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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侍从抬着轿子离开了总馆。
许胤宗端着酒杯过来正要给他敬酒,想不到他却走了,笑道:“宰相怎么回事?怎么走了?酒还没喝呢。”
杜淹忙笑道:“他身体不太好,不能就呆,捐了田地就回去了。”
等得空之后,杜淹悄悄问左少阳道:“左会长,到底是什么药,如晦为何不愿意吃?”
左少阳瞧了他一眼,漠然道:“紫河车!就是产妇产子之后的胎衣,用来入药。”
杜淹吃了一惊:“胎衣?这个,也能入药吗?”
左少阳没理他,跟旁边的罗公公道:“公公,杜宰相的病非常严重了,而且,他这种病有强烈的传染性,也就是说是可以传染他人的,皇上最好要避免跟杜宰相当面交谈,否则也可能感染此病,最好即刻起将他隔离起来,不要与外人解除,以免传染。”
罗公公大吃了一惊,低声道:“此言当真?”
“我从不拿疾病开玩笑。”
旁边的孙思邈听见了,笑道:“师弟,你不用太过紧张,这传尸之病,只有死后尸体才会传染,这活着的时候是不可能传染的,尽管放心好了!”
左少阳摇头道:“师兄,你也说了,尸注这种病是一种肺虫引起的,由肺虫传染,这一点我很赞同,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对,那就是肺虫不是死后才传染,而是人活着的时候,就能传染的!”
孙思邈皱了皱眉:“活着也能传染?”
“是的!”
“那为何杜宰相身边的人并在没有得传尸之病?”
左少阳问:“杜宰相除了咳嗽,是否吐痰?”
“有痰,但是很少。”
“痰吐在哪里?”
“痰盒里。”
“痰盒是如何处理的?”
“倒掉了啊。”
左少阳点点头,肺结核可分为排菌性的和非排菌性的。前者一般是吐痰的痰液中带有结核杆菌,这种情况下是比较容易传染他人的,而非排菌性的一般不咳痰或者痰液里没有结核杆菌,这情况下,一般不传染或者传染性比较弱。
另外,被传染的人也不一定必然发病,这取决于被传染的结核病毒力大小和被传染人的身体抵抗力。很多人被传染之后,终生不会发病。
现在看来,杜如晦的病应该是一种非排菌性的,而且就算痰液里有结核杆菌,由于处理比较得当,加之身边的人身体抵抗力比较强,就算被传染了,也没有发病,所以身边的人也就没有出现肺痨病。
左少阳道:“传尸这种病并不是都有肺虫传染,有的有的没有,没有肺虫的不传染,有肺虫的才传染。我没有查证杜宰相是否有肺虫传染,但是,肺虫绝对是可以或者传染的,这一点将来我们可以组织病例观察确认。所以,传尸病这种叫法并不准确,应该叫‘肺痨’更合适。”
“肺痨?”
“是的,相信我,肺痨是可以在病患活着的时候传染给他人的,这也是我为何这一次没有邀请杜宰相光临观礼的原因!杜宰相是国家栋梁,经常在皇上身边共商国事。这种病传染性很强,我也不能确定杜宰相的肺痨是否传染,为了稳妥起见,最好让杜宰相隔离治病,暂时不要和皇上在一起了,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万一被传染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孙思邈瞋目不语,如果这话要是在以前听左少阳说,孙思邈是不会相信的,甚至以为他哗众取宠,但是,自从用了左少阳的中风方子给人治疗中风,疗效显著之后,特别是亲眼看见左少阳给甄权开胸缝肺治疗必死的剑伤,才知道左少阳当真拥有让人震惊的医术神技,现在,听左少阳说的话,虽然与孙思邈以前的医学知识不符,却也不敢轻易说错了。特别是关系到皇上,那绝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罗公公见孙思邈不说话了,等于是默认,也有些惊慌了起来,忙低声问左少阳道:“左大人,你说的这件事非常重要,咱家这就回去向皇上禀报。”他起身之后,又想起一事,忙又坐下,问道:“适才你跟宰相大人说,你要给他治传尸病,啊不,就是你说的那种肺痨病,他因为有一味药不肯用,所以没有服用这药,左大人,你当真能治传尸病?”
左少阳点头道:“我知道怎么治,这种病要早发现早治疗,效果才好,拖到最后才治,非常麻烦,一旦引起其他并发症,会成为坏证而引起死亡。”
“嗯,我听你刚才说,杜宰相不愿意吃的这味药,是产妇的胎衣,是吗?”
“是!”
“这药不能用别的药替代?”
“对于杜宰相的症状来说,这味药没办法取代,换做别的药,效果就很不好了。难以保证能治愈的。”
罗公公皱了皱眉:“这个……,的确不太好办,这种药也不好找,这样吧,我回去跟皇上说说,看皇上有没有办法让杜宰相服用这味药。”
杜淹大喜,起身长揖一礼,道:“多谢罗公公,我侄儿一条命便得救了。”
罗公公苦笑摇头:“杜太师,你是知道杜宰相的脾气的,他是个出了名的犟脾气,他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怕皇上也说不动他啊。”
杜淹也有些泄气,点点头,长叹一声,又坐了回去。
罗公公道:“你们不要泄气,我回去向皇上禀报,皇上一定能想出万全之策的。”
说罢,罗公公起身告辞走了。
皇上的人走了,这些人喝得更是放肆,这一顿酒只喝到了日落西山,这才一个个醉醺醺告辞走了。
左少阳回到家,乔巧儿她们几个已经得到了左少阳又当官的消息,是哥哥乔冠派人来通报的。三女都非常的高兴,
第二天,马周便拿着登记簿带着几个帐房挨个去找人认捐的人转移田产,这些人都还没学会后世某些企业家当场举了捐赠牌子承诺捐赠若干最后却不给钱的赖皮样,很痛快地办理了过户手续。当然,这些田地还是全部都过户到了左少阳的名下。
他最后去了户部,办理了皇上下旨赠与基金会的四万亩良田的登记手续。自然也是登记在左少阳名下。
回到总馆,左少阳再次召集会议研究下一步的工作。成立大会开完了,三个京城的赤脚医馆和赤脚药行也都正式开业了。现在皇上和其他人又捐赠了十多万亩良田,特别是皇上赏赐的四万亩良田,分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四个城市,很明显,皇上的意图是让他们把赤脚医馆开到四面八方去。所以,必须尽早开始这项工作。
参加这次会议的,除了基金会几个人之外,还有名誉会长杜淹和甄权,名誉会员甄立言和几个捐赠超过一千亩的名誉会员。
左少阳把自己的意图说了,众人都连连点头。左少阳道:“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谁去这几个地方建赤脚医馆和赤脚药行?”
甄权起身道:“我去渝州吧,我想到一个清静的地方去实实在在干点实事。”
第492章 软蛋
左少阳知道,甄权原是杜淹的手下,因为杜淹让他利用治病的机会杀死自己的政敌,被甄权断然拒绝,杜淹因此恼恨,要利用甄氏兄弟负责的高祖皇上的爱妃病死之事整死他们兄弟,没成想这消息让甄氏兄弟知道了,所以先下手为强,这才断言杜淹必死,且在断言他必死之日,用暗藏在手指戒指的银针行刺杜淹。没想到被左少阳救活,杜淹因此将甄氏兄弟打入死牢,在得知皇上会赦免他们之后,又派人行刺,却被左少阳救活。
两人的恩恩怨怨就此纠结,巧合的是,在这一场双方生死争斗中,无巧不巧地,左少阳一边救了一次,双方都欠他一条命。
甄权知道自己没办法跟杜淹争斗,虽然得到了皇上的赦免,在京城也是提心吊胆,生怕什么时候会犯在他的手里。如果躲到相对偏僻的西部州县去,杜淹也就鞭长莫及了,那时候多花钱找些贴身侍卫,就算暗中杜淹要使杀着却也不怕了。所以,甄权主动请缨,要求去西部渝州创办赤脚医馆。
左少阳忙拱手道:“如此有劳了!”
甄立言知道,自己也是杜淹的对付对象,兄长甄权的选择其实也是他的愿望,便拱手道:“我到南面永州去吧。趁自己现在还能动弹,也做点实事,报答皇上圣恩。”
左少阳忙答应了,连说辛苦。杜淹只是微笑不语,捻着胡须听着。
另一个名誉会员,捐了四千亩地的退隐户部员外郎胡仁,提出他的老家便在幽州,他愿意去幽州建立赤脚医馆幽州分馆。
左少阳很高兴,忙答应了,道:“现在只有江南苏州没人去,我去吧。”
马周道:“会长,你需要在总馆坐镇,还是我去吧。”
左少阳不想呆在京城,他很腻味杜淹,现在别看杜淹笑嘻嘻的跟个笑面虎一样,不知道肚子里正在打什么鬼主意,得防着他点,趁自己现在年轻,可以到各地走走。便道:“你是副会长,你来坐镇好了,我想去苏州逛逛,苏州我没去过。你就让我偷偷懒吧。”
马周也笑了:“既然左会长这么说了,自然听从左会长的。你决定什么时候去?”
“嗯……,这边杜宰相的病还没有处理,等这件事有个眉目了再去也不迟。”
杜淹这才动容,起身施礼:“多谢会长惦记我侄儿。这里替他谢过了。”
左少阳懒得跟他客气,装着没听见,宣布散会,各自准备去。
左少阳回到家一商量,跟乔巧儿她们几个一商量,觉得现在当了五品官,宅院也大了,姐夫他们都过来了,自己过些日子又要去幽州建赤脚医馆,只怕没半年时间回不来,家里只留三个女子自己也不放心,还是叫父母都搬过来的好。
当下,左少阳写了一封信给父亲,让甄权去渝州时顺路去一趟合州,把信给父亲,让他们立即启程进京来住。
随后,左少阳让乔巧儿托人去把乔冠叫了来,对乔冠说,甄权这一次去渝州,自己担心杜淹会派人暗中对他不利,希望乔冠能派出大理寺的天罗地网阵暗中保护。还给了乔冠一包麻醉药,用来对付可能的杀手。
甄家和乔家本来就是世交,甄瑶跟乔巧儿又是闺蜜,这个忙乔冠自然要帮,当即答应,回去暗中安排。
甄权和甄立言两兄弟着急着要离开京城,所以简单收拾了行礼,便来向左少阳告辞,从医馆领取了开办赤脚医馆的经费,各自启程了。左少阳把那封信给了甄权,甄权表示一定带到。
送走甄权他们三个,宫里罗公公也传来了消息,皇上也觉得用胎衣做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不过为了杜如晦的健康,还是劝了他,结果果然如左少阳他们所料,杜如晦非常倔强,尽管皇上亲自劝他接受左少阳的治疗,但杜如晦还是坚决拒绝了。
皇上听从了左少阳的建议,下旨让杜如晦回家隔离治疗,在病没有治好之前,不能上朝和料理公务。
杜如晦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是有传染性的,也听从皇上的旨意,缩在家里静养。可是,杜如晦的病没有得到有效治疗,一日重似一日,左少阳和孙思邈三番五次到杜如晦家劝解,都被杜如晦断然拒绝了。只能叹息,别无他法。
这天,乔冠突然来访,左少阳将他请到屋里,关上门密谈。
乔冠道:“他们果然向甄老爷子动手了!”左少阳吃了一惊:“结果怎么样?甄老爷子没事吧?凶手呢?”
“你听我慢慢说,杜淹的亲兵卫队长冷队正带着两个副手在路上行刺甄权,幸亏安排了我们大理寺的天罗地网阵防御,但是这冷队正武功很高,虽然最终被擒,但还是刺伤了甄老爷子。好在伤势不重,没有刺中要害。冷队正的两个助手一死一伤,伤者也被擒获。甄权老爷子他们继续南行去渝州,我大理寺的天罗地网继续跟随保护。并派了一队人用你给的麻醉药将两人麻醉,秘密押解回到了京城,昨夜到的,我亲自审讯。冷队正虽然武功甚高,但是却是个软蛋,用刑才一个时辰,我大理寺的好多审讯刑种都还没用上,这小子就熬不住,终于交代了。”
说罢,乔冠将一叠供词放在桌上:“这是冷队正的交代。”
左少阳见那一叠供词很厚,顾不上慢慢看,急声道:“他都交代了什么?”
“他说指使他的,主要是杜淹的儿子杜寅!”
“不可能吧?”
“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可是,冷队正说了一件事,让我相信了这个说法。”
“什么事?”
“冷队正说,当初杜淹指令甄老爷子兄弟利用诊病的机会谋杀与他不合的政敌,甄老爷子兄弟不愿意,得罪了杜淹,杜淹很生气,但是当时他并没有想杀害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