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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现在一定伤透了心,而他就是那个伤他最受的人。
如果真的要用尺寸来衡量,姐姐和钱心仪,哪个比较重要,他不知道怎么选。可是,他总觉得钱心仪比较脆弱,比较需要人保护,而姐姐有那么多人宠着她,即使她离开了唐宝明,她仍可以好好地活着,她的宝宝也可以有很多人养。
钱心仪如果真的离开了唐宝明,她就是一个废人,她是个路痴,她会在这个世界慢慢地腐烂。
……
这几天,行馆里空『荡』『荡』的,明明有人,但她觉得一个人也没有。
她感觉,别人都在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她。
当第一眼看到钱心仪的时候,她心里就产生的危疑感,这个女人会从她的手里抢走唐宝明,但她,绝不会让她得逞。
夜风有点凉,杜缇莹推门进屋去,点蜡烛,一张脸在她的面前放大,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杜缇莹望着杜缇峰,目光凌厉『逼』人,就像看到了一个入室盗窃的小偷。
而事实上,杜缇峰是,他入窒,他也偷走了她的东西。
“姐,既然你说你怀孕了,那么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吗?”杜缇峰微笑着问。
“你出去,滚出去!”杜缇莹气得大吼。
“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弟,你不要太过分。”杜缇莹随手抓起桌上的杯子狂摔。
“怀孕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呢?小心动了胎气。”杜缇峰带着残酷的嘲弄语气。
她发了疯般突然抽出长剑,架在杜缇峰的脖子上,她眉头微皱,眼睛骤然半眯,恨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知道你敢。为了得到他,你没有什么不敢的,正如我为了她,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你说得对,但我却不能让他知道。”
杜缇莹仰起脸,放声大笑,却笑得比哭还难听。
“抱歉,我都听见了。”这时,门口亮起唐宝明明显沙哑了的声音。
他慢步走了进来,目光扫过那一地狼藉。
“砰”的一响,杜缇莹手里的剑掉到地上,跄踉地退了一小步。
“我去问过大夫了,是假的。”唐宝明的声音低沉。
“不!”杜缇莹高吼一声,扑到床上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
笑得有多肆意,就哭得有多大声。
“我是因为爱你。”杜缇莹抬起脸来,泪水满面,一双眼睛雾光灿灿。
“没有。”唐宝明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让语调缓和下来,“是我对不住你。”
说完了以后,心情似是轻松不少,转身走了出去,再没有看她一眼。
“负我的人,得死!”杜缇莹突然像发了疯,拿起桌上的剑,直向唐宝明冲了过去。
杜缇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上去,但来不及,杜缇莹太快太狠,他只能抱住倒下来的唐宝明。
长剑从他的后面『插』入,前面穿出去,血就顺着剑尖滴下。
“你……别……想……离……开……我……”杜缇莹一个一个字地吐出,她呆呆地望着自己颤抖的手。
“唐宝明,你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杜缇峰把唐宝明抱起,往外奔去。
杜缇莹难以置信地望着地面的一摊鲜血,软软地倒在地上。
……
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唐宝明生死未卜。
杜缇峰就站在门外等着,不停地踱步,在数着挂在门上的珠帘,但数着数着,就忘了。
一个人影挡住了杜缇峰面前的阳光,停在他的面前。
是钱心仪,她出现了,她终于出现了。
“坐。”杜缇峰显得极疲惫。
钱心仪轻轻摇头,她执着的站着,背着光,望着那珠帘轻轻地摇晃。
从屋里透出来的灯火,沁着血一般亮着。
她缄默着,站在那里,靠在墙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她这样,最终只会虚脱,但杜缇峰并没有阻止他,他看到了她的眼神,是那样坚定的眼神,她宁可背叛太阳。
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只能让她去做。这是她自己的枷锁,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静静地站着,一直站着,一直这么站下去,没人知道她还要再站多久。
直到阳光隐退,直到血『色』漫天,直到无穷无尽的黑暗降临,没有月光,冷清得可怕。
那寂寞的背影,缩着双肩,无从着落,忘记了时间的归属。
人来人往的医馆,有人躺着进来,有人走着出去,有人康复,有人腐朽。
钱心仪就像被定格了,杜缇峰软软地坐着,胃酸在翻滚。
也许,直到世界未日,才没有爱情。
珠帘被掀起,大夫走了出来,他说:“剑刺得偏了一点,但流血过多,如果能熬过明天,他的小命就算捡回来了。”
“他会没事的。”钱心仪的声音很虚。
“进去看看他吧。”大夫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钱心仪点点头,但她挺直的身体忽然开始摇晃,她意识渐渐模糊。
杜缇峰飞奔过去,抱住就要倒下了她,在她失去意识前,看到她最后一个极苍白的笑容。
残存的,被戛然而止的微笑。
她笑什么呢?
可是,那微笑黯然地停了下来,黯然,。。
……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柔柔的,美美的,静静的。
杜缇峰把温势的牛『奶』递到钱心仪的手里,她紧紧地捧着,就像捧住某人的生命。
她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唐宝明的病床前,眼睛一直望着唐宝明苍白的脸,他睡得极安详。
她回来后,滴水未进,坐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
“喝吧,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他。”杜缇峰说。
钱心仪回头,微微一笑,微『露』的牙齿闪烁着珐琅般的光辉。
“她好久没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钱心仪说话时,微笑,笑意极温柔,泪水也跟着濑濑地往下掉。
命运为何如此刻薄一对有情人?
杜缇峰很想说,你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一直,永远。但他没有说出口。
是他打扰了他们。
“我去拿点东西。”杜缇锋掩着脸,向门外走去。
杜缇峰走出病房,无力地靠着墙,虚软地滑下,蜷缩着身体,把头埋在膝盖上,哭不出来的痛。
上天给了他最美的东西,却又那样生生地剥离出他的生命,这样,只是证实了他曾经真的在她的生命中存在过。
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撕碎给人看,在爱情里,最悲剧的,莫过于撕碎一个人的心,否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毫无价值。
雨季真是无比漫长,杜缇峰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也许会扼住谁的脖子,急促的呼吸,放大的瞳孔,然后,不再动,然后嘴角诡异而残忍的微笑。
谁的脖子?杜缇峰从幻觉中惊醒,满身是冷汗。
其实,让人一个从世界上永远消失,很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一剑刺入他的胸口。
杜缇莹的那一剑,没有要唐宝明的命,那是杜缇莹的宿命,因为她还不够狠心。
……
房间里透『露』出温暖的橘黄『色』的光,那一缕奢华的温暖,奢华的春光,美得不可思议。
钱心仪泪流满面,第一次,没有痛哭出声的流泪,她尝到了,泪水是苦苦的。
“占士……”
已经记不得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呼唤他。
唐宝明长长的睫『毛』,紧闭着。
她的指腹,轻轻地抚过他的唇,那柔软的触感,是她无限的眷恋,是证明他是那样真实地在她面前。
“占士,快点醒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如果一切都能重头来过,她不再轻易说由头来过。
“你听到我在叫你吗?亲爱的。”
她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是那么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你快点醒来,我唱歌给你听好吗?你说我唱歌好听,我唱一首,你就醒来啦。”
她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珠,用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她唱道:“这一生也在进取,这分钟却挂念谁,我会说是唯独你不可失去。好风光似幻似虚,谁明人生乐趣,我会说为情为爱,仍然是对……”
唱着唱着,泪水忍不住往下掉。她心里有个信念,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他也一样舍不得她,是吗?
……
杜缇峰回来的时候,钱心仪伏在床边,睡着了。
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可以看出,她刚刚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太累,睡着了。
杜缇锋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脱下外披风,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注意到,钱心仪的右手紧紧握着唐宝明的左手,只要有一点动静,她就会马上从梦中醒来。
杜缇峰的心,连痛都不会痛了,他只是看到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钱心仪的嘴角还残存着温柔的笑意,即使在地狱,她也能找到阳光的感觉。
选择
因为她心里坚信,唐宝明永远不会抛下她不管。
当时,她是那样说的,“我们好久没这样在一起了。”
她当时的那个笑容,刻划进了他的心里,他笨拙地对着镜子想要模仿,但怎么看都像小丑,也许像的,只是脸上的泪痕。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的一把匕首上,刚才这把匕首还染满了唐宝明的血,但现在被擦干净了。
记得唐宝明曾经说过,如果有人告诉你,他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情,不要相信他。如果他真的做了——他除了有病,还是有病。
而杜缇峰正是有病,有偏执症。
一阵晕眩的气息,如百合般的清香,但他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他抚着桌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如果他现在就拿起桌上的匕首,只要走到床前『插』下去,唐宝明就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声无息。
杜缇峰缓缓倒下,眼睛很不甘心地想睁大。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了一条黑影走了进来,停在病床前,呆立了一下,他的身后闪亮着一道寒光,似雪耀眼。
那道寒光,就向唐宝明的脸上闪过去,却也划过钱心仪的脸。
那个人的目标,是唐宝明,是要杀死他。
但,那剑突然停在空中,他的手被抓住,是钱心仪,她的那紧紧地握住了那人的手。
两人目光交织,冷若冰霜。
那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因为那个人,不该活着。
是火机,竟然是火机,他没有死。
他想挣脱她,这本该很容易,但,他望着钱心仪的眼神,骤然变得深沉。
“火机,如果你要杀他,先杀了我。”钱心仪捉住剑刃,指向自己的心脏。
“钱心仪,你别『逼』我。”绝望染满火机的瞳孔。
“我没有『逼』你,是你『逼』我。”钱心仪平静地说。
“他这样对你,你还护着他?他死一百次都不够。”火机咬牙切齿地说。
“有他就有我,没他就没我。”钱心仪说得十分坚决。她完全不看,她的手正滴血,一滴一滴滴在桌上,如开出艳丽的红梅。
火机看得心痛,咬咬牙:“那我只有成全你了。”
这时,钱心仪放了手,掌手的生命伏线,全染了血。
火机举起剑,这次是向钱心仪的头上砍去,但他的剑再次硬生生地停在半空。
因为正有一把匕首,对着他的腹部,拿匕首的人,是唐宝明。
“好久不见了,火机。”唐宝明带着嘲弄的语调说。
钱心仪呆呆地望着他,看到了阳光,看到了神,那种喜欢,已经不是用笑容就能表达出来。
“你实在不应该回来,你真的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唐宝明摇头叹气,从床病上坐了起来。
他的目光如秋水般平静,语调也同样的平静,“可惜唐宝明的生命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
“你不会永远是那么好运。”火机恨恨地说。
“哈全王爷是你杀的?”
火机把头偏过去,不想回答。
钱心仪拿下火机手上的剑,指向火机,“说,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火机仍别开头,可惜,他的头别向哪方,她的剑就指向哪方。
“你为什么要杀他?”钱心仪满眼都是痛苦。
“我没有杀他。”他说得极平静。
钱心仪望着他,他的语气平静,神情并无起伏,不像是说谎,因为说谎的人都会心虚,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然而,在下一秒,钱心仪看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