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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也想做一团雾,不是不行,只是不想。
口中的酒似乎苦得无法下咽,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与他无关。
……
钱心仪回来时,见他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又在看那根蜡雕,旁边是空了的酒囊。
“喂,墨倒了。”她推推他的肩,轻说。
唐宝明抬起头来,看见她那张被北风吹得通红的小脸,紧紧地将她抱入怀里,沉浸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喂,你抱得我好紧,我快喘不过气了。”钱心仪微微抱怨,但对于他的热情,她心里是高兴的。
他放开她,脸上平静了些,淡淡地问:“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的?
“去玩。”她轻轻带过,又道,“你是怎么了?喝成这样,墨水倒了一地,纸都浪费啦。”
“管它呢。这里冷,今天早点收摊。”他知道她的内心其实是渴望时刻有人关心有人陪的,他不能随再次失去她的痛苦,他愿意放弃一切,只要她。
“好啊。跟我走。”钱心仪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
“你要带我去哪里?”摊子还没收拾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钱心仪先卖个关子。
……
只见那是一座小小的山,太阳照耀下满山苍翠。
那是一个湖,湖水清澈,湖面飘着缕缕『乳』白『色』的轻雾,袅娜四散,犹似仙境。
那是一座小巧而精致的木屋,古朴纯然,以遗世而独立的姿态静静地立着。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钱心仪站在屋前,她清甜的声音,绝丽的笑容,更为这美景添了一分动态的美。
“很漂亮。”景美,人更美。真不知她是怎么找到的。
这时,钱心仪已经推开木屋的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墙上挂着一幅荷图,那是出自他手的画。
这真是一个无比幸福的小窝,虽然没有皇宫的华丽,却处处都是温暖,温柔的气息,更适合人居。
这与他梦中所幻想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他抚『摸』着那精美的竹椅子,不禁问:“你认识此间的主人吗?”
“认识啊。”她满面笑容,整张脸都快要融化了。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在他耳畔轻声道,“你不知道吗?这房子现在是你的啦。”
她从怀里把房契拿出来给他看,房契上写的确实是他的名字。
他想到了,原来她拿这么多钱,原来她这么久都不回来,原来是买房子。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俏皮地吐吐舌头,笑道:“给你一个惊喜嘛,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怎么,惊不惊?喜不喜?”
“确实很惊喜。”他俯首吻着她的秀发。
她躺在他的怀里,惬意地闭上眼睛,缓缓说:“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你可要养我啊。”
“我怕自己养不起啊。”他举重若轻,开玩笑般说。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自己内心的真正心声。
“你放心好了,我的要求很低的,不要洋楼不要宝马,一天三餐,四菜一汤……”
“你跟着我,什么都没有。”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肩。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她的声线如游丝。
“我只有你了。”
一阵子沉默,他又道:“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我不要你做什么,只求你留在我身边,明白吗?”
久没得到回答,他才发现,她早已睡着了。
哎,其实这些话他是不应该说出来的,大家都懂得的,谁也不说出来,才是默契,如果打破了这层关系,相爱,只是一种束缚。
她没听到他后面的两句话,也好!
……
牡丹国太子唐元杰昭告天下,皇帝唐玄厚遇逆贼行刺,不治身亡,将于三日后国葬,太子唐元杰顺应天命,摘吉日本月初八登基……
通告一出,便马上传遍牡丹国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到邻国去了。
唐宝明早早就收摊回家了,静静地坐在湖边,望着那一波湖水发呆。
钱心仪也没有约人打麻将,她在屋里学做饭,就生火,差点把她的头发都给烧了,弄得一身脏,最后落荒而逃。
“占士……”她很委屈很委屈的声音,在唐宝明的身后响起。
唐宝明闻声回头,只见她头发像鸡窝,脸是黑的,手是黑的,衣服是脏的,活像矿难逃出来的。
“你搞什么?”
“我想学做饭嘛,可是……”常听某某说,不会做饭的女人还是女人吗?答案当然是了。
“可是看你笨手笨脚的。”
“我都是为了你啊,你还这样说我。”
扁嘴,她委屈得就要哭出来了。
“为了我?”他诧异。
“对啊,我知道你今天很不开心,所以想给分担一些。”
他站起身,冷声道:“我没有不开心。还有,你以后别再进厨房了,你只会给我添『乱』。”
说完,转身进屋里。
钱心仪呆在原地,莫明其妙。难道关心他也有错吗?
他明明有心事,却总是闷在心里,一个人承担,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她抿着下唇,狠狠一踢脚,将一块石子踢到湖里去,冷哼道:“说我只会给你添『乱』,我有那么糟糕吗?”
她发泄着,恨不得踢进湖里的,是那个不解温柔,不懂风情的大混球。
……
屋里,唐宝明做好了饭,不见钱心仪,嘀咕了一声,出门去,发现她静坐在湖边。
他跑着出去,来到她身边,才发现她在哭,心里痛了一痛,将她拥入怀里,轻问:“你是怎么了?”
钱心仪推开他,哭着道:“走开啦,我不要你管。”
“怎么了?”
“就是你欺负人!”她梨花带雨,也不抹泪,泪水和炭灰混在一起,整张脸糊糊涂涂,十分可笑。
他没有笑,只有心疼,柔声道:“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回去洗洗吧。”
“我要你帮我洗啊。”她娇蛮地说。
“没问题。”
他烧好热水,她在一旁指导,他动手,给她来个泰式洗头。
“你有做洗头仔的天份,如果你不画画了,咱们可以开个护发店。”
“我只给你洗。”
“那我真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骄傲地说。
一阵沉默,他拿水浇到她的头上,她惊呼起来:“怎么是凉的,还有一股酒味。”
唐宝明大惊,一看手里,原来他拿错了酒瓶子,连忙用热水给她冲洗。
最近,他总是这样心不在焉。
洗完后,他用柔软的『毛』巾,轻轻地给她擦干头发。
无法沉默,钱心仪冒出一句话来:“太子只是想要皇位,他不是屠夫。”
唐宝明一言不发,突然他将手里的『毛』巾扔在她的脸上,大步走出门去。
她站起来,大喊:“喂,你去哪里?”
没有回应。
……
钱心仪端出灶台上做好的饭菜,独自吃着,抬头望门外,门外空无一人,只得一片『迷』茫。她垂下头,继续吃东西,然后拿起酒喝,将食物冲进肚子里。
直到夜暮降临,唐宝明才回家。
屋里,乌灯黑火,冷冷清清,唐宝明点着蜡烛,望了一眼屋里,不见了她,心里顿时落了空。
这时,一串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一个大跳,出现在他的面前,“喂,你去哪里了,我等你好久了。”
这声音……令他的呼吸骤然停止,心里又惊又喜。
“我只是出去走走。”
“饿不饿?”她问。
他瞧见她穿着那件白『色』的羊『毛』大衣,乌发披肩,如傲如霜花,美得教人心醉。
“穿这么漂亮,去哪里?”他冷冷地睨她一眼,心里有根刺。
“出去走走。”她没告诉他,她害怕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家里。
“出去走走需要穿得这么漂亮吗?”他眯了一下眼睛。
“去!”钱心仪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大大喇喇地坐下,“我饿了。晚上没吃什么。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其实,他也饿了。
把饭菜热好,端上桌子,是两份菜,两份饭,他喊道:“吃饭吧。”
“嗯。”钱心仪懒洋洋地起身,坐到桌前,漫不经心地吃着饭。
唐宝明吃得很快,干净利索,看也不看她一眼。
钱心仪咬着筷子,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叹道:“若唐元杰真登基,那牡丹国就有难了。”
沉默了半晌,她又道:“不过这都与我无关了……”
听着听着,唐宝明突然站了起来,“啪!”筷子在他手里断成两截,他阴凉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闷?”
他什么意思?
钱心仪只觉得晴天霹雳,仰起头娇吼:“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做找架来吵?”
“我们不要提朝廷,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他大喝。
“是我想说吗?是我想说的吗?”钱心仪跳起来,指着他大骂。
“不是你想说?!”他的声音冷冷淡淡。
“你想找茬是不是?你讨厌我可以说出来,你想回去也可以说出来,你明明心里担心得要死,你为什么都不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我没有!”唐宝明别过头去,大声否认。
“你没有什么?”钱心仪嘴角浮动着一个妖媚的冷笑。
“什么都没有!”唐宝明的语气沉了下来,苦起脸,收拾碗筷。
“哼!”钱心仪狠狠一扫桌上的碗筷,含笑道:“不用收拾了,现在不用收拾了。”
说着,大步走开,一张椅子挡道,狠狠踢开,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他望向门口,大声问道:“喂,你去哪里?”
漫漫黑夜,没有回应。
……
从前和以后,一夜间拥有,难道这不算,相恋到白头!
难道两个在在一起久了,最终都逃不过分手的咒语?
唐宝明越来越沉默了,有时候,他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她只是想他说一句“我爱你。”但他却偏偏不肯说,让她的心里空空的。他爱她吗?还是只是习惯与她在一起,所以与她在一起?
这些日子以来,无论他有没有生意,都出去摆摊,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这里。
她又开始流连在外,夜半才归,即使睡在一起,却貌合神离。
他真的太天真了,以为只要全心全意对她好,就能永远占有她的灵魂。
天气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大,人们都喜欢留在屋里烤火。
漫天雪飘,唐宝明坐在椅子上一动也动不了,从皮肤冷到了心尖。一旁的贵妃椅空空如也。
他身子冷得发僵,他发怔地望着漫天的雪,任由柔细的白雪掩覆一身。
雪突然停了。
不,不是停雪。
她撑着一把红『色』纸油伞,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任漫天雪花,在他们身边落下,如梦似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公子,可以请你去个地方吗?”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婉约有余。
“嗯。”他点头,微笑起身。
两人坐上她准备好了马车,马车里温暖如春。
他望着她,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们要去哪里?”
“听说陷空山有个瀑布很漂亮,我想带你去看。”
“瀑布?”唐宝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要去瀑布?”
“散散心。”她漫不经心地燃起一根烟,眼波如轻烟漫卷,瞟向外面的漫天大雪。
其实,他不应该问这种傻问题的, 不是做什么事都要有目的的,尤其是她这种人。
……
在寒风中,赶了几天的路,在一个叫龙湾的地方,大雪压断了铁索桥,他们只能留在客栈里等修好桥再赶路。
车夫因为受不了这种严寒的天气,放弃了工钱,自己回家去了。用车夫的话说,就是不想为了钱把命都丢了。没有命,要钱也没用。
已经两天了,钱心仪在客栈里呼呼大睡,客栈里的暖坑令她睡得极舒服。
唐宝明坐着喝酒,不时走到窗前,看看外面的天气,雪无休止的下,远山全是白『色』的一片。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跟她一起疯。
当听到外面有人高叫铁索桥修好了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欣喜。
“喂,别睡了,桥修好了。”
钱心仪缓缓睁开眼睛,当听到他的话时,高兴得从床上弹起来,猛地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她穿衣服,他给她戴着帽子,棉口罩,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