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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寒淡淡道:“我只是奴婢,我只做奴婢该做的事情,我一个奴婢,不敢对少爷怎么样。”
“你,你别张口闭口奴婢的好不好?以后你要当我的妻子的,就不是奴婢了。”
白芷寒寂寥地淡淡一笑,没说话。
左少阳亲了她一下:“怎么?不乐意当我的妻子?”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白芷寒美丽的丹凤眼定定地瞧着他:“以前我不了解你,曾经因为误会而讨厌你,后来我了解你了,知道你博学多才,医术高明,待人宽厚,特别是很有诗才,我就很仰慕你,嫁给一个有才情而又心地善良仁厚,对我很好的人,是我的梦想,那时候我真的很渴望能成为你的妻子,可是现在,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不愿成为你的妻子”
左少阳愣了,慢慢放开了她,坐在床沿边,闷声问:“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参加科举?”
白芷寒翻身跪趴起来,侧着身坐在他身边:“不是,人各有志,少爷不愿走上勾心斗角的仕途,奴婢虽觉可惜了少爷的才情,但也很佩服少爷淡漠名利的心志。不会为此有什么别的想法。”
“那你是为了什么?”
“因为少爷见利忘义,你在痛恨庸医的同时却在塑造一个庸医”
白芷寒声音很平淡,听在左少阳耳中,却如滚雷轰顶,他涨红着脸扭头瞪眼瞧着她。
白芷寒丝毫没有退避,迎着他的目光道:“少爷,你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这是非常难得的优秀品质,特别是对一个医者,更是如此,但是,这种乐于助人,不该用在旁门左道上,乐于助人是仁义,而不是用来换取钱财的工具庸医杀人,这是你经常感叹的,可是现在,你却为了钱,而帮着塑造一个庸医”
“你是说我替伍舒进京参加贡举的事情?——他已经发誓了不当医官,只是想要一个功名。”
“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没通过州试当举人的时候,只想成为举人,而现在你帮他成为举人了,他又想会试及第当状元,等到你帮他及第当上状元,他便会想当医官了。”
“不见得人人都想当官”
“少爷,你淡泊名利,对仕途不感兴趣,不等于别人也有这份心态很多人痴迷官途的,甚至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左少阳心头一震,想起酒桌上最初商谈替考之事的时候,伍舒听说自己不想当官,无意仕途之后,他一脸兴奋,还说了他痴迷仕途,令人汗颜,莫非真象白芷寒说的那样,伍舒有心将来当医官,说假话欺骗了自己?
唐朝的医官不仅可以直接诊病,而且还有职责带医疗队到各处巡医,一部分医官要参与医学典籍的编撰修订,一些医官要在太医署教授医学,都是与百姓生命健康息息相关的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想到这,左少阳两手撑膝,呆呆地望着地板不吭气。
白芷寒见左少阳这样子,知道说进他心里了,便从后面搂住他,贴在他后背上,轻声道:“少爷,咱们家现在有房有地,也算小康之家了,不缺这笔钱用,这笔钱虽说数额巨大,但换取的,是你的良心,一旦伍舒当了医官,而又有病患因此而病情耽误甚至不治身亡。咱们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左少阳勉强一笑,兀自无力地强辩道:“他医术很烂,就算他痴迷仕途,改变主意当了医官,也不会冒险给人看病的吧?”
白芷寒将他扳了过来,望着他,柔声道:“少爷,就算这只是一种可能,就算这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可是,一旦他当上医官,咱们就得用一辈子去为这一点可能而揪心,你不是说过吗‘安能摧眉折腰,使我不得开心颜’,你为了能‘开心颜’,连考科举当官去摧眉折腰事权贵这种事都不屑做,又为何会为了区区几百贯钱而摧眉折腰呢?将来伍舒当了医官,你还能‘开心颜’吗?”
左少阳怔住了,良久,缓缓点头:“你说的有理,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想着反正我不参加科举,替他考试于我没有什么大的干系,帮了他考试又能赚一笔大钱,所以才答应了,没有过多考虑他一旦不守信用,及第之后想当官而又当上医官的后果。——谢谢你提醒我,芷儿。”
白芷寒俊俏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现在改还来得及。”
“嗯我这就去把钱退给他们,不替他考试了。”
白芷寒大喜,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他一下:“少爷真好”
左少爷笑了笑:“我这样做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当然愿意”白芷寒甜甜地笑着,搂着他深深一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能嫁给少爷这个大才子大神医大善人,是我一生最幸福事”
左少阳轻轻刮了她高挺的鼻子一下:“调皮”
左少阳当即带着白芷寒,拿着那预先收取的五十贯钱,来到伍家。放下钱,告诉伍氏父子,自己不愿意替伍舒进京参加医举考试了。
伍家非常失望,以为左少阳嫌钱少,又往上涨价,左少阳直截了当说了不愿意帮他成为庸医。如果他真想当医官,那就踏踏实实学医,这一点他倒可以帮忙。
伍舒自然是不愿意埋下头来学医的,见左少阳意志坚决,只好作罢,想法另外找枪手替考了。
办成了这件事,左少阳心情大好,白芷寒见左少阳能听得进自己的逆耳忠言,也很欣慰,对他也加倍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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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
桑小妹一家人这些天遇到了高兴的事。只是,这件事并不是桑家所有的人都高兴。
这天一大早,城里就进来了很多人,拖儿带女的,推着车拉着牛的,扛着包裹挑着担子的,大街小巷的都是人。
桑小妹和黄芹去挑水,见此情景很是惊诧,拦住一个问了,才知道是外省来的,也不是逃难的,而是朝廷让他搬迁到这边来的,说是这边田多人少,来这边种田的。现在去衙门登记分田呢。
二女惊喜交加,回到茶肆说了这件事,一家人都是又惊又喜,关了茶肆往衙门跑。一路上,看见街上很多人,都兴奋地往衙门跑,看看自己能不能分田。
衙门前已经人山人海,大多是拖儿带女的外乡人人,一个个脸上又是高兴又是紧张,手里拿着路卡汇集在衙门口。左少阳的姐夫侯普等书吏长桌子摆了一长溜,负责登记。
她们问了几个登记好出来的人,竟然是原先在合州打仗的官军。问了之后也说不太清楚,说衙门前的照壁上有告示。桑娃子认识字,便挤进去看了,回来兴奋地告诉了他们告示的内容。
原来,朝廷已经在全国实施一种叫“均田制”的分田制度,按男丁分,有两种田地,一种叫口分田,原则上不能买卖,死后要归还朝廷;另一种叫永业田,可以传给子孙。合州是山区,田地并不多,但是由于战乱饥荒死了上万人,田多地少矛盾突出,所以朝廷组织地少人多的州县的百姓五万余人,举家迁徙到合州分田。同时,将原先在合州作战的一万余名官军也安排到合州屯田。使得合州人口比战前翻了一倍多
根据迁徙人口和固有人口,合州均田按每丁六十亩授田,其中四十亩是口分田,只能种,没有所有权,不能买卖,也不能继承,授田男丁死后,由朝廷收回。二十亩是永业田,可以传给子孙,但不能买卖。
第342章 让人发愁的田
朝廷又颁布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政令,那就是与均田制同步实行。租庸调制”就是从朝廷获得授田的人家,要按丁缴纳定额税赋并服徭役。这个税收非常的低,特别是对田地多的人家,因为不再按照田地来收田税了。
桑母听了桑娃子的话,激动的手乱抖:“那……”那我们家能分多少地?”
桑娃子道:“我们家是经商的,只能减半分……”
“胡说!”桑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厉声吼道:“减半分?凭什么?”
桑娃子吓子一跳:“我也不知道……,反正告示上是这么说的。”
“那到底能分多少?”
“告示上说,我这样的丁男能分得六十亩,爹那样的只能分二十亩……”
“你说什么?”桑老爹也涨红着脸道,“为啥子我才能分二十亩?”
“告示上说的,六十岁以上的老丁只能分这么多。这又不是我说得,我还想把田都分给咱们家呢!”
桑小妹忙问道:“我们呢?”
“女的不能分。”
“凭什么?”这一次桑母和桑小妹、黄芹异口同声喝问道。
“不是我说的……”
“是告示上说的!”黄芹哼了一声,“我们知道,算一算,咱们家能分多少地?”
“总共八十亩,其中二十五亩永业田,可以传下去的,五十五亩。分田,死后要还给朝廷的。”
“八十亩?”桑母乐的有些接不上气,手脚乱抖:“凭空掉下的钱啊,八十亩卖了,可以换四十贯呢!四十贯!发财了!”
“娘!”桑娃子见母亲疯疯癫癫的高兴样,有些不好意思”左右看看,低声道:“我都说了,这些田是不能卖的!”
“什么?”桑母瞪眼怒道:“分给我的田,凭啥不让卖?”
“人家就是这么规定的!而且”听侯钱谷说,这只是朝廷定的分田数,真正能分多少,还得看咱们合州到底有多少撂荒的闲田。说先登记着,到时候才知道。”
“你说什么?”桑母感觉心口发紧,咚咚乱跳”她知道这是水肿病又要发作的前兆,不敢再问这件事,强忍着道:“那……,赶紧去登记吧……”
“侯钱谷说了,外来迁徙户才需要登记,本地本乡的不用,衙门都有户口,要逐一核实男丁情况,是否活着之后,再分田。咱们经商的,最后才分,有多少分多少。还不一定能分到那么多……,……”
“凭什么咱们最后才……””桑母感觉无力把话说完,腿发软,身子直往下垮,桑小妹和黄芹急忙搀扶着她,桑老爹埋怨道:“人家左公子早就提醒你了”不让你想钱的事情,你现在又去想,要是犯病了,那可不得了,“”
桑母顾不得这些,急声道:“有多少分多少啊?那咱们到底能分多少?”
桑娃子畏畏缩缩瞧了一眼桑母:“我问了侯钱谷了”他说……,他说……”
“说什么!快说啊!”
“说咱们家可能总共只能分到三十亩。”
“什么?不是八十亩吗?”
“那是布告上这么写的来着,上面也写了,授田分四批,第一批是官吏和有军功的人授田,然后是解甲归田的军户授田”再然后是一般百姓授田,最后才是我们这些经商的和出家人授田。要先给前面的人授田,剩下多少分多少”所以后面的就不一定能按标准了。”
“这……”这简直是欺负人!”桑母气得跟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指天指地地乱骂起来,她也不敢直接针对衙门辱骂,心中又气不过,便是一通乱骂,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瞧热闹。
骂到后面,桑母感到身子发软,心跳加快,头晕目眩,全身跟火烧一样难受,立即知道水肿病又要犯了,哆嗦着道:“快……”快扶我回去……””
一家人搀扶着桑母回到茶肆,桑母当即就躺下了,一躺躺了三天,脑袋又开始发肿,跟吹了气似的,手脚也开始肿了,桑母吓得只念阿弥陀佛,不敢再问田地的事情。
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桑家气不过的时候,左家却兴高采烈地为天上掉下来的这块大馅饼如何吃而发愁。
左贵老爹一家人是迁徙令和均田令下来之前两天便知道了,自然是女婿侯普提前告诉他们的。
均田令下达之前两天的傍晚,侯普和茴香来到贵芝堂,告诉二老朝廷已经决定向*州移民数万人,同时,上万军户在合州解甲归田。这个合州人数比战前翻了一倍有余,地多人少的矛盾自然也就缓解了。自己家的一百多亩地将来的佃租也不同太担心了。
然后,侯普又说了均田令的事情。左贵和粱氏对均田令很茫然,坐在贵芝堂大堂里听侯普和茴香激动地指手画脚说了半天,才明白朝廷要把战乱撂荒的公田分给大家种。左贵老爹对种田兴趣索然,即使能多分一些田地,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
粱氏却十分心热,问道:“那……,咱们家能分多少田?”
侯普道:“岳丈和大郎都是丁男,按朝廷规定每人可以分一百亩,共两百亩。按规定,授田分四个阶段进行。先分官吏的职舁田、公廨田和有军功的人的永业田,然后解甲归田的军户分,再然后才是一般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