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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紫兮下意识觉得智丈大师那个老秃驴绝对不可能事先不知道这些个情况,他连人家是陆煜的旧情人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人家现在嫁了什么人,那,他为何要瞒着自己?
是觉得没必要说,还是害怕说了之后,自己会不同意这个计划?
言紫兮眼珠子一转,目光随即调向一旁的那个丫鬟:“你家夫人可是曹侍郎府上的?”
那丫鬟此时面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似乎并不想承认,可是无奈苏若儿方才已经指名道姓地说出了她们的身份,若是不承认,回头那责任她可是担不了,可若是承认了,回头夫人醒来怪罪起来,她也是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言紫兮是什么人,此时一瞧她纠结的表情也立刻就明白了,知道对方有难处,她也就不勉强了,故意岔开话题向绿珠询问道:“怎么样绿珠,这位夫人得的是什么病,有办法么?”
“这毛病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表面看起来像是气血两虚,加上心病成疾,导致胸闷气短,突然晕厥,可是,我方才查探她的脉象,却又偶然发现这位夫人体内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慢性毒素。。。。。”当绿珠如此这般娓娓道来的时候,那个丫鬟的眼睛霎时就瞪大了,噗通一声就给绿珠跪下了:“这位姑娘,您果然是神医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夫人吧!”
而一旁的言紫兮在怔怔地听完绿珠的话之后,有些呆愣,她心想她没让智丈大师下毒啊,之前跟绿珠的计划里,也只是让绿珠给对方下迷药,没说要下毒药啊?怎么就中毒了?
可是,一琢磨这丫鬟的话,也不对啊,听她的口气又像是早就知道她家夫人中毒了似的。
她抬头看向绿珠,却瞧见绿珠淡定自若的表情,言紫兮心中立刻就明白了,绿珠方才说这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也并不是在胡编乱造,她是真的替这位夫人把脉查出了对方身中慢性毒素。。。。。
等等,这不是和她们之前的计划不谋而合了么?
她们之前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制造邂逅的机会,与这位夫人套套近乎,拉拢关系,如此一来,不是更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甚至,比之前臆想中的效果甚至更好了,既然这位是真的有病,那就真的是皆大欢喜了。
(064)救救我家孩儿
言紫兮和绿珠微不可察地相视一眼,绿珠了然地沉吟了片刻,又开口道:“你家夫人体内这毒,是旧疾了吧?”
一听这话,那丫鬟立刻双眼放光,真把绿珠当在世华佗了一般,直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口里念叨着:“还请姑娘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夫人。”
“让她恢复意识倒是很容易,回头我扎两针就可以了,可是,她体内这毒素要想清除,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绿珠若有所思地一边替那侍郎夫人把脉,一边缓缓说道:“这怕是需要一点时日,而且,挺有难度。”
那小丫鬟的面上立刻就露出了失望之色,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要不您先把我家夫人救醒吧。。。。。否则我没办法回去给我家老爷交代啊。。。。夫人她本就是悄悄溜出来上香的,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说到此时,又警觉自己说漏了嘴一般,赶紧生生顿住了话头。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顿时都心如明镜了,原来这位侍郎夫人是偷偷跑出来的啊,怪不得会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可是,只是来寺庙里上个香而已,又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至于么?
众人心中此时都各有所思。
苏若儿此时一瞧那丫鬟着急的模样,就知道这位侍郎夫人的病,怕不是一日两日了。她的心中也立刻就盘算开来,这苏若儿虽然是五皇子朱宇翰的侧妃,但是素来是以其妻自居,自然心心念念都是要为朱宇翰盘算,她在心中梳理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户部文尚书早已年迈,体力精力都大不如从前,在户部也基本只是挂着尚书的名头,而曹侍郎是他的门生,也算是文尚书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文尚书对这个门生相当放心,户部的诸多事宜基本都放任对方在打理,所以如今大靖朝的户部几乎都是由那位年轻有为的曹侍郎一手在撑着,也算是六部里面,最年轻有为的侍郎了,基本上,他在户部文尚书致仕之后接任户部尚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户部不同于其他六部,这可是打理着大靖朝的国库,把持着大靖朝的经济命脉的重要机构,说白了,这位户部侍郎,也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苏若儿记得当初她家殿下也曾经打过拉拢曹侍郎的主意,却因为这曹侍郎为人俭朴刚正,除了对恩师文尚书毕恭毕敬之外,对任何人都是爱理不睬,那是相当的油盐不进,谁的队营也不站,所以朱宇翰一直苦于没有什么好的拉拢途径而只好勉强作罢。没想到,如今竟是能在这里意外邂逅他的夫人,这对于苏若儿来说,自然也是个不容放过的机会。
虽然此时别人有求的是言紫兮和绿珠,不过,苏若儿这种人,是很会审时度势替自己谋取利益的。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就站出来替那侍郎夫人说话了,她扭头对言紫兮道:“拓拔小姐,你之前也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若就行行好,让绿珠帮这位侍郎夫人好好治治,若是能把病给治断根,想必曹侍郎也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这话其实是带着几分暗示,意思是希望言紫兮看在曹侍郎的份上,帮这夫人一把,此时一听这话,那丫鬟自然是对这位不知名的夫人投以感激的目光,而苏若儿也相信,她此时这番话,也会经由这个丫鬟的嘴,回头原原本本送回到这位侍郎夫人耳边。
所谓借花献佛,瞧,就是这么简单。
言紫兮是何人,虽然为人2了点,可一点不傻啊,岂会不知道这苏若儿心中打的算盘,不过她此时倒是也不介意,因为对方这番话本来就有些替她心中的盘算顺水推舟的意味,所以,她故作沉吟地思忖了片刻之后,对绿珠说道:“绿珠,不如你就先帮这位夫人恢复意识,具体后面要怎么诊治,等这位夫人醒来之后再与她商量吧,毕竟咱们也要听听人家自个儿的意思。”
绿珠沉默地点了点头,便开始从自己随身所带的药囊里掏出了一套精细的银针,地仓、百会,几处穴位一扎,只听见一声轻飘飘地呻吟,那原本面色煞白的侍郎夫人眼皮微微地跳了跳,随后又轻轻地吐了一口浊气,悠悠转醒。
一瞧着自家夫人醒过来了,那丫鬟立刻就不淡定了,她赶紧凑到夫人身侧:“夫人,您可算是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侍郎夫人口中此时又逸出一声浅浅地呻吟,柳眉深蹙,似是还有些眩晕,她看了看自家丫鬟,又抬眼瞧着眼前几个面生的女子,眼神中有些迷惘。
言紫兮立刻上前一脸关切地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太舒服么?”
对方有些微怔,随后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随身的丫鬟,丫鬟急急向她解释道:“夫人,之前您突然晕倒了,白马寺的禅医也束手无策,多亏得这几位暂住在白马寺的贵人出手相助。方才替你把脉扎针那位姐姐据说是个医术高强的神医,她一下就说出了您的病根,您体内的毒怕是有办法解了!”
一听这话,侍郎夫人原本黯然无神的眸子骤然就亮了亮,她一把握住一旁绿珠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神医妹子,你真能解得了我身上的毒?”
绿珠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轻描淡写地说道:“难倒是不难,只不过比较费神,而且,还得你本人配合才行。”
这话自然也是之前言紫兮早就吩咐好了的,既然要接近这个人,自然是要争取与对方的长期接触。
绿珠这话却让对方骤然看到了希望一般,她又咳嗽了两声,挣扎着要爬起来,说出来的话却让言紫兮和绿珠都心下一动:“我的毒倒是治不治都无所谓,但是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儿。。。。”
她家孩儿?这话立刻就让言紫兮心动了。
那原本就是她们真正的目标啊!
据说,那孩子是陆煜的!陆煜唯一的孩子!
(065)医者仁心
“咱们打道回府吧!”当拓拔辛听到他家大小姐如此这般淡定地说出这话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死命给了自己两耳光之后,隐隐觉得有些痛,才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之前那位侍郎夫人是女眷,他不好入内,只能在外厢守着,自然不知道言紫兮与那侍郎夫人都商量了些什么,所以,当他家小姐淡定地出来,又淡定地回到院中吃完斋饭又让他去打了两只野鸡回来解馋之后,如此淡定地对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心中的诧异显而易见。
可是,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一想到回去之后自己就能解脱远离这位小恶魔,拓拔辛可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二话不说,立刻就开始着手安排布置。
于是,当日下午,言紫兮一行白马寺四日游郊游野餐玩乐团就浩浩荡荡地打道回府了。
白马寺的小和尚们有没有放鞭炮庆祝拓拔辛不知道,但是他是真心地觉得这白马寺附近的一草一木一鸟一兽似乎都在欢呼雀跃欢送这位女煞星。
当然,也有可能是拓拔辛自己归心似箭,他在心中发誓,回到国师府以后一定要珍爱生命,远离大小姐,他宁可被发配到别院什么的僻静角落里去,也再也不想伺候这位大小姐,倒不是她有多招人嫌,而是这位的脑子里实在有太多稀奇古怪的念头,拓拔辛觉得自己跟她在一块儿,随时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几天下来,都早生华发了,甚至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在漫山遍野追着烤野猪跑。
本来拓拔辛年纪也不小了,翻过明年就二十有五的,早就该娶房媳妇回家暖炕头的,可是,在伺候了这位小姐几日之后,让拓拔辛的心中深深地产生了某种念头--女人很可怕,很麻烦,都是惹不起的生物!
当然,言紫兮是不知道自己又毁了一个大好适龄男青年的婚姻价值观,她此时满脑子却是在期待那位侍郎夫人的拜访。
之前在白马寺的时候,对方请求绿珠救她的儿子时,言紫兮就知道自己此次是押对宝了。
谁说陆煜是坚不可摧的巨石?就算是铁树,她要照样能让他开出两朵花来。
而这位侍郎夫人,就是让陆煜这颗铁树开花的催化剂。
可是,当第二日侍郎夫人抱着一个极其柔弱,面色如死灰,看起来几乎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出现在言紫兮和绿珠面前的时候,言紫兮还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了。
虽然是为了大局着想,可是这利用妇孺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行为,还是让言紫兮心中有些自我唾弃。
她想,自己这种行为,不就跟于震天所做的龌龊事儿异曲同工么?不过,好在绿珠早就看穿了她心中的纠结,对她说,不管最后结果怎样,若是能够挽救那小男孩的性命,也算是间接积德,按照之前侍郎夫人的描述,绿珠猜测那个小孩儿怕是时日无多,如果她不出手的话。
如此一说之后,言紫兮倒是微微心宽了一点,能够救人家母子一条命的话,也算是勉强能够安抚自己不安的心吧,她如是告诉自己。
可是,当绿珠替那个叫作小祥的小男孩细细把脉之后,眉头却蹙得更深了。
“神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儿,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侍郎夫人昨日被绿珠扎了几针,又给了几颗药丸吞下之后,自我感觉已经比从前好得多了,虽然她此时打从心眼里认定这位叫作绿珠的神医一定有办法医好她的儿子,她那苦命的打从生下来就身中奇毒,被这慢性毒药一点点吞噬着生命的可怜孩儿。
她之所以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要背着自己丈夫偷偷去白马寺上香,亦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给自己儿子祈福,此时看到一丝希望,就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半点都不肯放。
可怜天下父母心,此时此景,看得言紫兮更心软了,她甚至想就算这个小孩不是陆煜的儿子,看在这个当母亲的份上,她也会想尽千方百计帮他。
可是绿珠面上越来越为难的表情,却不像是伪装,倒是一旁的苏若儿先沉不住气了,她上前急急问道:“绿珠,你可倒是说话啊,究竟如何?是否需要什么珍稀药材?我可以回燕王府去求五殿下。。。。。就算是要大内宫里的什么珍稀药材,我也可以想办法。。。。”这位倒是不遗余力地替她家五皇子拉人情。
“这不是药材的问题,这孩儿的毒不是后天种下的,是先天从母体里带来的,所以,解毒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当绿珠沉吟着说出这话时,侍郎夫人的面色先是一僵,随即露出一抹痛不欲生之色:“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
“这,怎么回事呢?”言紫兮听了绿珠的推测,又看了看侍郎夫人的表情,便明白绿珠又蒙对了,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位侍郎夫人与什么人结仇才会被人下了毒?
而当绿珠再次开口的时候,言紫兮彻底怔住了:“实话说,要解毒也不是没办法,但是有个问题,就是首先要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