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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若是不出此剑走偏锋之计,我大靖河山还要继续糟人践踏,孩儿夜不能寐。”南宫凛这话倒不是在故意煽情作秀,而是句句肺腑之言。
正因为如此,更让大靖皇帝心中暗自赞许,这孩子的气度,着实了得!不过,他却是还有许多疑问:“可是,你就不怕他们出尔反尔?”
“孩儿既然敢如此算计他们,自然是留得后手的,他们的太子能活多久,孩儿说了算。那主帅至少是不会想让他们的太子爷死在他班师回朝的路上,所以,就算他们后面会卷土重来,也至少要几个月之后,到那时候,我大靖朝自然能够腾出手来收拾他们!我堂堂大靖,如何能被区区大齐所欺凌?!!”南宫凛说这话的时候,眉宇轩昂,霸气骤现,似乎忘记了自己眼前这位才是一国之君,这话由对方来说似乎更为妥帖一般。
可是,他的这番话,却是句句都说进了大靖皇帝的心坎里!特别是最后一句--堂堂大靖,如何能被区区大齐所欺凌?
这简直就是说出了大靖皇帝的心声!他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好!说得好,这才是我大靖男儿应有的英雄气概!”
方才听南宫凛将他如何独闯敌营,甚至还掠了对方前来犒军的太子,这般胆大包天又千难万险之事说得轻描淡写,饶是大靖皇帝这般豪气纵横的天下王者,亦是心中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要知道,他们大靖这一年被大齐军打得有多狼狈,差点丢掉了边境十数州,虽然这是大靖内部政、治、斗、争的需要,可是,对此,大靖皇帝心中还是无比的憋火。
后来闻听大齐突然不知何故退兵班师回朝之后,他亦是无比惊诧,不明所以,虽然后来兵部职方司的探子暗自报呈,说是可能与二皇子南宫凛有关,可是,他亦是如何都没想通这小子是用什么法子逼迫对方退兵的。
如今一听这小子的一番慷慨陈词,大靖皇帝心中最后的疑虑终于被打消了,他知道,除了眼前这个儿子之外,他再也找不到比此人更雄才大略,更适合接手他这一众妖娆大靖河山的继承人了!甚至这大靖皇朝还有可能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威加四海!
大靖皇帝此时无比地确认,他这个儿子,眼前这个儿子的心中,有着比他更大的野心!
不过,就算到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一句:“那,你心目中的大靖盛世又当如何?”
这是最后的试探,大靖皇帝和南宫凛彼此都心知肚明。
可是,南宫凛觉得,自己在这一点上的态度,此时亦是毋须隐瞒,他昂首而立,仰望苍穹,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是说给自己的皇帝老子听的,又仿佛是说给这天下人听的:“励精图治、威加四海、万国来朝!”
(021)智冠天下的女人
好一个励精图治!好一个威加四海!好一个万国来朝!
这字字句句都仿若是点燃了大靖皇帝心中的熊熊烈火!若是苍天再给他五十年,这亦是他心中最大的夙愿!
就他了!就是他了!大靖皇帝在心中对自己说!
思及如此,他忽然扭头对一旁一直被他当作隐形人一般的王皇后赞许地说道:“澜昕,你知道么?你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替朕生了这么个好继承人!”
这话一出,几乎已经是正面肯定了南宫凛的身份和地位,王皇后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还镇定如斯,她冲着大靖皇帝微微一福身:“这是大靖之福!”
大靖皇帝微微地点了点头,忽然又阖了眸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眸中却是杀意骤现!
“这一局,还是你赢了!朕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极为了不起的女人!”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可是,在场的几位都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大靖皇帝的意思。
而王皇后的面上,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能得到自己夫君的认可,对她来说,已是无憾!
在大靖皇帝最初的设定中,的确是没有想过会让王皇后的儿子登上皇位,成为他的继任者,所以,他虽然早就知道太子不是王皇后所生,却一直睁眼闭眼,不废太子,甚至还让自己手下最得意的国师拓拔烈辅佐太子,试图不断地淬炼太子,将他磨练成自己想要的继承人。
可惜,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位皇后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在洞悉了镇南王的意图之后,竟是将计就计,一步一步引导着镇南王替她培养着一个更甚于太子,更适合接替这大靖江山的儿子,最终,连大靖皇帝都不得不承认,是她赢了,她王澜昕终究还是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就算王家从此之后荣华不在,可是,她却是成功保住了王家阖族性命,甚至还保住了她小儿子的性命,这就已经是她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胜利。
而且,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君临天下,更让她觉得骄傲。
这一局,终究还是她赢了,她生平第一次,得到了自己夫君的认可。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值了。
从她十三岁那年在王府里初遇当时还是世子的他开始,她的一生,似乎都是在与他斗智斗谋。
她爱他,可是,她更是知道,若是她如世间的那些温婉的女子一样,贤良淑德,不问世事,那么,她便会如同自己的母亲一样,虽然端坐在他正妻的位置上,却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她只能作为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成为一个摆设,甚至会被不断被迎进宫来的年轻美人们所替代,成为他心目中可有可无的存在,就如同一个影子,一个顶着皇后头衔的木偶。
她不甘心,她要让他永远,一生一世将她放在心上,永远不能掉以轻心,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什么样的感情,她都希望自己能永远被放在他的心里。
于是,出身将门的她开始学会了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她知道,她越是表现得有野心,他就越不敢轻易忽略她。
是的,她成功了,她成功做到了,如今的她已经成为了一根长长的厉刺,卡在他的喉头,甚至让他夜不能寐。
而且,她成功地让他终于认可了她。
她知道,他此时对她的认可,不仅仅是将她看作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对手,一个与他比肩天下的对手。
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无疑是得到了极致的满足。
虽然,这样的结果背后,换来的,只可能是一杯毒酒。
可是,她无怨无悔呵!
虽然王皇后早已做好了某种程度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一个内侍手捧着一杯血红地酒颤巍巍地走到王皇后跟前的时候,南宫凛却不干了,不管王皇后曾经做过些什么,她毕竟是他的母亲,作为人子,他岂能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杯毒酒赐死他的母亲?他在进这别院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王皇后的周全。
所以,他忽然暴起出手,将那杯毒酒悉数洒落在地,伸出一手,将王皇后挡在自己身后,他横眉冷对,冷冷地开口道:“父皇,孩儿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大靖皇帝亦是冷哼一声:“你这是何意?想抗旨不成?”
南宫凛冷眉道:“孩儿虽然自小不曾在父皇母后身边长大,但是亦知人伦之理,父母之恩,大于天地,若是孩儿的皇位是要用母后的性命来交换,那么,这皇位,不要也罢!”
南宫凛自认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他虽然做事也经常不择手段,可是,这等藐视人伦泯灭人性的事情,他亦是不屑于去做的!
好男儿志在天下,却应该凭着自己的实力去争夺,而不是靠牺牲自己的亲人去换取!
南宫凛一番话,气得那大靖皇帝吹胡子瞪眼,指着他,连声说道:“你!你!你这逆子!”
几在同时,南宫凛的身后却传来清脆的掌声,那是国师拓拔烈,原来之前拓拔烈一直坐在一旁看戏,如今瞧见这皇帝一家竟是闹到这步田地,拓拔烈却是忽然拍手为南宫凛叫起好来:“好小子,重情重义,顶天立地!我亦是没有看错你!”
拓拔烈这一煽风点火,更让大靖皇帝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深,只见他眸中忽然厉光一闪,猛一击掌,忽然,从这小院的四面八方便骤然出现了无数灰色的身影,那身影如影如魅,一个个却都带着几分死气,浑然不似凡人的光景。
“你这逆子,果真要与为父对着干?”大靖皇帝手指着南宫凛,不住地颤抖。
南宫凛一手护着王皇后,另一手,已然冥刀在握,他的眉宇间带着前所未有的绝然:“我只知道,做儿子的保护自己的母亲,是天经地义之事!若是父亲您苦苦相逼,就请原谅儿子不孝!”
此时王皇后的面上渐渐露出了一丝从未有过地得意的笑,她忽然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南宫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对大靖皇帝道:“陛下,我早就说过,只有我王澜昕的儿子,才是最像您的,才是最有资格坐稳这天下的!”
话音未落,只见她嫣然一笑,猛一抬手,南宫凛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叫了一声母后,反手想拉住她。可是,为时已晚,一柄锥形的利刃已经深深地反手刺入了王皇后的胸口,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智冠天下的皇后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自我了断自己的性命。
可是,正如之前大靖皇帝所说的,她其实才是真正的赢家。
她不愧是整个大靖朝最聪明的女人,连她的死,都被她算计得这般地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022)大势已成
王皇后为了自己的儿子,自我了断了性命,却亦是将挡在南宫凛面前的一颗巨石替他搬开了,这是个何等聪明的女人,她早就知道,若非如此,大靖皇帝,她的夫君是绝对不放心将皇位传给南宫凛的。
毕竟,太后干政是大靖皇帝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而若是王皇后活着,这样的事情是很可能会发生的。
可是,她却是低估了南宫凛的骨气,南宫凛此时双眼通红,紧搂着她,手忙脚乱地正试图以自身内力替她护住心脉,一边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她的体力,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吼:“御医!快去找个御医来!”
可是,这厢大靖皇帝未曾开口,在场的众人,谁又敢乱动?
似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南宫凛忽然抬头,恶狠狠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若是她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继承你的皇位!”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这是对大靖朝的九五至尊威严的挑衅!
若南宫凛不是大靖皇帝的儿子,若不是大靖皇帝此时再找不出比南宫凛更优秀的儿子,此时的南宫凛,怕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够赔。
此时大靖皇帝微微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怒意之后,不为所动地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父子一般的牛脾气同时都上来了,他指着南宫凛咆哮着:“这不是你说了算!朕要让你当皇帝,你就得给我当!谁也不能阻止!谁也不能!包括你自己!”
说到最后,几乎已是咬牙切齿!
这样的对话,在旁人听来,许是觉得这父子俩都疯了,可是,只有旁观的国师拓拔烈心中明白,王皇后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在自杀前,就已经把这一切,每一步都算好了。
包括她儿子会有的抵触和大靖皇帝的坚持。
她这一招以退为进的激将法,虽然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太绝了!几乎让整个事态的发展都按照她心中预想的在进展,甚至拓拔烈敢肯定,此时就算是出现比南宫凛更好更优秀的人选,大靖皇帝也会一意孤行坚持到底地让南宫凛继承他的皇位,这大靖皇帝就是这么个倔犟性子,而王皇后将他的秉性摸得太透彻了。
虽然拓拔烈不待见这个心计深沉,甚至还有几分绝情寡义的女人,不过,为着自己和她几乎异曲同工的目的,拓拔烈还是决定出手再帮她定下乾坤。
思即若此,拓拔烈难得地出来做了个和事佬,他忽然开口对大靖皇帝道:“陛下,二殿下一片忠孝之心,亦是不易,依臣所见,还是先找个御医替皇后娘娘看看,这换储之事,还是改日。。。。”
“不!就在今日!”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大靖皇帝怒气腾腾地开口打断了拓拔烈的话,甚至一不做,二不休一般,冲着一旁的内侍怒喝道:“拟诏!”
一旁的内侍哪敢怠慢,以迅雷之势赶紧准备好了纸墨笔砚,这时,只听大靖皇帝肃然开口道:“朕之第二子朱宇墨,天纵奇才、忧国忧民。。。。。深肖朕躬,可以承宗庙,今废谋逆之不肖子朱宇乾,改立第二子朱宇墨为朕之太子,朕百年之后。。。。。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这皇帝老儿果然不含糊,一口气竟是将改立太子的诏书一气呵成地给念完了,那负责笔录的内侍哪敢怠慢,龙飞凤舞,亦是一气呵成。
南宫凛这厢已经被自己那皇帝老儿倔犟的举动气得说不出话来,亏他南宫凛当了一辈子的混世魔王,此时却遇到一个比他更混蛋的老子,可谓一物降一物,素来脸皮没有下限的南宫凛,此时亦是体会到欲哭无泪的感觉。
本想带着王皇后干脆一走了之,既然在此地寻不到御医,就离开这里,这京城这么大,总能找到个能够妙手回春的医者,可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