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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分钟,盛睿就到了。这速度不禁让人怀疑难道他就在周围?
他跳下车帮小米拉开副驾驶的门,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小米被他故弄的玄虚逗笑,摇头坐进车里,倒要看他玩什么把戏,要是耽误了时间来不及回去换衣服,可别怪她穿着牛仔T恤参加晚宴。想想自己如果真这样站在一群衣香鬂影的男女之间,那效果还真够喜感,禁不住“扑哧”笑出声。
盛睿看了她一眼,笑道:“其实你笑起来很可爱,比哭的时候好看。”
小米瞪了他一眼,又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见她哭过?不过,看他的样子,明显在等她来问,她偏偏不问,别过头去不发表言论。
从车玻璃中看到,盛睿注视她的目光有一刹的失神,似乎欲言又止,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微笑着继续开车。
原来是带她到名品店选礼服。小米刚想说自己有衣服穿,却被他止住了。“是我邀请你的,当然要由我来提供衣服。”他说得理所当然。
他的话乍听起来似乎都合情合理,细想其实并不那么绝对,但是小米也不跟他争辩,随便吧,无可无不可的事,太固执己见的话要费多少唇舌。
盛睿的眼光不错,选了一件宝蓝色的低领及膝小礼服,简单的式样,衬上小米雪白的肌肤,苗条的身材,相得益彰,光彩夺目。
这不是小米一惯的颜色,她喜欢另一件银灰色系的。但是盛睿说宝蓝色很配她,有碧海的澄清,又有苍穹的幽远。
原来她给他这样的感觉。小米好笑,熟悉的朋友都说她是一根筋,而且是不会拐弯不屑伪装的一根筋。不过还是听了他的意见,偶尔换下色系,或许可以改下运气。呵呵,最近无聊到连这个都相信了。小米再次笑。
两人去到晚宴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不会太早显得猴急,也不会太晚让人觉得失礼。小米凡事都爱赶早免得耽误,因此不免有失从容,但是盛睿却相反,他似乎是不经意的,但是却算计得恰到好处。小米对他这掩藏在率真下的精明微微有些侧目,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盛睿马上感知到了她的目光,侧头对上她的视线,瞳仁深处蓦地亮闪闪,这还是她头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他,这是不是说明他终于摆脱了路人甲的身份?
小米被他灼热的目光盯着微有些脸红,忍无可忍瞪了他一眼。盛睿咧嘴一笑,露出他招牌笑容,自然而然地牵起小米的手,携她一起进入会场。
小米看着他脸上明朗开心的笑,好像小孩子终于偷到了糖,那般孩子气,让人无法生气,况且此时要把手抽回来,就好像欺负小孩子,当下只得笑笑由他。
参加晚宴的杰出人士有六七十人,加上各自的女伴,整个宴会大厅里是衣香鬂影、热闹非凡。D市副市长简短地做了致词,并且挨个介绍了参加晚宴的嘉宾。小米对这些都不关心,也没注意听,只把自己安放在某个角落,摆放美食的地方,正往盘子里夹鲜艳的大樱桃,突然听到那位激情饱满的副市长提高声音说了声:“……慕思源。”
小米手一抖,盘中的樱桃倾洒而下,骨碌碌滚了一地,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看她。
盛睿顾不得跟着众人向人群前的慕思源鼓掌致意,一步靠近小米,柔声问:“怎么了?”
小米微低着头,狠狠咬了咬唇,喃喃道:“我想偷吃樱桃,结果它不让我吃。”
盛睿闻言闷声一笑,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又好笑地说:“你啊你,急什么?”说着招手让侍者收拾了地下的樱桃,自己从小米手中拿过盘子,帮她夹了几颗红透的樱桃,又取了块抹茶蛋糕,将樱桃点缀其上,摆了一颗小小的心形,递到小米面前。
小米呆呆看着浅绿色的蛋糕上那红艳欲滴的樱桃心。他在这样重要的社交场合,不管主人还未宣布自由活动,也不顾周围众人讶异的目光,好像她无聊到想吃东西都是件重要的事,自然又巧妙地化解了她的尴尬,让她方才慌乱又疼痛的心奇异的平复下来。
这样细致入微的心思,这样至情随意的性子。
“怎么,不喜欢吗?”盛睿见她只是盯着盘子发愣,有些紧张地问。
小米抬头对上他的眼,笑了下,“不是,你弄得这么漂亮,叫我怎么下口吃?”
“这有何难的,你随便下口,本来就是要吃的,别本末倒置。”
“那我等下再吃,多看一会儿也是好的。”小米接过盘子,笑道。
盛睿见她小心的样子,嘴角的笑容禁不住绽开,正待说什么,突然听到主持人在叫他的名字:“华宇律师事务所盛睿。”
“在这里。”他突然举臂高呼了一声,满怀喜悦。
小米皱眉,又忍不住笑,这人,还真是……来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把优雅雍容做到十足十,微笑得恰到好处,声音也控制得合体得宜,哪有人像他这样大呼小叫的。
全场人都朝他这里看来。盛睿朝小米眨眨眼,往场中走去,与熟悉不熟悉的人寒暄。
小米视线随着他,突然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那样锐利冰冷的目光,成功冻结了她唇边的笑意。
她与他,隔着不太远的距离,隔着重重的人影,对视。心底又泛起不可抑制的疼痛与酸涩。
良久,久到他身边的女子奇怪地挽住他的胳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她。
一个美艳的女人,D市籍正当红的女明星邵茉茉。
小米的视线滑过她挽住的他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她知道他仍在盯着他,凶狠的目光似乎想将她灼个洞。真是好笑啊,到底是谁负了谁呢?怎么好像生气的人是他?心里模糊的转着念头,手里无意识的拈了颗樱桃放入口中,却不妨这样酸,酸得她脸都皱成一团。
看起来如此诱人的红樱桃,原来滋味却是酸入五脏。小米默默咀嚼着这份酸,连坚硬的樱桃核都吞入了腹中。
这样的晚宴,自由时间比较随意。有人三五成群地聊着,有人端杯红酒满场寒暄。盛睿被几位同行缠住了,小米乐得自由,取了杯果汁,推开宴会厅的后门。
门外是白色的露台,围着汉白玉的栏杆,不远处即是大海,波涛的声音隐隐传来。小米倚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灯塔上的导航灯远远地射进海面,黑漆漆的海上,有轮船缓缓驶近,向着港口的方向而去。
茫然无边的大海,因为有了这小小的灯塔存在,归港的船儿就有了方向。
可是,她的方向在哪里?哪里有指引她的灯塔?
这半年来,她就像迷失在夜海中的小船,飘飘荡荡找不到停泊的港湾。
她知道她的心向往哪个方向,却不得不封锁了通往那里的航线。
到底他为何如此对她?心念其实一直纠结在这里,无法释然。想要找他问个清楚,骄傲却不允许她开口,亦不允许她回头。
苦吗?真苦。
但是清雅说的对,最好的方式,就是过自己幸福的生活。
小米仰首饮尽果汁,入口犹如一杯苦酒。
“你打算永远把我当路人?”熟悉的低沉的声音蓦地自身后响起。
路人与旧人
“你打算永远把我当路人?”蓦然响起的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灵魂里,小米全身一颤,入喉的果汁呛入肺中,剧烈地咳起来,咳到她不得不弯下腰,一手死死抓住冰凉的栏杆,一手紧紧捂住胸口。眼泪还是被呛了出来。
一声低微到不可闻的叹息响起,温暖的掌落在她单薄的后背上,轻重适宜地拍着。
时间静止了,惟有他的掌落到她的背上,仿佛世间仅存这一件事。
小米终于再也咳不出。但她没有回头,手撑着栏杆,静默且无力地站着。他离她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凉的味道,他的呼吸有些热的喷在她的颈间,让她一瞬间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嗯?”他追问。微微上扬的尾音,有些奇异的柔软的声调。他的脾气她知道得很清楚,很急,很霸道,一件事他以往从不会问两遍,第一次没有答案,第二次就会火冒三丈。但这次,他的耐心却叫她悲伤。
如果没有上一次午夜公寓楼外的心碎,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扑进他怀里,骂他一顿也好,打他一顿也罢,总之,任何能让自己消气的粗暴行为,她都可以试一遍。
很奇怪,这次她心头盘旋的已不再是气愤,而是难言的悲伤,微微的嘲讽,还有淡淡的傲气。
何必,又何必?像他们这样性格的人,分手就是分手,要干脆,最讨厌拖泥带水。而且,她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次,那样痛到彻骨的感觉,一次足叫人生畏。
意识到他仍在耐着性子等她说话,小米缓缓转过身,平静的目光迎上他专注的眸。这一瞬,她觉得自己又恢复到最初,那个清冷又骄傲的女子,不用退让,不用妥协,不用等待,不用独自饮泣,不用只顾全他而忘了自己。
“路人和旧人,你可以选一个。”小米低而清晰地说。
他强劲有力的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臂,那样猛的力道,像是要把她远远推开,又或是狠狠按在怀里。比夜还深的眸中,积聚着怒气,或许还有痛苦,惊疑,不甘与难以置信,复杂又难测的情绪,翻涌着,似要活活把她吞噬。
小米努力挺直着腰杆,努力不将视线闪躲开,努力不让自己退缩,直直的,倔强地迎视他的眸子。
这已不仅是男人与女人的对峙,这是骄傲与妥协,堕落与清醒的较量。
良久,一阵笃笃地敲击声震醒了僵持的两人。小米侧目,看到盛睿站在玻璃门旁,对上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咧开嘴笑开,“小米,到处找不到你,你不是要陪我跳舞,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他边说边往前跨了一步,恰恰站到了小米的身边,低头注视了她一瞬,方才将目光转向慕思源,微笑地说了句:“幸会,慕先生。”同时将手向他伸去。
慕思源深深看了小米一眼,收敛了浑身勃发的怒气,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与盛睿握了下,微微点了点头:“幸会。”
盛睿转向小米,仍旧是他明朗的声线,“我不知道你跟慕先生还是朋友。”
小米淡淡一笑,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对他说:“你终于寒暄完了?”
盛睿呵呵低笑,瞥她一眼,“就知道你不耐烦。走吧,进去跳舞。”边说边拥住她的肩,对慕思源点了点头,拥着她进了玻璃门。
慕思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微微勾起唇角,似要笑出,却终究没笑成,只是浓眉一拧,一阵刺痛漫过心底。
路人与旧人,原来如此。
他靠在栏杆上,视线穿过明亮的玻璃,看向灯火辉煌的大厅。此时舞曲已经响起,一对对男女正在池中翩翩起舞。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宝蓝色的身影,以往她从不喜欢的,认为老土的颜色,如今却愿意穿在身上。可恨的是,一点都不显老土,反倒多了些沉静与内敛。
这在以前的安小米身上找不到的气质,让他觉出了她离他的距离,似乎比他想像的要遥远。
这一瞬间,他一直笃定的心突然有了丝慌乱。
他马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刚小米对他靠近的反应,他不可能看错,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况且上一次,他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捂住胃部时,明明看到她眼中浓浓的关切,还有那杯蜂蜜水,她是在乎他的。他可以肯定。
想到这里,空落落的内心又充盈且自信起来。恰小米的目光遥遥的透窗而来,慕思源几乎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她。
只是没想到小米却面无表情地从他的面上滑开。那个姓盛的律师不知低头跟她说了句什么,她马上嗔了他一眼,脸上似浮上浅浅的红晕。
刚刚舒展开的心一下子拧紧,明显带着恼怒地瞪向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小女子,奈何她却再不看他一眼。心底的烦闷就犹如涨潮的夜海,汹涌而至。
一曲终了,盛睿放开她,优雅地躬了躬身,惹小米笑开。
那样的笑,真刺眼。几乎是想也没想,慕思源抬腿进门,眼光紧紧盯着小米。
“思源,你到哪儿去了?刚才跳舞也找不到你。”邵茉茉又甜又嗲的声音传来。
场中不少人听到这声音,都朝这里看来,毕竟邵茉茉是个尤物,不少男人女人关注着她。小米也转头看过来,慕思源微微勾了勾唇,侧头看向邵茉茉,笑道:“不是太多人排队等着跟你跳一曲?”
虽然有些漫不经心,但是那语气里却若有若无的含着丝挑逗,跟他以往对她拒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不同,邵茉茉有些讶异且惊喜地看着他,目光盈盈,含情脉脉。
慕思源与她对视了短短一瞬,才转头朝小米方向看去。脸上的浅笑却刹那间褪去,变得坚硬且阴沉,让邵茉茉无端的心底一寒。
那里早已失了小米的踪迹。
舞曲响起,邵茉茉仍旧甜甜地问:“这一曲可以跳了吗?”
慕思源目光急急地在全场搜索,嘴里随意地回了句:“我不喜欢这一曲。”
终于找到了,原来还在美食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