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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复生怔了一下,抬头看着一脸愤怒的小蜻蜓,却突然笑了,顽固地说:“我偏不走。”
看到他的笑容,小蜻蜓伪装出的愤怒瞬间垮掉了。这个傻瓜,怎么非要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
她还想说更难听的话『逼』走他,却被阎松的手下“请”了出去。
看着小蜻蜓被带走,黎复生转过头来看着阎松,无比冷静地问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阎松也不甘示弱,他放下茶杯,目光阴冷地着小蜻蜓说:“我只是想帮她看看,你究竟有多爱她。”
此话一出,黎复生明显感觉到了四周阎松的手下已经剑拔弩张。
阎松以为这个小书生一定会吓破坏了胆,却没想到,黎复生竟然笑了。
就在阎松恍神的那一瞬间,黎复生突然用力将眼前的茶几推到阎松面前,那茶几正好卡住了阎松的手,使他动弹不得。
下一秒,黎复生不等他反应,顺势跳上茶几,半蹲下来,一手捏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指着匕首指向他的心脏。
“黎复生!”小蜻蜓挣扎着跑进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顿时,所有的剑都对准了黎复生,只要他稍有动作,身上必定会被捅成马蜂窝。
小蜻蜓看到如此神情坚毅的黎复生,终于明白了,原来黎复生来这一趟,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可是他不能死,他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过着安稳的日子,却为了自己,抛弃了一切,亡命天涯。
是自己欠他的,现在,又怎么能让他再赔上『性』命,
想到这,小蜻蜓做出了一个决定。
“阎松,我……”
仿佛是知道她要说什么,黎复生立刻高喊一声:“小蜻蜓!”
见小蜻蜓住了口,他接着说道:“小蜻蜓,你别做傻事,我们……我们还要去瀑布……”
一句话,小蜻蜓愣在了原地。这……算不算他的承诺呢?
“放我们走。”黎复生看着阎松,冷冷地命令。
“哼,走?你知道, 现在有多少柄剑正对准你的脑袋吗?”阎松继续威胁,他就不相信黎复生不怕。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失算了。
黎复生轻轻一笑,“我知道。但是不管有多少柄剑,如果你不放我们走,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咱们一块死。我是没什么,本来就一无所有,死了也就死了,可你呢?”
“你……”阎松顿时气结,他真想一掌劈死这个混蛋,可无奈脖子被紧掐着,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黎复生手里的力道又加了三分。
阎松有种喘不过气来的,他没有办法,只得下令放人。
……
黎复生跟小蜻蜓驾着马车,将阎松挟劫带走,一路往东狂奔而去。
在一片树林,他们停下马车,黎复生在一棵大树上将阎松绑起来,然后驾着马车继续往前奔。
没跑多远,前方的路出现了一条绊马绳,黎复生看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连马带车地翻倒。
幸好,黎复生反应够快,拉着小蜻蜓从车门跳了下来,两人手牵着手,往茂密的树林奔去。
一个不小心,黎复生被石头绊了一跤,他的脚在流血。
“快跑,他们要追来了。”小蜻蜓回身嚷道。
黎复生没有理她,只说了一句:“小蜻蜓,快跑!”
这时候,天空中响起了阵阵雷声。
小蜻蜓被雷声吓了一跳,没有听清黎复生的话,困『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跑啊!”黎复生又再大喊一声,然后拉着她倒进草丛里。
小蜻蜓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是阎松的人。
几条大汉冲上来,很快就将黎复生手里的匕首打落,他们两人根本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
小蜻蜓被两个人拉开,一左一右地挟持着,她回过头,发现阎松正站在她身后,一副令人作呕的吊吊的表情。
“我亲爱的公主,你可千万别『乱』动,否则,你的情郎会被打死的……”阎松说着,竟然伸手去『摸』小蜻蜓的脸,小蜻蜓嫌恶地偏转过头,却听见了一声惨叫。
是黎复生。
她惊慌地回过头去,发现黎复生被几条大汉打翻在地,浑身是血,仿佛已经没有了气息。
就在这时,一条大汉走了过去,他手里的剑对准黎复生的心脏。
“不要——”小蜻蜓嘶声大喊,她拼命挣脱了两边的人,冲到黎复生身边,挡在他面前,对所有的人喊道:“你们别碰他,你们杀了我吧!”
那声音凄惨绝望,伴随着轰鸣的闪电雷响,震彻整个山谷。
阎松愣住了,他不敢相信堂堂公主,居然会为了一个小书生连命都不要。
他示意手下全退后,因为他不想伤害他的歌莲。
见所有人终于退后,小蜻蜓一下子瘫倒在黎复生的身边,她颤抖着伸出手,把黎复生紧紧地搂在怀里。
感觉到了熟悉的体温,黎复生费力地睁开眼睛,他想为小蜻蜓抹掉眼角的泪,抬起手,却又无力地垂下。
他的嘴角还在流血,身上的多处伤口还在流血,小蜻蜓就那样傻傻地望着不醒人事的他,一秒,两秒,没有任何动静。
“生……不要……”终于,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
大雨,倾盆而下,倒头而浇。
阎松看着泣不成声的人儿,叹了一口气。
小蜻蜓又哭又叫,疲惫和痛苦的打击,令她终于在雨里昏了过去。
……
一连找来几个大夫,对小蜻蜓的伤风都束手无策,小蜻蜓一直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
阎松就坐在她的床边,她的脸通红,滚烫,用冰来敷仍然没有丝毫的效果。她手上的绷带被黄『色』的『液』体染湿,解开来看,伤口感染了,所以她才会持续高烧。
面对着如此脆弱的生命,他心里是如此害怕,害怕从此失去她。哪怕她冷落他,憎恨他,也比这个世界没有她好。
他抚『摸』着神智不清的她,生起了两股冲动的念头:一是趁着她还活着,占有她,直到她的生命耗尽;另一种是把她带出去还给黎复生。
可是黎复生现在也是半死不活,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她,到照顾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只有选择前者。
当阎松热烈地亲吻着小蜻蜓的身体时,小蜻蜓的喉咙里竟然发出了轻柔的声音:“黎复生……不要……”
虽然很轻的声音,可那种温柔,那种担心,让阎松震惊了。
他捧住她的脸,她的愁眉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也温柔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爱你……生……”然后,她脸上的表情散去。
阎松快速喊来大夫,“她可以说话了,是不是有好转了?”
大夫高度紧张地听了阎松的描述,又观察了半天小蜻蜓的反应,摇头道:“她现在已经出现了幻觉。如果你不想她死,就赶紧找京都的凌御医,要不然很快就……哎。”
随着伤势越来越重,小蜻蜓大部分时间都是穿梭于各种各样的梦中,有些是幻想,有些是回忆,交织在一起形成新的故事。
有时候,阎松能从她的痛苦中看到笑意,那该是怎样甜美的梦境,让她不顾身体的疼痛笑了出来。
阎松派了人下山,可是,他的人根本就请不动凌御医,威胁、掳掠什么办法都用过,还是不行。
早闻凌御医虽然医术十分精湛,却是个脾气十分古怪之人,根本不会替普通人看病。
除非她是公主。
她真的是公主,可是,她现在在白荣堡,所以她的身体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
一天,白荣堡来了个不速之客,一路从门口杀进来,打伤了十几个侍卫。
来人怒发冲冠,气势汹涌,势如破竹,十几个侍卫受伤的,没伤的,都用惧怕的神情望着来人,节节往后退。
有人溜去将此事匆匆禀向阎松,阎松这才放下小蜻蜓的手,匆匆赶往前院。
是他!竟然是他!他来做什么?阎松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你终于出现了。”一个冷漠的声音自来人口中飘出。
“黎前辈,原来是你啊。”
“阎松,想不到咱们还会再见面吧。”黎致雄自认为没必要对一个晚辈客气,可是,小蜻蜓在他手里,所以他现在还不能跟他急。
“前辈到来,知会一声,就不会搞出这么多误会了。”阎松戏谑地笑了笑,眼睛疑『惑』地盯着阎松。
而阎松的眼睛也不离他身上,阎松小的时候就听说过黎致雄,二十年前就雄霸江湖的人,却没想到这么年轻,难道他练了什么神功可以逆生长的?
“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黎致雄的声音很平淡,好像练习过千百回,只是,过分的平淡反而让人很容易听出那份努力压抑的焦急。
“可这不是普通的买卖,我不是为了钱。”
“那你开个条件吧。”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阎松不屑地冷笑。
“那你想怎样?”黎致雄果然急了。
“她病得很重,怕是无力乏天了。”
“我能让凌三顺替她治病。”
“黎前辈,我知道你的本事。”阎松顿住了,叹了一口气,又道,“可要她活过来,得看她的生存。。每个人都有所爱,也都有所恨。若要她活过来,要么为了她所爱的人,要么为了她所恨的人。”
阎松好像想到了什么人,只是想由黎致雄去点破。
“她从不会恨人。”印象中,小蜻蜓就是一个乐天派,无论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只要一觉醒来,她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那就找她爱的人。这些日子,她一直念着‘黎复生’,我看可以利用他。”
黎致雄沉着脸『色』,没有回应。
“黎前辈,我知道黎复生是你儿子。你该不会是介意他们在一起吧?”
“救回她,我什么都可以不介意。我只是舍不得,这要她承受太多了。我不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黎致雄惆怅地垂下双眼。
“黎前辈,没有时间去考虑了。反正她现在的意识也不清醒,以后你们一起瞒着她,告诉她一切都是她的梦境。”
“他意识不清?她究竟怎么了?”黎致雄刚放下了点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她受了伤,伤口感染了,又淋了雨,一直高烧不退。”
黎致雄迫不及待地让阎松带他去见小蜻蜓。
阎松瞥过几次黎致雄的脸,寻不着魂的脸,几分好奇,却找不到话题去切入他的世界。
一路阳光直照,红毯铺往圣地,黎致雄不敢相信阎松对小蜻蜓的用心,这真是超乎他的想象。
他们如今并肩同行,只因为同一个女人。
“到了。她在里面。”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地方。”黎致雄小心翼翼地推门。
“我爱她,只是她现在看起来还不能接受我,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黎致雄没有再理阎松,快速走进了房间。
远远的,他便看到一张硕大松容的被子罩在床上,几乎都不能确定那里面有没有那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仅是这样,黎致雄内心的悲伤已一下子涌到脸上。
身后的阎松也跟着悲伤起来,好像一同陷入了黎致雄的情绪,那感觉好像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窥探别人内心的秘密,竟然令他升起了一阵快感。
黎致雄并未注意到阎松脸上的变化,对他来说,其他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他走到小蜻蜓的床前,她的脸还埋在被子里,因为发烧而被浸湿的头发刺痛了黎致雄的心。
他专注地端详着小蜻蜓,屏住呼吸,望着那张因苍白而显得更加分明的轮廓,她此刻就像一个瓷娃娃,好像随便一触,她就会破碎。
“她伤了哪里?”黎致雄问阎松。
“右手。”
黎致雄把手伸进被子,『摸』到小蜻蜓那肩膀,手里一紧,然后快速『摸』了一通,立刻狠狠地回看了阎松,那怒视中满是心痛,她比以前更瘦弱了。
他小心地掀开被子,看到小蜻蜓的手一个肿胀成两个大,再看看她整个身体在微微颤抖,而且,好像就要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黎致雄俯下身子,用胸膛揽住了小蜻蜓的头,明确了自己该选择的路。
……
黎致雄不停地更换『毛』巾敷在小蜻蜓的额头上,手指用力地按在她身上的『穴』位上,企图缓解她身上的痛处,意识不清的小蜻蜓沉沉地呻『吟』着。
“真是奇迹啊,她的体温居然下降了。”大夫惊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