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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你又怎么了？”李德应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不懂张爽了，看似单纯的他，又似乎藏着许多秘密，到底是什么？第一次，李德应发现自己的聪明才智不那么好用了——别说猜出到底是什么秘密了，就连有无秘密本身他都不敢肯定，只是直觉如此罢了。
“没什么啦。”张爽讪讪的笑笑，还是忍不住说道，“只是想我昨天出去买笺纸的时候看到七皇子了，很难得。”本来想一回来就问德应来解答自己心中疑惑的，但为王大哥的事一高兴，就忘了。
“七皇子？”李德应沉吟一阵，“是有听说他回来了。”
“德应，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说。”他很乐意为张爽解答问题，因为得到答案后的张爽总是会无比崇敬的“瞻仰”他，不知道为什么，那总让他觉得很快乐，有股莫名的满足感。
“为什么他会一人骑着马在路上狂奔，也不知道边疆的战役结果如何。”张爽微皱着眉，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我听说是捷报。”早朝时有大臣私下告诉他的，“七皇子一向好大喜功，打了胜仗就急着回来邀功，居然把自己的军队都抛诸脑后了。”但按他看，这七皇子不是头脑过分简单就是城府极深，因为这样做可以说是急着邀功也可以看作是巧妙的将自己与传闻中十分崇拜他的军队分开，免得其他皇子猜忌。
“他好大喜功？”看样子是挺像的，自恋狂一个！
“但他的确挺会带兵打仗，算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有时战争，就是需要这样自信又有力的人带领。他和七皇子交往不多，对他不甚了解，不过依他之见，一个头脑简单目光短浅的人是没法常打胜仗的。但即便身边的人给的信息不对，也无所谓，毕竟他对这些皇子之间的斗争没有半点兴趣。
“哦。”张爽陷入了沉思——自恋男，果然还是有些自恋的成本的吧，无论外表还是能力。不过，虽然她知道的不多，但“旁听”了那么多次早朝后，也能大致明白皇帝喜欢“仁治”的路线，帝国经过三代皇帝的传承，也是当以仁治国的太平盛世，这种情况下，七皇子恐怕……“我看他并非完全属于我族后裔吧。”眼眸是紫色的，五官也较常人深刻一些，虽然他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色长发非常纯粹。
“你怎么知道？”李德应有些惊讶，“不是只在路上见过？”
“昨晚和王大哥在凌双阁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他了，刚好离得不远，偷偷看了一下。”张爽吐了一下粉舌，“不好意思，小弟我这样好像有些八卦。”
“也是正常，凡人都会好奇皇子的模样吧。”李德应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便喝了口茶润了润，“他母妃是外邦进贡用于求和的美人，所以他算是两族混血，自然异于常人。”
“哦。”难怪体格如此健壮，又难怪……不过，这样的母妃，背后应该没什么势力吧，排名又不算靠前，这样的小皇子……不知道为什么，张爽居然觉得自己有些心疼。哎呀！她一个穷书生，怎么以她对宫廷斗争的粗浅了解就同情起高高在上的皇子了！还是一个取笑她“花痴”的自恋男！
忘了忘了！好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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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小爽。”李德染，在张爽看来就像只小蜜蜂，围着她团团转，一点都不嫌累。不过也是，她是白天要工作的人，他又不用，当然精力十足。
“嗯？”
“怎样？”李德染看着桌上的饭菜，虽然不如之前的丰富，但可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意义非凡呢。
“不错。”张爽吞下口中细细咀嚼过的肉，“真看不出来，你的手艺这么好。”
“那是~”李德染一听，立刻笑得无比得意，“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菜呢，很天才吧。”
“非常天才！”张爽从来不吝于给人真诚的赞扬，“你也吃点。”张爽说着，给李德染的碗中添了一块他做的红烧肉，“我觉得你这道菜做的最棒。”
“嗯，因为我最爱吃肉，嘿嘿。”李德染笑着，觉得自己好幸福，他们这样好像一对恩爱的夫妻坐在一起吃饭，“小爽你喜欢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不用了吧，这太麻烦你了。”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奇怪。
“一点都不麻烦，反正我每天闲着没事做！”
……德染是有多爱做菜，又是多渴望有人能吃他做的菜并给予赞扬啊？难道其实他的天赋是做菜？张爽这么想着，李德染已经开始描绘更多“美好画面”。
“小爽，我想在你的小屋外面搭建一间专属于我们的厨房，然后我每天在那里给你做菜。你早上在宫里吃朝食就算了，到了中午我可以给你送好吃的爱心午餐，晚上回来又能吃到我做的丰盛晚餐，如何？”
“……德染。”张爽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对劲感觉来自哪里。
“嗯？”李德染认真看着张爽，听他想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你……”张爽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说，十八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敢肯定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她一直以为，她现在是个“男人”，只要尽量避免与女子的接触就不会有那些麻烦事发生。谁知道……原来，男子也不行。难道她这一生，真的要注定连个走得近一些的朋友都没有么？
“？”李德染看着张爽的双眸，又黑又亮，专注而真诚。看得张爽的心怦怦跳，跳到好像立刻要从喉咙里面蹦出来了。怎么会这么紧张，张爽好像全身的血液都一起冲向她的脑门，又热又乱哄哄的。如果此时开口的话，她的声音一定是颤抖的。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张爽终于低下头，选择放弃。“没事。”
李德染垂下眼睑，安静包围了他们两人。待李德染再抬眼时，眼神即严肃又决绝：“小爽。”
“嗯？”张爽硬着头皮抬头看他。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什么？”张爽眼神游移。
“我喜……”
话未说完，就被张爽立刻伸过来的手挡住了：“别说！”
李德染用双手拿下了张爽的双手，并将它们紧紧包在自己的手心中：“为什么不能说？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不能说？”
“我们……我们都是……”
这一次，轮到张爽的话被李德染截住了，不过他用的是唇。张爽双眸圆睁，极为诧异的瞪着李德染看。双唇相触的时间其实很短，但对他们而言好像都过了非常非常久，以至于能清楚感受到对方唇上的柔软和温度。
“我们都是男的，”李德染离开椅子蹲在张爽面前，仰头看她的眼神很直接但也很温柔，“那又怎样。我喜欢的是你，和性别无关。小爽，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别让我难过，好不好？”
泪水凝聚在张爽的双眸中，她摇了摇头：“德染，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么？”
“你不是你？那你是谁？李德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张爽用尽全力去抽自己的双手，却被李德染握得死紧，“总之，德染，我们不可能的。”他是公主之子，她犯有欺君之罪，不可能，“你还小，终有一天，你会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小段插曲，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喜欢什么莫须有的女子！我只喜欢你！”
“……”张爽咬咬牙，“但是德染，我没办法接受一个男人，很抱歉，但我就是这么肤浅。德染，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李德染默默的看着张爽许久许久，“你觉得我……恶心？”
“嗯！”张爽用力的点了点头，却不敢再看李德染。
“抱歉。”李德染暗了眼眸，颓然放开张爽的手，“我让你觉得不舒服了。”而后安静的起身，离开。
抱歉，德染，抱歉。张爽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拼命往下掉，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可是……抱歉，真的很抱歉。她只能在心中这么默默的说着。
木屋外，缺月下，有抹浅蓝色的身影。身影看着李德染消失的地方，久久，终而轻轻叹了一口气。本来想给小弟一个惊喜的，结果，却遇到了这样的场景。离去的少年，样貌气质都是一流，却还是让小弟觉得“恶心”……
果然，这份感情，还是深埋心底比较好吧。这样至少，他们还能作一生的好兄弟，至少在他想他的时候，还能来到他身边看看他，还能见到他灿烂幸福的笑容。而不是，让善良的小弟伤心流泪，就如此时的他。可是，天知道，他是多么多么想，冲进去，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为他拭去所有的泪水。
那一晚，蓝色身影在小木屋外，站了一夜。尽管他能肯定，屋内的主人因为疲累早已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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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
“嗯？”张爽抬头，眼下挂着好重的两个黑眼圈。
“就算你再拼命工作，也不会为百姓社稷多添一份福祉的。”
“……”德应的嘴是越来越毒了，不理他！张爽低头继续研究手中案卷。
“休息一下吧。”李德应伸手抢去张爽手上的卷宗，觉得自己实在是看不过去——爽这几天是怎么了？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觉，白天还给我马不停蹄的工作！
“这是我分内之事，必须完成。”张爽无奈，但又真的很想工作，因为她不想动摇。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初始的目的——当初是为了什么走到这里来的？
为了理想，她女扮男装，一步步走到现在，虽然其实还算好运，但仍是吃了不少苦。而且为了守住自己是女儿身的秘密，几乎一个朋友都没有。她忍住难熬的寂寞，离别的苦痛，走到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没法回头的！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不能！但她又不想伤害别人，一点都不想……
一直以来执着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动摇得……如此厉害。她该怎么做？有谁可以，告诉她，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最想要的。神啊，救救我吧！
李德应看着张爽倔强的眼神，双眼微眯，继而猛的拉起张爽放在桌上的右手：“跟我走。”
“去哪？”张爽被李德应过大的手劲拉得一趔趄，不得不站起来跟着他往前走。
“去了就知道。”李德应拉着张爽走到前院，叫人备马，转头看到张爽犹豫的表情，便又说道，“如果你不去，那我就拉着你和我共乘一骑。”反正以他们两人悬殊的体格与力量，这么做对他是轻而易举。
“……我还是自己骑一匹马吧。”
“嗯。”虽然，他刚刚脑海中掠过爽依偎在他怀中与他共乘一骑的画面，觉得那样也不错。
张爽骑上马，跟着李德应策马奔驰许久，来到了一片空旷之地。这里是什么地方？张爽好奇的打量四周，自己不曾来过。
“皇家围场。”
“这里？”刚没看到有人拦阻他们要求查验身份之类的啊。
“当然，那些人早已认得我，怎敢阻拦。”李德应一眼便看出张爽在想什么，“刚才经过类似城池入口的地方便是关卡。”
“哦。”原来是这样，果然啊，“自己人”就是不一样，“你经常来这里打猎么？”
“还好，一个月至少会来一次。”李德应在徐徐前进的马上，眺望远方，“无聊时，来看看这里宽广的草地，还有密林的无限风光，加上狩猎的乐趣，心情就会变好许多。”
“……谢谢你，德应。”他发现她心情不好了吧，所以特地带她来这里。虽然她对他“心情变好”的方式没什么兴趣，但还是觉得，很感动。
“你看到草原，并不惊叹。”李德应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张爽，作出这番结论，“那我带你去看密林，其中有很多外面见不到的奇珍异草，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也能见到我最爱狩猎的驯鹿。”
“……”她好想说那样好残忍，小鹿多么可爱，他们居然要射杀。可是，显得太女孩子气了，所以只能忍着不说，僵硬的点点头，张爽跟着李德应往前奔去。
不过，在无人的大草原狂奔和在城中街道上奔走感觉完全不同，在这里奔驰，感觉好——难以形容！舒畅、快意，真的好像能将所有心事抛诸脑后，只想大声的叫、拼命的笑。这么想着，张爽忍不住勒马放慢步调，接着闭眼长长的大叫一声，宣泄这几日在心中压抑的一切。
李德应回头看到张爽大大的笑脸，也跟着勾起嘴角。不过，张爽狂叫之时，他们正靠近森林边缘，这一叫，惊起林中不少鸟儿飞出，在森林上空盘旋。
张爽被眼前壮观的美景震得惊呆，正睁大眼想细看这一切，却被一声怒吼给打断：“哪来的疯子在这乱吼乱叫？害我即将到手的雄鹿给跑了！”气死他了，刚瞄了半天，好不容易抓准一个最佳时机和角度准备射箭，结果被人给搅黄了！
张爽看向吼声来源，眼见穿着一身黑色狩猎装的七皇子从密林之中走出。张爽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又是他！尽管觉得今日穿着狩猎装的七皇子与那晚见到的他相比，又有另一种逼人的英气，但是她这次可不敢多看，而是立刻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