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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立即反应过来了,很可能是彭炳派人来山上搜寻自己来了!妻子乔巧儿和苗佩兰、白芷寒也肯定跟来了!虽然听不到有女人的喊声,但他可以肯定这一点!
左少阳一骨碌爬起来,小心地摸到松树下,抓紧树干往山崖下瞧。华山多云雾,白天云雾缭绕,他们又在一处绝壁之上,根本看不见山下景色,可是夜里,却能看见闪亮的灯笼火把!
再细细听了,真的是喊自己,而且喊声跟着灯笼火把已经到了山崖下。
左少阳拼尽全力叫嚷着:“喂——!我在这!我是左少阳,我在悬崖上面!我被困在这上面了……”
他声嘶力竭地狂喊了一盏茶的时间,可是,下面传来的喊声依旧是那一句“左少阳!左大夫”!下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的任何反应,灯笼火把也继续往前移动着!
左少阳急了,把两手拢在嘴边成个简易喊话筒,使出吃奶得了力气,歇斯底里狂喊着:“我在这!我在山崖上……”
小松鼠也在那松树上跳上跳下的吱吱叫,仿佛也在帮着叫喊似的。
直到左少阳喊得嗓子都哑了,下面的人似乎还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依旧喊着“左少阳!左大夫!”
左少阳实在没力气喊了,细细一琢磨也就明白了,下面的人肯定是许多人和声一起喊的,因此声音很大,自己能听见,而自己只有一个人,这声音自然很微弱,所以自己能听见他们的喊声,而他们却听不见自己的喊声!
这可怎么办?他第一个反应便是在地上找块石头砸下去引起他们的主意。但这突出的山石是一整块,松树是从山石下面的缝隙长出来的,没地方找石头去,而且,从半空乱扔石头,一旦落在下面搜寻人的脑袋上,那可就死定了。
把箩筐扔下去?也不行,这么高的地方,箩筐落下去砸中人也是不得了的。就算把干粮扔下去,也有可能砸伤人。
把棉被扔下去?这倒可以,不过,万一落在下面的人看不见的地方,没有引起下面人注意,自己反倒没了棉被,这山顶上夜晚温度降到零下,没有棉被可不行。
他急得在山崖上团团转。
这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很快,金色的曙光又洒满了山峦。山崖下的云雾随着阳光的升起又飘飘荡荡在山间了,遮挡住了下面的灯笼火把。
小松鼠见他神情沮丧,嗖的一下从松树上跃下,大大的长尾巴在空中飘荡,轻飘飘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用柔软的身子在他脸颊上磨蹭。
左少阳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他打开箱子,找出那套笔墨纸砚,快速在一张纸上写了写了几句话,然后,他抓过棉被,在晨光里将棉被的缝纫线抽了出来,把棉被的背面取下,四个角用缝被子的线捆住,做成了一个简易降落伞。从背篓里取出一棵华山参,撕下一块布条,将那张字条折好包住华山参,然后用布条捆结实,绑在小松鼠的背上,再把降落伞的丝线捆在布条上。
又做了一边检查,然后把背面做的简易降落伞折叠好,捧着小松鼠走到悬崖边。亲了小松鼠小脑袋一下,轻轻往空中一抛。
小松鼠本来很轻,但是加了那一枚华山参之后,便有些沉了,所以流星一般往山崖下落,随即,它后背的降落伞呼啦一声展开了,吃足了风力,小松鼠下坠的力道顿时缓慢了下来,清晨无风,那降落伞很稳地拖着小松鼠往山崖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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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炳哮喘剧烈发作,呼吸不上来,软软地瘫倒在了草地上。
这下侍从们可是吓坏了,搀扶着他急声呼唤着,跟随上山的太医急忙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扎十指,可是彭炳这不是昏厥,而是严重哮喘咳嗽引起的窒息,光用苏醒法是不起作用的。
太医抢救了半天,一直到天亮,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还是没能让彭炳喘过气来。眼看着彭炳进气少出气多,两眼翻白,嘴唇乌紫了,气息奄奄,命在顷刻。
苗佩兰等人也焦急地守在旁边,想着这老官儿是为了帮着寻找丈夫,不顾重病累了一天一夜,这才病发危殆的,心中感动,都围在旁边焦急地守着。
便在这时,旁边一棵树上突然黄光一闪,跳下一只松鼠,落在了苗佩兰身上。
这小松鼠背上捆着什么东西,但那熟悉的身影让苗佩兰立即认出了是自己当初抓到的后来送给左少阳的那只小松鼠黄球。这次上山跟着左少阳一起的,陡然见到,顿时狂喜,叫了一声:“黄球!”忙伸手抓住,抱在怀里,同时四处张望,口中嘶声喊着:“哥!左大哥你在哪里?”
这一嗓子让白芷寒和乔巧儿又惊又喜,也看见了苗佩兰手中的黄球,便也想着是不是左少阳便在附近。也跟着喊了起来。
彭炳身边的侍从知道,彭炳这病只有左少阳才能治,现在见来了一只小松鼠,左少阳的三个女子便四处叫嚷,也是喜出望外,只要左少阳来了,彭炳这病就有救了!忙也跟着狂喊起来。
正乱糟糟喊着,苗佩兰突然又是惊喜地叫了一声,从松鼠背上抽出一张纸,激动的声音都变了:“一封信!是左大哥写的吧?”
第451章 起死回生
乔巧儿扑过来抓住那张纸,匆匆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写着。“我没事的,不用找我,几天后我就回来,黄球身上捆的药是给彭大人止咳平喘的,可以单用,也可以配伍麦冬、甘草使用。”下面落款正是左少阳。
乔巧儿一连串急声道:“相公怎么不回来?他在哪里啊?为什么要把药绑在松鼠背上送来?相公是不走出什么事了?”
白芷寒心里也很担心,但是为了不增加乔巧儿心理的负担,只能微笑着安慰她道:“夫人别担心,从字条上看,老爷知道我们在华山找他,所以不让我们找了,这就说明老爷没事,他肯定是什么事情耽误了,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听了白芷寒的分析,乔巧尼这才稍稍放心。苗佩兰却还是有些担心:“这华山上很冷的,左大哥又穿得不多,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白芷寒勉强笑了:“你们呀,老爷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他真要有危险或者麻烦,便会在字条里求救的,他都说了没事,那就肯定没事。放心,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救彭大人吧。彭大人那么大年纪还帮着我们上山找老爷,这才病重了的。”
乔巧儿道:“对对!相公字条里说松鼠背上这药能救彭大人,咱们赶紧的吧!”
乔巧儿从苗佩兰手中接过华山参,转身递给那太医:“这是我家相公采挖的药,说可以治得彭大人的病,赶紧给他用吧!”
太医接过华山参仔细端详,从来没见过这种药,也没听说过有人用这种药只哮喘,要是让他自己决定用药,那是绝对不敢乱用不熟悉的药的。可是他此刻正焦头烂额没了主意,眼看着彭炳再不想办法救治,便会死在这华山之上,这当口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虽不知道左少阳给彭炳治病的事情,但上山寻找时已经问过,得知他们在华山上找的这位左少阳,是今科医举探花,现任太医署东南医馆医正。既然是他推荐的药,总也是行家的推荐,就算出错也有个托词。当下点头道:“那赶紧用吧?”
说了这话”见众人依旧望着他没动静,忙道:“赶紧把左大人这药给彭大人用啊!光看着我做什么?”
“怎么用啊?”太医可怜巴巴问道。
白芷寒没好气道,“这里就你是大夫,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太医哭丧着脸道:“这药我从来没见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啊。
乔巧儿道:“我相公字条上说了,可以单用,也可以配伍麦冬和甘草使用。”
“老朽倒是带了药箱上山,可是没灶台也没有煎药的砂锅啊。如何煎药?”
这时,传来彭炳的侍从惊声道:“我们老爷好象没气了!”
太医慌了,急忙蹲下身察看”摸过脉之后,脸色大变:“呼吸感觉不到了,不过脉搏还有,只是时断时续的,非常微弱,再不救治……”
苗佩兰道:“让我来!”一把抢过那华山参”蹲在彭炳身边,伸手掐住他消瘦的双颊,将他的嘴掐开,攥着那华山参放在彭炳的嘴上,用力一捏。从她的拳头下滴滴答答滴下一串药汁来!
药汁滴了大概一小酒杯”便不滴了,苗佩兰换了个位置,又使劲一捏,又滴滴答答滴下来不少药汁。终于,把那华山参都捏烂了,再也滴不出药汁”这才作罢。
药汁入口,彭炳只是呼吸不上来,却还懂得吞咽”躺在地上,还是一动不动的。
太医一直神情紧张地蹲在彭炳旁边”不停握他的手腕诊脉,观察着病情。彭炳的脉搏还是时断时续的,虽然没有什么起色,却也没有断绝。
太医蹲累了,索性盘膝坐在草地上接着诊脉,太阳出来了,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彭炳的侍从们赶紧脱下外套,展开了给他遮挡阳光。
由于已经有了左少阳的消息,又有了左少阳让小松鼠带来的药方,左少阳又说了不要再找他,乔巧儿几个商量之后,觉得还是听左少阳的,先不找了,让那些人回来。
华山县县令一直带着衙役满山搜寻,也是喊得喉咙都哑了,听说不用找了,有了消息了,这才放心。可随即又听说彭大人病重昏厥了,顿时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慌慌张张往回跑,来到彭炳躺倒的地方时,连脚上的鞋子都跑掉了也顾不上拣。
县令一头冷汗,气喘吁吁问太医:“彭,彭大人怎么样了?”
太医赶紧抓起彭炳的手腕,用心诊脉。片刻,面有喜色,道:“太好了!脉象比先前强了一些了!”
一句话,在场众人都情不自禁止一声欢呼。
那县令高兴地抹了一把汗水:“诸位,都退一退,这样围着气息不畅,影响彭大人呼吸啊。”
侍从们忙退了开去,静静等着。
又过得大约半个时辰,彭炳的呼吸明显增强,而且喉咙的哮喘之声也小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太医惊喜异常,拿起被苗佩兰捏的不成人形的华山参左看右看:“这东西管用!左大人医术当真高明啊!快,快派人去挖,多挖几棵回来,带回去给彭大人治病用!”
县令忙答应了,派衙役把住在华山脚下的采药人都叫了来,让他们去采挖。
这些人都围拢在一起传看那不成形了的华山参,因为当时唐鼻没人用这做药材,所以采药人都没采挖过,好在这棵华山参的地上植株并没有扯掉,有些人见过,只是不知道它可以做药。大家记住了植株外形和块茎的样子,四散开了去寻找去了。
这些人中有的见过这种药,所以很快挖了十数棵回来。
又过得差不多半个时辰,彭炳的脉搏逐渐增强,呼吸也愈加有力,终于,嗯了一声,苏醒了过来。
“大人醒了!大人真的醒了!”众人七嘴八舌赞叹着,“左大人当真是神医啊,不见面前能把彭大人的病治好!”
乔巧儿她们三个听了,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侍从小心地把彭炳搀扶起来,坐在草地上,彭炳四处张望,道:“我,我怎么了?”
旁边的太医忙陪笑道:“大人,您适才哮喘大作,生命垂危,左医正让他誊养的小松鼠把一根药绑在身上送来,先前给您服下,您的病果然大好了!”
华山参是治疗哮喘咳嗽的特效药,能在短时间内产生明显的止咳平喘的作用,彭炳服药之后,很快便抑制了哮喘咳嗽,呼吸也就自然恢复,所以用药不久便妾醒过来了。
彭炳抬手抚摸了一下胸脯,轻轻咳嗽了几声,感觉喉咙里虽然还有嗬嗬之声,但是舒服多了,喘气也顺溜了,也不心慌了,急忙叫侍从把自己搀扶起来,呼吸了几下,自觉呼吸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惊喜交加道:“果真是好了!不咳了也不喘了,真是太好了,一左贤弟呢?”
“左,左贤弟?”华山县县令不知道彭炳与左少阳的关系,自然不知道这声贤弟是指的谁,张皇道。
“就是左医正左大人啊!他在哪里?”
县令还是第一次听这位吏部侍郎大人称呼一个九品医官为贤弟,又是紧张又是羡慕,可是他也不知道左少阳在哪里,只是得到消息说不用找了,便张皇道:“左大人,这个,他……,只是传来这个药,他的人,这个……”
一旁的乔巧儿忙过来,把左少阳那张字条递给彭炳:“我家相公把这字条和药材绑在跟他上山的小松鼠身上带回来的,相公应该没事的。”
彭炳看罢字条,乐呵呵捻着胡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