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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坐在花厅里说话,不过一刻钟,静夭就发现了异样,吴氏沉默少语,大部分时间却是兰姨娘在说话,连活泼的鲁氏话也很少,也不是那么亲近静夭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静夭发了一阵呆,吴氏的贴身丫头映雪正在给她倒茶,静夭一不小心蹭过去,正巧把一盏茶全部洒了,微微的溅出几滴在静夭手上,倒不是真疼。那丫头连忙求饶,静夭原也不在意,还不待开口,兰姨娘却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厉声道:
“没眼色的东西,平日里都是这般做事的?世子妃是什么样的身份,容得你这样放肆,真是愈发不把主子看在眼里了,不知道是谁家的规矩。”
静夭惊愕。呆呆的看着兰姨娘,这还是自己那个不管事的亲娘吗?转眼再看吴氏,吴氏很沉默的喝茶,摆明不想多话,看样子这难题是留给自己的呀。
自打去年皇上赐婚开始,兰姨娘确实比以往得宠,连焕仲基本上都是宿在兰姨娘的屋里,待遇也大不相同。不过这些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婚前五六个月连家去了老太爷,又得了两个进士,一宗事接着一宗事,再加上自己出嫁前三个月要绣嫁妆,竟是忽略了自己的亲娘,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吴氏是聪明人,她绝不会主动去和兰姨娘打擂台,正室终是正室,就算一个妾再怎么厉害也妨碍不了正室的地位,况且吴氏还有三个儿子依傍,吴氏怕什么,若是兰姨娘太过分,害的还是她自己。
看样子是要和娘亲说说话了。
趁着摆饭的机会,静夭终于找机会看了静月塞得那张纸条,一时间,静夭再怎么镇定的性子也耐不住怒火万丈,是不是以为她连静夭是你捏的,真是欺人太甚!
终于熬到饭毕,静夭提出要去兰姨娘屋里坐坐,众人知道这是娘儿俩要说私房话了,都十分识趣的借口有事要忙,吴氏更是心知肚明,笑呵呵的把静夭和兰姨娘青箫几人送出了睦元堂。
“娘冷眼看着,那个九原王对你真是没说的,又温柔又体贴,阿弥陀佛,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兰姨娘美貌如初,许是最近和连老爹的生活比较和谐,水汪汪的更显韵味。
“娘尽管放心,姑爷对女儿的确很好。”
“可是,娘一直听说景王妃十分难相处,娘知道你自小就聪明,不过嫁到别人家就是人家的媳妇,你可要事事顺从,不敢耍性子——”
“娘亲只管放心,这个我自然省的。”静夭抿了一口茶,状似不在意的问:“听说锦瑟的那个小女儿叫醒儿的,今日进了咱们连府,就在娘的身边贴身服侍?”
兰姨娘闻言笑得很开心,连声应是,“难为你还记得,醒儿可是个好孩子,也是她命好,那怪脾气的冯大家竟是放了她出来,这不,一出门就来投靠娘了,已经来了两天了。”
“可怜见的,才十三岁就没了娘亲。”青箫也在旁边接话,怜悯的不行。
静夭笑着说:“我瞧着娘这样疼她,怎么就没放在跟前呢?”
说着,正巧一个玲珑柔美的女子掀帘子进来,兰姨娘拍手笑道:“可不就是说你们有缘分,你一提她,她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春水开了新文哦!
文名是罪官之女,讲的是一个不怎么美丽的贱藉青楼女子收服腹黑男主的故事,大家多多支持呀!
☆、57神秘名单
醒儿一见静夭;先是呆了一呆,她来连府之前就被主子告知过,说这个连家五女很有几分聪明;让她紧紧防着,今日一见;却是这样风华绝代的美人。
醒儿十分规矩的给静夭行礼;静夭冷着脸;不动声色的受了,自顾自的端起杯子喝茶,竟是没有让起来的意思。
兰姨娘有些不自在,笑着对醒儿说:“起来吧,别跪着了。”
醒儿看惯了人的脸色,很是乖觉;还是规矩的跪着不敢起来。
“真是个知道礼节的——”青箫也对着静夭,隐隐有求情的意思。
静夭冷哼,对着凝露曼冬并几个仆妇说:“这醒儿丫头我看着十分喜欢,你们几个领着好好看着,等回去时我要带回府里头。”
这些仆妇是商甯安用惯的,都是人精,况且刚在睦元堂静夭就悄悄吩咐过,哪还有不明白的,这时不等兰姨娘青箫反应就去绑拿醒儿,醒儿大叫,一个健妇立即拿布塞了嘴。
“静夭,你这是做什么?”兰姨娘大急。
“五姑娘,怎么能这样?醒儿犯了什么错?”青箫也大声问道,就要上前解救,曼冬和凝露一左一右的架住了。
“静夭,你给娘说清楚。”兰姨娘大声呵斥。
静夭理也不理,摆手让那几个仆妇先带人出去,声音威严:“押到柴房看住了,她若是跑了,你们也就不用回去了。”
几人应声出去,静夭才缓缓放下茶盏,侧头看向兰姨娘:“娘今年虚岁三十五了吧?”
兰姨娘被问的莫名其妙,也忘了点头。
“娘觉得父亲对咱们母女怎样?我还记得刚回连府时,娘跟我说的话,娘说,这世上,只有咱们娘俩是真真正正的亲,父亲靠不住,夫人靠不住,连家也靠不住。娘可还记得?”
兰姨娘跌到椅子里,颓然问:“你说这些做什么?你难道忘了咱们那七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娘一到阴天下雨腰腹疼痛难当,这是谁害的,怎么能忘了那时的苦?”
静夭心想,娘确实变了,不知不觉中开始计较贪婪了。
“我记得娘说过,自从有了我,你心里便不再有恨,原来娘也忘了。”
兰姨娘气鼓鼓的转过头去,再不看静夭。
“夫人从来不怕娘折腾,她后面有吴家撑腰,是连家正室,还有三个儿子傍身,娘现在想要与她斗,靠的是什么?我吗?明白说,女儿不一定会帮你,女儿打心眼里还真看不上连家。若是娘一定要在连家争权夺势,烦恼的只会是你自己。”说完,静夭又看向青箫,“我相信姨母没有争夺之心,只是姨母,我前脚出嫁后脚这个醒儿就入了府里,怎么就这么巧?姨母可敢说从未从中递过消息?可敢说娘和夫人争斗无醒儿的挑唆?可敢说从没有怀着欺压四房的心思?我一直以为姨母聪明练达,却不料这么糊涂!”
青箫与四房和老太太结怨已深,那醒儿一定是看准了这一点,挑唆娘和姨母在连府里搅事,却不知她想从中得到什么?这个醒儿,心计奸邪,无论如何是不能留了。
青箫羞愧,低头不说话。
兰姨娘见静夭这样说话,气的脸红,开始口不择言:“我养你这么大,原是让你来气我的?你这般不谅解娘和姨母的苦楚,可还有良心?”说着,竟哭了起来。
静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她深知人对权利欲望的贪婪,想来是兰姨娘养尊处优太久了!
“娘需好好想清楚了,女儿如今嫁到王府里,一月两月不回连家也是有可能的,若和夫人为敌,娘恐不是对手。”说罢,起身出了兰芷院。
醒儿后面连着冯怜,冯怜背后是傅家,傅家背后是偌大的太子党,到底连家藏着怎样的秘密,让傅家穷追不舍,却又不敢大张旗鼓?不知道这个秘密田氏是否知道,若是田氏背后的景王党知道了这样的秘密还能保持沉默的话,就很耐人寻味了,那么说起来这个秘密就是要不对郑王不利,要不对皇上不利,这样才符合景王和太子的共同利益。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勾起静夭的好奇心了。也许,能在这个醒儿身上得到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入夜,景王府,夺曦院偏厢内。
偏厢的大蜡烛燃的正起劲,明晃晃的烛光下,静夭坐在一把垫着四合如意镶金绣椅垫的的大圈椅里,神色格外恬然。再看下面跪着一个形容娇柔的丫头,正是醒儿。
“——世子妃,醒儿到底犯了什么错,您无凭无据的让人捆绑了过来,醒儿不服,世子妃,这,这可是坏良心的呀!世子妃您发发慈悲,不要再和醒儿过不去——”
静夭诧异的看了醒儿一眼,轻嗤道:“醒儿姑娘年龄不大,戏却演的不错,不愧是冯怜带出来的。”扫了形容可怜的小丫头一眼,声音幽冷:“与我面前,你就收起那番形容吧,少不得我看着不顺眼,着人割了你的鼻子。”
醒儿心中一颤,这世子妃的声音虽不高,说出的话却透出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她自认一直行事十分隐秘,并不知道静夭已经猜出了静月私奔事件的始末,因而故作镇定道:“醒儿行的端坐得正,就算世子妃割了醒儿的鼻子,醒儿也不服气。”
“好气魄!”静夭抚掌大笑,离座站起来,语气嘲讽:“你当自己装装硬气,就能糊弄过去了?告诉你,冯怜那点小伎俩只能骗骗三岁的孩子,想到连府里偷偷的把东西拿到手,做梦!实话跟你说吧,东西就在我手里,打一开始你们就打错主意了。”
静夭思索了许多遍,觉得这个让傅家趋之若鹜的秘密虽和连家有关,但不可能是一个拿嘴能说出来的秘密,如果这样的话,连焕仲只怕早就无故失踪了。那么,这只能是一件东西,而且是一件不怎么打眼的东西。静夭只能假装知道,诈诈这个醒儿。
醒儿闻言神色大变,一下子瘫在地上,震惊的看着静夭,讷讷道:“名单竟在你手里!”
静夭心中一动,原来是一份名单。哎呀,这可是意外之喜了。那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名单,能让皇帝或者郑王很忌惮?这世上让皇帝忌惮的人几乎没有,可以先把皇帝给排除了,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与郑王有关,让郑王忌惮的名单,那,到底是关于什么呢?
静夭有心再诈一诈醒儿,可是这本就属于意外之喜,况且景王妃的人就在旁边,说多了若被看出破绽,反而不好。想必过了今晚景王夫妇就会知道名单在自己手里,就是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样的反应,到时候再做推断不迟。
这时门口丫头报说世子回来了,静夭沉思片刻,商甯安从连府回来后就应召去了宫里,直到现在才回来。按说商甯安虽有个将军的职位,却是一分朝事也不用管,可是这次去了这么久,莫非,皇室出了什么事?
静夭命仙童把人带下去好生看守了,就回了主屋。
刚进客厅,就见商甯安在屋里打转儿,静夭笑道:“出了什么事儿,急成这个样子?”说着也不急着听商甯安说话,让曼冬给商甯安去了披风,又命人给商甯安拧热帕子。
商甯安见静夭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形容,没说话先乐了,倒去了不少的紧张感。
“今日皇上和太子去西山打围子,被刺客埋伏,太子受了重伤。”商甯安净了手脸,缓声说。
静夭轻咦了一声,问道:“皇上没事吗?”
“皇祖父安全无虞。”商甯安皱眉。
静夭笑了:“呵呵,好奇怪的刺客,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动皇上,只重伤了太子。这里面大有文章呀!”
商甯安见静夭一语中的,心内对静夭的钦慕又加了一分,不由道:“刚回来的路上,父亲也是这样说的,就怕皇上借着做文章,波及无辜。”
静夭与商甯安对视一眼,两下了然。只怕景王怕的不是皇上借着这事做文章,而是太子党借机做文章吧!就在老皇帝刚露出要整治宣威将军的意思时,太子就遇刺受重伤,一下子把所有的目光都调开了,若是这时候老皇帝再动宣威将军,就有一百个说不过去。只能说,太子连遇刺也很会挑时间。
这么些年,太子虽然一路囤积党派,却一直没有主动出招,没想到,一出招就先招呼自己身上一刀,苦肉计呀,心够狠,肉够疼。
不过,景王有点紧张过头了吧。按说太子最大的对手是郑王,这么大好的机会,不陷害郑王说不过去啊,景王一向喜欢装,这次怎么不装了?难道是那些民谣和石碑起作用了?田氏果然要不得好死么,静夭可是无限憧憬呀!
“看样子,最近父亲与太子的关系不太好呀。”静夭挑唇,莞尔道。
商甯安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料事如神的媳妇。最近,景王爷确实得罪了太子,而且得罪的还不轻。
☆、58酷刑
次日;景王府虎贲堂东花厅内,景王爷坐立不安,一连吩咐了几拨奴才出去。景王的智囊;同时也是他的姐夫,大良的二品侍中;也就是人称左相的钟阳;此时也陪坐在东花厅里。
“王爷;据我查访,这民谣仿佛是从西郊传来,那石碑也是在西郊猎场旁边挖掘出的,西山恰恰是太子一党别院聚居所在,太子恐怕是第一个得到消息——”钟阳虽沉稳,口气也有些焦急。
景王双手抓紧了椅子扶手;他心里比钟阳更着急,民谣里那一句‘京城两个王,一白一明黄’还隐晦些,至少以目前来看,郑王的实力更强大,当那个‘明黄’的嫌疑更大。而前日那掘出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