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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说,这里所有的菜里好像都没有酱油。”
“可你现在不能吃酱油。”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
“为什么?”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现在你手有伤口,吃了酱油会留疤的。” 依然是非常的认真,那个样子让我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谁告诉你的?”我疑惑地问。
“我妈对我说的。”他认真地回答
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随着就开始哈哈地笑了起来,他太搞笑了,真的像是个听话的乖男孩。
“很好笑吗?乖,就忍几天吧,你吃吃看,应该不难吃。”若隐还是很认真地哄着我,并没有受我的大笑而改变态度。
说话的同时,他就给我夹了一些菜放在我的碗里,放在我的面前,但当看到我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都被烫出了水泡的时候,他伸手制止了我。
“让我来喂你吧。” 他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喂我,别开玩笑了,我可以的。”
尝试着用我的右手拿起筷子,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把筷子换到了左手,可是我的左手也好不到那里去,若隐一直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扶着餐台把身子往我这边转了转,有用一只手揪着裤子就把瘦弱的一条腿拎了过来,我低头看着他的腿,可真够细的,竟然可以被人这样轻易地给揪着裤子就拎了起来,这也把我的心揪到了嗓子眼上,眉头轻蹙。
若隐并没有注意我,而是把吃的放在碗里,转过身,左手拿着碗,用右手肘撑着餐台,右手拿着汤匙,舀了下饭和菜就伸到了我的嘴边,哄着我说:
“张嘴。”
楞楞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样。
“快点,就给我一个照顾病人的机会吧。”
看着他右手离开桌子的支持,来喂我吃东西的这个动作,好像对于若隐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很快,他就要用手肘支撑在桌子上,眼前的情景让我屈服了,我听话地张开嘴,他把食物成功地放到了我的嘴里,开心地笑了,而我却被这从来没有经历过了体贴牵引出了眼泪,泪滴竟然滴到了碗里。
“你要让眼泪做调味料吗?”
他转身把碗放下,从桌子上拿了纸巾,再有点费力的转过来,擦掉我的眼泪,并把纸巾交给我,有意地拉着脸对我说:
“不要再撒盐了。”
“可我的泪水现在是甜的。”
说完我就低下了头,不再看他了,但自己知道不想让他发现我的羞涩是有点难度,因为我的耳朵也开始发烧了。
“好,甜的现在也别掉了。”
很快,我的胃就被若隐给填得饱饱的了。
“若隐,你赶紧自己吃吧,我真的是什么也吃不下了,再吃就真的要到医院报到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终于做罢,不再往我的嘴里继续填食物,他的这个喂食过程竟然让我联系到了北京烤鸭,我就是那只填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糖精灵,你又想到什么了,偷偷地笑?”
若隐看了我一眼,把身子转过去,并用手把刚刚拉过来的腿又拉了回去,准备自己吃饭。
“我笑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像只填鸭。”
“填鸭?” 他看看我,又说:“你是应该被我多填几天,看看你,怎么这么瘦。”
“不行,别说了,一说这个我现在好怀念北京烤鸭。好像很久都没有吃过了。”我揉着现在已经撑得圆圆的胃。
“下次先带你在这里吃吧,可能没有北京的好吃。但可以先解解馋。”
他看我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吃饭,又说:
“随心,你可以到厅里坐下,我很快就吃完了。” 他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别着急,你慢点吃,我喜欢在这里坐着陪你。”
这句话我是说的越来越小声,后面的那句就差只有自己能听到了,可是若隐还是听到了,他开心地用手搂了一下我,就又开始吃起饭来,其实他吃的真的不是很多,很快就放下了碗筷。
“你就吃这么少吗?”
“还可以吧。”
看到他吃完,我站起身来要收拾餐桌,若隐赶紧拉住我。
“随心,就放在这里吧,下午会有工人来这里帮我收拾的。”
“其实顺手也就收拾了。” 我还在坚持。
“别动了,你不是有伤嘛。走吧,到厅里休息一下,我们聊聊天。”
若隐拉过旁边的轮椅,晃了晃确认已锁住,就把自己挪到轮椅上,把腿放好,我把椅子往旁边拉了拉,好让他把轮椅转出去,他并没有说什么,就是给了我一个我好喜欢的微笑,在他的感染下,我的心情也明朗起来,也回了他一个开心的笑容,看到我的笑容后,他清澈的湖水中泛起了粼光。
若隐先让我在客厅里坐下,他要去房间里换下衣服,就推着轮椅往卧室方向“走”去,我静静地从后面看到若隐转动轮椅的样子,我的心就会在隐隐作痛。
漫步在大大的客厅,这里的风景很好,站在落地窗前,可以望到维多利亚港,背靠着玻璃窗巡视着整个客厅,这里没有什么太多的家具,就是搭配得很雅致的沙发,茶几,电视,音响,和一个矮矮的长条柜,这里的摆放的共同点,就是之间的距离很宽,我想是方便若隐坐在轮椅上活动,走近那个长条柜,里面摆放了很多的CD和DVD,我蹲下来,细细地看着,可是这个姿势让我饱胀的胃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开始抱怨这柜子怎么这么矮,就在我刚刚坐在柜子前的时候,从柜子的玻璃门里,看到了若隐推着轮椅向我这边滑过来。
“不好意思,这柜子的高度是比较方便我。” 他已经停到了我的身后。
转过身来,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一件深蓝色的T…shirt,配上同色的布裤子,这个样子的他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之前若隐在我的脑海中都是西服革履,很formal,从来都没有看到他穿便装的样子,今天看到他,虽然没有站起来,依然让我的心咚咚猛跳了几下。
若隐让我看的有点发窘了,双手不自然地捏着他瘦弱的腿,他的这个举动让我发现到自己的失态,我仓促地说:
“我真的不喜欢听你总是说不好意思。”
他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里本就是你的家嘛,方便你是应该的,有什么好抱歉的呢?”
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抬眼看着他,而是低着头,静静地坐在他的轮椅前。
第八章
不知道太阳什么时间从云彩里跑了出来,透过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散落了满地,我静静地坐在若隐的轮椅前,低垂着双眼,看着他那一双瘦弱的脚,他没有穿鞋,只是穿着一双黑色的袜子,看到他瘦瘦的小腿,根本就不能饱满地撑住袜子,从裤脚可以看到一点他的脚踝,深色的裤子更加映现着它的苍白和脆弱。我的心里暗自在低吟。
“若隐,这到底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你受了多少苦呢?”
我的睫毛开始有点抖动了,他受的伤痛一定要比我长的多,但是我真的不敢问他,
我们就这样无声地坐着,眼光却不在同一水平线上,若隐开始有动静了,他按下了轮椅的Brake,再用手把他的双腿搬下了轮椅的踏板,我惊奇地抬起眼睛询问他。
“我要下来和你一起坐在地上。” 他竟然有点像在闹情绪的小孩。
“……” 我正在考虑怎么来阻止他。
“这样看不到你脸的感觉我真的很不喜欢。” 从他的口气里,我可以听出他真的有点不高兴了,并已经用手撑着扶手开始把身体费力地往前挪动。看到这样的他,我的心咚咚直跳,赶紧站起来,用手按住他,弯下腰,很近距离地凝视着他,数秒后我笑着说。
“想看到我的脸,也不一定要坐在地上哦。”
他沉默地看着我,呼吸有点重,表情告诉我他的情绪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因手痛不能碰,我就要胳膊肘顶了一下他,又说:
“郭若隐先生,陪我到沙发上坐坐吧,今天我真的好累了。”
没有等到他回应,我就率先走到沙发上坐下,并深深地舒了口长气。
“好舒服呀,真的想再这里睡上一大觉。”
靠在沙发上,看着若隐把自己的腿放回在踏板上,转过轮椅朝我这里慢慢地推过来,我对他展开了自以为很好看的笑容。
看到我的笑容后,他停顿了一瞬,嘴角也开始往上微微翘起。
他来到了沙发前,我往旁边挪开一下,方便他坐上来,看着他很熟练地把自己移上来,再把不能动的腿搬下来,他现在好像很不喜欢他的轮椅,把它推到沙发的一边,用手撑着沙发,让自己的身体往里坐了坐,如此之下,我们就并排地坐在了舒服的沙发上。
没有了轮椅的影子,让我根本就不会觉得若隐和以往有什么不同,侧过头看看身边的人,他也同样地看着我,我们相互笑了笑,可笑容里好像都有点不知所措的味道,赶紧把头转回去,局促中我伸直腿,看着自己因为紧张而动的脚趾,动着,动着我的脚趾不敢动了……
“唐随心,你这是干什么呢?当着若隐的面肆无忌惮的活动着脚趾,你是在炫耀什么吗?” 我心中暗骂。
低眼看看身边若隐的双腿,纤细的腿就更显裤子的宽大,紧紧地靠在一起,忽然它动了,那是被若隐搬动的,他也让双腿往前伸了伸,和我的并排放在了一起,但是比我的可长了很多。
回头看看他,俏皮地笑了笑,忽然间我的心释然了,他没有和我有什么不同 ,太不了想动的话,就要手帮下忙不就可以了吗?
“你是在炫耀你的腿比我长吗?” 对身边微笑的若隐挑了挑眉毛。
“算是吧。” 他微笑地点点头。
听他这么一说,我对他撇一下嘴,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
“我要是长你这么长的腿,就该去找打篮球的运动员了。”
若隐刚想说话,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顺着铃声找过去,我的手袋放在门厅的台子上,发现自己的手没有办法从包里找手机,就拎着它飞快地跑到若隐的面前,请他帮忙,他打开我的手袋即刻停了 一下。
“我看你要把东西倒出来。” 我知道自己的包包有多乱。
若隐找了找,最后也放弃了,把包底一提,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掉了出来,手机也出现了,好彩它还在继续响。
他帮我按了应答键后,把电话递给了我。
电话还没有拿到耳边,就已经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叫了。
“唐随心,你在做什么呢?怎么还不回来。”我的老板,Alex。
“对不起,Alex,我今天出了点状况……”
正在想要怎么和Alex讲述清楚今天的状况,若隐伸出手,示意我把电话给他,我做了个确认的表情,他马上对我点点头,我就把手机递给他。
“Alex,我是郭若隐,你好,真的不好意思,唐律师今天到我公司开会,是我们疏忽,让她受了点伤,我想这几天没有办法去上班。”
因我就在若隐的身边,可以清楚地听到电话那边的Alex的口气马上就软了,这让我马上翻了翻白眼,心里暗自骂着这市侩的老板。
若隐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就把电话挂断,把电话交还给我,就开始把刚刚倒出来的东西,一样样地放回去,当拿到我心爱的小熊弟时,(小熊公仔,迷你的,呵呵),拿在手里对我晃了晃。
“不要使劲晃,他会晕的。” 我认真地提醒他。
“那也让他在外面坐吧。”
若隐笑了,把我的小熊弟靠在沙发角里,还轻轻地拍了拍他,我迷恋地看着若隐的这一切举动,脑海里嗖地出现了他和一个可爱的小朋友,他还是刚才的那个动作,嗯,如果有小孩,他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看着他把手袋收拾好,慢慢地前倾把它放在沙发边的地上,我才想起来问:
“我不用去上班了吗?”
“嗯,这个星期你都自由了。唐律师。”
“还是你是大老板,Alex和你说话的态度和我的根本就是天地之别嘛。” 我嘟着嘴抱怨着。
“随心,你在那里工作顺心吗?Alex对你很凶吗?”若隐静静地看着我,关心地问。
“他对我凶是一直的啦,我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里,放心啦,我们太熟了,他是我学长。”
“哦,是这样的。” 若隐好像舒了口气,我的心里泛起了欢快的涟漪。
看看自己有多粗心,现在才发现若隐坐在沙发的中间,每次动的时候,都要用左手撑着沙发给自己一个支持,感觉到应该坐得不是很舒服,我就站起身,把小熊弟放到我这边,轻声地对他说:
“若隐,往这边挪一点吧。”
他用一种带有惊喜的眼睛看了我一下,就听话地把自己挪到了沙发一边,有扶手给他靠靠,应该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