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冰冰,你等我,我很快回来。”林涪冉飞扑而去。
“夏姑娘可是要和我说些什么?”郑怡会意。
“郑大哥,我知道你是故意跟着我们的,我也知道你并不会伤害我们,不管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与我们混在一起,我只想说,如今我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统共只有三个人,大家齐心合力,才能到最后的目的地。”言冰眼睛看着林涪冉,见他灵活地爬上大树,仔细地摘下那些果儿,顺便自己先尝了一只,看他的表情,果子应该很甜。
郑怡挑起一边眉毛,这个看起来非常天真的女子,原来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你不怕到了最后,我出手,你们两个人加起来未必是我的对手。”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是吗。”言冰狡黠地笑笑,“现下我很需要郑大哥的能力,和我们一起吧。”
郑怡望住自己的脚尖,言冰软绵绵的小手伸过来,他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指尖:“我想即使到了最后,我也不会伤害你们。”
“那就更好了,郑大哥。”言冰嘴边的梨涡一闪一现,说不出的甜美可人,“我知道郑大哥绝对不是坏人呢。”
“也不是好人。”他低低回一句,摸一摸鼻子。
“你抓住我师妹的手做什么。”林涪冉用衣摆兜了满满的红果回来,要不是两只手实在没有空闲,他一定冲过去拉开郑怡那只碍眼的手,他才离开一点点,这人居然就去拉冰冰的手,真是一步都不能离开,一步都不能。
“小林子,郑大哥答应我们一起进山洞,对哦,我都没有告诉你们,这个洞口是进入山体的。”
“岛屿中央的那座红色泥土的小山?”
“小山?郑大哥,人的眼睛很多时候会欺骗自己的,进入山体以后,你会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座小山,至少和我们的身体来比较,它太大太大了。”
三人美美地将林涪冉采摘来的红果吃个饱,滋味果然清甜,水分很足,一口咬下去,汁水几乎会溅上自己的脸,脆生生的果肉吃完,中间的果核居然是软绵绵的,咬破外壳,里面的果仁很香,言冰一边慢慢嚼着果仁,一边在想着什么。
林涪冉推一推她:“冰冰,我的火折子也被水泡坏了,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摸黑进去,小林子,没事的,我认得路,你要相信我。”
林涪冉转过去,正面对着她,在她身边蹲下与她平视:“冰冰,我相信你认得路,可我总觉得这整座岛屿都透着丝丝诡异,我不想你冒险受伤,哪怕只受一点点伤,师兄回来以前,你一根头发都不能掉。”
言冰软软地笑,将落到额前的碎发拨到耳朵后面:“相公回来之前,小林子也相信相公是会回来的,所以我们都不能有半点岔子,我会照顾好自己,小林子也是,我也见不得小林子受半点伤害的。”
林涪冉抓过她的双手包在掌心中,好像包裹着一颗易碎的心。
夏虫(六十七)
吃完果子,郑怡去到泉眼边将手清洗干净,清凉的泉水从指缝中顽皮地流淌而过,果汁沾染在手指上的香甜味道却无法轻易洗去,他将手指放到鼻子下,象一只敏感的小动物轻轻嗅着,记忆中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才会这样畅快淋漓地大口咀嚼不知名的果子,孩提时不设防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闭合,对身边的人渐渐保持警惕的态度,每一个笑容都象是刻意用毛笔在脸上绘画而出的,看起来那么诚意的表情,只有自己才晓得都是假装的。
真的都变成假的。
不过十来步的距离,那两个孩子肩膀靠着肩膀,对视着笑意盈盈,那笑容淡淡的,轻轻的,象柔软的羽毛在面孔上软软地扫,可是有说不上的美好。
郑怡搓一搓鼻尖,居然用孩子去形容那两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的人儿。
是不是,自己在不知觉中已经苍老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言冰正对着林涪冉点头,林涪冉的眼睛亮亮的,浓丽的眉眼流畅飞舞,神采十足。
他顿足在一边,象一个偷窥者,耐心地看着他们,不舍得离开视线。
言冰拍一拍膝盖处衣裙的褶皱,拢起双手,对着他的方向喊:“郑大哥,我们出发咯。”
郑怡将手指在衣襟处擦一擦,既然洗不去,就把那样甜美的气味留在身边,应该不是坏事情,踱步过去,向着黑漆漆的洞口再次望一望:“我先进去,夏姑娘,你跟在后面,让小林断后。”
林涪冉赶紧举手赞成,其实这样的次序安排是他想来想去觉得最合适的,不过刚在郑怡面前大叫大嚷过,又是让冰冰去说动人家,自己再多提意见总不太好,这会儿既然他自己说出来,那自然再好不过。
言冰笑容灿烂,向着郑怡微微倾身:“那就麻烦郑大哥了。”
郑怡望住那样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她的发辫,将扎歪向一边的绳结替她重新整理好:“没事的。”
“以后郑大哥也叫我小冰好吗?”
林涪冉盯住郑怡那只手,不要动,千万不能冲动,冰冰是在采取怀柔态度。
郑怡象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将手抬起来,认真地看看,玩味地问:“是不是也想我摸一摸你的头?”这小子,嫉妒地把嘴都快撅起来了,叫人忍不住就想逗引他一下。
林涪冉赶紧往后退一大步:“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喜欢别人轻易摸我的头。”十二岁以后,即使老爹都不敢轻易摸自己的头,在与师兄重遇前,他是轩辕镇最有权有势的少东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师兄,师兄好像也有摸自己脑袋的不良习惯。
不过,师兄不一样的,林涪冉想着宋殿元眯起眼睛笑的神情,再转过去看郑怡狭长的双眼,狡猾地象一只千年的狐狸,眼前这一个绝对绝对不能和师兄比的。
灵光一闪,“你们等我一下,很快的。”林涪冉跑去砍来一条长长的青藤,耍起来象条软绵绵的蛇:“大家都抓住这个,即使在黑暗中也不会走散。”
“小林子你真聪明。”言冰毫不吝啬地夸奖。
林涪冉抓抓头发,嘴里谦虚着:“哪里,哪里,我也是临时才想到。”
郑怡不知道在身上摸来摸去找什么:“啊,总算找到了。”
一个精致的,比寻常的尺寸小很多的火折子,交在言冰掌心中:“这是我以前用十两银子从一个外乡货郎手中买来的,当时据说这是一个神奇的,浸水以后还能点燃的火折子,我一直有带在身上,这次才算没有白白浪费那白花花的十两银子。不过,火折子能点燃的时间不长,所以我把它交给你,在你觉得需要的时候点亮它。”
言冰弯曲起手指,低下头:“郑大哥,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这个姓郑的前面明明有说过,他的火折子也被江水泡坏的,这会儿又拿出一个好端端的来献宝,而且还是在冰冰夸奖自己的时候,故意分散冰冰对自己的注意力。
林涪冉恨不得手中的长藤真的变成条蛇,对住郑怡恨恨咬上一口才解气。
郑怡捏住长藤的一头,钻进那个看起来深不可测的洞口,向前爬出一些距离:“甬道下面应该有铺很厚的泥土,手脚压上不会很痛,你们进来吧。”
言冰立马跟着爬进去:“小林子,你快点进来,我要把洞口封住。”
“为什么要封起来。”
“万一洞口被其他野兽钻进来总不太好。”言冰在黑暗中摸索到机关处,将洞口封盖起,晃一晃手中的长藤,她抓住正中间,两头沉甸甸的,“小林子,郑大哥,你们都好吗。”
“很好。看来甬道很长。”郑怡的声音在洞穴上听起来嗡嗡的。
林涪冉的手正好碰触到言冰的小腿:“冰冰,你慢慢来,如果爬不动了,我们就停下来。”
“小林子,我们不会爬太久的,甬道不会一直这么狭隘。”
夏虫(六十八)
原来,人在黑暗中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尤其是在看不到半丝光线,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林涪冉小心翼翼地跟在言冰后面,速度不能太快又不能太慢。
甬道中很安静很安静。
只有三人细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谁都不轻易开口说话。
开始时,林涪冉还想说个笑话,发声后才发现由于甬道的特殊环境,那声音听着都不像自己的,有一种疏离的陌生感,震得耳朵嗡嗡响。
后来,大家都紧紧闭着嘴巴,不再开口。
黑暗的甬道,并非一通到底。
郑怡的位置在第一个,很多次,他好像觉得前面是无数自己看不到的岔道。
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想象而已。
言冰总在他迟疑着该继续如何前进的时候,拉一下他的衣服。
他知道拉一下是左边,拉两下是右边。
那是进入洞口时,言冰飞快告诉他的暗号。
他还好笑地以为,这是言冰做小孩子一样的游戏,时间久了,他才明白在深不可测的洞穴中,说话是很费神费力的。
言冰,把什么都考虑到了。
手脚并用的姿势大概只有在一个人还是婴儿时期的时候才会使用,因为不能够掌握好平衡,手脚一起效果会好很多。
郑怡自嘲地笑,没想到用爬的也很累人。
身后,言冰原本轻柔的呼吸已经加重,而自己胸口的伤口处也是隐隐作痛,在外边,走路,吃果子,和林涪冉吵吵嘴的时候,他还以为身体的复原速度比自己想象地要快,明明已经不疼了。
但是,黑暗,黑暗让人所有的触觉都变得异常敏感。
包括,痛楚。
幅度不大的动作,牵引着皮肤的张弛,伤口处,温热温热,应该有新的血正往外渗出。并不多,但是力气却毫不客气地跟着一起被带出体外。
如果,他是第一个喊出要休息的人,那脸就丢大了,完全可以想象林涪冉会趁机嘲笑他,而且以后都会拿这个做把柄。
郑怡不自觉地又笑了,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难道,他不是已经在自己身体的周围形成自然的气场,写明闲人请勿靠近。
“郑大哥,我累了,我们停一停。”言冰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来。
时间,掐得这么准。
郑怡突兀地停顿下来,四肢僵硬着放松不开来。
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言冰呼呼地加大喘气的力气,边笑边说:“我还夸口说甬道不会太长,没想到爬起来这么费劲,当时怎么就不挖大一点,能让人直接走来走去的。”
“挖?这条黑漆漆的道是人为挖出来的?”林涪冉再次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幸好他晓得回音的力量,刻意压低了声音。
两人的声音听起来都不那么真实。
郑怡想,如果现在有光线,或许他的感觉就是头晕眼花,失血后最明显的后遗症。
言冰簌簌向着他爬了一点,手从他的衣摆开始往上摸,郑怡被惊在那里,真的是一动不敢动,感觉那只小手,爬过自己的大腿,然后是后腰,她到底在摸什么。
手指被她抓住,手心一凉,一个瓶子放进他的手中。
“小冰你在做什么?”林涪冉耳朵尖尖地听着动静。
“我在算我们走了多少路,不对,不对,是爬了多少路,应该大半过去,不过后面的路程会更加辛苦,因为越来越耗费力气了。”她拉一拉他的食指。
郑怡将手收回去,她,给他的应该是那只药瓶子。
宋殿元留下的药瓶子。
像宝贝一样被她收起来的药瓶子。
可是,这么黑,怎么分辨内服外用的药丸。
“小林子,你说是花好看还是叶子好看。”
“呃。”林涪冉显然被她的问题卡住了思维,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虽然叶子大一些,绿一些,可我还是喜欢花。”
林涪冉吓得直往言冰坐下的地方爬:“冰冰,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他摸到言冰的发辫,顺势摸到她的额头,微微一层薄汗,不冷不热的温度,“冰冰,你别吓我,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好不好。”
“这里这么黑,我在黑的地方容易胡思乱想,小林子,我没有发烧,小林子,你不要揪我辫子。”言冰嘻嘻笑着,将林涪冉的手拍开,黑漆马糊的,乱摸不是好习惯。“方才,在外面,我看到泉眼边有酒盏大的红花,开得真艳,真好看。”
“你不早说,不然我摘了给你。”
“摘下来,只一会便会谢了,我喜欢它长在泥土中生气勃勃的样子,等我们出去了,我带你去看。”
“嗯,我们回去前,想办法带一棵回去种好了,冰冰,我们林府有一个很厉害的花匠,什么奇花异草到他手里都能开得很盛。”
“以前,没听你说过。”
“以前,没有时间说,以后,我慢慢都告诉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郑怡会意地拧开瓶子盖,里面只剩下两个药丸,用手指搓一搓,果然,一颗大些,一颗小些。
他将内服的药丸咕噜吞下,再用唾液将外敷的那颗化开,仔细涂抹在伤口处,手指着落点,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