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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你也想朕投降吗?”
“我知道这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其实最难的,是过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坎。”
钱心仪这话,直说到唐玄厚的心里去了。
“你所想的,朕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朕这一回去,恐怕也只能是苟且偷安,永远活人可察的脚底下。”
“皇上可听过卧薪尝胆的故事?”钱心仪秋波流动。
“这不可同日而语。”
“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皇上相信吗?”
唐玄厚眉头皱起,苦苦犹豫不定。
钱心仪又道:“皇上还记得曾答应过我一件事吗?”
他点头,疑『惑』地望着她。
“现在就是皇上兑现承认的时候了。”
唐玄厚深深地,深深地望着她,她是第一个胆敢命令他的女人。
“请相信我。”她的声音低沉、魅『惑』,听起来双唇似乎都没有相碰,带着丝丝呼气,沙哑而慵懒。
相信这句话的杀伤力,并不仅仅在于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还有这个魅『惑』的声音。
她的美,也不止是她的妩媚,或者是她的聪明,还有她这个魅『惑』的声音。
……
雨后的天空,很蓝很蓝,蓝得刺眼,看着看着,会让人忍不住想掉泪。
钱心仪有个习惯,不管是好心情,坏心情,好天气,坏天气,总想点上一根烟。
最近很是弄不到烟,但她的烟瘾犯了,而且尤其严重。
她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唐宝明的院前。
她在外面徘徊了一阵中,终于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院里,屋里,冷冷清清,看不到一条人影。
她一抬头,便看见他了,他立在小楼上,形单影只。
阿奴走了,只剩下他一个。
誓言幻作烟云字,错付千般相思,情像水向东逝去,痴心枉倾注,愿那天未曾遇。
钱心仪蹬上小楼,来到他身旁,他却似是浑然不觉。
他在为别的女人伤心,令她心里有些郁结。
“有烟吗?”她问。
他的手缓缓在动,从怀里取出烟来递给她。
钱心认接烟叼上,左右看看:“火呢。”
唐宝明递给她火折子,神情依然冷淡如水。
钱心仪把烟燃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明眸盯着唐宝明的脸,问道:“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烟,也许只有你这里才会有。”
唐宝明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山。
“你一直有抽?”钱心仪惬足地吸着烟,这一口烟吸得比鸦片还要惬意。
还是没有回应。
唐宝明早就戒烟了,只是身上带烟和火,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只是习惯而已。
“你一直带着烟啊?”
终于,唐宝明忍无可忍,回了一句:“你千里迢迢地从京都来到西京,原来就为了这根烟。”
“没错。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物,我一向不执着。但香烟却不一样,我的生命得靠它延续下去。”
那些爱过她,或者是爱着她的人,都各苦笑一声吧,所有的费尽心思,所有的死心塌地,尚抵不过一根烟。
“阿奴姑娘走了?”她问的是废话,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
“是走了。”
“其实我无意伤害她。”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这事不能单纯地怪谁,只能怪造化弄人。
一阵沉默,谁也没看谁,脸『色』沉重。
半晌,钱心仪叹一口气道:“真的好想再去一眼那个瀑布。夏天看跟冬天看是不一样的。”
唐宝明也抽起了烟,熟悉的味道在他的身边萦绕。
“你陪我再去看一次,好吗?”她用充满渴求的眼神望着他。
“我去不了。”他淡然拒绝。
“我会等你,等你答应为止。”她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唐宝明目不斜视,吸着烟,看着远山,云聚云又散。
……
“你以往爱我爱我一顾一切,将一生青春牺牲给我光辉,好多谢一天你改变了我,无言来奉献,柔情常令我个心有愧,thanks thanks thanks thanks 张国荣,谁能代替你地位……”
钱心仪一边唱一边跳,尽管大动作,仍无法尽情表达她内心的喜悦。
唐宝明虽然没有答应她什么,但他并没有推开她,凭他那内敛得近乎木讷,不善言辞的『性』格,这已经算对她不错了。
转角时,有人喊住了她,“宝宝,快过来。”
是明皓,只有他会叫她宝宝,的确,他也宠她如宝宝。
钱心仪连跑带跳地走向他,娇喘吁吁,小脸红通通,问道:“什么事?”
“请你吃千层糕啊。”明皓拉着她就跑。
千层糕值得他这么兴奋?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有童真了?
果然是千层糕,香喷喷的千层糕,还有很多好吃的。
梅子酱配千层糕,两样都是她的最爱,酸酸甜甜,真是绝了。
不过,她自己可不敢先尝,而她的实验品,就是她旁边的帅哥明皓。
“喂,你吃吃看,这个。”
看着她手里沾了红红的梅子酱的千层糕,明皓忍不住拧起眉心,左看右看,抱着怀疑的态度问:“这能吃吗?”
“谁说不能,好吃着呢。”钱心仪极力劝说,脸上的笑容十分『奸』狞。
感觉前面是一个火坑,明皓淡然地瞥了她一眼:“你不会想要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吧?”
“你觉得我会干这种蠢事吗?”她瞪圆美眸,不服气地瞪着他。
“难说。”他摇头叹气,却一改语气,“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捉住她的手,将她手上的食物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什么味道?”她充满希望地问着他。
“就是千层糕跟梅子酱的味道。”
“我是问你好不好吃?”
“好吃吧。”他微笑以对,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钱心仪不满地撇撇嘴,嘟哝道:“好吃就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好吃吧’那算是什么?”
这时,唐宝明恰好从门口走过,看见里面的状况,简直就是大惊失『色』,三步并两地跑了进去,凝着明皓问道:“明皓,你没事吧?”
明皓见他来了,微笑道:“我没事,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你刚才吃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下毒害明皓吗?”钱心仪挑眉纳闷地觑视唐宝明。
她苦要下毒,也先毒死他。
“你胡说什么?明皓不能吃梅子……”
“明哥,你别说了。”
钱心仪圆瞪着眼睛,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不能吃梅子吗?会怎么样?”
“没有的事。”明皓淡淡地说。
“那就好,免得有人在这里小题大做。”钱心仪含沙『射』影地瞪着某人。
相濡以沫,情欲交融
唐宝明懒得跟她争辩,他只是担心明皓。
明皓微笑着,但渐渐,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变成了痛苦之『色』,他抱着肚子降低音量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上个茅房……”
话还没说完,他已抱着肚子,痛苦地一溜烟地走了,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跑得真快啊。”钱心仪忍不住笑叹。
唐宝明沉着脸,不悦地道:“这个傻瓜,明知道每吃梅子就会拉肚子,还要吃。”
钱心仪变了脸『色』,难怪刚才唐宝明这么紧张,原来如此,她刚才还那样子『逼』明皓吃东西,哎,不是不知者不罪嘛,他用得着这样摆个冷冰冰的脸给他看吗?
明皓也真是的,明明不能吃还要吃,他说出来,她就不迫他了嘛。这不摆明了要她内疚嘛。
看着桌上的千层糕,便想起了在那冰天雪地里,他在茫茫大雪中向她走来,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千层糕,将他的双手烫得通红,他的脸却被北风刮得通红。
为爱情,赴汤蹈火,只为相濡以沫,。交融。
那一刻,她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明皓不会有事吧?”她到底良心还没全部泯灭。
“你伤害他还不够吗?我请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吧。”唐宝明神『色』沉肃,认真无比说。
“我跟他在一起是本着你情我愿的原则,我并没有强迫过谁。”钱心仪耸了耸肩,悠然笑道。
这个“你情我愿”正是她的致命毒『药』,只怪自己不争气。
唐宝明无言以对,转身离开。
钱心仪望着他的背影,手里拿着的千层糕都凉了,她绝秀的容颜突然堆漾起坏坏的笑容,将千层糕沾了梅子酱,站起身喊道:“喂,我请你吃的。”
她将手中的糕点用力地丢向他,唐宝明回过身去,用手挥开糕点,不料被梅子酱的汁『液』染了一袖。
“你——”唐宝明怒视着钱心仪扬着邪恶的笑容,她伸出舌头笑『舔』手指残留的梅子酱。
“很甜呢。”钱心仪昂起脸蛋,冷笑了声,兀自转身离去,再也不想多看唐宝明一眼。
而唐宝明一身狼狈,那个罪魁祸首却已逃之夭夭,心头不由得恼火起来。
……
自从昨晚从外面回来,钱心仪的心情就好像一直不错,脸上的笑容多了,还会带诺儿和火机出去玩呢。
瞧他们在外面游湖,就玩得不亦乐乎,大概乐不思蜀了。
阳光明媚,春风柔柔,湖水碧绿,诺儿难得看到这样的美景,脸上一扫往日的郁闷。
也不是说她没见过这样的景『色』,这西京宫,跟京都的皇宫,根本就是天渊之别,但在屋里关了几天出来的,只怕水草都是香的。
她终于也体会了一次坐牢的心情。
现在,诺儿趴在船头,凝视着一脸恬静的钱心仪,问道:“你心情不错嘛,有什么喜事?”
“想知道啊?”钱心仪对她眨眨眼。
“想啊。”诺儿点头如捣蒜。
“偏不告诉你啊。”钱心仪邪魅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诺儿直翻白眼,冷哼一声,“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钱心仪不再理她,把腿伸进水里,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了涟漪。
静默了半晌,诺儿又道:“钱心仪,你答应过帮我追宝明的哦。”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钱心仪耍起赖来,她秀致的脸蛋上勾着浅而淡然的微笑。
诺儿仔细回想起来,好像钱心仪真的没有答应过,一时令她答不出话来。
钱心仪点起一根烟咬在嘴里,身体微微扭动,唇间似笑非笑,神情妩媚,嘲讽道:“我又不是脑袋有『毛』病,又怎么会把自己喜欢的男人拱手相让?”
“你——”诺儿的脸变得惨白森冷,生生倒映进波动的湖水里。
一旁的火机一直竖起耳朵听她们的谈话,这时开口说:“如果唐玄厚不接受招降,那咱们就摆驾回京吧。”
钱心仪美目流盼,笑道:“你急什么?他当然会答应,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不是,我只是怕你忘了。”
她嫣然一笑:“放心,该记得的,我永远都会记得。”
别人的事情,死人也好,天塌下来也好,都是小事,只有她自己的,才是大事。
……
秋千摆摆,一双纤细的莲足在秋千下摇摇,白『色』的裙襬随风而飞,一头柔亮的青丝如黑缎般在风中扬舞。
钱心仪望着湖面,小荷『露』出了尖角,蜻蜓追逐着,时而停在荷叶上,时而拂过湖面,春意无限。
唐宝明从远处走来,看到她时,怔了一下。
她已经秋千上下来,飞扑过去抱住他,噘起了红嫩的小嘴儿说:“可让我逮到你了。”
唐宝明失笑:“我又不是兔子。”
“贫嘴。”她她笑咬了他下颚一口,惹得他直搔她胳肢窝,唐宝明强忍着,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两人笑倒在草地上。
就两人人默契不语,呼吸声匀匀地交迭的同时,春风悄悄地吹落了枝头的桃花。
“我想吃冰糖葫芦。”她发着嗲,娇蛮地向他讨吃的。
她好像喜欢在合适的时间,做些不合适的事情。
唐宝明差点没晕过去,“糖葫芦?”
“是的,我看城外有。”
“我让人给你去买。”
习惯『性』的妥协,唐宝明突然想起不对劲,质疑地挑起了眉问:“我为什么要给你买?”
“因为我要吃啊。”钱心仪说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理由,并抛给他一个白眼,像是在说,这还用问吗,你很笨耶。
唐宝明暗骂自己下贱,他的体内一定有一种被虐基因,大把的女人抢着侍候他他不喜欢,偏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