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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莫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此事无人知晓,不如……”
“闭嘴!宣太医。”
那日,红梅本可以置南飞燕与桓儿于一死的,却因一念之差放了他们,却将自己推向了毁灭的开始。
数位太医受到皇后的召唤,赶到仁德宫,面对着与东方风云高度相似的桓儿议论纷纷。
南飞燕也被带到了这里,看到桓儿完损无缺后长长松了口气。桓儿是她的一切,若他有损失,她便生不如死。
“到底是与不是?缘何这半天功夫还未得出个结论?”
皇后红梅坐落在自己宫中,烦躁地半撑着身子,已经换了数个姿势。看着下面一群太医半天没有研究出结果,自是火气升腾,竖直了两道细眉。
为首的太医战战兢兢,捋袖跪下,说话时语气已经诚惶诚恐。
“禀娘娘,从外观来看……他确实……确实……跟……跟……皇上……像……。”
细指一抓,小小的浅绿色手绢揉成一团,升起的眉落下,再度升起,流露出满脸的不甘。
“如何可能,她离开皇上已有五年,谁能保证这个孩子就是皇上的!”
如垂死挣扎的绵羊,她不想相信这件事情。
“娘娘,可以请皇上过来验血求证,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为首的太医提议。
身旁的宫女在她耳边细语。“娘娘万万不可。”
“请皇上!”
红梅似没有听到一般,直接吩咐。一个太监领命离去,她缩紧的眉宇始终未曾松过。不时偷眼打量南飞燕,对面的南飞燕却心定气闲,一派悠然。
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红梅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
“不要得意,就算桓儿是皇上的孩子,你也免不了谋害皇上的罪名!”
面对红梅绝决的警告,南飞燕只是抿抿唇,小手上的粉丝丝巾在唇上点一点,未曾再有别的举动。
事实揭开,是祸是福她也不清楚,逼上梁山,她还能如何?
门外响起长长的尖声。“皇上驾到——”
所有人悉数跪倒,空气再度变得凝重。
一片明黄的衣角在眼前扬起,一步步靠近,所有的人只能以此判定东方风云的位置。
他以极快的速度走过来,停在红梅的身边,打量一眼旁边的南飞燕。
“什么事这么着急?”他的语气有些冷,隐含着浓浓的威严,绝对的一个王者之姿。
红梅白白脸,首先抬起了头。
“禀皇上,此女子自称为南飞燕,她说……说……说……”
“说什么!”
“这个孩子是您的骨血!”
面对东方风云不耐烦的追问,她一咬牙说出了实情。
东方风云的目光迅速转移到桓儿身上,盯得紧紧的,狭长的凤眼眯成了一条缝,无人知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是吗?”
没有看别人,朝着桓儿走去。
桓儿懂事地眨眨眼,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也未曾醒悟过来。
“皇上是桓儿的爹爹吗?”
小眼里擒着水气,那是数年来积累的委屈。
东方风云的手柔柔地落在他暗红的发上,再滑落到眉、眼、鼻、唇……
“此事臣妾也不能确定……”
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红梅也不敢在东方风云面前放肆。
“那怎么办?”目光落在一干太医身上。太医们像被什么烫了一般,个个迅速缩回了身子,脑袋低得不能再低。
“王太医,你不给朕一个说法吗?”他点了为首太医的名子。
王太医跪姿出列。“皇上……可以考虑……滴血验亲……”
他不断抹着汗水,手脚都在颤抖。
东方风云咀嚼着他的话,未做出任何指示,他浓郁的脸上泛着某种说不清的心情。
走到南飞燕面前,弯下身子,擒住了她的脸。
双目对望,南飞燕从他冷绿的眸里看到了问询的意思。
“舞儿,说实话。”
他的事气好轻,好轻,轻得如一抹浮云,却绝对地无法拒绝。南飞燕闪闪眸,不习惯如此面对的方式,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
“告诉朕。”
他的眸子闪烁着,如子夜的明星,亮得直透入她的心中,沉得压在她的心上令她无法呼吸。
不能不说了,说吧。
只是这样的话如何说得出口。
她眼角划过侧旁,看到了红梅异常得意的表情。
很快明白过来,如果她说出自己的身份,隐瞒身份这一点就足又判她个欺君之罪。
无论怎样,这罪都是定下的。
美眸一闭,她的眼角滑下两滴清泪,盈盈地目光落在东方风云的身上。
“皇上,如若桓儿是您的孩儿,您要他吗?他想爹爹已经想了很久了,但臣妾却不敢说出来。臣妾的身份太敏感,臣妾害怕……害怕桓儿因此受到牵累……”
第一百四十九章、化险为夷
“是亦或不是?”
东方风云眼中滚动着某种温柔的情愫,没有表态,却先问起了她。
“皇上不降罪臣妾吗?”
“他是谁?”
“皇上……”
“他是朕的儿子吗?朕要听你亲口说。”
“娘亲,皇上真的是桓儿的爹爹?”桓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莹亮可爱的两只眼睛打在东方风云的身上,骨碌碌地转动着,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扑到东方风云怀里了。
“娘亲,桓儿的爹爹没有死,对吗?”
“说!”
父子连心,一起逼问着她。
“是,你们是父子……”
哗……
全场出奇地安静。
整个世界因为这一句话而停顿,彼此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这紧张的一刻,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猜测着事态接下来的走向。
“不!皇上莫上误信了这个女人的话,她对皇上不怀好意。”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皇后红梅。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甚至有些后悔让东方风云知道这事。
东方风云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移身向桓儿。
父子俩人对望着,东方风云的手缓缓身出,桓儿也伸出了小小的手去……
“皇上,慎重!”
红梅不顾一切地挡在两人中间,握上了东方风云的手。
“凡事不可草率,如若让大臣和天下人知道皇上就凭几句话就认了一个皇子,不知道会闹成何样。皇上……”
东方风云甩开了她的手,不快地撇过脸,留给她一个线条流畅的侧脸。
“皇后想怎么样?”
“验血,滴血认亲,千百年传下来的老法子,皇上一定试试,以免被人利用。”
“舞妃怎么看?”
东方风云的头转向南飞燕。
点点头,南飞燕表示默认。
“盛水,取刀——”
太监尖细的嗓音甫才落下,有人搬来了应用的东西。
“王太医与诸位太医为见证者。”崔公公独特的嗓音再起,数名太医在王太医的带领下抹着汗围在了水盆的四周。
东方风云信手拈来那把明晃晃闪着冷光的刀,在左手侧指处划过一刀。数滴鲜艳的血滴落入水中,划开出美丽的颜色。
将刀递在太监手里。
太监握上了桓儿的手……
小小的桓儿张开了大眼,南飞燕却因不忍而捂住了脸。红梅抖抖身子,眼睛睁得不能再大,死紧地落在水盆里,眨都不曾眨一下。
似乎一闭眼,就会漏掉什么。
所有的人不再发声,目光全落在盆中或几个人身上。
当桓儿的血滴撒下时,目光便一致地落在了盆中。
后滴下的血也慢慢沉下,很快与东方风云的血相遇,两人的血交织在盆中,难舍难分。
连呼吸都停掉,南飞燕虽然心里有把握,却还是紧张得不得了。这样的测试并不是十分的准确,如果血滴未能凝在一处,她即便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未出半刻,两滴血渐渐凝结,慢慢地互相渗透……
“禀告皇上。”诸太医对着那盆里的血滴观测良久,才推出王太医,他抹抹头上的汗,对这个重任有些承受不住。
“讲!”
这一声格外地响亮,打在每个人心上,激起一股震撼。
“血融在一处,皇上与城桓实为父子。”
呼——
哇——
咦?
……
各种声音在一秒钟内交织,马上消失,再次剩下无尽的安静,静得人心发颤。
东方风云的面色在转眼间变化数十次,最后蹲下,搂住小小的桓儿,紧紧地,两人的脸实实地贴在一处。
“不,不可能,不可能……”红梅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头摇得绝望,脸上的表情与之前落差极大,似刚刚经历一场重大的打击。
“娘娘……”
宫女没有拉住她,红梅冲到了东方风云的身侧,跪下。
“皇上,南飞燕就是倾城舞,她是加罗国的公主,枉想害皇上,皇上一定要赐她死罪,死罪!”
“皇后娘娘,莫要如此。”崔公公阴沉着脸走到她的面前提醒。
红梅却不加理睬,拉上了东方风云的袖。
“皇上,臣妾对您一腔真心,日月可鉴,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朕自有主见!”哼一声,东方风云站起,牵上桓儿的手,走向门口。
“皇上,南……”
皇后跟在身后。
“赐她无罪,到思恩殿罚跪三日。”
南飞燕的小脸白白的,她的桓儿安全了,这便是最好。东方风云罚她,不过是气她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更没有将儿子的事说与他听。
“崔公公,带臣妾去思恩殿吧。”站起,在崔公公的带领下走出去。
“南飞燕,你别要得意!”
背后,红梅恶狠狠地警告。
三天很快,东方风云并没有亏待她,还专门派了宫女来送她的一日三餐。除了膝盖略微疼些,并无不妥之处。
期满,是贴身宫女告知的,南飞燕在她们的扶持下,回到自己所处的舞华宫。那是东方风云特意为她而兴建的,虽称不上华丽,但也雅致到别有一番风味。
“奴婢们早就备好了接风酒,专等娘娘回去,扫了这霉运。”快嘴的宫女莹儿道。
“嘻嘻哈哈,哈哈哈……”
有人在某处疯狂地笑着,似在嘲笑二人。南飞燕和莹儿停下了步子,巡视一阵,才听出那声音出自于旁侧的一座小院。
那院小小的,与皇宫的宏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小窗小格透出精致,也透出了神秘。
那笑便愈加诡异,让南飞燕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娘娘,不可……”
莹儿拉拉她的衣袖,担忧地摇头。
“那里面是什么人?”
“奴婢不太清楚,据说是皇上先前的一个故人,疯了,所以才关在里面。”
“怎么疯的?”
莹儿为难地摇摇头。
那小窗格里拼凑出一点那人的背影,从声音听来,是个女人,从背影来猜,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只是,一头发老长老长地,胡乱地垂着,并不打理。
能够单独关在一处,还能拥有这样一座小院的女人会是谁?
南飞燕将袖从莹儿的手中抽出来,不顾她的一再呼唤走到了门边。
门虚掩着,推一下,竟是无声无息的,以至于当南飞燕走到女子的身后时,她仍不自觉。
第一百三十九章、遇故人
女子的身段纤瘦,身子歪起一些,发已垂到膝弯,毛毛躁躁中带着明显的干枯,应是许久未曾清理。她伸手拍打身前垂下的柳枝,兀自嘻嘻哈哈笑着。
柳侧是一个水塘,塘里的水平静如镜,南飞燕投眼时看到了她的脸。
好熟悉!
脑子迅速回旋,来到了五年前。
“王爷,让臣妾去。”绝然地说出这句话时,还曾落眼在凌子棋的身上。眼中沉满了哀怨,漾动着曲衷,却最终成为一个皇宫中的废人。
海棠,那个冷傲的,一再被所爱的人伤害的女子。
“海棠?”
她尝试着呼唤,海棠像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笑着。
莹儿跟了过来,有些害怕地拖着南飞燕往回撤。“娘娘,快回去吧,她是疯子,小心沾了晦气。”
海棠怎么会疯了?
南飞燕的惊讶显而易见。
海棠已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身过来,在移动的过程中,身体的重量落在一侧,带着点瘸拐。
是的,没错,数年前她被伤的脚正是那只,南飞燕已经基本确定。
“海棠?”
“嘻嘻嘻嘻,你们是谁?”她扬动着一根柳枝问她们,已然忘记了南飞燕。
“你怎么成这样了?”
“嘻嘻嘻嘻,你们是谁?”
她重复,并不理会南飞燕的问询。
“海棠——”南飞燕拉一拉她的衣角,“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南飞燕。”
“南飞燕?”
“嗯,南飞燕,凌子棋你都认识的。”
“凌子棋?”
“嗯。”南飞燕努力地点头,眼里闪出丝惊喜。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