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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孩子不能太溺爱了,这样溺爱孩子,不是爱,而是害啊,要是孩子身子骨硬一点,估计也不能病成这个样子的。”
“是是。”
左少阳道:“你把孩子的被子和衣服解开瞧瞧吧。”
那少妇面露难色,更紧地搂着儿子道:“不了吧?这天太冷了,孩子本来就受凉了,这样病情会加重的。”
贾财主也陪笑道:“是啊是啊。”
左贵道:“那就算了吧。”
“哦。”左少阳见老爹左贵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了。
左贵摸了一会脉,又沉吟了好一会,实在没辙,只能应付过关再说,瞧了一眼左少阳,道:“忠儿,还是用上回的药丸吧?”
左贵已经知道先前治好贾家小少爷的病,是因为左少阳更换了药,至于更换了什么药,还来不及问他,所以不知道,便只能这么说。
贾财主忙陪笑道:“这丸药昨天小郎中给了两枚,昨夜用了一枚,还有一枚,既然这丸药这么好,能不能多开几枚备着呢?”
左贵点头,望向左少阳:“我们带了几枚来?”
左少阳很为难,他用来替代三物白丸的紫雪丸,退热开窍醒神很是灵验,对高热引起的急惊风效果很好,现在孩子的急惊风是因为高热引起的,而高热是因为小儿肺炎,而小儿肺炎却是治了好好了犯,说明导致肺炎的原因没找到。
如果这样,那孩子的高热还会发生,而孩子一旦高热就很可能会再次急惊风,就算用紫雪丸退热熄风止痉了,却是治标不治本,因为原发疾病没有根治,又会陷入一个高热、急惊风,退热,再高热,再急惊风的恶性循环,高热对孩子本身就很危险,若找不到这引起高热的原发疾病,不仅无法根治高热急惊风,还有可能引发其他疾病出现危症甚至危及生命。
而没有辨证清楚之前胡乱用药,不仅达不到根治疾病的目的,反而会导致变证,使病情复杂化,那时候就更难治疗了。所以,左少阳在没搞清楚引起小儿肺炎的真正原因之前也不敢胡乱用药,这紫雪丹就能乱给,忙道:“我……,我没带,要不下次我带来,行吗?”
“行啊,”贾财主忙答应道,“反正我这还有一枚呢。”
贾财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琢磨,这药丸一共吃了两次,头一天下山送进城治病之前吃了一次,症状明显好转,但孩子带回家之后病情又发作了,又吃了一次,病情又好转了。这就有些怪,不知道是没有连续用药导致病情复发还是这药本来就治标不治本。若是后者,那可能是老郎中不见兔子不撒鹰,想借机多要些诊金,不过,他偷眼看了看左贵,从这老郎中脸上也看不住有什么故意刁难的神情,所以这诊金的事暂时也不要提,最好能够把他们留一段时间,若孩子病发,倒也有个防备。
想到这里,贾财主陪着笑脸对左贵道:“左郎中,现在天色已晚,城门恐怕已经关了,两位就屈尊在寒舍留宿一夜吧,不知意下如何?”
左贵当然知道贾财主留他们住在家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孩子,就怕孩子晚上又发病,有他们两人在,心里就安稳一些。便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贵村李大娘也病重需要随时察看,就留一晚好了。”
第57章 大毒治病
“多谢!左郎中真是个好心人!”贾财主陪笑道,“鄙人已经让人把我夫妻旁边的两间厢房收拾出来,两位就住那里如何?”
贾家小少爷才三四岁,与父母同住,贾财主安排左贵爷俩住在同一个小院里,显然也是为了儿子的病着想的。左贵拱手:“客随主便,叨扰了!”
贾财主为了让左贵安心,特别让贾管家去一趟李大娘家,告诉他们左郎中在贾家住着,若李大娘的病情有什么变化,直接到贾府来通知就行了。然后领着左贵父子来到后院住下,吩咐伺候的丫鬟好生照料。这才告辞回屋了。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村里没有打更的,也没有宵禁之说,不知道是否起更了,左贵老爹是天黑就睡觉,天亮就起床的,所以洗洗准备睡了,左少阳不习惯这么早睡,决定出去走走,顺便再琢磨琢磨两个疑难病案该如何处理。
他让小丫鬟带自己从后院的后门出去,说了想外出散散步,也不用人跟着,独自一人慢慢在村里晃悠。
农村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特别是头一晚是除夕夜,都守夜通宵不睡,而大年初一都困了,所以很多人早早就躺下睡下了,村里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他一个人在静静的村里漫步,也无人打扰。
转了几圈觉得没劲,借着蒙蒙的夜光,他决定到村口老槐树下坐坐。
老槐树就在村口不远处的山岗上,有朦胧的月亮,有积雪的反光,倒也能看得见路。他踩着积雪吱吱嘎嘎响,笼着衣袖漫步走到老槐树下,月光被树挡住了,一大片阴影把他也罩在了里面。他弯腰把长条木凳上的积雪扫掉,坐在上面,望着银色灰暗的远山剪影,想着李大娘和贾家小少爷的病,尽管无人打扰,能清静思索,可琢磨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就在这时,忽听得远处咯吱咯吱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沿着小路从那边过来了,左少阳吃了一惊,别是什么狼啊豹啊啥的野兽吧?他忙站了起来倒退了两步,准备撒腿往村里跑。
不过,他正准备跑的时候,忽听得声响处有人问了句:“谁?谁在树下?”
是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圆润。一听这声音,左少阳十分惊喜,叫道:“是佩兰姑娘吗?我是左忠左少阳!”
“你是……桂枝堂的小郎中?”那声音近了,很快来到了树下,果然便是苗佩兰,挑着一担柴火。
左少阳道:“是我,佩兰姑娘,天都黑了,你咋才打柴回来呀?快放下歇息吧!”
苗佩兰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柴火放在了老槐树下。低声问:“这时候你咋在这呢?吓我一跳,我还以为……”
“以为看见鬼了?”左少阳嘿嘿笑道。
苗佩兰也笑了,从柴火上取下一条毛巾擦了擦汗。
左少阳故意调侃笑道:“天都黑了,你才回来呀?在山上贪玩来着吧?”
苗佩兰笑了笑,没说话,透过老槐树的月光星星点点撒在她婀娜的身姿上,有一种电影特技般的效果。让左少阳不禁看得痴了。
苗佩兰感觉到左少阳在看她,略带羞涩地把身子侧了过去。左少阳也有些不好意思,掩饰地笑了笑,道:“上次我们到你家给你娘诊病,见你们家屋后有一大堆的柴火,都是你砍的吧?砍那么多柴火做什么用呢?”
“趁现在农闲,多砍些,农忙的时候就不用上山砍了。”
“哦,一天能砍几挑柴火呢?”
“四五挑吧。”
“啊?那么多啊?”左少阳赞叹道,“真是辛苦。”
“你们没回城吗?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
“没呢,李大娘的病一直没有起色,贾老爷家的小少爷的病也没彻底治好,他求我爹给治治,所以就留下来了,住在他们家。”
“哦,夜深了,回去吧!”苗佩兰弯腰挑起柴火挑子往村里走,左少阳忙跟上,进村的路比较宽,两人能并着走,左少阳见她瘦小的身子挑了这么重一挑柴火,很是感叹,道:“你还是要注意别太辛苦了,你们家就你一个劳动力,你要病倒了,那一家人可就没指望了。”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身体好也要注意保养,不能随意透支体力!越是重体力劳动,就越要防止体力的透支!要不然,对身体的伤害就更大。这好比用药治病,所谓‘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苗佩兰听她叽里咕噜一大串,不禁笑道:“你说的啥意思?”
“就是用毒性峻猛的药治病,病好个六分的时候就要停药,然后用饮食疗法来调理身体。但如果你要等到病完全好了才停止用药,病好一大半之后,本来不需要这么峻猛的药了,你还在用,那多余的毒性就会伤害身体……”
刚说到这里,左少阳突然站住了,嘴里喃喃道:“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十去其六……”
他猛然想起,李大娘宿有脾虚痰湿内聚,因痰火内蒙心主,外窜经络才中风的,自己用的是羚角钩藤汤和紫雪丹,都是清降熄风豁痰的清凉方剂,特别是紫雪,更是“凉开三宝”之一,凉肝熄风药力峻猛,一剂之下,病人痰火、风阳上逆已经明显好转,病去十之六七了,按理就该停用,转用别的药力温和的药调治,自己却想除恶务尽,宜将剩勇追穷寇,继续连用了两剂峻猛寒药,结果凉遏太过,病人大便溏稀是明证。由此脾经痰湿反增,浊邪蒙蔽清窍,病人才再次昏迷不醒,!现在,必须改投辛温芳化方剂,才能力挽狂澜!
苗佩兰见他突然站住,也忙站住,回头瞧他:“怎么了?”
左少阳相通此节,不禁狂喜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治李大娘的病了!”
“真的?”苗佩兰喜道。
“嗯!我回去拿药箱,马上去李大娘家!”左少阳突然想起如果自己直接改变药方,李家肯定不相信自己这个小郎中的药方,不会同意给李大娘服用,而且也不好给父亲左贵解释,便又补充了一句:“就用我爹的药方,继续服用,应该没问题!”
“是吗?”苗佩兰有些想不通,既然继续用原方,为什么要说知道怎么治李大娘的病了,还以为想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不过见左少阳那胸有成竹的高兴样,相信应该有办法治好李大娘的病,这就行了,忙道:“我回去放了柴火就来!”
两人进了村,分开走,左少阳急急跑回贾家,父亲已经睡下了,所以左少阳也不叫他,背了药箱,依旧从后门出来,直奔李大娘家。来到那里时,苗佩兰已经到了,不过没说两人在村头老槐树下的事,所以他们还不知道左少阳已经想到了办法治病,还以为他只是老郎中差使来瞧瞧病情如何的。忧心忡忡把他迎进门。
左少阳查看李大娘的病情,依旧昏迷不醒,他已经稳定了心神,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悦,问道:“药吃过了吗?”
“中午小郎中你喂服哪一次后,下午又喂服了一次,晚上的还没有吃呢。”
第58章 几粒小斑点
左贵开的真武汤是一剂分三次服,左少阳道:“只有一次的了?那今晚不够啊,病人病情危重,要连夜连服,我再抓一剂,今夜分三次服。现在先服一次,半夜再服一次,天亮的时候再服一次。”
大汉道:“好的,那下午剩下的药呢?”
“凉了,不要服了,服温热的。”左少阳生怕他们舍不得药,继续给李大娘服,便把那药罐里的汤药拿出去倒了。从药柜里抓了药,放进药罐,给那大汉。
这次用药自然不是真武汤,换成了涤痰汤增减,另加苏合香丸。涤痰汤出自明朝《奇效良方》,是治疗中风痰迷心窍证的常用方,是辛温芳化的方剂。而苏合香丸出自唐朝的《外台秘要》,它与紫雪相反,它是温开法的代表方,长于辟秽开窍,行气温中止痛,主治寒闭证。
那大汉也不疑有他,接过药马上上灶煎药。
药煎好之后,左少阳把苏合香药丸揉碎放入汤剂中,亲自用鸭嘴壶把汤药灌下,然后坐在床边,静等结果。可是一直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李大娘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昏迷不醒。左少阳心中忐忑,提腕诊脉,发现脉象并无进一步恶化的迹象,心中稍安,又把先前的思路盘算了一遍,觉得这一次辨证是没问题的,坚定了继续用药的思路。
李大娘的儿子见左少阳一直守在床榻边观察,很是感动,眼见夜深了,低声道:“小郎中,要不,您先回去歇着,如果我娘病情有什么变化,我马上跑来告诉你,好不好?”
见不到病情结果,左少阳也无心睡觉,估计心中牵挂也睡不着,摇摇头:“再等等看。不着急回去。”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屋外脚步声急,接着听到敲门声:“小郎中在吗?”
“在在!”李大娘的儿子忙过去开门,“哦,是贾管家啊,小郎中在这里呢。”
进来的正是贾财主的那老管家,一头大汉,喘着气道:“可找到你了!赶紧的,你爹叫你去呢?”
“怎么了?”左少阳忙起身问道。
“我们少爷……,又犯病了,全身抽抽,气都喘不过来了,左郎中让我们叫你回去,我们也不知道你在哪,药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