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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紫兮冷冷地咬着唇站在一旁,浑身有些哆嗦。
逸清尘和余尧却没有闲着,此时是光天白日大庭广众,余尧自是不可能当众施法,唯有逸清尘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几枚竹签,只见他右手食指当空划出半个圆弧,随后五指舒展如轮,手中的竹签便如数缕奇芒电射而出,冲入半空中悬挂在废墟上空的几个奇异的方位,竟是隐隐排成了半个圆弧形。
一段不长的咒语从他口中喃喃而出,此次却只是右手掐指作诀。。。。
只见那排成圆弧状的竹签上,开始隐隐有文字和一些模糊的图像浮现,逸清尘左手当空一引,那些文字和图像竟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如走马灯似地,在他的眼前一一浮现开来,只是,那速度却极快,快得让旁人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他的眸子随即睁开,随后指着一旁不远处一个面色惨白的户部小吏高声道:“找到了,就是他!纵火的人就是他!”
(098)以退为进?
崇政殿
户部老尚书和曹侍郎此时冷汗矜矜的站在下首,正在承受南宫凛冲天的怒火。
早前户部衙门失火,结果阴差阳错,他俩当时都不在衙门办公,导致当时群龙无首,一团散沙,延误了救火的最好时机,这已是不可推卸的重罪,谁曾想,还在现场被什么玄天道宗的弟子揪出了纵火者,正是户部度支司内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文吏。
“蓄意纵火!一个小小的文吏就胆敢在户部蓄意纵火!哼哼,你们户部的人,真是好胆量!好胆量!”南宫凛铁青着脸,恶狠狠的盯着两人厉声道:“是不是过几天,还能一把火把这皇宫一起烧了?!”
那户部老尚书此时吓得腿都软了,这天降祸事,他又如何料得到?
他几乎已经不理户部之事许久了,原本心想将户部交给自己那个得意门生很放心,谁知,在他快要致仕的当儿,竟然会发生这样塌天的事故。这时他根本无法面对皇帝的质问,嚅嚅答道:“陛下,臣有罪、臣有罪……”
“朕知道你有罪!”南宫凛愤怒的站起身来,指着他,高声吼道:“朕要问的,是这纵火之人,是何居心!”
“臣、臣不知。”老尚书的声音更加小了,他斜眼瞥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曹侍郎,那曹侍郎却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老尚书在心中暗骂,你个鳖犊子的曹风,老夫这次是被你坑惨了。
“好、好!既然你不知道,那你也不必知道了!”南宫凛怒气冲冲的吼道:“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户部尚书!致仕吧!”
此话一出,那老尚书先是一怔,随即竟是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原本以为户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户部尚书的他怕是会被贬斥出京,没想到,陛下竟是网开一面,只是让他致仕,这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绝处逢生一般。
这时,南宫凛的目光亦是转向了曹侍郎,他冷冷一笑:“曹风,我知道这些年户部都是你在实际掌管,你可有什么说辞?”
曹侍郎平静地跪倒在地,摘下自己头顶的乌纱帽和腰间的金色鲤鱼袋:“臣治下无方,有负陛下所托,臣自觉无颜再留在朝堂之上,所以,望陛下恩准臣随恩师大人一同致仕……”
请求致仕?
在风雨欲来的风口浪尖上搞这么一出,这是想以退为进,还是想就此收手全身而退?
曹风啊,曹风,从前可真是小看了你,着实有些手腕!
南宫凛在心中冷笑,如今看来,放火烧了户部,这可真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毁了证据,还顺道给了他自己一个急流勇退的台阶。
可是眼下户部的档案卷宗已经被烧毁了,之前派人暗中搜集的证据,怕是也被一把火毁于一旦,一切的计划似乎都被骤然打乱了,南宫凛微微地眯了眸子,瞧着殿下的曹侍郎,心中暗忖--想退?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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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极亮极热的晴午,忽然之间天色骤变!
轰──
一声惊雷从云端响起,蓝色闪电迅速拉破长空!
骤然之间,整个天空,便都是炸雷的响声,一阵接着一阵,闪电伴着雷鸣,将黑暗的天空照得通亮。那满天的云层,似浑沌汹涌的海浪,卷滚着,翻过望京城的天空。
转眼之间,倾盆大雨便从四面八方倾泻下来,噼里啪啦打在地上,仿若掉落了一地的豆子一般。
这雨来得可真不及时,若是再早写个时辰就好了,至少之前那场大火,就烧不起来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终究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言紫兮站在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的户部废墟旁,任由那些内侍宫人急急过来给她撑起了伞,身形却是纹丝不动,冷眼瞧着那些户部的大小官员和宫人内侍们手忙脚乱地在废墟中清理抢救残存的可用的卷宗。
户部衙门百余间房子已经被烧了一大半,而且火是从放档案卷宗的房间燃起来的,自然将那些有用的东西基本都烧得个精光。
纵火之人在当时就已经被逸清尘认出,并且随后就被打入刑部大牢中候审,南宫凛对此事感到十分震怒,已经下令让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一同,亲自查办过问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言紫兮却隐隐觉得,这一切的背后,怕是没有这么简单,那个所谓的纵火的文吏,怕也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小杂鱼,查不出什么名堂来,更何况,逸清尘只是一个道士,他所说的话,是他的法术所做出的推测,没办法作为陈堂证供,只能是怀疑,连定罪都不可能,若是对方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纵火,就更麻烦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查出的线索就这么被斩断了,言紫兮觉得十分不甘,所以才会亲自在这里督阵,希望还能找出什么别的有用的线索来。
可是,雨却是越下越大了起来,到最后,几乎已是倾盆大雨,虽然有人替言紫兮打着伞,由于雨势太大,她的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淋湿。
“主子,别站在这里了,去那边避避雨吧!”崔公公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过来劝慰,言紫兮却是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而那些官员和内侍们因为雨势太大,已经纷纷躲到一旁没有被烧到的屋檐下躲雨去了。
言紫兮瞧着这四处的狼藉,脑子里却想的是别的事情,此时她并不知道那厢崇政殿内曹侍郎已经一意请辞,想抽身而退,她此时脑子里满满都是,要如何才能重新搜集证据,那些户部的关键卷宗都被大火化为了灰烬,可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
心中更为复杂的是户部曹侍郎,之前因为侍郎夫人的缘故,言紫兮素来对曹侍郎信任有加,加上这个人本来也极为能干,她是放心地将自己大靖工坊赚到的银子都交到他手里,希望他用此来改善国家民生,让大靖朝的百姓能够过上更加安居乐业的日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辜负自己的期待,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曹侍郎竟是那些蛀虫的中坚,是那个人的左膀右臂!
所谓识人不明,是最让人觉得挫败的事情。
况且,这户部的蹊跷失火,曹侍郎的嫌疑自是首当其冲。
言紫兮死死咬着下唇,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她真的看错人了么?!
(099)探刑部大牢
言紫兮在雨中默然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也不管那暴雨倾盆,竟是扭身就走,任由豆子大的雨点打落在她身上,崔公公赶紧从一个宫娥手中抢过一把伞来,小跑着跟在她身后:“主子,这是准备去哪里?”
言紫兮若有所思地飘出一句:“刑部!”
这话语调不轻不重,却又足以飘到那些户部官员耳朵里,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终是扬长而去。
既然这里已经找不到什么名堂,那就换个突破口。
她倒是要去亲自会会那个纵火犯,看看对方有什么说辞。
来到刑部,那些刑部的差人自然是认识她的,哪里敢拦,她也不废话,直接就要求去刑部大牢见那纵火犯。
刑部官员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她,原本想说这是不是不合规矩,可是转念一想,这国师大人是什么身份?她说想见那犯人,必定就是陛下的意思,谁还敢说不?
立刻就有人在前方带路,领着她进了一小门楼,那刑部的人引着她盘绕曲折而行,不知道绕了多少路,面前忽然出现一扇极高的铁门,铁门外有重兵把守,那负责领路的刑部官吏立刻递出了腰牌,负责看守的护卫仔细查验过腰牌后,恭敬地请二位入内,然后又从外面将铁门关上。却把崔公公等人给拦在了外面,言紫兮对此没有什么异议,毕竟这是刑部的地盘,她贸贸然进去探视犯人已是越矩,又怎好意思一再让人家破例。
铁门内便是一道长长向下的甬道,两旁点着昏暗的油灯,石阶上面略觉湿滑,但没有一星半点素苔,看来平日里的打理十分细致。往下走去,每隔一段距离便能看到一位看守。
不知道走了多久,空气都变得有些浑浊起来,与周遭浑浊的灯光一融,让人的感觉变得有些迟钝,似乎此地已然脱离了清新的尘世,而是已达黄泉凶恶之地。
言紫兮从未来过这等地方,倒是有着些许好奇,原来这刑部大牢竟然还内分三层,怕是整整有百间囚室——
最外一层六十间囚室大多空置,每室三丈见方,室外无铁栏木栅,里面的人无枷无锁,除了面色都算不上太好之外,倒是也没多凄惨。
再往里面一层有囚室三十间,每室五丈见方,室间栅栏都有手腕粗细,里面的犯人手脚都被寒铁镣铐束缚,个个都是蓬头垢面,看起来就有些凄惨了,甚至隐隐还能听到呻吟之声。
没想到,那刑部官员竟是还领着言紫兮径直往里走,言紫兮这下有些诧异了,虽然那个户部小吏放火烧了户部衙门,但是按照他的级别,也还够不上什么特别重要的犯人,看来,这刑部尚书倒似是个明白人,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她默不作声地跟着那刑部官员来到最内一层时,隐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层囚室仅有十间,四壁严丝合缝,石门上只余递送食物的小口,里面的状况根本看不分明,连界碑上也无一字描述。
“请二位大人出示相关文书或是内宫手谕。”一名眼神有些浑浊的牢头从内里蹒跚地走了出来,这牢头看上去十分苍老,脸颊两边的皱纹都已经挤成了被细水冲刷后的干土垄一般,那带路的刑部官员立刻又将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而后指着言紫兮轻声说道:“这位是新任的国师大人,我们要见上午被关进来的那人。”
那牢头接过腰牌,认真地看了看,又看了看一脸肃然的言紫兮,表情有些难以置信:“我记得国师大人不是女子啊……”
那刑部官员摇了摇头:“你上一次见到那位怕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前任国师大人,这位,是他的女儿。”
牢头又看了看言紫兮,嘴里似乎嘟囔了一句:“有这么久了么?”
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示意了一下,从桌上取出钥匙,打开了身旁的石门,一摆手似是请二人进去。
言紫兮回身看了看那位刑部官员,那家伙倒是个伶俐人,赶紧开口道:“国师大人,下官就在门外候着吧,您一个人进去就是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您开口唤一声就是。”
言紫兮点点头,想了想,二话不说就进了石门,进去之后,还顺手把石门又给关上了。
这石牢内显得无比昏暗阴潮,唯一的光线便是从那递送食物的小口处传来,透过那小口,隐隐可以看见不远处地石壁上的一盏小油灯,灯火如豆苗,突突地抖动着。将这石牢照得时明时暗,显得格外的幽冥诡异。
言紫兮顺手从自己脖子上的乾坤石里取出一枚“天极昭辰”的夜明珠,将这石牢顿时照亮了。
这时方才看清,之前纵火那户部小吏此时手脚都带着镣铐,正蜷缩在角落里惊诧地瞧着她。
瞧着对方面上的神色和身上还算整齐的衣衫,言紫兮判断,看来自己来得还算早,刑部还没有开始提审他。
而对方看到前来的人是她,惊诧自然不消说,他警惕地又往里缩了缩,竟然直接阖上了眸子,看来是打算来个死不开口了。
言紫兮冷笑一声,忽然开口道:“你以为我是来逼供的?”
对方的身形微微一颤,依旧阖地眸子假寐。
言紫兮缓缓走到他跟前,声音愈加阴寒:“其实,该知道的,我和陛下早就知道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曹风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的么?对我来说,你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说到此时,她刻意压了嗓子:“再说,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让你开口的。”
对方的身体猛然一震,似是察觉到了危险一般,他的身体再次向后缩了缩,哑着嗓子问:“你,你想要做什么?”
言紫兮冷冷一笑,倾身向前:“有些事情,从你放那把火开始,就已经做好心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