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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罐里,端回来够喝一天的,说好了第二天下午,再送孩子去复诊。
当晚,倪母把全家人召集在一起,商议以后该怎么办。老宅已经抵给了隋家,只能搬到药铺里居住了。家财已经折腾的差不多了,已经养不起这么多的奴仆、丫鬟。除了几个贴身丫鬟婆子之外其余的仆从本来准备卖掉,只是现在满大街都是卖儿卖女的,实在卖不出什么价钱,而且,这此仆从都在倪家多年,也不忍心卖给人牙子受苦,所以倪母把他们的卖身契都还给他们,都一个个遣散了。
倪母心肠好,把家里剩下的布匹绸缎、甚至马车、小轿、凡是值点钱的都拿去变了钱,给这些仆从作盘缠。
遣散的仆从们哭泣磕头感恩,然后抹寿眼泪一个个离开了。
偌大的倪家老宅,顿时空荡荡的甚是凄凉。倪母落了一会泪,把倪大夫等家人叫在一起,问倪大夫道:“你准备如何回报贵芝堂的小郎中。”
猊大夫迟疑片刻,低声道:“母亲,家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倪二已经听妻子说了整个事情经过,趴在软榻上仰起脸道:“娘我都没事了,智儿也病好一大半了,我看就不用谢他们了,反正以后咱们恐怕也求不着他们”
“放屁!”倪母怒道,乌木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你这没用的废物,就是你,把个好好的家折腾成这个样子,人家小郎中不计前嫌,不仅救了你侄儿一条性命,还尽心尽力帮你,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还说出这等没良心的话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救你,任由你被砍头去!咳咳”
倪母说得急了,引起一阵咳嗽,倪夫人急忙替她捶背。倪二夫人坐在倪二软榻旁边,见状忙推了丈夫一把,低声道:“你别说话,看你把老太太急得。”
这一把推得急了,引得倪二伤口牵痛“哎哟”惨叫一声趴在了软榻上。
倪母虽然说的嘴硬,但听儿子惨叫到底关切,止住了咳嗽,定睛观瞧,埋怨倪二夫人道“他伤口痛,你小心着点”
“是”倪二夫人忙起身福礼答应了。倪二哎哟叫了几声,苦着脸道“娘,我错了,是该好好报答人家的。可是听说他不要报答的,就算我们想了法子凑钱给他,他也不会要的。不是白操心嘛。”
“混账话,他不要就不给了吗。不说别的,单单是救了智儿,就该好好谢谢人家,倪大夫为难道“母亲,先前在贵芝堂我们已经想尽办法说服他们,接受馈赠,那左郎中很是执拗,只肯按价收费,不愿接受多一文的报酬。”
“这我知道,你不是跟他商议了买方吗。就用这个借口好了,多给钱买方,回报一起算不是一举两得嘛。”
“是,儿子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那炮制乌头的法子,他们说了不卖,治疗中风的法子都知道价值连城,据儿子估计没有十万文以上他们是不可能松口相让的,这方子本身就价值这么高了,我们还要加上还人情的,钱至少要拿出十五万文才敢开口。而照我们现在的家底,老宅没有了,只剩下药铺,这是不能动的,值钱的首饰家当都已经花光了。
连母亲您的陪嫁都贴进去了,上哪筹这笔钱去。”
倪二趴在软榻上,眼珠一转,道:“娘,咱们不是还有五十亩良田嘛,拿这田跟他们换药方好了!”
倪母怒道:“亏你想的出来,就算你没管钱,不知道这些年这田一直都是补贴亏空维持的,你也该听见了大堂上,隋掌柜算的帐呀。这五十亩良田一年要与上万文,给他那不是害他们吗?
“那是找不到佃户租种,要是找到了,还是赚钱的。”
“废话,这谁不知道,可现在你上哪里去找这么些佃户来租种这此田。”
猊大夫道:“母亲说的没错,这此田现在是烫手的山芋,吃不得也拿不得,给他们反倒害了他们。
虽然贵芝堂帮自己,但倪二并不感激,他是个很记仇的人,在贵芝堂遭受的几次耻辱,是他不能忘记的,时刻想着怎么整贵芝堂一次,好捞回着面子,他提议把田作价买药方,目的就是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贵芝堂,但这目的,自然不能说出来。脸上挤出苦笑,故作担心状“母亲,咱们就剩这点田还值点钱了,除了这,还能用什么去回报人家?去买方子啊。”
倪二的夫人什么时候都是顺着丈夫说话的,也帮腔道:“是啊娘,反正现在家里没钱了,贴不起这五十亩地的地税,迟早得卖掉,不如拿去给他们换方子,说到底这也是五十亩良田嘛,他害怕贴地税,可以卖掉啊,五十亩怎么都能卖七八万文吧?”
倪大夫和倪母互视一眼,都暗自叹息,倪大夫道:“是啊,他不要可以便宜卖掉。那我们就不能按十万文计算了,最多只能算八万文。这样下来,买那中风的方子是买不到了。买到也不能算借买方来回报人家恩情。”
“这么怎么办?”
倪夫人在一旁道“昨早上在贵芝堂,我听那小郎中说,他给智儿治病的方子可以卖,还说那方子不值什么钱,要不,我们用这五十亩良田换他这个方子,怎么样?”
倪大夫眼睛一亮:“对啊,这是个好办法,那方子是治疗少阴证的,也是常用方,以后肯定用得着。而且,小郎中也说了,这方子不值什么钱,若真是如此,多给的大头就可以算是报答他们的酬谢了,母亲意下如?”
倪母叹了口气,除了这五十亩田还值点钱,另外也拿不出像样的酬谢物了,只能如此“儿啊,你明天去了要好生感谢人家,实话实说,建议他们把田卖掉。唉,七八万文钱就算谢了人家对智儿的救命之恩和对老二的相救之恩,的确寒酸了点,可我们家现在这样,也只能如此了。只等以后家境好此了再补报他们吧。”
倪大大答应了,一家人才在伤感中各自回房歇息。
倪大夫又给儿子诊脉望舌,察看一番之后,发现儿子病情进一步好转,心中这才略为宽慰,又给儿子服了一道药,这才睡下了。
倪家度过了不平静的一天,而左少阳这一天更是不平静。
目送倪家抬着倪二走了之后,左少阳从衙门出来,正要往家走,忽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左大哥!”左少阳回头一瞧,一个少女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葛麻布短袖裙裙,脑后垂着一各油光水滑的黑辫子,皮肤微黑,鼻翼边淡淡的几颗雀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正是打柴姑娘苗佩兰,左少阳惊喜交加,急忙跑过去“佩兰!你走亲戚回来了?”
“是啊,我们昨天就回来了,早上我去采草药去了,拿到瓦市卖了十五文钱呢,听人说县太爷去你们贵芝堂去了,所以我也跑去看了,人太多看见你了也不好招呼。
又跟看来这听人说了,你以德报怨,惠民堂二掌柜那么整你,你还帮他出堂作证,所以他才逃得一各性命。左大哥,你心真好!”
左贵、茴香见他们说话,打了个招呼便先走了。左少阳心中苦笑,要不是老爹非要逼着自己去作证,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他才懒得管这件事呢。不过顺带也宣传了贵芝堂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岔开话题道“这趟看亲戚还顺利吗?”
苗佩兰摇头道:“不顺利,遇到叛军烧官兵的粮草,幸了躲得快,要不可就危险了。”
第144章 军粮被烧
左少阳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就昨天的事,我们从随州回来,已经到了合州地界了,心想这下平安了,因为听说随州那边闹叛匪闹得挺厉害。路上还遇到大队官兵经过,一眼望不到头呢,后面还有无数的粮草辎重。我们在后面跟着官兵走,心想跟着官兵安全呢,结果恰好相反,就在长蛇坳里,突然听到号角声响,四下里杀出无数的叛军。我赶紧拉着我娘和弟妹,逃下大路,躲在了一个石头缝里。喊杀声震天呢。我从石缝往外瞧,便看见小坡上冲下来无数叛匪,都拿着火把,把官兵的粮草辎重都给点燃了,一条火龙似的,绵延数里地!”
“官兵呢?官兵怎么没抵抗啊?”
“怎么抵抗啊?长蛇坳两边都是山崖,前面的官兵根本来不及回头救援的,那些叛匪集中在官兵的后部,专烧粮草辎重,点燃就跑。等到前面的官兵折转过来,叛军早跑得没影了。长蛇坳那里又没有水,救都救不了。官兵看着直瞪眼没办法。粮草全都烧光了。我带着我娘和弟妹不敢再跟着官兵了,生怕惹火烧身,就爬上山沿着山脊走。我们走到下午,回头看,还能看见那一片红灿灿的,浓烟滚滚的呢”
左少阳心头一沉:“叛匪把官兵粮草烧了,那官兵可坚持不了多久,咱们合州本来就缺粮,存粮可不够他们吃的。”
“是啊,想必叛匪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专烧粮草。——对了,刚才我去瓦市卖药材,路过州府衙门,见到好多兵士都是穿着重重的铠甲,骑着的战马也披着铠甲,刀剑鲜亮的。以前可没这么大阵仗的呢。”
左少阳他这几天没往那边去,不清楚这此情况,听了这话,不禁心头更是沉甸甸的。
两人聊了一会,苗佩兰便告辞,背着箩筐出城回老槐村去了。
左少阳心事重重出了县衙,转过弯,便看见路边有几个人围着街边店铺房柱上贴的一张白纸瞧着,还指指点点议论。不禁有此好奇,也过去观瞧。
他身旁一个老者瞧见他,喜道:“哟,这不是贵芝堂的小郎中吗?呵呵,你们贵芝堂真能用那么便宜的药治好中风吗?”
左少阳愣了一下:“是啊——老人家你怎么知道的?”
老者朝墙上努努嘴:“喏,上边不都写着的吗?”
其他人听了,也回头瞧他,议论着。
左少阳也顾不得听他们说什么,定睛往那墙上贴着的纸上一瞧,只见上面写着:“我是老槐村的李氏,前此日子得了中风,病重将死,找了满城的药铺医馆,因为我家穷,付不起治疗中风需要的昂贵药费,都不愿意给我治,只好等死。经人指点,去贵芝堂找了左郎中医治。左郎中总共只用了数十文钱的药,就把我的中风给治好了。
我很感激贵芝堂,因为没钱表达谢意,所以张贴告示,表达对贵芝堂救命之恩的感谢,我惟愿诸位父老乡亲一生平安,无病无灾,但是,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睛圆缺,若哪位乡亲像我一样不幸得了中风,最好去贵芝堂找左郎中医治,不仅药费便宜,而且药到病除。
我现在的中风已经基本好了,能下地干活了,现在我就在本县城外水区工地帮人洗衣服,就住在工棚里。哪位需要查实,可以到工棚来找我,一问便知。以上所言句句是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落款写着老槐村李氏,还加盖了鲜红的手印。
左少阳嘿嘿笑了笑,心想这李大娘真是的,还来这一手,庄稼人实诚,没钱感谢,就用这种方法宣传贵芝堂,当真朴实啊。
左少阳见围观者都善意地望着自己,眼神中还含有些钦佩,忙微笑拱手致意,背着手接着往家走。
一路上,看到了好几张这种告示,看样子,这李大娘一家把这告示誊抄了很多,贴得满城都是了。
左少阳回到药铺,左少阳把路上看见的这件事告诉了老爹左贵,左贵也有此好笑。但到底是病患的赞赏,相当于现代的送锦旗,这种精神奖励还是很让人惬意的。
本来,钱县令到贵芝堂是看左少阳用超量附片治病,以验证超量用乌头可以不中毒的,但是,七传八传,传成了县令大人审案时犯病了,本来钱县令是只看惠民堂的,可是惠民堂倪二掌柜的事让钱县令很是光火,所以改让贵芝堂的左郎中治病,坐着轿子来到贵芝堂瞧病。
瞧了一上午,终于把病给瞧好了。
这风声穿出去之后,加上李大娘到处张贴的关于贵芝堂可以用很便宜的药治好中风的告示,不少人来贵芝堂瞧热闹,就算不进来看病,也想看看这位给县太老爷看病的郎中到底长的啥样。当然,也有身体本身有病的,就顺带进来让给看的。所以这一下午,左贵倒看了八九个病患,比以前多了不少,而且都是他比较拿手的伤风外感病,自然很是高兴。
傍晚时分,左贵正在瞧病,门外响起吵杂的脚步声,一个老婆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左郎中!我们老爷病了,麻烦你给看看!”
左贵抬头一看,道:“是龙婶啊,你们老爷呢?”
“扶过来了!”
门外一个老妇、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女子搀扶着一个老者,慢慢走了进来。
左少阳抬眼望见那年轻女子,不禁一呆。
这女子二八妙龄,云鬓微斜,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