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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错了就好,这事不能全怪你,我不是不明事理的老太婆,以后此事就此打住,谁都不会再过问一句。”郑岳兰疼惜的把她抱在怀里,暗想幸好自己没生个女儿,养了这么大女儿终究还要嫁到别家,不说吃穿愁不愁的,单一样与婆婆相处就够这孩子憋屈了。
“谢谢妈……”宋茉茉这次哭的倒是歇斯底里了,能得到她婆婆的原谅在此之前她几乎从没想过,她抱着郑岳兰,眼泪也沾湿了衣服。
“好了好了,待会儿我让临安把你接回去,瞧你哭的样子吧。”郑岳兰故作怒色,拍了拍她的背,这才让宋茉茉好些。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宋茉茉摇了摇头,破涕而笑。
就当都以为事情会趋于正轨发展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郑岳兰一边收拾着茶具一边随口嘀咕道:“你们住这套房子就挺好的,原来的那套啊怎么瞧着都不合适。”
宋茉茉本还在帮她,她手上的动作一顿,一脸狐疑的看着婆婆,她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那套婚房已经不止她婆婆一人提过了,就连李裴裴也提过同样的话,就算她再迟钝也不会连这些都察觉不到。
“哦,也是,前几天李裴裴回来时也提到了。”宋茉茉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咣当”一声,茶杯从郑岳兰的手中滑落砸到了其他的茶杯上,她失色的望了眼宋茉茉,脸上顿了顿,转而怒斥道:“她还有脸提那套婚房?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啊,当初临安买下那套婚房的时候,她怎么没想着回来啊!”
一句话把宋茉茉心里所有的疑惑都打开了,而内心也像空瘪的气球般没了力气,婚房原来是为李裴裴准备的,当一切的疑惑都迎刃而解时,她却不知自己在临安心里究竟算什么。
40临安很正经!
宋茉茉不记得是怎么和婆婆道的别,她也顾不上婆婆当时怎么看的自己,只模糊的记得在临走前,婆婆一脸担忧的问了句:“宋丫头,你一直都不知道婚房的事吗?”
她回望了郑岳兰,嘴角却泛着苦笑。
宋茉茉坐在出租车时,目光变的呆滞,当司机问她去哪里时,她就随口说了句:“江南路。”
江南路,那套婚房就在那里,已经大半年没去过了,原来临安一直避讳的问题就是这套婚房,她只是稍微试探了婆婆而已,没想到自己却把临安捂的严严实实的秘密轻易的揭开了。她不知是该说自己精明还是该说自己愚钝,结婚一年多了,居然连婚房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那套房子原来不是一个所谓的临安的朋友的,而是临安专门买的婚房,为了……李裴裴。
打开那套房子的大门,里面的家具早已布满了尘埃,她走进去时借着窗外的夕阳就能看见屋内尘土飞扬,模糊了视线却怎么也模糊不了自己的心。
卧室里早已空荡荡的,宋茉茉瞧着原来放床头柜的地方,当她想到自己曾把专门为临安买的手表藏在那里时,她的嘴角就不由得上扬。那时,她还傻乎乎的以为当她送了手表后临安会诚心待她。
她咬了咬唇似乎脚上没太多力气了,顺着墙边她瘫坐在地上,而目光依旧没从刚才那个位置移开过。
当临安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时,他的门诊前还有一位病人,可他母亲的话却着实把他震惊了,这事不怪自己母亲说漏了,若怪也只怪自己当时就没把事情坦白的说出来。
有些事非要发展到无路可退时才觉后悔,临安拧了拧眉头,他不知宋茉茉此时在哪,他往宋茉茉的手机上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等他再打到自己家里时,小月也说没见到。
这下倒把临安弄的心里毛毛的,她能去哪?B市这么大,和她玩的好的朋友也就张瑶和谢楠。此时谢楠还在医院,而张瑶也在自己的公司里上班,临安焦急的有些无措了。
他开着车四处乱逛,还不时的往宋茉茉的手机上打电话,拨了几个过去,后来对方索性直接关机了。而临安的脑子里突然冒出婚房的事情,他索性一转方向往江南路开去了。
许是地板太过冰凉,屋内也没暖气,等宋茉茉发觉腿脚麻木时,她这才吃力的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在客厅里她扶着墙壁正要走到玄关时,手轻轻推了下书房的门,竟然“吱呀”一声的打开了。
在她眼角的余光下才发现这个屋子居然没什么变化,书架上除了临安常用的那些书籍被搬到新房以外,其余的摆设都还在。因当初搬的急,外加新房里的设施也一应俱全,他们就没怎么动这边的家具。
书桌上落满了灰尘,桌案上还散落了几张文稿,她走上前扫了几眼,原来都是他曾经写论文时打印的资料。当宋茉茉收回视线时却见书桌的一个抽屉上有片白乎乎的东西,她转过眼眸仔细看时,原来是张白纸只露了一角。
她瞧着好奇就轻轻的打开抽屉,里面只放了一个黑皮本子,一块手表,和刚刚她发现的那张白纸。
白纸一个字都没写被宋茉茉放到了一边,她拿起那只表仔细的瞧了几眼,开始只觉得眼熟,等她看到表带背面磨光发白的地方时,手上的动作就僵直了。
房门是敞开的,看着里面的脚印倒让临安稍稍放松了,当他的视线落在书房,看到宋茉茉正瘫坐在一角时,他的脚步就停驻了。
他拧着眉,看着书房里一片狼藉,里面的东西似乎能砸的都被她砸了,地面上散落着纸屑和杂七杂八的陈列。他缓了缓神,慢慢的走向宋茉茉,等他刚想启口说话时,却见她的身旁正摊着一本笔记。
那笔记他不看也知道是什么,那本笔记里记录着他刚和李裴裴分手时的一些心情,虽不多但那些内容直到现在他都没再次翻起过,当时的狼狈潦倒是他这辈子都不愿记起,回味的。
宋茉茉感觉周围站了一个人,她下意识的慌张了下,等她抬眼看出是临安时,视线又重新落下,嘴巴连丝苦笑都懒的做了。
临安蹲下/身,也靠着她的身旁坐下,脑子里正盘旋着怎么解释这件事。
她用手撑着地板,缓缓站起时又被临安钳住了胳膊,她冷冷的看了临安一眼,道:“放手。”
“你不想听我说点什么吗?”临安眯着眼眸,他看着宋茉茉的反应。
“不想。”她冷笑着回绝了。
“可有些话我有必要说明白了。”临安拧着眉头,他不知自己的话究竟还有没有说服力。
他见宋茉茉除了沉默再无别的回应就说道:“我和李裴裴的事,之前我也告诉了你不少,可这婚房的问题当初因你怀孕在身,我怕扰了你的心情,就一直瞒着没说。”
“哈,我到底有多柔弱啊,让你连个婚房的事情都如此犹豫不决?临安这样的理由未免太冠冕堂皇了,你怎么不说这才是理由!”她冷眼看着身旁的黑皮本子。
“你的本子里不是清清楚楚的表达着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回忆,不会让我这个外人知道吗!”宋茉茉的表情有些激动,说话时连脸颊都变得通红,她原本就干裂的唇瓣被这一声吼绽裂了,鲜血沾满了唇瓣,可真正疼痛的地方却不在那里。本子上记录的时间是她和临安刚结婚的时候,原话是“手表被我摘下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我不愿再记起,更不愿被第三个人掀起。”
临安顺着她的手扫了眼本子,她指的那一页刚好是她说的地方,就是他们结婚刚搬到这里时,他把手表摘下后随手写的一段话,若不是今天被她发现,他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了。
写在这种本子上的心情虽是真切的,可这毕竟仅代表着当时的感受,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他的生活里早已被宋茉茉填充着,而李裴裴也慢慢的淡出了自己的世界。
宋茉茉平静从他身旁走过时,他才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有些难以控制的地步,解释早已变得苍白无力,她在气头上再过多的解释也只会是徒劳。
于是他也站起身,走到宋茉茉面前,轻声问道:“如今,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她抬了抬眼眸,因为屋子里并没有开灯而天色也早已暗淡,临安的面容就变的模糊不清,她吃力的认了几眼,却更觉的陌生。
“你和我本来就是从最陌生的关系中被迫扯在一起的,我曾被你感动过,也曾因为你的举止动心过,可每次都在我想要和你拉近距离时,你就把我推之门外。我们之间的距离从未消减过,你的世界里一直住着一个李裴裴,即使你们现在是分开的,可那个人从未消失过。就像现在,她回来了,而我就该像平时电视剧里的女配角……到了该谢幕的时候了。”
她满脸的泪痕淹没在黑暗的空间里,临安只凭着哭腔知道她在流泪,却似乎没有资格帮她擦干泪水了。
“你不是女配角,不知从哪天开始的,你就已经成为我世界里的主角了。”临安拉着宋茉茉的手,眼神里充满着真挚,只可惜黑漆漆的房间里,他们谁都看不清对方。
宋茉茉吸了吸鼻,努力的让自己笑了笑,道:“我不是个没谈过一场恋爱的黄毛丫头,这话若是放在没菌菌的情况下,兴许我会感动一下,记得仅仅只是一下。”当宋茉茉说到他们的女儿时,她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心似乎被铁锤狠狠的砸了下,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该如何选择,她早已分辨不清了。
“那你的打算是?”临安一听见她提到菌菌时心里猛然一惊,他已经拿捏不住宋茉茉的反应了,他快步走上前,问话时也略显慌张。
“如果我们没有孩子,我大概会不假思索的和你……离婚,而现在我想冷静冷静了,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宋茉茉抿了抿唇,“离婚”二字她提出时也觉得心口如撕裂般疼痛,这毕竟是她精心经营的。
“分开?”
“反正我的产假也没结束,我带着菌菌回R市一段时间好了,如果期间你想见她或者爸妈想见,随时可以。”宋茉茉点了点头,最伤心时还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可以依靠。
临安拧着眉沉默了会,才道:“也好,那由我送你们回去。”
41茉茉不正经?
宋茉茉当然知道临安口中的“送”指的是,由他开车把她和小菌菌直接送回她的爸妈那里,可她也没再坚持。由他送回去就省了她回家时的一些口舌了,回家的路上她和临安都没再说一句,只在到了家她收拾回娘家的东西时,临安才和她嘱咐了些生活上的事情。
因为生小菌菌,她已经大半年没工作了,自己手头上的那点存款也花的差不多了,如呆回去的时间太久,她自然手头上会紧缺。临安从卧室门口走到她身边,抿着唇说道:“菌菌还小需要用钱的地方不会少,这些钱你先拿着。”
宋茉茉把菌菌的小衣服放进度箱后,抬眼朝他的方向看去,临安手里正拿着一叠纸币,估摸着有一万多,若只有她一个人这钱她必然不会要,可因为有菌菌,她琢磨了会儿还是接下了。
此时早已是深夜,根本不可能在这会儿开车回去,于是这一晚也是他们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同床的最后一晚。宋茉茉换了睡衣早早得就躺下了,临安从浴室里出来也跟着躺下,这次唯一的不同就是宋茉茉背对着他。
临安知道她还投睡着,就清了声嗓子和她交代了点生活上的事隋,而宋茉茉也跟着应了几声。这么一来二回的反倒聊了一些,只不过闭口不谈婚房和李裴裴的事情。
之前的气她也捎了一点,此时细想想临安对她也并不是没有半点感情,可她还是过不了心里的疙瘩,分开在现在看来是形势所趋了。
“如呆你觉得在家无聊,我认识R市三院的院长,不如你先去那里?”一来宋茉茉本就不是个愿意在家专职带孩子的人,和他更是提过几次想继续工作的事情,二来他担心宋茉茉越是清闲就越容易钻牛角尖,倒不如让她有些事做。
宋茉茉虽不想再承他的人情,可一想到回家除了带孩子几乎无事可做,她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而后又加了句:“谢谢。”
这一微不足道的举动却刺痛了临安,她这一声客套已经拉远了他们彼此的距离,而他却暂时投有主动权。
第二天一清早临安就向医院请了假开车把她们娘俩送回R市了,期间宋茉茉还接到郑岳兰的电话,她的婆婆一晚上都没睡的安稳,她役想再瞒婆婆,就说自己带着菌菌回R市了。
郑岳兰一听这话倒急了,刚想反驳又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她只好生闷气的沉默了会儿,才跟着嘱咐了几句,要她多留心菌菌的事。就在宋茉茉打算挂电话时,郑岳兰语气深长的说道:“宋Y头,纵使临安瞒你瞒的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