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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偃师亦是不语,他只是默然地抬起头来,仰望苍穹,目光悠远,似是在凝望着什么,又似是在追忆着什么。
“麒麟成双人成对,并蒂花开万年红!还记得么,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亦是你离开这里时留下的封印我的咒语,可是,为何你却食言了呢?”那冰麟一声一声,如诉如泣,偃师却始终仰望着苍穹,只是无声地叹息,却只字不语。
“当日渡过天劫化身成人之后,我便失去了从前的全部记忆,甚至不记得自己曾经是麒麟,亦是在最近,才渐渐回想起当日的一些事情,所以才托南宫凛将这面铜镜带到这里。。。。。”许久之后,偃师才幽幽地说出了真正的缘由。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朝一日能够重新恢复自由,还会再回来么?”那冰麟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戚,言紫兮的心中也跟着更加哀戚起来,在她看来,此时的冰麟就像是一个等待着良人归来的女子一般,可是,言紫兮心中却是明白,冰麟的希望也许只能变成奢望了。
果然,只见偃师垂眸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又叹了一口气:“麟,时至今日,我亦是不想隐瞒你,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也不可能再回来了,我已经舍弃了麒麟之身,如今只是一个不老不死的人类而已,不值得你眷念。我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敢奢求你的谅解,只希望你能够放开心中的执念,重新寻找你自己的幸福。”
“你,这是在跟我诀别么?”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听到这话时,那冰麟却不再如之前那般歇斯底里的尖啸,声音平静得让人惊诧。
“我把我仅存的所有的灵力都注入了这铜镜,也许可以助你重塑麒麟肉身,这是最后,我能替你做的事情。。。。。。”偃师却是避开了她的话题,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只不过,说到此时,亦是有些说不下去,他直接别过了脸去。
“不必了!既然你我已成路人,又何必多此一举?!既是要决绝,就断个彻底吧!从今往后,各自天涯,再无瓜葛!”没想到的是,对于偃师的提议,冰麟却是一口拒绝,甚至生生说出了更加决绝的话来。
“何必呢。。。。。你又何苦跟我做这种意气之争。。。。。”偃师再次叹了口气,如潭般深不见底的眼波倏地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哀伤。
“既不回头,何须不忘?!便就这般相忘于人世间,也好过这般生生的摧残。”还未待偃再在说出些什么来,那冰麟却是心意已决一般,只见那冰雕内忽然灼射出万丈光华,将那悬挂在空中的铜镜包裹在其中,眨眼之后,只听得哐锵一声,铜镜落地,碧波消失,连同偃师的幻影,也一同消失了,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仿佛方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彼时,南宫凛和言紫兮默然地彼此对望了一眼,言紫兮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正想再说点什么,却又听见卡擦一声脆响,似是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再看之时,才发现原本并立在冰麟旁边的冰麒的雕像竟是生生地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师傅!”言紫兮惊呼一声,害怕这冰麒的破碎会对偃师的肉身有所影响,她急急地冲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肉身护住那冰麒,却被南宫凛急急地拉住,南宫凛冲她摇了摇头:“偃师,你师傅他早已经脱离了麒麟之身,这个伤不了他的。”
这时,又听见一声声脆响,那冰麒直接碎了一地,言紫兮低头看着那满地的冰渣,不可抑制地,泪水却是倏然决堤。
“该伤心的是我才对,你哭什么。。。。。”冰麟的声音幽幽地,略带一丝嘲讽。
“谁哭了?!我,我只是。。。。”言紫兮慌乱地抬手去拭脸上的泪渍:“我只是。。。。”却如何都想不到合适的说辞,而且,越是擦拭,那泪水却仿若泉涌一般,竟是收不住了,只觉得心中无比酸涩,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师傅偃师,还是为了这苦苦等待了千年,却等来了这般无奈结果的冰麟。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冰麟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几许寒意,这时,冰宫内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仿佛是那冰麟愤怒的前兆,亦或是她的无声警告。
言紫兮却不以为意地上前一把抱住那冰麟的雕像,紧紧搂着她的头,将额头抵在对方冰冷的额头,久久不愿放手:“既然你哭不出来,就让我替你哭上一场,又有何妨?”
闻听此言,对方亦是一反常态地并未再冷嘲热讽,只是深深地,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
许久之后,她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我错了么?我自以为是的坚持和等待,一切都是错的么?”
“不!你没错!你没有错!他,其实也没错,你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只是时间,错的只是年华,错的只是老天爷的捉弄。。。。”言紫兮大声地反驳道,因为之前的哭泣,却声音无比地哽咽:“其实,曾经爱上过那个人,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不是么?为他笑过,为他哭过,为他奋不顾身,为他千年等待,这一切,不都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么?你扪心自问一句,你又可曾真的后悔过曾经爱上过他?”
这话如同春雨一般浇在那冰麟枯涸的心中,是啊,她后悔过么?真的后悔过么?千年了,虽然她苦苦等待了千年,却等来了那最坏的结果,可是,她亦是无怨无悔呵。。。。。
因为她曾经爱过,眷恋过,为他痴情、为他神伤、为他而喜,为他而悲,仿佛生命中的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最快乐的回忆都曾经与他有关。
就算如今已经两不相干,从此天涯茫茫再无瓜葛,可是,他依旧是她心中最难以言喻难以割舍的一份牵挂。
这样的感情,也许只有女人才懂,所以,她任由眼前的女子替她伤心,替她难过,替她流干所有她流不出的泪水。。。。
“罢了罢了,一切都结束了,对我而言,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许久之后,只听冰麟幽幽地叹了一声:“也好,这样也好,让我彻底断了这无谓的念想,从此之后潜心修炼,也许万年之后,还能重塑肉身,重登神籍。”
而一旁的南宫凛看了一眼那掉落在地,已然失去光泽的铜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本他来此不光是为了替偃师带话,更是为了这洞中的一件宝物而来,可是被方才这么一搅合,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是。
却没有想到的是,仿佛是读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般,只听那冰麟又再次开口道:“既然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替他守护他的那些个宝物了,那些个宝物,都在冰柱之中,你若是想要,便自个儿去取吧。”
“不瞒前辈,晚辈此行,不光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亦是为了一件宝物而来,传说中,这麒麟洞中,亦是藏着一把足以开天辟地的宝刀。”南宫凛是聪明人,知道此时再跟对方兜圈子已经没有意义,便毫不顾忌地说出了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原来他不光是来帮偃师带话的,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那传说中的宝刀而来。
(057)幽冥之泉
言紫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聪明地保持着沉默,她知道,既然南宫凛决意要做的事情,必是早有盘算,她不想也不愿意阻拦他。
反正刀山火海,碧落黄泉,两人同行便是。
“你想要冥刀?!”对方一听南宫凛这话,却是有些惊诧,不知道是惊诧这小子如何会知道麒麟洞的镇洞之宝冥刀,还是惊诧这小子为何会有这般大的口气,敢开口要那开天辟地之物。
“没错,希望前辈能够成全。”南宫凛不卑不亢地点点头,目光灼灼,似是对那传说中的宝物势在必得。
“当初我和麒被留在凡间,便是为了守护这仙人留下的稀世宝物,不过,如今既然我和麒都已经这般了,守护这些个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若是你有本事能够让那冥刀认主,便去试试吧。”冰麟说到此时,忽然顿了顿:“不过,冥刀千万年来,一直浸在幽冥泉之中,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劝你莫要轻易尝试,以免误了卿卿性命。”
南宫凛剑眉一挑,却是跃跃欲试:“多谢前辈提醒,晚辈既是敢来,就早已做好了准备。”
“既是如此,那我便替你开启幽冥之泉吧!”话音未落,只见那冰麟身后的地面,忽然裂开了一条丈许的裂缝,紧接着,一条幽深的甬道从那裂缝中渐渐显现了出来。
南宫凛看了言紫兮一眼,言紫兮无言地对他点了点头,安心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南宫凛亦是无声地牵起言紫兮的手,向那甬道走去,那甬道看起来颇有些幽深,一眼竟是望不到头,而甬道的底端,隐约可以看见一线星光。
南宫凛剑眉一挑,长刀在手,拉着言紫兮缓缓走了下去,待到两人走进了甬道,言紫兮这才晃了晃彼此交握的手,连珠炮一般地对南宫凛发问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和我师傅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托付你做这种事情?”
南宫凛忽然顿住脚步,猛然侧过脸来,言紫兮有些反应不及,差点撞在他身上,此时两人的脸距离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几乎彼此的睫毛都能碰触到一起,他的唇角微微划笑,面上的表情有些戏谑:“你是在嫉妒你师傅还是在嫉妒我?”
言紫兮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时又听见南宫凛说道:“你师傅的秘密,你还是回头亲自去问他好了,我只能说,我和他关系的确匪浅。”
这算什么?和没说有区别么?言紫兮正待开口嘲讽他几句,忽然,下方的星光陡然间变得有些灼眼,南宫凛看了言紫兮一眼,言紫兮心领神会地祭出了即墨剑,两人弃了甬道的石梯,御剑直接奔着那下方的星光而去,眨眼之后,一方仿若深潭,又仿若星海一般的泉水倏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原本是冰宫的地底,却不知是哪里来的阳光,竟是映得这泉水云蒸雾蔚,甚至还有五色烟霞笼罩在泉水上方,看起来流光溢彩,煞是神奇!
“这就是幽冥之泉?太神奇了,这是哪里来的光啊?”言紫兮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冰宫之下,竟是有这样的一方深泉,这世间万物果真神奇!
南宫凛四下张望了一番,又看了看那波光平息的水面,剑眉微蹙,有些若有所思。
言紫兮亦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波澜不惊的水面,轻声问道:“你想要的那个什么冥刀真的在里面?”
南宫凛一手摸着自己长刀的刀柄,一手抚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半晌:“应该是,我之前亦是听你师傅说过,据说冥刀因为是开天辟地之物,煞气极重,只有封印在至阴至寒的幽冥之泉里,才能镇得住那见血封喉的煞气。”
“可是,要如何才能得到呢?”言紫兮知道,那般的稀世之物,必是不会轻易让人寻得,之前那冰麟也说了,她只能帮他们开启这幽冥之泉,能不能拿到冥刀,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而南宫凛,却径直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了言紫兮,甚至开始活动起筋骨来。
“等等,你该不会是打算亲自潜下去吧……”言紫兮瞧着南宫凛的模样,霎时明白了什么,顿时花容失色,方才南宫凛自己亦是说了,这幽冥之泉至阴至寒,若是寒气入体入骨,轻则生寒毒,重则,亦是致命的!
南宫凛点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冥刀既是开天辟地之物,冒点险也是值得的。”
言紫兮张口欲待劝阻,却又听南宫凛目光灼灼地说道:“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此时,言紫兮的心中忽然回想起之前延庆将军曾经说过的话--你要明白,你所爱的,是怎样的一个人!那是一个足智多谋、百折不挠、刚毅不屈的大好男儿!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葬送掉他自己的性命?!你要对他有信心!你要对你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要对他有信心么?言紫兮呆呆地望着眼前果决坚毅的面孔,半晌之后,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踮脚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柔声说道:“自己小心。。。。”
南宫凛紧紧回抱了抱她的腰身,正待再说点什么,却又听到言紫兮闷声道:“我可不想还没嫁人就当寡妇。”
南宫凛的喉头涌出一阵轻笑,一记响栗瞧在她的头顶:“你啊,少胡思乱想!放心,我又不是去送死,我本身修炼的亦是玄阴真气,未必会在乎这区区的幽冥之泉的寒气。”
说完,头也不回,径自走向泉边,飞身踏波而行,直至泉水中心处才缓缓沉下。
言紫兮目不交睫地注视着南宫凛沉下去那处波光逐渐平息的水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奇怪的是,这泉水虽然看着清澈,可是当南宫凛沉下去之后,竟然半点都看不到他的踪影,言紫兮一手抱着他的蝉翼刀,一手紧握着自己的即墨剑,面色凝重,颓然跌坐在地上。
不多时,只见那幽冥之泉忽然变得浑浊一片,潭底的泥浆像袅袅升起的浓烟,染黑了一大片区域,言紫兮的心中倏然一紧,她高声唤了一声南宫凛,却没有得到应答,言紫兮此时再也坐不住了,她从未曾这般怨恨过自己不习水性,是秤砣体质,若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