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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师傅指着道观的门口说他在那里等我,我点点头,慢慢的走进道观。
满载历史的道观里已找不到道士的身影,寥寥几个游人的背影在游廊的转折处闪现。
我沿着游廊回望下方那块小小的绿洲,我心里的绿洲又在那里?我对自己苦笑。
顺着楼梯上到道观的顶楼遥望一望无际的黄沙,心情竟没有预想的悲凉,沙漠里干燥的风刮在脸上有点生生的疼,黄色的沙海在我眼里突然变成那个夏天蓝色的海洋——我和萧宇懒懒的躺在海边。
我掏出电话,犹豫着拨通了萧宇的电话,听着电话里振铃声,我在风中颤抖。
“我是萧宇,我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请您听到提示音后留言。”萧宇在电话录音里的声音熟悉而陌生。
我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或者绿洲给我的勇气也仅仅这一点点?我看着远方。
再次挂通萧宇的电话,我在提示音响后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说了两个字:“是我……”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资格道歉,更何况我的道歉往往是一个新的错误。
千佛洞的光芒
从道观出来的时候,精神有点恍惚,我兴致全无,对阿桑师父说有点累了,先送我回酒店。
下车前阿桑师傅问我下午是不是还按照原计划去千佛洞,我点点头,“不过晚一点,推迟到两点半出发吧。”我打着手势,“我想中午好好睡一觉。”
中午那一觉睡得很沉,睡梦里满是萧宇和我的快乐,但是这些快乐却在我的面前变成一个个肥皂泡,我在梦中哭醒,我在床上辗转,如果说梦是我的真实想法,那么我是一直很思念萧宇给我带来的快乐了,我默默的问自己,直到阿桑师父催促我起床的电话。
“千佛洞那边每天五点钟关门。”阿桑师傅在电话里对我说,声音慢吞吞的,字句间透着着急。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起身,连蹦带跳的跑到酒店门口。
阿桑站在车边看着我笑,大概是因为看见我疯跑过来的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抓抓头发,“姑娘也就二十出头吧?”阿桑的牙齿在太阳下亮晶晶的。
“唔,”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别人其实我二十好几了,况且被人误认得更年轻竟让我有几分自鸣得意。
千佛洞是个佛教圣地,我默念着自己内心的虔诚,希望菩萨云集的地方,能够给我心里的迷惘指出一条解脱的路。
一路的戈壁滩和远方的雪山遥相辉映,蔚为壮观,中午的热度的让浸泡在空气中的地面变得摇曳起来。
地面时不时出现顽强的青色小草包,早已干涸的而裸露的河床底长满了青草,蓝天上偶尔漂浮的白云奇异的在金色的戈壁滩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看看左边,”阿桑师傅突然对我说。
缥缈的城市赫然耸立,“是海市蜃楼?”我有点惊喜,惊奇带来的兴奋一直持续到千佛洞门口——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小绿洲。
千佛洞的解说小姐水灵得象江南的女子,语调缓和,声音清丽,好像生活在绿洲上的小精灵,幽幽的诉说着几千年神的故事,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很感兴趣的看着壁画上一副载歌载舞的众神,解说小姐轻轻的说壁画背后沧桑的历史故事,水深火热中的古代画师把全部的精神都注入到美好的幻想中,于是有了画中的奢华、富足。
多么强大的精神力,穿透了几千年的时空,让我们至今仍能深深的感受,脑海里不经意竟闪过卧室里妈妈端庄的微笑,妈妈的微笑、妈妈的爱也能穿透时空么?
我轻轻的对自己的笑,爸爸说得对,他和妈妈都是爱我的,有了这些,我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霍然开朗,所有的一切仿佛真的得到神的指引,我抬头看着普渡众生的佛主和满天飞舞的仙女。
从千佛洞出来时,我心情大好,阿桑师傅看着我满脸的笑容,问我是否感受到千佛洞的灵性。
我笑,猛的点点头。
晚餐让阿桑师傅带我去了一家他推荐的当地餐馆,有点芥末味的酸粉条让我胃口大开,把肚皮撑得饱饱的回到住处。
好好的洗了洗一身的风尘,我歪在床头看着电视,竟累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中途竟被一通骚扰电话吵醒,一个娇媚的声音问我需不需要服务,我火大的挂了电话,发现自己没有盖被子就睡着了,于是起床把电视关了,躺到床上熄了灯,甜甜的对自己说晚安。
熄了灯后,我却又辗转不能成眠,满脑子都是想着白天给萧宇的那个电话,心里颇为后悔给萧宇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想着那天没有尽力挽留住他,现在却又妄图亡羊补牢,我已经伤害得他够多,无论如何都不该再去找他,心里想到这里,却又暗自心痛象要窒息一般,烦躁不安让我重新坐了起来,拼命不让自己在想下去,于是开始考虑回家后,决定还是继续在协会工作,然后让自己的感情生活重新开始,忘记小天,也忘记萧宇,认真的重新恋爱一次。
迷迷糊糊的,我又睡了过去,梦里还是不争气的看见了萧宇,很恼怒却又很欣喜。
叮叮咚咚的门铃想,我被吵醒,郁闷的看看手表,凌晨三点,我快疯了,应该又是和骚扰电话同性质的上门骚扰,我无名之火腾的冒了起来,无论如何一个晚上被打搅两次都太说不过去了。
我把被子蒙住脑袋,佯装睡熟,希望骚扰人士识趣的走开,谁知门铃的响动竟然更加没完没了起来,我再也忍不住。
冲到门前,拉开门,冲着门外狂吼:“请适可而止,现在几点了,我不需要任何什么服务?”
“是么?”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揉揉眼睛,是萧宇。
我定定神,再看看,还是萧宇。
我掐了自己一把,痛~,应该不是梦里吧。
“嗯,现在凌晨三点。”我仍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说的话都带有傻气。
“我知道。”萧宇的笑容更盛了。
我的头脑有点卡壳,愣愣的看着萧宇。
“嘿,我从听到你的电话留言,就发了疯似的赶了几千公里过来瞧你这个傻妞,难不成你打算把我堵在门口直到天亮。”萧宇看着我的眼睛。
我移动身体让萧宇进到房间,萧宇象风一般进到房间,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嗯,我打电话到你家,直到你离家出走了,我再通过一些关系,查到你乘坐的航班还有你居住的酒店,于是我就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萧宇的话简明扼要。
“唔,那……”我渐渐清醒过来,心中的复苏的狂喜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嘿,”萧宇突然转过身来,“我之所以冒着傻气不惜几千里追到戈壁滩上来,就为了这个。”萧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我只想直到你这个该死的,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到底想不想嫁给我?”萧宇咬牙切齿的说,眼睛中的热情象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唔,”我看着戒指上的钻石,散发出的柔和的光芒竟似来自千佛洞中描绘的仙境。
扫墓
和萧宇一同回到家后,和他举行了规模宏大的婚礼,小天没有来,我不知道他是否收到了我们的请柬,没有人告诉我他在哪里,但是这不重要,做萧宇的新娘真的很开心。
婚礼上见到了miss黄,她看着我和萧宇,咬着嘴唇,我以为她会失态,但是她最终说出的却是祝福的话。
莫莫那一次喝得很醉,她和我说,还是我最幸福。
婚后的生活甜得象蜜糖,萧宇的家人对我特别满意,那种感觉就像是所有人都在宠溺我,生活幸福得象在梦中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萧宇希望和我过两人世界的生活,所以我们两人单独出来住,婚后一年,我和他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叫欣欣——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个人。
女儿出生后,公司的很多事情的决定权都逐步移交给萧宇,他的工作变得更加繁忙起来,为了让他好好工作,我在家里安心的带着女儿。女儿给了我很大的乐趣,我开始体会妈妈当初对我的那份爱。
我经常回家看看爸爸,我总是担心我的出嫁会让他变得更寂寞,我开始注意到爸爸的白发,很心疼,爸爸总是看着我和欣欣微微的笑,他对我说,只要我是幸福的,他在梦中就会看到妈妈的笑脸,听到妈妈的笑声。
每年妈妈的忌日我都带着欣欣去扫墓,我在妈妈的墓前总能看到几束漂亮的鲜花,我常常想这些鲜花是谁送的,是妈妈生前的朋友么?
日月如梭,欣欣第一次见妈妈的时候,还被我抱在怀里,现在已经四岁了,活蹦乱跳的,有些调皮,想起婚后萧宇陪着我一起来帮妈妈扫墓,萧宇在墓前说他会照顾好我,我淡淡的微笑,幸福的女人总是没有故事的——我现在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人。
妈妈的墓碑周围被仔细的清扫得很干净,欣欣咿咿呀呀的坐在傍边的草坪上,叫着外婆,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她越长大越象我,调皮得简直翻了天,我常常忍不住想要责罚她,每次总是被萧宇拦下来,小姑娘的脾气于是变得越发不可收拾,因为她知道,但凡她想要的,爸爸总是可以给她的。
我有时候指着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家里,对着萧宇说:“你好歹管教一下吧。”萧宇总是宠溺的抱起欣欣,抬头看着我说:“算了,女孩儿,总是要被宠的。”
萧宇管教孩子的方式让我头痛,为此我常常对爸爸抱怨,爸爸听了呵呵直乐:“欣欣这孩子还就是像你,你怎么忘记了,小时候你也是到处闯祸的。”
爸爸笑得我直脸红,萧宇在一边总是抱着我和爸爸说:“爸爸,您瞧瞧,现在清儿不是挺好么,所以我觉得欣欣也没有必要非要象普通孩子那样管教。”
我只好自己暗下决心,欣欣过两年开始念书后,无论如何也要纠正她这种无法无天的秉性。
我出神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欣欣不见了,刚刚还在一边玩的,这一会儿又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
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欣欣小小的身影,我有点着急,墓地这边有不少石阶,万一走得不稳摔了可怎么办!
我急急的小跑起来,我不敢太大声,怕吓着欣欣,只能小声的叫着女儿的名字,仔细看着每一个灌木丛和每一颗树的后面,欣欣会不会觉得好玩,所以在和我玩捉迷藏?
忽然,我听到女儿清脆的童音。
“你好~”欣欣的声音甜甜的,我放慢了脚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女儿没事,这个女孩真的越来越不懂事了,待会儿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她。我的心虽然放下了,但是随着而来的却是恼怒。
我和欣欣隔着一排修剪整齐的灌木屏风,她在和谁说话?陌生人么?我很好奇。
“你好。”熟悉的声音微含着笑意,我浑身结冰,心再次悬了起来。
我加快脚步,转过灌木屏风,果然是小天,我在心里轻叹。
“叔叔你的外婆也在这里吗?”我转过弯时,欣欣正在这样说,话语中稚气十足。小小的她抬头看着小天,小天单腿蹲在地上,以方便和她平视。
“不是的,”小天抱起欣欣,欣欣在他的怀里的咯咯的笑。小天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也在笑么?
欣欣这时候看见了我,娇娇的叫我“妈妈”。胖胖的小手臂却紧紧的搂住小天的脖子。
“欣欣乖,自己赶快下来,不要让叔叔抱着,”我轻轻的哄着女儿,复杂的心情,原来重新相遇会是这样的。
小天抱着欣欣慢慢的转过身来,早晨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闪闪发亮,他的嘴唇微微上翘,表情分明是讥讽的嘲笑。
“你好啊,萧夫人。”小天的脸色红润,肤色比几年前更加健康,似乎顽疾已经去除。
我看着欣欣,语气颇为不悦的训斥女儿:“还不下来,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
女儿小小的脸上满是执拗,坚定的回绝我:“不,我喜欢被叔叔抱着。”
我几欲发作,小天伸手摸摸欣欣红扑扑的脸蛋,笑眯眯的和我说:“夫人,她只不过是和你小时候一样罢了。”
我语塞,转脸专注的看着小天,他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好像湖面的波澜,但是湖底却是深不见底,不再是数年前的那个小天,我不再知道面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唔,你的病好了?”我轻轻的问。
“嗯,好了。”小天转脸看着欣欣,“你的女儿真的很象你,不如你送给我。”他戏逆的说。
“你……”我开始有点生气,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
“喜不喜欢和叔叔一起?”小天丝毫不理会我的怒火,他轻轻的逗着怀里的欣欣。
欣欣在小天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