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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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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窍,却是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之后才有记载的。所以古人并不知道麝香这方面的功效。当然也没看见左少阳怀里揣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尽管他把少妇救醒了,但并不等于治好了这病,少妇的家人虽然燃起了希望,但瞧着这年轻人,怎么都不像是医术高明之人。那老者拱手道:“请问小哥,刚才说的能救我儿媳的人,可是尊师?”

  左少阳从他们眼神中便看出了对自己的不信任,现代社会,行医最头疼的就是病患不相信医生,特别是中医,中医的望闻问切,跟西医的依靠现代化诊疗设备不同,后者是客观实际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而中医的诊治过程和结果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事情,对病机病因的诠释也是充满了神秘色彩,更多的是靠经验。所以,在普通人眼里,年龄绝对是与医术挂钩的,年龄越大,据认为医术就会越高。年轻的中医医生,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人找他看病。所以现代社会很多中医医生,都留着胡子,穿着也很古板,这样让人看上去显得老气一些。目的也在于此。

  左少阳自然明白这一点,另一方面,不想直接出手相救也好,不然老爹那就更没法解释了。所以左少阳点头道:“正是家父!”

  “哦,原来尊师就是令尊大人,不知令尊现在何处?请他老人家垂怜,救我儿媳一救!”

  “我爹就在那边的药铺里,我们家开了一家药铺,名叫‘贵芝堂’。”

  一个老妇凑过来低声道:“他叔,这贵芝堂我去瞧过病,那郎中姓左,开的方子不怎么样,上次我咳嗽,听说他药铺开药便宜,就去了,吃了好些天都没有好,后来还是去仁寿堂给瞧好的。”

  “是啊!”另一个老者也低声道:“我也听说了,贵芝堂尽管药便宜,但那左郎中医术真的不怎么样……”

  他们说话声音虽然低,但左少阳还是听清了,不禁心头一沉,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医术,而现在又不相信老爹左贵能治好这病,就不会去贵芝堂,那就没办法救治了。急忙插话道:“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你们不知道,我爹有个家传独方,专治下死胎的。刚才也是我爹让我拿药过来相救的。”

  古代医者都是师带徒方式的传授,公开的药方不多,有很多医者都是靠一两个祖传秘,专门治疗某方面的疾病,这才在杏林争得一席之地。一听左少阳这话,这几个人又低声议论起来。

  左少阳见他们还是犹豫,当即以退为进,道:“若诸位不相信我爹的医术那就算了,反正治病这种事情,不可能打保票一定能治好的,这位大嫂已经生命垂危,刚才只是暂时让她苏醒而已,用不了多久又会昏迷,而且照这样子,只怕熬不过今晚。算我多事,告辞了!”

  说罢,左少阳怜惜地瞧了那痛苦呻吟的产妇一眼,叹了口气,背着手慢慢往回走去。

  产妇的丈夫急忙对老者道:“爹!就让左郎中治治吧!他有祖传秘方啊!万一能治好呢!”

  这个万一太有诱惑力了,很多人买彩票,明知道希望渺茫,但也都冲这个万一去花钱。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老者急忙招手叫道:“这位小哥,请留步!我们请令尊出手救治!”

  说着话,一众人将门板抬起来。

  “那好!”左少阳回身来,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的样子道:“不过,我爹脾气很古怪,这个祖传秘方一般不轻易用,要求到他老人家出手相救,得记住三件事!”

  “小哥请说!”老者把头凑过去,也压低了声音道。

  “首先,必须态度诚恳,他老人家会说救不了,你们要一直哀求,他看着可怜,这才会出手相救。我爹脾气古怪,他开始会说救不了,病重不治啥的,一定要坚持恳求,对他开出的方子,决不能评头论足,要知道偏方治大病,看着简单的方子,往往能化腐朽为神奇!”

  有本事的名医脾气一般都很古怪,在现代这叫做有个性。众人急忙点头答应。

  左少阳又低声道:“其次,绝不能提‘祖传秘方’这几个字,他最忌讳人家知道他有这本事的。切记切记!”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众人也都能理解,忙又点头答应。

  “最后一点,就是这……这个……,诊金嘛……,这个……,唉算了,先救人再说!把人抬着跟我走吧!”

  左少阳本来想先把诊金说了,这是他对治疗死胎并没把握但却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出手相救的重要原因。是为了三天后全家不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但这毕竟违背医德,所以话到嘴边,他还是没说出口来。招手让他们跟着去贵芝堂。


  第20章 偷梁换柱

  老者已经猜出左少阳后面的话了。忙道:“这一点请小哥放心,家里还一栋老宅,还有些薄田,只要能救得人的性命,我卖了田地房舍给你作诊金!”

  他身后那老太婆嚷嚷道:“那可不行!为了救她一个,全家人都露宿街头喝西北风啊?”

  “娘!”那年轻人急声道,“就救救你儿媳妇吧!她好歹也是一条命啊!”

  “你媳妇的命是命,你娘的命就不是命了?你砸锅卖铁救了她,活活饿死你娘,你倒是孝顺啊?当真是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哟!”

  躺在门板上的产妇呻吟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禁不住眼泪簌簌而下。那汉子不敢顶撞母亲,只是搂着媳妇用哀求的眼光望向左少阳。

  眼下救人要紧,左少阳不想在这件事上争执,急声道:“诊金等一会再说吧,先救人要紧!”

  那汉子狂喜,连连点头说好,眼中满是感激。

  老者刚才被老婆一阵抢白,也想着这样表态不妥,不能为了救儿媳把一家人的生计都断了,听左少阳这话,忙顺杆爬,道:“对对!先救人!救人要紧!诊金一会再说。”

  众人忙抬着门板,跟着左少阳来到了贵芝堂。

  左贵正坐在长条桌子后面拢着袖子低着头想心事,听到脚步声错乱到了堂口,忙抬起头一瞧,见进来不少人,用门板抬着一个产妇,痛苦地呻吟着,正是刚才从门口过去的那一伙人,不禁有些诧异:“诸位这是……?”

  那汉子咕咚一声跪倒在地:“老郎中,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吧!”随即磕头咚咚有声。另有几个孩子也跟着跪倒磕头,呜呜哭着哀求。那老者也连连作揖,道:“老郎中,求你救救我儿媳妇吧,她胎死腹中,十数日死胎不下,用尽了药方,惠民堂的倪郎中也瞧过了,都没用,听说你有……”说到这,老者立即想起刚才左少阳的叮嘱,不能提祖传秘方四个字,赶紧打住,改口道:“听说你医术高明,一定要救我儿媳一救!”

  左贵有些手足无措,从医数十年,他父亲也就是他师父的医术也是很平常,到他这里,也没有出于蓝而胜于蓝,所治疗的大多是些头痛脑热的小毛病,就没遇到过什么生死大病,所以从来没有享受过病患跪倒磕头哀求救治的待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起身搀扶:“快快请起,千万不可这样!起来,都起来吧!让老朽先看看病人再说!”

  “好好!”一听这话,老者忙把左贵让到门板边。

  左贵蹲下身瞧了瞧,问了一下产妇的感觉,然后诊脉望舌,随即,眉毛皱到了一起,缓缓放开手,黯然摇头道:“晚了!这时候才救,真的晚了。”

  老者心想,这老郎中果然跟刚才那年轻人说的一样,只说晚了不肯救治,幸亏刚才少年已经提醒了,心中有数,一众人忙又苦苦哀求。

  左贵见他们跪了一地,拉起这个那个又跪下,为难道:“不是我不想救,是我也没这本事啊。你们想想,连惠民堂的倪大夫都说没办法,我就更没办法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得了左少阳的指点,知道老郎中会这么拒绝,磕头更是厉害,态度诚恳之极。连那门板上不停呻吟的产妇也哀声恳求。老者甚至含含糊糊表态说不管诊金多贵,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把诊金交上。

  茴香和梁氏知道左贵的能耐,哪里能治人家惠民堂倪大夫都治不好的病,生怕这些人故意找碴让左贵治,治不好以便讹诈钱财,都苦着脸上前劝说,让他们把人抬走,说治不了。可这些人似乎铁了心,拉起这个跪倒那个,不停磕头哀求。

  左贵自己有些发懵,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非要自己救治,明明已经说了自己没这本事,可他们却依旧跪着哀求,想了想,干脆随便开个方子,管他有没有用,算是治过了了事。免得他们接着纠缠。便叹了口气,道:“好!我治,不过,话说到前头,治不好,可别怪我,我已经说了,这病我是没本事治好的,你们非要我治。”

  老汉忙答应了:“那是,不管好不好,只要老先生尽心,我们一样的感激,就算治不好,那……,那也是孩子的命,我们绝不会为难先生的。”

  茴香和梁氏听他们答应了不找麻烦,这才松了口气。

  左贵点点头,拿起毛笔,沉吟了片刻,提笔写了一付方子。写完之后,拿起来瞧了瞧,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真的,这方子只怕没用,也只不过是聊尽人事罢了。拿去抓药吧!”

  伸手把方子递给那老者,老者正要接,旁边左少阳已经抢先接过去了,瞧了他一眼,老者顿时会意,这是人家的祖传秘方,自然不能示人的。忙陪笑起身,跟着左少阳来到柜台前。

  左少阳瞧了一眼那方子,见是三物备急丸。这方是治疗寒实腹痛,心腹胀痛,大便不通,攻逐寒积的,里面有巴豆、大黄等峻下逐水药。看来老爹也是破釜沉船了,想用拉肚子的办法,看看能不能把死胎拉下来。不禁苦笑暗自摇头,如果这么简单,那惠民堂的大夫们早就把死胎打下来了。

  这方子肯定不能用,他早已经想好该如何处理了,也幸亏老爹开的是丸散剂,不是汤剂,而自己要用的药也是丸散剂,这样更好掩人耳目。

  他将方子放在台下,直接按照自己思路配方。他背着身悄悄从怀里取出那枚麝香,掰了半钱下来放在药擂钵里研碎,然后从药柜里抓了三钱肉桂,碾成末,这药方叫做“香桂散”,是宋朝才出现的专门下死胎的名方。他学方剂学学过这方子,但在现代社会,遇到死胎不下,一般都用西医办法处理了,快捷方便而且也很安全,也就很少用到中医的下死胎方剂,所以这方子从没用过,不知道真的是否有效,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用了。

  他一边碾一边对大堂众人道:“谁有酒?这药得用温酒送服,我们家没酒。”

  这些人心想又不是酒鬼,谁会随身带着烧酒?面面相觑,那男子道:“我去打!”急步跑了出去。

  左贵瞧了左少阳一样,三物备急丸并不要求用温酒服下,温水就可以了,为何要用温酒?不过先前左少阳教人家如何服用桂枝汤,说得头头是道,很多左贵自己都不知道,又听左贵说是从一个神秘的老铃医处看来的,想必这也是这样学来的,反正温酒送服也不禁忌,也就没管。

  左少阳擂好药的时候,那汉子已经拿着一壶酒回来了,喘着粗气递给左少阳。

  左少阳拿来一个粗瓷碗,吩咐把产妇抬进左边厢房里,把门关上,屋里只留老者的妻子和那产妇的丈夫,拿着药蹲在产妇身边。产妇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左少阳大声让产妇张嘴,产妇努力张嘴,也只张了一小半,那汉子急了,忙帮着掐开老婆的嘴,左少阳将纸包里的药末一股脑都倒进了她的嘴里,然后将碗里的温酒慢慢给她灌入。

  产妇神智没有完全丧失,还知道往下吞下,咕咚咕咚半碗酒都合着药吞下了肚子。

  左少阳把碗放在一旁,站起来,背着双手,神情紧张地望着那产妇。好比一个赌棍下了注,等着庄家开宝。


  第21章 首战告捷

  那男子更是紧张,这可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若还不行,媳妇就死定了!把媳妇搂在怀里,不停低声呼唤着,那老妇人却站在一旁笼着手缩着脖子,神情颇有些淡漠。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左少阳额头都沁出了冷汗,那汉子不时回头瞧瞧左贵老爹,又看看小郎中左少阳,似乎在询问她为什么还没反应。左贵面无表情,左少阳却陪着干笑,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却也越来越没底。

  就在这时,只见那产妇猛地身子一挺,长声嘶叫,那声音如同从门缝里挤进来的寒风一般渗人:“啊——,痛!肚子好痛!啊——”

  屋里三个人都慌了,男子搂紧了媳妇,扭头望着左贵:“老郎中,这……,这是怎么了?”

  “啊?”左贵也慌了,放开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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