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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犊子,俺是十八岁的小伙儿,那你还不在吃奶?”村长一番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金玉也笑起来,没注意两个小家伙早就被笸箩里的东西吸引了,挣扎着要进笸箩。
阿金是大的,自然是阿金先来,赵小麦先将阿金放了进去。
阿金坐在笸箩中间,张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只是看,不动手,还将手放在嘴里咯咯的笑,急得金玉跟皇甫老太都不行。
“阿金,快抓啊!”金玉叫道,指了指那银锭,“要钱,要钱!”
大家都被金玉逗得哈哈大笑。
阿金终于吃够了手,瞧了一圈,一手抓算盘一手抓砚台,胜利似的举着笑起来。
“阿金长大是要做先生的!”皇甫老太笑道。
虽然没有抓银子,可是抓到砚台说明有学问,金玉也十分的高兴,立即让赵小麦将阿金抱出来,又将阿银抱了进去。
阿银早就等不及了,一下子就抓起村长那印鉴,大家全都哈哈的笑起来:“村长,你后继有人了!以后阿银就是咱们的小村长了!”
村长喜得点点头:“好小子,有眼光!”
金玉也喜得不行,这阿银总算是随了她一个心愿。
这会儿阿金见阿银拿着那印鉴也想要,挣扎的按住笸箩就跟阿银抢起来。
“哟,阿金也想当村长呢!”大家一看两个小鬼头你争我夺的场面很是搞笑,都忍不住笑起来。
阿宝在一旁瞧着,突然问道:“娘亲,阿宝当年抓周抓的是什么?”
楚一清一怔,记起当年阿宝一手举着厉煌的王爷印鉴那得意的小样儿,忍不住笑道:“你当年抓的那官印可比阿银抓的这大多了!”
阿宝喜道:“原来是我做大村长的,阿银是小村长!”
楚一清听着他的童言稚语忍不住笑起来。
这抓周也抓了,大家热闹了一阵就都入了席,梨子带着芍药她们很快就上了菜。楚一清如今的家业大家都瞧着,所以对这这些好菜大家也就不以为奇,全都敞开了吃,有许多人为了吃这顿饭可是连昨晚上的饭都没吃呢!
这场面有金玉应付着,楚一清也就乐得清闲,想着孙山丹在坐月子,不能出来吃饭,就让梨子整了个小桌,端到了孙山丹的屋里。本想让阿宝一起去,可是阿宝贪恋跟虎子一起玩,也就让他留在了前院,让盈芊照顾着,楚一清则在后院的屋里与孙山丹说着话。
大家正高兴着,突地听见宅院外有马蹄声响起来,似乎还是很急促,很快那马儿就到了宅院前,正好大门敞着就立刻进来。
“圣旨到!”一声大喊,将一半的人吓得跐溜到了地上。
335 形势严峻
“圣旨到!”来人是楚桓,面色冷沉,随行的则是刘成等人,这次并不像上次一般脸上带着喜气,相反,每个人的脸色凝重,瞪着满院子的人,那些没有被那一声喝吓得滚到地上的人,此时也被这些官差瞪得腿脚发软瘫在了地上。
金玉在屋里听见说有圣旨,忍不住一喜:“娘,莫不是皇上又赏了东西?”
皇甫老太虽然一向害怕这宣旨的动静,可是如今皇上用着楚一清,所以也就没有多想,赶紧让金玉去准备香炉准备接旨,又让莹润去后面叫人,自己则赶紧迎了出去,可是一出门,看到院子的情况,心却忍不住一紧,待看清还是上次来宣旨的楚桓,微微的有些放心,上前恭敬道:“钦差大人,一清在后院呢,一会就来!”
楚桓手中握着那圣旨,眉头皱的很紧,再瞧瞧这个宅院,他就想不通,到底这儿有什么魅力,竟然让楚一清玩忽职守,离开鲁城!
楚一清正在后院吃饭,一听说有圣旨到,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莫非是鲁城出了事?她赶紧到了前院,就见楚桓冷沉着脸望着她。
“楚……钦差大人,请进屋说话!”楚一清赶紧将众人迎进屋去。
上家村的人,隐隐的觉着气氛不对,也就赶紧告辞,没吃饱的,也就用小碗揣了些,可是与赵家关系密切的,怕出事,还是在远处瞧着。
“李家嫂子,俺怎么瞧着这次来跟上次的气氛不一样呢,那些官差怎么都杀气腾腾的?”虎子娘手上抓了个丸子,一边吃,一边担心的探着头向宅院方向瞧着,“俺听人说这皇上的脾气就跟没满月小孩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楚姑娘这回来不会是耽误了皇上的活计,惹了祸了吧?”
李林氏心里也担心,但是还是说道:“你可别乱说,楚姑娘这才回来几天,再说家里有事才回来的,这就几天,皇上还能不让?说不定皇上又有啥事让楚姑娘做了呢,咱们只是乡下女人,咋能猜到?”
虎子娘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吭声了,只是担心的望着那宅院。
大厅里摆着两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些没有吃完的剩菜,再加上大家伙走的匆忙,筷子、碗什么的都在地上,很是狼藉。
楚桓一边皱着眉,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低声道:“你可知道这圣旨里说了什么?”
楚一清摇摇头。
楚桓看了刘成一眼,刘成自然识相的带着人守在了外面,并没有进大厅。
“鲁城几百亩的大棚被暴民烧了,本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可是因为你私自回楚寒,皇上龙颜大怒要降罪于你!”楚桓低声道。
“暴民?”楚一清一怔,“哪里来的暴民?”
楚桓叹口气:“你在楚寒,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自从进了三月,除去楚寒,全国各地都有暴民闹事,尤其是以鲁城最为严重,就连曾荣也被暴民杀死了!”
楚一清更是吃惊,曾荣死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多人传言,暴民闹事有五大家族的人牵涉其中,可是皇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而且如今五大家族已经全面反扑,现在大街之上只有朝廷的几个粮铺、菜铺还开业,维持百姓基本的生活,可是由于铺子少,粮食跟蔬菜的价格又高,经常会发生哄抢造反事故,现在整个国家已经是摇摇欲坠了!”楚桓越说,神色越沉重。
听到这些,楚一清相反倒冷静了下来,五大家族迟早是要走这一步的,毕竟朝廷终究是朝廷,不拼个两败俱伤是不可能分出胜负的!只是可惜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皇上要怎么处置我?”楚一清淡声问道。
楚桓皱眉:“你怎么不着急?”
楚一清淡淡一笑:“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他身为一代帝王,绝对不会这么冲动,因为我玩忽职守私自离开鲁城就杀了我!皇上是有什么条件吧?”
楚桓眉头缓缓的舒展开,“你果真是聪明!”
楚一清淡淡扬眉:“说吧!”
“其实皇上在盛怒之下下了这圣旨,也幸亏有爹爹在,爹爹替你求情,皇上这才肯答应让你将功赎罪!”楚桓再次压低了声音。
“楚占天?他会这么好心?”楚一清唇角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是因为我对他来说又有用了是吗?”
楚桓一怔,沉声喝道:“清儿,你不要固执,当年爹爹将你赶出楚府也是万般无奈,是你任性在前,本来皇上已经准许你认祖归宗,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认祖归宗?”楚一清淡淡的打断楚桓的话,眸子中寒光一闪,“那我还真的要感谢那些暴民了!”
楚桓一把抓住楚一清的手臂,“清儿,你不要再任性了,你不是爹爹的对手!其实一直以来,爹爹最疼的人就是你,哪怕你……”这个时候,是绝对不是适合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楚桓只能再次将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哪怕什么?”楚一清看他,每次,她总觉着楚桓有事情瞒着她,想起以前厉煌曾经说过有人怀疑她的身世,难道她的身世真的有问题?
“哪怕你这么忤逆爹爹,爹爹还是希望你能回家!”楚桓赶紧转移话题。
楚一清淡淡的摇摇头:“你错了,他最心疼的人是他自己,我们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当年我没用了,成为一步废棋,他就迫不及待的将我赶出家门,现在我又有用了,又想要我回去认祖归宗,哈,还真是可笑!”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难道回家不比这里好吗?”楚桓指指眼前的烂摊子,眸色中全是鄙夷。别说与这些乡野村夫一起生活,就是瞧一眼,他都觉着不舒服!
“这里才是我的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用我的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这才是我的家!”楚一清语气冰冷,“钦差大人,你这次来不是劝我回楚府的吧?皇上到底要我干什么?”
楚桓转眸看了那圣旨一眼,这才缓了一口气说道:“皇上看在你种出的红薯解了上次危困的份上,暂时不计较这次的事情,但是要你赶紧回鲁城,现在全国各地的蔬菜都是从鲁城运的,还有红薯,皇上已经将一半的红薯发放到全国各地,希望能顶一阵子,皇上还说,要你尽快再种红薯,这一次还将运城的地也交给你,要你……”
“圣旨我不会接,我要见皇上!”楚一清冷声道。这个皇帝老儿,果真是贪得无厌,他以为她是神仙吗?一个鲁城还不够,还有运城,他以为她是救世主吗?一个人能拯救一个国家?
“清儿,我也知道令你很为难,可是……”楚桓为难道。
“不是为难,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皇上不应该将这么大的期望放在我的身上,鲁城那些地,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而且当初我跟皇上讲好条件,我只再帮他种一季,到了秋天我就回楚寒,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我绝对不会答应!”楚一清冷声道。
楚桓一下子站起身来:“清儿,你不要固执了,那是皇上,你只是一个女人,你凭什么跟皇上讨价还价?”
“凭他现在需要我!”楚一清眸色一暗,“我会求皇上收回圣旨,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接旨!”
“你!”楚桓急得不行,“你什么时候如此固执?你……”
“别用以前的楚一清来衡量我,我说过,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楚一清!”楚一清冷声道。
“你真是太大胆了,当年你忤逆爹爹,就以为现在可以忤逆皇上吗?皇上不会跟爹爹一般,对你手下留情的!”楚桓大声道。
“要我看,楚占天还不如皇上,皇上身为一国之主,要顾忌的很多,现在他绝对不会杀我!”楚一清冷声道。
“现在不会,那以后呢?你敢保证皇上不会杀你?”楚桓的脸色因为生气而涨红,“率土之滨莫非草民,你无法跟皇上作对!”
“楚桓,我不是作对,是我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么幼稚,但是既然我根本不能将功赎罪,那这个罪不赎也罢!”楚一清字字冰冷的说道。
“你……”楚桓又气又急,这个结果还是楚占天还不容易求来的,可是看来,楚一清根本就不会领他的情分!
皇甫老太在屋里听见两人的争吵急得不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赶紧开开门上前,给楚桓行了一个礼立即将楚一清拉到一边道:“一清,这可是违抗圣旨,是要杀头的!”
楚一清安慰的拍拍皇甫老太的手背:“娘,你放心,如今的形势我如果再不能为自己争取,迟早我会成为皇上的工具,我不想被任何人利用,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皇甫老太叹口气:“一清啊,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你一个女人能做的了主吗?娘不是要让你攀龙附凤,娘也知道为皇上卖命的难处,可是谁让你让皇上盯上了呢,你一次一次的立功,皇上就认为你是可造之材,如今你想要抽身就难了!”皇甫老太越说,心里越难受,忍不住又道:“我家还不是一样,原本也只不过是个织锦的小作坊,可是就是因为织造出来的锦缎入了皇上的眼,就被招为御用的织造房,这外面的人都望着我家光鲜,可是给皇上办事,哪里是那么随心所欲的,这到最后还不是落下一个被人眼红陷害妻离子散的下场?可是那人终究还是皇上,咱们没法子与皇上斗呢!”
楚一清忍不住抚着皇甫老太的脊背:“娘,我知道!”
皇甫老太叹口气,立即又对楚桓说道:“钦差大臣,您行行好,今日一清说的话,您可一定不能告诉皇上,不过这又是鲁城又是运城的,一清确实忙不过来呢,她就是一个乡下女人,皇上不能将这么大的事情都交给一个乡下女人是不?”
楚桓皱皱眉,抬眸望向楚一清,低声道:“你放心,今日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透露半句,可是这圣旨……”
皇甫老太担心的看向楚一清。
“楚桓,你可见过五王爷?五王爷知道这件事情吗?”楚一清低声道。
楚桓点点头,“只是五王爷没有为你说半句话!”
皇甫老太的脸色一白,担心的望向楚一清。
楚一清忍不住叹口气,厉煌心里在想什么,她总是把握不住,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