接受？“那大师对我们的事，怎么说？”
“……先生，没说什么。”就因为先生什么都不说，而他昨夜对凌凌说的那一番话……弄得她现在，心里好难受。偏她不能像离开凌凌那样离开先生——先生为了她，来到俗人之间，她不能丢下先生，否则就太背信忘义了。
李德染也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又亲亲张爽的手说：“小爽，没事的，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而在它过去之前，我会陪着你。让我们一起来面对这一切，好么？”
“嗯！”张爽依在李德染的怀中——幸好，还有他。
“回头我去给你们找个房子住，然后你们就搬出来，别叨扰金翔了。”
“可先生是七公子的贵客，七公子说希望先生能住在他那里。”张爽笑着摇摇头，“我觉得这样也好，也方便先生帮他，帮他不就是在帮你么？”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在同一条船上。
“那你呢？”
“……在出嫁之前，我自然是随着先生。你懂的，他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张爽又说，“再说，你和七公子是好朋友，过来看我们，岂不方便？七公子也不是常住在那的，他最经常的，还是住在宫中。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有我们代他管理呢。”
由于有先生这一层关系在，张爽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会麻烦龙金翔。
“也好。”他现在还不宜离开李府独立——在金翔成事以前，他也必须做他那最快乐的小少爷。金翔是他的朋友，很多人知道也没人放在心上，只当他们是臭味相投的纨绔公子组。也罢，之后多往金翔府上跑便是。
“不过你记着，外人，包括我大哥问起，你都别说那房子是金翔的。就说是住在一个有钱的朋友家里，就算再说是赵凌波也没有关系。”否则，他们自然会揣测秦闻香和龙金翔的关系，到时就麻烦了。
“放心。”这点道理，她是懂得的。更何况，龙金翔也已事先做了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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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李德应推开门，“我听门房说你……”来我府上了。李德应没法把剩下的话说完，因为眼前的景象让他太过震惊——张爽正柔顺的依偎在李德染怀里，任他亲吻着他的鼻尖。
原本亲密的坐在李德染腿上的张爽，一听到李德应的声音，就立刻推开李德染，站了起来。
“德应……”张爽走到李德应身边，正想解释——德应还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这……
谁知，李德应直接绕开张爽，来到不知该作何解释的李德染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那响亮的声音让张爽听着就心疼，看着李德染脸上立刻浮起的红痕，她想上前安抚。
李德应一把拉住张爽，微眯双眸看着李德染：“你怎么敢……”抢我的爽。
惊觉心中想说的话，感受着手里抓住的瘦弱手臂，李德应有一瞬的恍惚——原来，他一直以来，求之而不明的感情，他对爽的微妙感觉，是……爱情。他喜爱爽，所以总是想着他，护着他，所以看到他坐在德染怀里的那一瞬，才会怒火高涨，以至于不能抑制的动手打了他。
从小到大，大哥虽然因为生性淡漠对他不算热情也不亲近，但其实还算是疼他的，至少他从未反对自己做什么事，请他帮忙的时候也几乎没有推托——更不用说打他了。
李德染感受着面颊上火辣辣的疼，也不捂着也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李德应。
他喜欢爽，不仅仅是朋友之谊，也不是所谓兄弟之情，而是……他想做和德染一样的事，将爽抱在怀中亲吻。只因为他们同为男子，所以他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感情。
左手握拳，李德应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怎么敢作出这种事情！你给我呆在这好好反省反省！”李德应说着，拉着张爽转身就走。李德染心中挣扎一阵，终是没有跟上。
“德应，德应。”张爽唤着李德应，脚步跟得有些勉强，她现在实在是没什么体力陪他这么快的前进，“啊！”正想着，脚下便被绊了一下，张爽险些摔倒。
李德应连忙将他拉了过来，张爽顺势跌入他的怀中。才一站稳，张爽便想离开，谁知李德应伸臂紧紧抱住他，根本不让他走。
“德应？”张爽不明所以。
“我今天上朝的时候听说你请假，整个早朝他们讲了什么都没听进去。在衙门也没坐一会儿就受不了，想说去看看你。谁知你已经不在赵凌波家住着……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多失望，一回到府上就听门房说你来了。”李德应轻轻说着，却是掩不住的伤悲，“我好高兴，立刻去找你，谁知……你是来找德染的，你们还……”
“德应……谢谢你的关心，我……”
李德应伸指挡住张爽的唇：“你什么都别说，我不怪你……其实，我也不怪德染。我只是嫉妒他，嫉妒他竟然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坐在他怀中任他亲近。爽，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对你……”
“啊！！！”张爽突然发狂似的放声大叫，吓得李德应不敢再说什么。张爽接着又拼命挣扎，李德应只好松开怀抱。
“不要说，求求你不要说！”张爽捂着双耳，拼命摇头。她的眼泪像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就满了她巴掌大的双颊。她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是被神给诅咒了么？为什么，她连一个朋友都不能有？为什么要这样？！
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魅力”，以至于这一堆人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管，就忙着对她吐露“心声”。可是，他们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想要！
她不想的！她真的不想……她以为她不伤害德染，就能得到完满的结局，每个人都会从此以后幸福快乐。谁知，她现在发现，这竟然是悲剧的开始！她伤害了所有人，凌凌，先生……眼前的德应，甚至包括……德染。
想到德染之前被李德应打得红肿的脸颊，他震惊的眼神……她的心就好疼好疼。看着眼前的李德应一脸的不解与难过，她心里面也很不好受。
“为什么？爽。我哪里不如他……”
“你没有不如他，只是……我答应他在先。抱歉，德应，抱歉，求求你，如果还当我是朋友，不要再说下去了，好么。”张爽说着转身就跑。
李德应伸手欲追，却终于颓然放下。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连他自己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何况是爽。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他弟弟的爱人。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更混乱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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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哥，这一切，实在是太混乱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羡慕你，可以无牵无挂的悠游四方。如果可以，我多想跟着你，一起浪迹天涯，远离这一切纠缠烦恼，逍遥一世。”
张爽趴在回廊之上，看着星空叹气。不知道王大哥收到她的信没有，收到以后，以他几乎能应对一切纷扰的智慧，又会给她什么建议呢？
“又睡不着？”龙金翔的声音，又是从上方传来。
张爽仰头看他，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她该感谢龙金翔的。是他帮她托病辞官，是他帮她闭门谢客……这几天，她就窝在他府上，什么都不做，希望自己能做到什么都不想。
她张爽，这么久以来，什么事情没遇到过，什么难关没闯过，谁知道……竟在以为苦尽甘来，和故人团聚，与新人共同快乐生活的时刻，败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关卡里，而且怎么都迈不过去。所以说，人常常是被幸福而非困难击倒的。
道理很简单——人不怕一无所有，因为这还可以通过努力来让自己慢慢拥有。人怕的是拥有太多，却不相容，每一个都不想放开，然后纠结苦痛。
偏偏，这世界上的道理一个比一个简单易懂，却又一个比一个难以贯彻。都知道放开就能幸福，可是要做到放手……谈何容易。
他们哪一个都不愿放手，而她哪一个都不想伤害……这……
神啊！让我死了算了！
“小爽……”龙金翔的声音，转瞬间就近在咫尺。
“我说了，别叫我小爽。”龙金翔的声音太动听了，每次他以开口叫她小爽，就让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愫在膨胀，所以她让他别这么叫她，“真的，我宁愿你叫我小个子。”
“可是，你不是很讨厌别人这么叫你？”龙金翔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为什么我不能叫你小爽？”
“朋友……”张爽看着黑夜呢喃，她真的好向往这个存在。可是，她现在脆弱的心灵，根本无法承受所谓“朋友”了，她好害怕……“我不需要朋友。”
“你还真是自傲，七皇子要和你做朋友，你敢拒绝。”龙金翔低低的笑，声音里却没有责怪只有全然的宠溺，“你现在可只是一介布衣哦。”
“那又如何。”张爽挑眉，“布衣没有选择朋友的自由？”
“那倒是有。”龙金翔顿了顿，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张爽面前，“那如果我送你这个，可不可以做你的朋友？”
张爽看着眼前闪闪发亮的“灯笼”，几日来怏怏不乐的表情终于舒展开来：“是萤火虫！天，整个灯笼里都是，你怎么做到的？”
“抓来放进去便是，一点不难。”看张爽喜欢，龙金翔也真心笑开，他把灯笼递给张爽，“送你。”
张爽接过来，着迷的看着笼中的萤火虫。不一会儿，却是用力一戳，将薄纸糊住的灯笼给弄破，而后撕开。萤火虫立刻四散飞开。两人笼罩在飞舞的萤火虫之中，好像置身于满是星星的天堂。
“好美。”张爽看着它们微微笑，“它们这么美，不应该被囚禁在这灯笼里死去。”
“这一切只是暂时……遇到真正珍惜它们的人时，它们就能自由的飞翔。”龙金翔没有看萤火虫，只是专注的看着张爽的侧面。
“自由……”张爽轻轻重复着，而后像是感应到龙金翔的注视，也转头看他。
夜色中的紫眸在萤火虫的映照之下，美得诡异，张爽琥珀色的瞳眸也映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也许是想将彼此的眼眸看得更加清楚，两双眼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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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而，是张爽将头偏开来。
“七公子，天色不早了，该去歇了。”
“嗯。”龙金翔应着，却是不动。
张爽转身先行，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谢谢你的萤火虫，我想，我们早就已经是朋友了吧。”
“小……”龙金翔看着张爽，紫色眼瞳中闪着火焰般的光亮。
“个子，叫我小个子就好。不然，”张爽抬头看天，又调皮一笑，“你一定要尊重我的自尊，那就取个谐音，叫我小鸽子好了，可爱又美丽。”张爽在那一刻，忘了自己仍以男装示人。
“好，小鸽子。晚安。”
“晚安。”
他的小鸽子，果然……是个可爱的姑娘吧。德染爱她……他……也好喜欢。怎么办？看着张爽娇小的背影，龙金翔的微笑消失，只有深沉的思索。
张爽站在城外的大树下，翘首盼望。王大哥说他今日会到，却是何时？中午的日头好晒，她的汗水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滴，可是她不想回去，她好想见见王大哥，听他说那会当面给她的意见。
远方来了一匹快马，所经之处，尘土飞扬。应该不是王大哥——他总是赶着马车四处游走。张爽往后退了几步，打算让道。谁知，马儿越跑越近，最后在她面前被猛的拉住。马儿前蹄未着地，马上之人已经一跃而下。
尘土还未落定，一身蓝衣的王守云便来到了张爽面前。“小弟……哦，不不，小妹！”在信中得知，其实张爽是女儿身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兴奋。但是见她为那些人的感情所纠结痛苦时，他又为她心疼。
多么恼恨，自己在她最难过的时刻，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更恼恨，自己因为所谓的“理智”而没有在第一时间……哎！终是被那个勇敢的少年夺得了先机，不过没关系，他能比他更好的保护小爽，因为他更懂得人与人的相处之道。
“王大哥，”张爽不好意思的笑笑，“你没有恼我骗你那么久吧？”
“这也没什么，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为保护自己隐藏真实身份是对的。何况，你有自己想做的事，这么做确是迫不得已。”王守云摸摸张爽的头，“而且，你也是不想连累我，对么？现在辞了官，就没关系了。”
“嗯！”就知道，还是王大哥最能体谅她，“你的马车呢？”
“哦，停在原处。没关系的，有信赖的人看着。”怎么能说，是因为他太着急，一处理完手边的一些急事要事，就几乎立刻策马而来，没做多少歇息停留。
“那么，王大哥你的意见是？”张爽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就依你的心意，随我一道旅行。”王守云说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一年，你给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