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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媛看他神色并不是太好,悻悻地撇了撇嘴,大概也只有她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
当警犬养?先不说努努的品种,就她这高龄,恐怕鼻子都不灵敏了。
说起努努,邱媛就一肚子气,当年兮蕾想着法骗她收养努努,说是几天,她替她收养了,结果她自己走的一干二净,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呢。
想着想着邱媛的眼圈红了起来,她没好气地冲孟兆勋丢下一句“别喂太多,她最近消化不良”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孟兆勋走的时候依旧悄无声息,努努默默跑到邱媛的脚边趴下,像是一个无人要的孤儿。
“你真可怜啊。”邱媛捞起它放在腿上,摸着 它的小脑袋,“死丫头一走就是两年了,你说她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万一哪一天我妈知道我离婚了,我一定会死的很惨,到时候我自身难保,你该怎么办呢?”
可惜努努不会说话,只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哼哼唧唧地在她腿上来回蹭。
从邱媛的住处出来后,刚出小区,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孟兆勋把耳机挂好后,按下接通键。
“是我,我看到你的车了,见一面吧。”
电话里廖芸佳的声音的传了过来,孟兆勋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的一辆宝马MINI后,他略微沉思了一下,说了声“好”。
“那一会福茂大厦旁边的西堤岛见。”
西堤岛二楼,孟兆勋给自己要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这两年每次喝咖啡他也学会了不加糖,他想记住这种苦,就像是要记住生活的苦涩一样,只有这样,他才时刻记得自己也曾经那样甜过。
“真的不做主持人了?”
“我……先生他不太喜欢。”廖芸佳慢慢地搅着杯中的咖啡,蒸腾的雾气带着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了四周。
就在刚刚她辞掉了电视台的工作专心做起了专职太太,只是出嫁为人妇的她脸上看不到一点喜庆,只有无名指上那个明晃晃耀人眼的钻戒提醒着她自己已经结婚了,她苦笑一声,自从得知邱媛和余颂结婚后,廖芸佳便知道自己当初被这个女人给捉弄了,所以她不甘心,她努力了,争取了,可是结局依旧。
她无意识地转了转无名指的戒指,不知道在想在什么,过了很久她忽然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你知道的,我、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刚开始不是好好地吗?”
情绪波动的她并没有影响到孟兆勋,相反他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嘴角微扯,“喜欢我?有些事我以为说破就不好了。”
廖芸佳不解看着他,“我不懂。”
“芸佳,你不是喜欢我,你只喜欢喜欢那种虚荣心被填满的感觉,不然你怎么会一边说喜欢我一边还应付着方霖雾,只因为他说过喜欢你?还是因为他也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你……方霖雾告诉你的?”
孟兆勋的沉默让廖芸佳面如死灰,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年少时的荒唐谁都有过,那时的喜欢不过是青春期的荷尔蒙作祟,芸佳,真正爱一个人不是说一句‘我喜欢你’这么简单,爱情是有生命的,它需要两个人共同浇汁灌溉,所以别轻易说出‘我爱你’。”
廖芸佳落荒而逃的身影慢慢模糊在夕阳洒下的光晕里,孟兆勋一直坐到日落才从咖啡厅离开驱车离开。
这两年孟兆勋和父母的关系一直比较僵硬,几乎很少回来,宋尧一直悔恨当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儿子这两年的情况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她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乍一见到儿子回来,宋尧满心欢喜地迎了上去,却在儿子一句“我有点累,先上去了。”之后脸色逐渐冷了下去。
一上楼便和衣躺下的孟兆勋是被父亲震耳发聩的吼声给吵醒的,卧室的门从外面推开,孟修文走进来时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孟兆勋有些烦躁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屋里因为没有开灯而被黑暗笼罩着,重新躺回去的时候孟兆勋顺手拨开了墙上的壁灯,暖黄的灯光立刻照亮了彼此。
“你伤还没好全,瞎胡闹什么,我已经和老梁说了,取消了你的这次任务。”
孟兆勋一听当即炸了毛,刷的一下又坐了起来,“爸,你简直是法西斯,就算你再位高权重,你也不能帮我做决定!”
话落孟兆勋立刻去掏口袋里的手机打电话给梁师长,刚掏出来就被孟修文一把打落在地。
孟修文穿云裂石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不能让你拿自己的身体来作为报复我们的筹码,你自己疯魔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疯魔下去!”
“报复?”孟兆勋觉得很是可笑地重复这两个字,“爸,你以为我在报复?我还没那么变态!”
“难道你真伟大到一心为国献身?”
“那我也还没傻到要去白白送命。”他答应那个人要和她白头偕老的,他怎么可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听到响声的宋尧推门进来,看到剑拔弩张的两父子,她先好言劝老孟下去,之后在床沿处坐了下来。
“妈,您要是也来劝我的就算了。”
“我不是来劝你的,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宋尧满含期许地看着儿子,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怕一闭眼,眼里的泪就落了下来。
“什么事?”
“只求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别的她什么都不求,她知道她拦不住他,正如她斩不断他对那个女孩的情一样,她认输了,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她拉过儿子的手,声音有点哽咽,“如果……如果能把她带回来那更好。”
第59章 。。。
千牛膝是中国西南边界的一个小县城,全县人口也就十多万,这里山多地少,再加上交通不便,一多半人民生活水平都是在贫困线下。
孟兆勋第一次知道这个县城的存在是他在托好友余颂找人的第三个月后知道的,常年在中国各处偏僻山区来往的余颂人脉关系遍布全国各地,再加上他家老爷子以前的关系,当初兮蕾人不见后,孟兆勋第一个找的就是余颂。
当余颂拿着一张不是很清楚的照片放在他面前时,他日渐枯萎的心才又慢慢地苏醒过来,照片里只是一个侧影,站在破旧的教室里,穿着当地少数名族的服装,头发全都高高低盘了起来,身后是一大团晨起的朝阳光芒。
如今他也终于来了。
“看什么呢,孟团?”身边少校级别的许世光向他探了过去想一看究竟,难得这孟团对着一张发皱的照片能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只是他刚扫了一眼,照片就被收了起来。
许世光嘿嘿地笑了两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孟兆勋将照片放在上衣的内衬口袋里,很多时候他都这样把她放在离他心口最近的地方,有一次换下衣服忘了掏出来,在洗衣机里搅了两圈后才想起来,照片捞出来时已经变的褶皱不堪,当时孟兆勋真是又心疼又懊悔,后来每天睡觉前他都把照片放在枕头底下压着。
习惯就是在这样许许多多的日夜后养成的,想她时就掏出照片看两眼,眼前似乎还是她那晚的眉眼,热情的拥抱,说着动听的情话,其它一切都只是陪衬,时间一点点流逝,两年来他似乎都只是靠着那些回忆活着。
收回思绪,孟兆勋下达准备降落的命令,机舱里的士兵迅速整理自己的装备,下了直升机,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分成好几个小队先四处勘查一下地形,以便掌握这里所有的交通要道。
为了保证任务的万无一失,出行这次任务的人员全是从特种部队里选拨出来的,曾在特种部队里待过五年的孟兆勋留下过不少光辉事迹,即使后来负伤调养时调回Z军区的炮兵团里,威名却依然不减当年,从他们的眼光里就可以看到深深的敬佩之意。
勘查过地形后,他们连夜和当地边防武警一起制定了相关的方案,根据情报调研中心发来的消息,他们基本确定了贩毒分子的路线,然后根据以往贩毒分子的作案手段在每个关卡处都留有埋伏。
经过两天两夜的精心部署,他们已经洒好了大网,只等鱼儿上钩。
回到住所时,天刚刚亮,透净的天空被朝阳染红了半边天,孟兆勋深吸一口气,鼻息里全是混合着山间露水的味道,他闭上眼想象着她每天在这样的山野里,日出而作,日落而落,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心中竟抑制不住地激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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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孩子们清脆的读书声游荡在这曼邑镇的山林四野里,曼邑镇是一个民风淳朴,名族气息浓厚的一个小镇,因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这里的发展一直处于最落后的状态,成年以后的青年小伙子或是姑娘都不得不出去打工养家糊口。
兮蕾所在的学校,说是学校,统共也不过十来个人,而且还都是刚毕业后自愿来义务支教的大学生们,镇上的领导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感谢,特意将学校整修了一边,还给他们配备了一辆面包车,除了方便他们的交通,还会定期给他们送一些所学食物和日用品。
而这里的村民也十分热情,时不时会让孩子们带一些家里腌制的咸菜给他们,这里的条件虽然很辛苦,兮蕾却非常喜欢这里。
“今天的作业是把所学的诗词抄写十遍,然后背诵下来,明天上课老师会检查。”
布置完作业,兮蕾宣布放学,因为孩子们通常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所以为了安全,学校不到五点就早早地放了学。
回到宿舍,床上的小兜兜正睡得香甜,小嘴不时吧嗒地蠕动着,兮蕾弯下腰亲亲了他的小脸蛋,鼻息间全是兜兜好闻的奶香味。
刚满一岁的小家伙已经长了六颗牙齿,白白齐齐的乳牙像是刚蒸熟的大米粒一般,有时小家伙吃饱了就用自己的小牙齿坏心地咬着妈妈的□不放,兮蕾就点着他的小脑袋笑骂他个小色鬼。
现在兜兜就是她的全部,每次抱着兜兜,她就像抱着整个世界一样满足。
正看着兜兜出神,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条短信,邱媛发来的。
这里没有网络,不能上网,能保持联系的除了手机便无其他任何通信工具,而且自从她离开Z市后,原来的号码就再没有用过,如今的新号码除了邱媛,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第一次打给邱媛的时候是她来到这里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天,那一天是她最无助的一天,也是她第一次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的一天。
她虽然还体会不到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但是那一刻她心里是感激的,在她寂寞孤独的时候,上天送给她一个宝贝,让她不用再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孤枕难眠。
她还记得邱媛一接到她的电话上来就把她狠狠地大骂了一通,幸好她们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不然兮蕾毫不怀疑邱媛能揪着她的头发来释放心中的怨气。
可是听着邱媛的叫骂,兮蕾的眼眶却还是不争气的湿了,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听着好友在那头一条一条地批判她,久违的声音,在这初来乍到的陌生地方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她的心间。
过了许久,电话那头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最后只剩下低声哽咽,那一天也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后来她们就经常互发短信,每一条短信兮蕾都保存着,偶尔闲暇时候翻出来看看,心中总会有不同的感慨,从最初的失望、愤恨到现在的释然、感怀,时间改变的不只是事,还有人。
“今天Z市下了小雨,孟兆勋约我见面,我没搭理他,不过他好像知道你在哪了。”
“今天Z市下了第一场雪,我去看看木叔叔,他告诉我说他想生活一辈子的人却只能像现在怀念了半生。”
“今天努努抽风咬坏了我新买的鞋,我和它大吵一架,它估计看我也不顺眼,我真想把它送人了啊。”
“今天木叔叔的案子重新审理,我现在就坐在法庭的一个小角落里。”
“今天天气真好,路边的玉兰花都开了,乔旭阳还记得不,就是陷害木叔叔的坏家伙,老天开眼,报应终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