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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了。还有剩余可以买种子、肥料啥的。正想说我会想办法凑钱,佩兰已经抢着说了:“不要紧,先不给,以后有了钱再说。”
左少阳笑了笑,没再作解释。
惠普道:“那行。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回吧。”
三人回到城里,侯普去衙门上班了。苗佩兰正要告辞回去,左少阳从怀里取出配制好的滴眼药交给苗佩兰:“这是给你弟弟二子治眼病用的,用这点眼,一天点个三五次的都可以。上次开的药还可以继续用。”
“多谢,多少钱?”
“不要钱!你都帮我了这么多忙,这点药又费不了什么钱的。算了。”
苗佩兰把药塞给左少阳:“我帮你开荒种地是要收钱的,我帮你采药不要钱,是因为采药是你教我的,算是回报。一码归一码。上回我都说了,我不能白要你的药,你行医不收钱可不行,你要不收钱,这药我也不要。我另找人给弟弟看病就是了。”
左少阳知道苗佩兰特别倔强,苦笑摇头:“行!公事公办,我收你的钱,——总共九文。”
苗佩兰微笑着掏出钱袋数了九文钱给了左少阳,道:“左大哥,这几天我要陪母亲去我舅舅家走亲戚,就在邻近的随州,隔得不远,只是母亲在舅舅家要多住几天,所以可能耽误时间长一些。不过大概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了,你放心,耽误不了春耕的。”
“不着急,种药材不像种庄稼,不需要掐着农时的,从春天到秋天,大多数药材都能种。”
苗佩兰莞尔一笑,大眼睛眨了眨:“你的药材不怕春耕,我家的农田可还要及时耕地哩。”
“对对,呵呵,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的药材地呢。”
“药材也要早点种下才好,早点种早点收获嘛。我走了!”挥挥手,背着药筐走了。
左少阳目送她远去,想着苗佩兰要离开一些时候,虽然最多半个来月,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空荡荡的。瞧着她婀娜的背影消失了,这才郁郁地一个人回到了贵芝堂。
第83章老船工掌柜
左贵老爹也没问左少阳选中了哪一块荒地,此刻他正忙着看病。下午又来了两个病患,虽然只是跑肚拉稀的小病,赚的药钱也不多,但左贵已经相当满意了。
左少阳发觉老爹左贵看外感病还是不错的,用方都没什么大问题,当然,如果后世有更好的选择方剂可供调整的时候,左少阳还是帮着调整一下用药的。
姐姐茴香却是关心的,低声问了左少阳选了什么荒地,左少阳大致说了方位,茴香也觉得那里还算比较好,只是跟侯普一样,担心左少阳到哪里去找劳力来帮他开荒。左少阳也没做解释。
这一天,左贵老爹一共看了五个病患,毛利算下来有将近七十文,扣除药材、房租等本钱,可以赚十多二十文钱,这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从来没有过的,左贵老爹很是高兴。关门的时候甚至都哼上了小曲。
下午和晚上,左少阳都在炮制那几味药材。虽然今天赚了钱,但一天二十来文这样赚,也就勉强够一家人糊口的,要想在十五天内把四两银子房租还上,无异于天方夜谭。靠种药材是不行的,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新法炮制的药材别人又不愿意买,他真的感觉自己有些黔驴技穷,只能看看给恒昌药行老掌柜炮制的这付药能不能提起他的兴趣。或许他一高兴,就向自己进货,那就好了。所以,他炮制这服药格外费心。
药材炮制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将药材放在药箱里,第二天一早要给祝药柜送去的。左贵老爹已经说了,第二天要去老槐村给贾财主的小少爷还李大娘复诊,所以得早点去茶肆,送完东西就赶紧回来,跟老爹出诊巡医去。
第二天早上,左少阳是被小松鼠给毛茸茸的尾巴给弄醒的,小松鼠黄球刚睁眼几天,还不敢出窝,就躲在窝里瞅着左少阳。左少阳忙把小松鼠连着窝一起拿了下来,放在柜台上,喂它喝果仁汁。然后提着水桶去挑水。
他来到水井边,远远便听见桑小妹和黄芹两人大声说笑,心中一喜,加快步伐,小跑着来到台阶上,果然,水井处站着两个女子,正是桑小妹和黄芹。左少阳道:“小妹,你怎么来了?你的病好了吗?”
黄芹抬头瞧见是他,笑道:“小妹吃了你的药,昨天中午就能下床了,到了晚上,已经能吃一大碗饭了。你这小郎中的药还真管用。”
“是吗?那太好了,不过病刚好,最好在家休息两天再说,这天寒地冻的当心又着凉加重病情。”
桑小妹嗔道:“我可没那么娇气,躺一天已经不错了,再躺下去,我爹会骂翻天的。”
“你病了啊,病了当然该休息的。”
黄芹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小妹不想休息啊,每天天没亮我和三妹就得出来挑水,要把三个大水缸都挑满。她要休息了,这么多水,谁来挑?”
桑家是开茶肆的,喝茶自然要用水,而且需求量远远大于住家,左少阳讪讪道:“那你可得当心别再着凉了。对了,恒昌药行的祝药柜来茶肆了吗?我要给他送药去。”
桑小妹道:“来了,他是每天天一亮准时到茶肆,雷打不动。”
“哦,那好,等一会挑完水我就来。——上次我给你画的那个茶盏套件,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啊,我也拿给我爹瞧了,他就一句话——弄这些不要钱吗?就把我给顶回来了。不过,我跟嫂子商量了,找个空闲,去瓷窑定做一些来试用。我们自己个出钱。”
左少阳笑道:“看样子你们还真看好我设计这茶盏啊。”
“那是!”桑小妹和黄芹都笑道。
左少阳挑水回到家,他其实不用每天早上挑水的,她们家用水相对要少很多,隔个三五天挑一次就够了。头一天的水还没用多少,所以挑了两挑也就把水缸灌满了。
左贵老爹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长条桌前端着大茶缸喝茶。左少阳跟左贵老爹说要去给祝药柜送炮制的药,左贵也没说什么。
左少阳拿着药匆匆来到清香茶肆。见他进来,桑老爹陪笑迎了上来:“是小郎中啊,喝茶吗?”
“不了桑伯,我是找祝药柜的,他在吧?”
“在,在后院呢。”
左少阳走到柜台边,忽见旁边厨房里人影晃动十分熟悉,扭脸一看,正是桑小妹和黄芹,正在厨房里烧水忙活着。桑小妹瞧见他来了,脸颊红扑扑的笑了笑,把脸扭过去了。
左少阳也笑了笑,迈步来到后院。只见祝药柜坐在竹椅上,正望着江边出神。左少阳连叫了两声,才把祝药柜从沉思中唤醒过来,瞧见是他,招手让他坐下。
左少阳将手里的药包放在竹桌上:“老伯,你们药行只给了一剂的药量,所以只炮制了这么多。分两次服。”
祝药柜俯身过来,将药包小心地拆开,把里面的药每一味都拿起来仔细观瞧,还凑到鼻子下闻一闻,个别还用舌头舔一舔,把几块饮片甚至掰开了瞧里面。差不多费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缓缓点头,道:“没错,这些药材是我恒昌商药行的,是那几味药,你没有掉包,也的确经过了精心炮制。嗯,——你现在没什么急事吧?”
左少阳道:“我要跟我爹去巡医,不过耽误一会应该没事。”
“那好,那你就等我喝一碗药之后,看看情况再走。行吗?”
“行啊,这里能煎药吗?”
“能煎茶,当然就能煎药,嘿嘿。——桑娃子,过来一下!”
“来喽!”门外桑小妹的哥哥桑娃子长声答应,提着个大铜壶猫腰进来,“您老有什么吩咐?”
祝药柜把药包一推:“喏,拿去帮我煎药,马上煎。我现在要喝的。对了,再给小郎中上一杯好茶,就还是蒙顶鹰嘴好了。”
桑娃子答应了,拿了药包出去,很快,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左少阳面前,斟满水,陪了个笑脸,转身出去了。
河边寒风凛冽,左少阳激灵打了个冷战。祝药柜笑呵呵道:“你这身子骨太单薄了,我像你这个年纪,寒冬腊月的光着膀子拉纤呢。结了冰的河里,一个猛子能从河这边潜到那边!嘿嘿”
左少阳奇道:“老伯拉过纤?”
“是啊,早年间我就是个撑船拉纤的。昨儿个那几个老头,还有桑家茶肆的桑老汉,当年我们都是一起拉纤的伙计。后来年纪大了,各自改行干了别的。我算走得早的,看着这拉纤不是人干的活,累死了也赚不到几个钱,就不干了,拿着拉纤撑船赚的几个血汗钱做本,开始自己捣腾药材跑码头做买卖,这边买了那边卖。就这样拼死拼活的干了十多年,赚了一点钱了,开始上岸开了这家恒昌药行,也算我运气好,干到现在居然没垮掉,生意也算红火。嘿嘿”
“原来老伯是白手起家的啊,可敬可佩!”
“唉,那时候苦啊!”祝药柜眉飞色舞说着往事,尽管说的是往事的苦,眉宇间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对自己创业经历的得意。
在这么寒冷的河边听这老头吹牛,寒风咧咧,左少阳真有点撑不住,但只能强撑着。好不容易,桑娃子端着汤药进来了:“祝老伯,药好了。”
祝药柜正说得高兴,摆摆手示意他把药放下,继续吹着,又吹了好一会,眼看药都凉了,这才收住嘴,嘿嘿道:“我们那时候真的很苦啊,兵荒马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钱。唉,哪像你们,生在福中不知福!”
左少阳心想,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老一辈就喜欢这样教训下一辈,看来古今都是如此。
祝药柜又摇着脑袋感叹了一会,这才端起药一口气喝完了,嘴都不抹一下,又开始说自己卖药的趣事。
祝药柜很健谈,这话匣子一开,又滔滔不绝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见左少阳缩着脖子笼着衣袖不停看天色,这才乐呵呵道:“行了,以后有空再给你摆这些往事。”
左少阳如蒙大赦,赶紧道:“老伯你喝了这药,觉得怎么样?”
第84章温暖牌背心
祝药柜摸了摸肚子,翻着眼活动了一下手脚,面有喜色:“嗯,至少没有吐,以往吃惠民堂开方的药,刚吃完没一会,便头昏脑胀恶心,接着就大吐起来,然后就跟骨头筋脉被抽了一样的难受。吃了你这药,该痛的地方虽然还是痛,但至少不想吐了,头也不昏心也不慌了,也不那么难受。就冲这一点就很不错嘛。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病?”
“老伯,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般的病况且如此,更何况您这是慢性风湿痹痛,应该是您早年间风里来雨里去拉纤撑船跑码头贩药材留下的病根子,长时间积累下来的病,一早一夕是不可能完全祛除的,得慢慢调养,不过,如果能坚持用药,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天,疼痛就会明显减轻,病情会明显改善,您老的病就能慢慢好起来。”
“嗯,有道理。那好,你再给我炮制五天的药,我连吃五天,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真像你说的有效果了,我会找你,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啊?”左少阳道。
“到时候有效果了再说。”祝药柜转头对门外叫道:“桑娃子,拿纸笔来!”
桑娃子在外面答应了,很快端了笔墨纸砚进来,放在桌上,祝药柜提笔写了一张纸条,也就是告诉儿子拿药给左少阳炮制。写好之后,祝药柜掏出钱袋,取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他面前:“喏,这个给你,仍旧去我恒昌药行拿药,炮制好送我药行去,我自己煎服。”
“好的,”左少阳把面前的小碎银推了回去,“老伯,您老上次给的银子已经够了,全部六付药都绰绰有余的。再说了,这六付药都是用的您自己的药材,我一文钱的药都没用,也就炮制一下而已,花不了这么多钱,所以不用再给了。”
祝药柜凝视他片刻,缓缓点头:“嗯,一个当郎中的尤其是铃医,能做到不贪财,实属不易。那好吧,耽误你半天时间了,你走吧!说不定你老爹都等急了。”
左少阳忙起身告辞出来。茶肆的茶客多了些了,桑小妹站在厨房门口瞧着他出来,笑道:“瞧你冻得这样,鼻子都红了。”
左少阳也想报以微笑,可后院寒冬的河风把他脸都吹木了,拼命想挤出个笑摸样都挤不出来,回头瞧了一眼后院,没好气地低声道:“还不都是那祝老爷子,前堂暖和他就不坐,偏偏跑到后院吹河风,害得我陪着一起挨冻。”
“嘻嘻,他就是这样,一年到头喝茶就喜欢坐在河边,再冷的天也是这样。——你来厨房烤烤火,我给你熬一碗姜汤去去寒吧。”
“不了,我得急着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