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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我来开玩笑啦。”
“好啦,吃饭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火机夹起一个鱼眼,钱心仪立即端起碗说:“我最喜欢吃鱼眼了。”
却在这时,钱心依也正好端起碗,却又立刻尴尬地放下。
火机把鱼眼放进钱心仪的碗里,再给她夹另一个,钱心仪吃着鱼眼,满足地笑了,“吃鱼我只吃鱼眼。”
“奇怪的习惯。”火机冲她微笑,给钱心依夹了一块鱼腩,也冲她笑笑。
钱心依强忍着,才没有摔碗而去,她看着眼前的饭菜,全无一点食欲。
她不用招头,也能感受到那两人胜利的目光,或者,他们浓情蜜意,她根本就是多余的。
她把鱼腩夹了出来,低声说:“我也不喜欢吃鱼肉。”
从前,火机总是把鱼眼夹给她,可现在,鱼眼仍然是两个,却没有她的份,或者爱情亦是。
钱心仪是个十分敏感细腻的女人,钱心依那奇怪的神情,已经不是身体不舒服这么简单了,她是心里不舒服,如料想得没错,心依是在嫉妒她,原因就是身旁的男人。
然而,火机这个罪魁祸首却像与他无关似的,不断是向她献殷勤,真是不知死活。
他会害死她的。
毕竟一直钱心依对她不错,钱心仪扬起一抹微笑,给心依夹了一个鸡腿,热切地道:“不吃鱼吃。。”
心依随意扒口饭,对钱心仪的示好只是虚应一声,她发现自己的心像是死了般,竟然不会感到痛了。
“心依,我明天要出一趟远门。”火机语气冷淡地告知心依。
钱心依只是轻轻点头,一句话也不说。
“心依又不是小孩,你去你的,她在她的。”钱心仪接受不了沉闷的气氛,忍不住带点调侃说了一句。
钱心依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他们一唱一和,站起身道:“我吃饱了。”
话一说完,她如疾风般离去。
她受够了,他们要双宿双栖,还要这么来嘲笑她,真当她肚里能撑船吗?
钱心依走后,气氛就变得怪怪的,面对一桌子美食,钱心仪也没了胃口,叹了口气道:“我吃不下。”
“怎么了?”火机正吃得有滋有味。要知道,到了外面,哪里有自己家里舒服自在。
钱心仪白了他一眼,冷声说:“亏你还吃得下,没看到心依生气了吗?”
他不以为然地道:“她生气?我为什么吃不下?”
“你没看出她误会我们了吗?”
“误会什么?”
“别给我装傻!”钱心仪狠狠地踩他一脚。
这一脚踩痛了火机,也终于令他正视钱心仪的问题,他凝视着她,郑重地道:“她爱妒忌就妒忌,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而且,我也确实是喜欢你,这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你说这话太不负责任了。”她故伎重施地要踩他,却被他躲开了,她踩了个空,气得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他喝道:“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不负责任?喜新厌旧?”
闻言,火机只感到好笑,漫不经心地往上瞟她一眼,缓缓说:“这句话你比谁都没有资格说。你该不会忘记你曾伤害过有多少男人吧?”
他摇摇头,戏谑地继续说:“不过太多了,恐怕你也不会记得了。”
钱心仪气极,举手就要打他,却被他擒住了手腕,他笑道:“怎么?恼羞成怒?”
她紧抿着唇,双目怒火在烧,深呼吸,她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理。
终于,她勾起一抹笑容,娇媚地眨眨眼睛,“既然你都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喜欢我呢?”
“我这个人就喜欢往高难度挑战。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我一向没什么兴趣。”他的眼神邪肆地紧凝着她的娇颜。
而钱心仪望向另一侧,吸了一口气,终于正面盯视着他,娇吼道:“你爱耍全天下都可以,可心依是我的妹妹!”
转头离去。
火机如遭雷殛。
……
回到房里,钱心依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她小脸泛红,眼泛泪花,浑身都是酒气,打了个酒隔。
平时滴酒不沾了她,几杯下肚,直觉得天旋地转,可她的痛苦并没有少,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钱心仪和火机那嘲讽的笑。
她摔碎酒坛,怒喝道:“谁说酒能消愁的?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所有人都骗她,火机骗她,钱心仪也骗她,她觉得好难过,好痛苦。
她现在只觉得血脉澎湃,豪气万丈,积压多时的怨恨,也在这一刻彻底地爆发了。
她醉眼『迷』蒙,借着酒意,推开了火机的房门,也只有醉了,她才有勇气这样昂首挺胸直勾勾地与他对望。
“你来这里做什么?”火机见到她,有点惊讶,冰冷着一张俊脸。显然,他还未能从钱心仪的那句话恢复过来。
心依来这里许久,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被她瞧得十分不自在,再不开口,恐怕他会走人。
心依迎视他控索的眼光,不懂他的爱为何变得那么快。昨日甜蜜犹记在心,而今说变就变。
“我有事想问你。”
“问吧。”
心依迟疑一会儿,终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心仪姐了?”
火机也迟疑了一下,答道:“你不是都知道吗?还问。”
“我想听你亲口说。”
很意外的,她的心并不感到痛。是他伤害她太深,以至于对他的话已经麻痹吗?
“是的,我喜欢上她了。你会介意吗?”他非常坦然地承认了。
“能介意吗?我又能说什么?”钱心依虽然表情平静,但是紧握着的手却因生气而发抖。
“你喝了酒?”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要扶她时,却被她避开了他的手。
她觉得可笑,忍不住笑了出来,但这一笑,眼眶里的泪水也被挤了出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还会关心我吗?”
“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女人。”从来不知道,说这句话是这么费力的。
“男人为什么都变得这么快?之前你跟那些宫女搞在一起,我都是只眼开只眼闭,可是,这次是我的姐姐,亲姐姐,你让我情何以堪啊?”她哭得肝肠寸断。
亲人反目成仇
“你就当是我负了你吧。”他叹了口气。爱与不爱,并不是谁都能收放自如的,他骗得过所有人,可是骗不过自己,他的心给了钱心仪,而且再也收不回来了。
他跟钱心仪说的那番话,只是不想自己输得那么彻底,那么没面子,当他意识到自己爱上那个不该爱的女人时,已无法抽离。
心依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全身如虚脱般软坐在椅子上,她双目空洞,勉强吐出一句话:“跟她在一起,你早晚会后悔的。”
“我从不后悔。”
“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知道。”
“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飞蛾扑火?”她声嘶力竭,感觉这声音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火机感到非常痛苦,他闭上眼睛,“你喝醉了,回去吧。”
“我没醉,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告诉你,她不止人尽可夫,她还是个祸水,她毁了钱家,毁了牡丹国,大泽迟早会毁在她的手里。”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准任何人说她的半句不是,连你也不例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钱心依抬手抚上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眼神充满了怨毒,“你怎么不客气?你会杀了我?那好,你就杀了我吧?你还要我等多久,才能等到你开口杀了我呢?”她无畏於他的怒气,美眸勇敢地迎视他。
他不敢看她那似能洞悉人心的双瞳,别过脸无情地道:“既然咱们都撕破了脸,你不让我如意,我也不会让你如意。我不想看你这般快活。杀了你会减少我的乐趣,我要看着你受尽痛苦。”
她凝着他好半晌,才又吐出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说他,也是在说自己。
她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去。
这一刻,两人都受伤了。
爱情是一把双刃剑,不仅会伤人,更会伤到自己。
钱心依走后,火机那充满恨意、冰冷的脸庞出现疲倦,他轻抚额角,心里无限矛盾。
心依走出房门,心痛的眼泪顺著她苍白的脸颊滑落,风吹在她的脸上,却吹不干她的泪。
男人要变心,要绝情起来,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挡也挡不住。
她一时悲从中来,哭出了声,一阵头昏目眩,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
火机出远门去了,但并没有要钱心仪相送,她倒也乐得轻松,不过,从宫里那里得到消息,心依病了,这让她担心得不得了,立即前往太子宫去看望心依。
太医说心依是劳心过度,加上感染了风寒,所以才会晕倒。
钱心仪坐在床边,敛眸凝视着心依双眸紧闭的苍白小脸,这才发现她比以前清瘦了许多。
“爹……娘……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个……太子爷……不要离开我……”她含含糊糊地说着梦话,晶莹的泪水溢出眼角,滚落颊边。
心依看起来好伤心,是不是跟火机有关?
她不能再贪玩了,得把事情向心依解释清楚,心依一定会原谅她的。
如果她不是那么贪玩,心依也不会那么伤心了,只有被最爱的人伤害,才是伤得最深的。
她叹了口气,小手抚着心依苍白的脸颊,对她充满一种说不出口的心疼。
钱心依『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心仪姐,令她的心震了一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钱心仪问。
“你来干什么?”心依的声音虚弱、冷淡。
“你病了,可让我担心死了。”钱心仪温和地微笑道。
“你是担心我没死,你坐不上太子妃这个位置吧?”心依冷冷地道。
她冰冷的语气教钱心仪的心中一惊,心仪连忙道:“心依,你误会了,我跟火机之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对他没那个意思,更何况他是我的妹夫啊。”
“哼,他都亲口承认了,你又何必再瞒我呢?”
钱心仪抱头叫起来:“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老天,我要是要抢心依的丈夫,我不得好死。”
心依闭起眼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隐隐作痛。
“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好,如果是我令你难受,那我走。你要多多保重自己。”
心依没有张开眼睛,只听见脚步声越行越远,钱心仪真的走了。
她忍不住悲嘶道:“我自然会保重的,我用不着你假情假意地来关照我,我……我但愿死也不要再见你,我恨你。”
终于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为那逝去的亲情与爱情。
钱心仪并没有听到这哭声——无论如何,她至少装作没有听见,她负担不起别人的悲伤。
她只能离火机远远的,却不能阻止火机爱上自己,更不能将火机推给心依,因为火机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头脑有思想的人。
“哎,世事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
三年后
西京。
唐宝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钱心仪的来信,信中所提的都是一些细琐的事,都是些伤春悲秋,有开心的,她会跟他分享,但大多数,都能读到她深切的寂寞,即使没看着那双眼睛,也能想到那双眼睛的落寞孤独。
在信中,她从来不说有关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好像他是她的亲人、朋友,却不是恋人。
他并不想看她的信,但每次都忍不住偷偷地看了。他从不回信,但她的信还是一封一封地接着寄来。
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什么她还不放过他?
三年的信件,已经堆满了一个小箱子。
她还派人送来了暖氅,叮咛说西北气候恶劣,天寒地冻,请他记得添衣。
他神情慵懒地倚在卧榻旁,大掌抚顺黑『色』『毛』皮的纹路,思绪飘回了三年前,那天她说起那个蜡雕,她知道那上面有两个人,也知道他一直很珍惜它,还说会送他一个一模一样的。
就是她的这番话,一直地缠绕在他心头。
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都在想,三年不见,她是否依然是那么明艳动人?
爱也好,恨也好,往事如昨历历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