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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敌了。
这一晌下来,因为某些人的有心陷害,反让静夭出尽了风头,这下可把贤贵妃高兴坏了,她虽不喜静夭,但她十分喜欢看皇后吃瘪,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说法,贤贵妃十分信服。
一出宫门,固演侯夫人立即拉着范素素来向静夭道谢,刚刚若不是静夭替范素素挡了那一下,说不定贤贵妃是怎么难为她娘儿俩呢。
吴氏十分客气的受了,今日她深觉痛快,一向看不起她的娘家嫂子在自己女儿手里吃瘪,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是外人无法体味的,因此看静夭的目光也愈发爱怜起来,这一刻比亲女儿还要亲了。
这边几个女眷正在说话,只见几骑骏马飞驰而过,敢在宫门口骑马的,必是皇子皇孙无疑了,静夭见范素素十分可疑的脸红了,暗自揣测,难道这一群里有那个郑王世子商谨启?
日子过得飞快,眼见到了十一月底,天气已经挺冷了,这几个月里于静夭来说,也算是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范素素出阁了,另一件是连静月私奔了。
静夭穿着素色夹棉织锦直裾,怀里搁着五福捧寿乳钉六角形手炉,微微靠在大软枕上,正专心绣那幅还剩一半的《隐山百老图》。
不一会儿,凝露从外间哈着手进来了,荷风见她眉飞色舞的,怕打搅了主子做活,就扯着她去了外间说话。
“大冷天的又去哪儿鬼跑,欢喜成这个样子,可是府里有了什么喜事?”荷风给凝露倒了杯热茶,轻嗔道。
凝露将茶杯握在手里,对荷风的嗔怒毫不在意,只笑嘻嘻的说:
“姐姐你猜猜,前院是谁过来了?”
荷风一顿,俏丽的小脸上难掩喜色:“难道是九原王?”
要知道在以前,九原王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趟,每一次都不空手,各种好玩的好吃的珍贵的稀罕的一气儿的往连府搬,按说自己姑娘是一次好脸子也没给过,谁知这九原王非但不生气,还越来越上赶着来了。可是自从连府六姑娘同人私奔以来,这都大半个月了,九原王一次也没有来过,荷风一见凝露这个模样,第一个就猜是九原王来了。
凝露笑的一脸得意:
“可不就是九原王,带来一大车的好东西,这会儿正在前院和二爷说话呢,说不得待会儿就来睦元堂,我想着提前给姑娘报个信,让姑娘好好准备准备。”
荷风闻言苦笑:
“你倒是想多了,你见哪次九原王过来,姑娘费过心思?若是以前九原王看不见还好,这时眼睛又能看见些东西了,谁料姑娘还是那么不上心。”
“哎呀,姐姐你这就不懂了,那是九原王来得勤,现今都大半个月没有过来了,谁能猜出姑娘的心思,保不齐就乐意了呢!咱们只管跟姑娘说了试试,若姑娘实在不愿意,咱们还能强求不成?”
两个人商量妥当,就跑到了静夭跟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撺掇。
静夭岂会不知到两个人的心思,依旧埋头刺绣,只当没有听见,心里暗想,小瞎子你果真还是耐不住过来了,看来景王妃又要摔瓷器了,据说九原王被赐婚的三个月里,景王府的碎瓷片要用马车往外拉呢!
实在是两个丫头太过聒噪,在扎错第二针之后,静夭实在是忍不住要摆一摆主子的威风:
“两个长舌丫头,可是九原王的箱笼把你们收买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主子的?你们若是那么稀罕九原王的东西,干脆今日且跟着九原王回去好了。”
此言一出,两个小丫头互相伸伸舌头,终于住口,静夭的脑子也得了片刻安静,却是手里拿着针线,一针也扎不下去了:
“罢了,把绣架收了吧。”
不等吴氏过来请,静夭主动去了正房,从西厢房到正房不过十来步的距离,静夭转眼就到,小丫头慌忙给静夭打帘子,进去一看,却见自己的亲娘兰姨娘也在。
近来不知什么原因,吴氏十分亲近兰姨娘,时不时的拉着兰姨娘过来说话,却是比亲姊妹还要亲,待静夭更是亲热,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真像是她自己的亲女儿。若说是因为静夭被赐婚九原王吧,也不尽然,这态度却是一个多月前改变的,如果真要翻个究竟,可能与那个少师夫人有关,大致就是吴氏按着静夭口授的法子,让少师夫人在固演侯夫人的生辰宴会上出了一个极大的丑,彻底雪了吴氏总是吃亏的前耻!难道只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嫂夫人?这也不太符合吴氏的风格呀!
两人一见静夭过来,都忙招呼着让静夭坐下。吴氏穿着牡丹缠枝苏青袄子,笑的格外温和。
兰姨娘握着静夭的手轻斥:
“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又没有穿外衣就出来了?早就嘱托你要在意,一直就有个手凉脚凉的毛病,却还不知道注意,现在是年轻,看以后老了落下病根有你受的?”刚罗嗦完静夭又连带把荷风凝露训斥了一顿。
吴氏见状对边上的映雪吩咐道:
“去把今年新做的那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给姑娘拿来,这天越发冷了,可不敢疏忽了。”
映雪应下就要去拿,吴氏又把她叫住了:
“等等,顺便让人去前边问问,看九原王什么时候过来。”
映雪还没有来得及应声,外边青箫掀帘子过来,笑着说:
“夫人且不用问了,九原王就到门口了。”
☆、41商甯安出走
据说商甯安遇到了神医,他的眼睛过了年就能痊愈,现在虽然还是看不清,却能影影绰绰的看个影儿了。
当初商甯安请求皇祖父赐婚,却是赌气和霸道占多数,赐了婚后反而没了那个劲儿。也是那一日,暗中听见郑王世子和一群皇孙们在那儿闲聊,说连氏五女如何的惊艳绝伦非同一般,商甯安那小子多有艳福之类的,自己就起了心思去连府看看。谁知,这一来二来的就上了瘾。他也说不出这个连静夭有什么吸引力,若说貌美,可自己压根什么都看不见,若说性子好,她却是比教自己书法的老师还难伺候,纵然如此,他就是觉得愿意把什么话都给她说,只要见着喜欢的东西好的东西就想拿给她,有时候被她刺儿两句也觉得挺好——
可是,她家里的堂妹出了那样的丑事。
商甯安第一个赶过来问她怎么回事儿,她却是什么解释的话也不说,还笑他幼稚。商甯安本来心里是一丁点儿也不在乎的,去它的私奔,与她有什么关系,他眼里本就没有世俗,孰料有这样的冷遇,纵使好脾气也要生气,何况,他本就是在她跟前装做的好脾气,当即甩脸子走了,心里发誓一辈子也不进连家的门。
谁知,这一辈子没熬出一个月。哎,可怜的商甯安。
商甯安今日穿了名紫色锦袍,腰间束着颇有些年份的玉扣,领口镶了厚厚的紫貂领子,整好围着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下巴,好看的嘴角像是噙着不自在,愈发显得一双眼睛如海一般宁静深远,一时间,屋里众人被其容光所慑,面如冠玉俊美非凡一类的词语忽的很苍白。
刚进屋里,商甯安就眯着眼睛使劲儿的看,他看了半天,终于断定那个坐在左边边上的是连静夭,在他的眼里,她像是在一团白雾里,她的五官模糊,依稀只能辨出尖尖的下巴,黑黑的眼珠,那眼珠极冷静,能让他想起儿时在南域养的长腿白鹤,他每一次见她都有撕开蒙蒙雾气的冲动,最后只剩下撕不开的无奈。
一众人给商甯安请安,商甯安向吴氏和兰姨娘问好,规矩坐了,却只是看着静夭的方向对着静夭说话:
“听伯母说你畏寒,我去年在南域猎杀了一头大猞猁兽,让皮匠好好的剥了皮子,回头让伯母给你做一个裹到脚的大氅;还有皇祖父赏了我一件翠绿貂大氅,听说是北国上供来的,特别稀罕,我也一并带了来——”他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他今天本意是来道歉的,除了说这些礼物,其余的还真是张不了口,因他商甯安确不知道道歉为何物。
这样一来,边上的连静承,吴氏和兰姨娘就不自在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是静承聪明,借口要看看九原王送的御赐大氅,从屋里把吴氏和兰姨娘领了出来。
静夭喝了口热茶,冷冷清清的开了口:
“我知道你看不上连家,说实话,我也看不上。好事者有意推手,想来连氏五姑娘的美貌已传遍了京城,好听些的说是九原王愿意造金屋以藏娇,难听些的无外乎连家卖女求荣或者九原王见色起意。”说到这,静夭不自觉的笑了,“不对,应当是九原王被美色所惑,想你九原王本就皮相上佳,见色起意倒不至于。”
“我家族妹私奔一事,还有诸多不明,今日今时我就给你说了吧。我这族妹恋你成痴,中秋节里在襄国公府,你令人绑去前厅的那个就是她,她手里还藏着你缚眼的锦绸,这才被有心人利用了,闹出私奔丑闻。试想,她因着中秋节之事还没出得门呢,怎么就去私奔了?这却是为了坏了连家的名声来打击我了。”连静月虽然心胸狭窄嫉妒成性,但罪不至死,外人将她逼到这等绝路上,静夭就不能不管了。
“这人是谁?无缘无故为何要害你们连家,要害你?”
“这人是谁你只消后面去想,这害我的缘故却是因为你。除了赔上我这个堂妹,前面我还没了一个小丫头呢!”
若不是有这样的两件事,再怎么过分静夭也只忍了,尚荣府的那位大奶奶嚣张成这个样子,若再不动手,后面指不定有什么样的阴损招数等着呢!依着静夭的脾气,最好就是快刀斩乱麻,一招致命,这不,她马上就要设下一个弥天大网,将这位聪明于世的一举拿下。但是,这会儿却是需要这位爷先离开一阵子,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为了他好。
商甯安见静夭不阴不阳的,他也能从中听出些意思,早就怒火重重了,这会儿无处可发,猛的把手上的茶盏掼在地上,恨恨的说:
“我身边怎么就不能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处处都是你害我我害你。”
见商甯安发怒,静夭却是一点儿也不气,淡淡道:
“你又摔了我们连家一个茶盏。”
原来景王妃来连府时商甯安就曾摔过一个,商甯安却不料她记得这样清楚,怒道:
“别说一个茶盏,就是我把连府拆了使得!”
静夭讽刺的笑了:
“若是旁的凡人到了你这个年纪还这般幼稚尚且好说,身为皇室子孙,你能活到今天实属奇迹!且不说你幼稚无知,胸无城府,武断易怒,只看看你做过的事儿,打遍京城,将皇室子孙得罪个干干净净,霸道跋扈,不出两句话就能授人以柄,想想你的皇爷爷吧,他为何会这么娇宠你?只是因为你的拳头大,力气大?笑话!你看看步多他们,哪个不比你厉害得多?他娇宠你却不给你依傍,还让谏官将参你的本子一本本的压下,你想想,要是哪一日你的太子伯伯郑王伯伯反了,你皇爷爷只需要拿捏着你这一条,就能劈手夺过景王爷的兵权——可怜的景王爷,雄才大略,半辈子的隐忍等待,最后却葬送在自己的小儿子手里。你说,要你有什么用?你活着有什么用?”
大良免不得要有一场大乱,若商甯安再这样懵懂下去,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被人卡着喉咙做傀儡或者做冤魂,静夭可以配合景王妃毁掉这桩婚事,却不忍心毁掉这个少年。
静夭并不想看见这个少年流泪,生身皇室被至亲的人利用,她同情这个少年,她自觉这少年的命运就同自己一般,最后许会被至亲至爱的人所杀。而且,这个少年是真心实意的待她好,不掺杂质的。
这话到了商甯安耳朵里又是一番惊涛骇浪,人人都羡慕他最得皇祖父宠爱,他也曾引以为豪。他自幼跋扈嚣张,没少挨父亲的鞭子,父亲就像是见不得他好似地,逮着机会就会揍他一顿,轻了也是狠狠的骂一顿,所以打小就和父亲生疏。皇祖父宠溺他,父亲更行生气,揪着错处就教训,可独独在和连静夭的婚事上,父亲没有反对。
当时商甯安请求皇上赐婚时,景王就断定皇上不会那么轻易答应,果然,生性多疑的皇帝答应赐婚,却是缓一年完婚,直接将连家姑娘推到风口浪尖,其实原因简单的很,不就是连家姑娘在命题上的真知灼见。皇上既然要商甯安做最听话的棋子,就绝不会给商甯安增一丝的助力。这事,景王却是给商甯安说了。商甯安当然不信。可是今天又经静夭这么一说,就像给商甯安当头一棒,他知道以这些天相处的了解,静夭绝不屑于骗人,他心里的那丝不确信更明显了。
商甯安控制不住哭出来,一双本就没有焦距的深邃眼睛像是染上了青灰色,泪珠从他泛红的眼角流到紧抿的嘴角,他能尝到苦涩。他很聪明,一说他就能懂,静夭说的话虽然大逆不道,却都是良言,可是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