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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梁元邵话里带着几分唏嘘,苏知寒谨慎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现下皇后娘娘与廉嫔娘娘又皆有身孕,很快大郢便有皇子了。”
梁元邵轻哼一声,眼中却是窜过一道精光,这正是他想从苏知寒口中听到的答案。他摇了摇头,面上透出几分为难来:“苏卿啊,这里没有外人,朕也不避讳你。皇后腹中的孩子与沈家关系密切,终归是不能留下的……”
苏知寒为他办事,自然知道沈家与萧家乃是皇上心头一根刺。就算皇后生下皇长子,将来也是没有立太子的可能的。默了一默:“皇上还有廉嫔娘娘啊……”
“廉嫔……”梁元邵低低一笑,眸中现出几丝苦涩。苏知寒心头猛地一突,耳畔传来低沉之声:“廉嫔肚子里的孩子,朕,保不住……”
“什么?”苏知寒大惊之下,竟忘了掩饰眼中的惊诧与痛惜:“皇上,这又是为何?”
苏知寒这一惊之下,举止失了臣子的分寸,梁元邵眉头蹙了蹙。忍下心头的酸涩与不悦,继续引话道:“廉嫔的孩子,早就被沈家算计在其中了。边境战事僵持不前,你当是为何?”
苏知寒心思随之一转,待到明白过来,不禁赞道沈耀的算计精密如此。
“皇上的意思是……沈家要皇长子的位子,而与之交换的便是边境安然?”
“不错,朕不能够将西边的将士派去边境,而其余能动之兵正是出于沈家。沈耀答应朕,只要廉嫔所生的是个公主,便会替朕解了边境之忧。”梁元邵是期待上官璃腹中的胎儿的,若不曾出现羌国之战,他如何会舍得。
叹了叹气,梁元邵收敛心神,继续顺着话头引着苏知寒:“前几日太医诊脉,廉嫔腹中的八成是个小皇子。朕亦是无奈,只能伤了她换得百姓安宁了……”
苏知寒心头一痛,他不知痛的是梁元邵的无奈,还是上官璃的无辜,或者是自己的无能。
他万万没想到,沈家竟会有如此的胆子。再而言之,如若今日有孕的是其他高门女子,又岂会有这般结局。
被梁元邵这一棒打醒,才明白这条肃清之路万般艰难。他不畏,只是不知能否达成心愿,为心中的那个人撑起一片天地来……
将苏知寒眼中的动容看个清楚,梁元邵直言道:“无论是朕还是廉嫔,都有无奈之处。只有将这些个毒刺拔出,朝廷与后宫才能恢复一派清明,这,乃是朕之责,爱卿之任。”
“微臣自当尽力。”苏知寒闻言,忙表忠心道。
“好。当下便有一事,只有爱卿能办……”
苏知寒眸子里溢出几分疑惑:“皇上说的是?”
“沈家弄了一名养女入宫,据朕所知,那可是为了拉拢你而来。这是个好机会,若爱卿能入了沈家,朕的筹谋也会更为顺畅。只要沈家倾覆,他们便再不能威胁朕,威胁朕的妃子。”梁元邵的话里,将上官璃又点了点——他要让苏知寒于公于私都拒绝不得。
第一百零三章
梁元邵料想得不错,苏知寒的确没有拒绝。不管是为了忠还是为了情……
是以在他接到沈家发来的秋菊宴邀帖时,他只默然一笑,便允了。
……
秋日风清气爽,沈家挑了一个休沐之日邀请众位朝中大臣前往府中应秋菊之宴。沈耀虽不在京,却也丝毫不影响沈家的名望。苏知寒的马车在沈府前停下,他命小厮递了名帖,不多时沈家管家便亲自前来相迎。
“苏大人这边请。”
苏知寒浅浅一笑,并不言语。方跨入二门,不远处一道身影疾步而来,细细一看,正是沈从文。
苏知寒拱手欠身:“见过沈大人。”
“苏大人有礼了,里头请。”沈从文面上带着亲和的笑意,唯独眼角闪过的一丝光芒凝着几分算计。
见状,苏知寒不禁暗自冷笑,沈家摆出这么大一个阵仗来设计他,他明知山有虎,还不得躲闪只能就着计谋走下去。入了正堂,沈从文引着他与朝中诸位大人见了礼,随即落座品茶。
不过一刻工夫,堂上便热闹起来。
“这茶乃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啊,清香扑鼻,好茶啊。”
“正是啊,这茶闻之扑鼻,尝之沁心。”
众人就着茶瓯里的香茗谈笑着,沈从文瞧着时机差不多了,便朝着下首一问翰林使了个颜色。那翰林会意,轻笑着放下茶瓯道:“听众位大人说起着雨前龙井,下官倒是想起了之前读过的一首诗:细雨润尖蕊,茶香笼青葱。若问谁妖娆,西湖碧水遥。”
“好诗啊。”
“好诗。”
沈从文当先叫好,其余人哪里有不应之理?
“若记得不错,这可是苏大人所做。苏大人果真是状元之才啊,着实是难得。”坐在上座的沈从文将话题一引,众人的目光也顺之落到了苏知寒身上。
苏知寒含蓄应道:“知寒嬉闹之作,不敢受如此夸奖。”
“唉,苏大人何必谦虚。”
赞声中,一道突兀的问话让苏知寒愣了愣:“不知苏大人可有家室?”
苏知寒面上一僵,却隐约明白今日的正题到了……那日与皇上相商,他答允会顺着沈家的意思上了沈家的“船”。可瞧着这意思,却和亲事有关?
敛起眉宇,摇了摇头,苏知寒赧然:“大丈夫立业成家,业为立何以成家?”
“苏大人此话差矣,家不平何以治天下?”
这话引得众人发笑,苏知寒面色微红,眼眸却是偷偷瞧了沈从文一眼。那窜过的满意不似作假,看来,他们算计的正是自己的亲事了。
心头狠狠一坠,他心有所属,如何有成亲的念头?可于皇上,于廉嫔,于当下,他都没有一丝退路。
滑入唇角的茶水变得异常苦涩,他忍住舌尖的酸麻感,轻轻阖上眸子。
他不言语,旁人只当他面子薄,很快便将话题错开来。用过午膳,沈从文领着大人们谈诗论画。年轻些的男子坐不住,便由仆人引着前往后院的秋菊阁而去。苏知寒被人拥簇着走向秋菊阁,一眼看去,高洁如菊,锦簇纷繁。白则清雅如仙,似欲乘风飞去。黄则淡然亭亭,似包罗满园秋色。
这厢有男子赏菊,那厢应邀而来的命妇官家女亦在秋菊阁中戏。
沈如萍乃是沈耀名下的养女,皇后认下的妹妹,虽出身有瑕疵,但终究不是谁可以得罪的。今日她陪着沈夫人应付客人,原本众人只远远看着,面儿上恭维几句,可细细看来,她的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风范。有沈夫人从旁安排,加之沈如萍性子随和,长袖善舞,很快便和京中这些有头有脸的官家女眷熟识起来。
女眷们用过饭,自然也有自己的趣儿。年纪长的便聚在一起,说说京里的妙事。年纪轻些的姑娘要么论及女工,活泼些的自然相约前往院子里赏花。
沈如萍负责招呼官家姑娘们,一路朝着秋菊阁行去,姑娘们嬉闹说笑着,好不热闹。
秋菊阁里的花儿被一片引流来的池子分隔成了两片,一边以假山怪石做衬,一边以白云流水亭做伴。乍一看去,却有几番风味交杂其间。
“你们瞧……”一个胆子颇为大些的姑娘指着不远处,白云流水亭里几名风姿飘逸的男子正衔觞而高论。
沈如萍顺势看去,那穿着青竹色暗纹袍的男子侧身立着,露出温润如白玉般的面庞。她眼眸不禁顿住,直到手肘被撞了撞,才回过神来……
“哟,沈姐姐看什么呢,看得这般认真,我们可是叫唤了好几声了呢。”
说着,几个姑娘们都哄笑起来。沈如萍面如红霞,却掩饰不住羞涩之态。那便是苏知寒了吧……原本的忐忑之心,在看见苏知寒的那一刻就安下心来。这男子,会是她的相公,她的。
按耐住心上的波澜,沈如萍拉过几个姑娘:“来,我引你们去看看那池子里的锦鲤,那可是南方运来的,身上的花纹斑斓姿态,可漂亮了。”
旁人自然应着她,走到池子边,沈如萍半蹲下身子,指着水底穿梭不停的鱼儿道:“快看,那一条锦鲤的额上是紫色的。”
谁人见过紫色额的锦鲤,乍一听,自然是争着看去。沈如萍靠在池边,又是半蹲着的,身后的姑娘们往前压了压,她肩上一个受力,冷不丁便朝着水里扑去。
“啊……”
“救命啊……”
大郢的女子们鲜少会水,更何况是娇养的官家小姐。情急之下,她们忙朝着白云流水亭那头喊道:“谁人会水,赶紧过来救人啊。”
苏知寒本是靠在亭边,闻声看去,只见池中的身影几番扑腾,分明有往下坠的趋势。身边几名男子纷纷道:“我不会水啊……”
无论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苏知寒只知身后骤然一个推力,他便被推着往池子里倒去。
谁也不曾瞧见,苏知寒落水时,眼中晶亮的光渐渐黯淡了下来,而唇边那常带着的笑意也消散了去。他眼前好似看见了那个独自背着柴禾的姑娘……上官姑娘,璃儿,若注定你我无缘,那便允我为你铺就一片晴空。
第一百零四章
亲们,你们究竟是喜欢皇上多呢,还是苏知寒多?这难不成逼我写双结局么?我才不会说,我现在是爱知寒多一些,这种被爱的感觉啊,真舒畅(众读者怒:阿呸,难道说这不是你把皇上写成这样的???陌妞:我……我是无辜的。)
另外,亲们最近要注意出东西哦,千万不要感冒了。春捂秋冻,多捂着身体好。
………………
苏知寒救下沈如萍起水时,沈如萍的衣衫已然全尽打湿。娇柔的脸蛋上脂粉褪去,独剩下清秀出水之色。而身上被打湿的绸纱紧紧包裹住她的身子,隐隐还能瞧见玫红做底的亵衣。岸上站着的男子纷纷回头,非礼勿视。苏知寒任由发梢的水低落,揽住沈如萍的腰身朝着岸上游去。沈如萍亦不知是否失去了意识,胸口的隆起紧贴在苏知寒手臂上。
众目睽睽之下,沈家小姐落水,为苏知寒所救。肌肤相亲已然是避无可避,待到沈如萍被救起,这秋菊宴也自然少了几分颜色,很快散了去。苏知寒被邀到沈从文的书房坐下。沈从文面上有几分尴尬,欲言又止之意尽显出来,看着整端起姜茶的苏知寒,沈从文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得意。这个妹妹倒是真真不错,竟然这么快就将苏知寒给套住了。
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就听见急急的叫唤声与脚步声相携而来:“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二小姐她,她要自尽啊……”带着哭腔而来的,正是沈如萍的贴身婢女。沈从文闻之大骇,面色一变,当即便朝着门外赶去。
一脚跨出了门槛,他又停住了身子。他回身朝着苏知寒一礼:“苏大人身子好些了吗?若是好些,不如与在下一同前去看看舍妹吧。”
这话说的有几分露骨,苏知寒面色淡如水,不辩情绪:“也好。”
见他答允,沈从文朝着那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不敢耽搁,忙小跑着往后院报信儿去了。
沈如萍受了惊,满脸的楚楚之态。她轻轻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尚未更换的衣衫上。得了婢女前来报信,她咬了咬牙,抬手拉扯下腰间的佩带,外袍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内里穿的亵衣与脖颈间白皙的肌肤便露了出来。秋风瑟瑟吹过,激起她一阵寒意。沈如萍招来婢女一阵叮嘱,随即站起身来将两鬓的发丝松散开。
“来了来了……”
婢女小声地提醒着。闻声,屋外候着的沈夫人大哭出声,口中呼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屋里,沈如萍狠狠朝着梳妆匳撞去,她忍着痛,一下,两下……直到额角透出血色,她方对着婢女使了个颜色,容那婢女上前抱住她。
“小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不,你松开。如今我失了清白,哪里还有脸活在世上。我记名于爹娘之下,却不曾为他们挣来一分体面,现在更是丢尽了人。我……”说着,一阵哀戚的哭声便荡了开来。
“小姐!”
这厢的动静,沈从文和苏知寒自然没有错过。沈从文大步朝前而去,他一把推开沈如萍的屋门,沈夫人随着她一同往里而去。苏知寒顺着声响看去,正瞧见沈如萍着着凌乱衣衫,春色掩不住的模样。他暗暗瞥过眼,忖道:这个女子不简单啊,敢以自身的清白为博。只是这一场戏漏洞百出……试问那丫鬟在屋里,纵然沈如萍锁住了屋子,也不至于将沈夫人拦在外头。更何况生死关头,一旁守着的人都是摆设不成?
而沈从文进屋后,便听见里头传来几道呜咽。
瞧着一身狼狈,额头带血的沈如萍,沈从文忍不住赞了一声——果然是爹选中的人。
今日这一场戏,可真可假。但是皇后留下了嘱咐,未免皇上生疑,只能让这场婚事成为意外。是以至此,哪怕皇上心头不悦,却也不能罔顾女子的清白,苏知寒这个女婿,沈家要定了。
做着样子安抚了一阵,沈从文又挂上了愁苦的面具走了出来:“苏大人,今日小妹的性命多亏了大人你。只是……”他顿了顿,眼珠子怯怯地看了苏知寒几遭。苏知寒将里外的动静听了个分明,亦知道沈家需要一个答案。他拱手道:“沈大人直说无妨。”
“既然苏大人没有妻室,若是不嫌小妹今日荒唐,不知可愿意与沈家结亲?”
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