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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在责怪两人瞒着自己偷偷出行,然而视线一旦落到美食上,立刻被吸走了全部注意力。
快步走上前,坐在云中鹄和海东青之间。
这时堂倌正好进来添碗筷,一共两副。一副摆在永乐面前,一副摆在永乐对面,是帮卫影鸿备的。
堂倌刚一告退,卫影鸿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他刚刚摔倒一头牛,被围观人群包围得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挤出去,本来就纤瘦的身体更是窄了半截。而且还差点被人群挤得差点断气,导致有些头晕眼花,脚步摇晃。好不容易在门口站稳了,恭恭敬敬地向两位公子行了礼。
云中鹄招呼道:「影鸿,你也过来吃点东西吧。」
卫影鸿虽是下属,但是小时候四人经常一起玩耍,情如兄弟。所以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们之间并不讲究尊卑。
云中鹄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长发大部分披在肩上,只用一条红色的丝线稍微系了一下。腰带上坠着一块拴着红线的玉佩。基本上全身上下就只有红白两种颜色。他的皮肤非常白皙,白得近乎透明,仿佛没有晒过太阳,脸色的血色也很淡,如果不坠一点红色的装饰物,整个人看上去都像蜡像一样,死僵僵的没有活气。说得好听一点,就是飘飘欲仙。
他喜欢笑,脸上总是挂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分外温和。声音也总是慢悠悠的,不急不缓。仿佛天底下没有让他着急、生气的事情。永乐最喜欢向他撒娇,因为无论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他都绝对不会皱眉头。
这时,永乐已经端着碗,直起上半身,开始满桌子夹菜了。又是猪肉,又是牛肉,又是鸡肉,又是鱼肉,不一会儿就在碗中堆起了一座小山。
云中鹄望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宠溺地笑道:「慢点慢点,不够吃就再叫几个。」
「唔唔,唔唔唔!」永乐正在往嘴里塞鸡腿,哽得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不过语气听上去大概在说「赞成赞成」。
「对了,永乐,听说你最近在相国寺吃斋念经,怎么破戒了?」坐在永乐身边、云中鹄对面的海东青问。
「这几天每天吃青菜,吃得我肠子都青了!」永乐手上拿着啃了一半的鸡腿说。
「念经要心诚,不然菩萨不会保佑你。来,这些菜都给影鸿,你吃这些就行了。」海东青一边说,一边把大鱼大肉的盘子从永乐面前撤下来,摆到卫影鸿面前。然后把青菜、豆腐、萝卜之内的小菜全都放在永乐鼻子下面。
永乐立刻不满地撅起嘴说:「真讨厌,真讨厌……你就只会管着我……」
「这是为你好,乖,听话。」海东青说着把永乐手上的鸡腿也没收了,塞给她一个甜玉米棒子。
海东青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盘在头顶,戴着玉冠,一丝都不落下来。就像他一丝不苟的性格一样。
从小到大,他一直站在哥哥的立场上管教永乐。
小时候,永乐功课写不完,去求云中鹄,云中鹄会直接帮她写;但是去求海东青,海东青则会拿着戒尺,站在永乐身后,监视着她自己乖乖写完。一旦停下来,就「啪」的一板子拍在桌子上,吓得永乐小心肝乱蹦。不过每当永乐遇到麻烦的时候,他总是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例如纸鸢挂在树上啦,他就爬上去取;手帕掉进河里啦,他就下水去捞。
渐渐的,永乐掌握了他俩的脾气。做坏事的时候就去找云中鹄,遇到苦差事和力气活,就去找海东青。
「对了,东青,中鹄,你们什么时候回京的?我怎么没有听说?」
大鱼大肉全都被端走后,永乐面对清粥小菜实在提不起食欲,于是开始聊天。
海东青前段时间奉命前往北疆视察,云中鹄则去了江南的书院帮忙整编一部全科典籍。永乐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们了,没想到今天他们却同时出现在京城。
云中鹄说:「我爹用一封家书把我紧紧召回京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海东青说:「我是被爹用军令召回来的,说有要事商议,不过目前详情不明。」
「神神秘秘,真奇怪……」永乐单手托腮,撇了撇嘴。
云中鹄的父亲是宰相,海东青的父亲是大将军,两人都是朝中一品大员,一文一武,权可遮天。
这次他们同时把自己的儿子从外地召回京城,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永乐过于简单的头脑不适合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很快便疑问抛到脑后,回到最初的不满上。
「以前求你们带我出宫玩,你们都说忙呀忙,累呀累,今天怎么有时间背着我偷偷逛街?真不够意思。」
云中鹄说:「我和东青都是昨日刚刚抵达京城,听说你去了相国寺,便相约今天一起去看望你。没想到却在街上看到你和影鸿的身影。对了……」说着目光突然转向卫影鸿,问道,「影鸿,你为什么穿着女装?」
一箭穿心,卫影鸿的头立刻低了下去。
「哈哈,我差点没有认出来。没想到你穿女装还挺漂亮。」海东青高兴地用右手拍了拍卫影鸿的肩膀。
刚刚拍了两下,海东青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紧紧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
「东青,怎么了?」永乐担心地站起来。
「怎,怎么会这样……」海东青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右手。右手掌心、手背、小臂全都长出了红色的小疹子。
「哎呀,东青,你又过敏了。」永乐低叫起来。
云中鹄不紧不慢地悠然说道:「没想到你的身体居然会对影鸿产生反应,出人意料、出人意料……」
这件事说来话长,要追溯到海东青六岁的时候。
当时几名朝中大臣的夫人,相约一起去宫外一处温泉胜地却泡温泉。海东青的母亲也去了,而且还带着海东青一起。在温泉池子里,海东青一个男孩子,和一大群风姿卓绝的贵妇泡在一起。海东青小时候长得非常乖巧,很容易激发出妇女们的母爱。所以贵妇们这个抱抱他,那个摸摸他,把海东青当成玩具似的蹂躏来,蹂躏去。
从温泉回来之后,海东青的身体就发生异变——凡是被女人碰到的地方,都会生疹子!
后来这件事被永乐知道了,永乐不但不同情他的悲惨遭遇,而且还觉得非常好玩。
于是永乐联合云中鹄,趁海东青睡午觉的时候,偷偷用一根铁锁把自己的左手和他的右手锁在一起。海东青当场全身长出一堆疹子,整个人都肿了一圈。但是永乐不肯放过他,硬是要和他锁在一起。就这样经过了三天三夜的折磨,海东青的疹子竟奇迹般的消失了。大概是由于激烈的排斥反应令身体产生了免疫能力吧,没人知道为什么。
从那以后,无论永乐怎么碰他,他都不会生疹子。但是其他女人一碰,他的皮肤就会立刻产生反应。没想到这种特俗体质,今天居然对男扮女装的卫影鸿也产生反应。
后来,云中鹄扶着海东青去看大夫,永乐和卫影鸿打道回府,返回相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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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相国寺就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多了很多大内侍卫。
永乐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的房间赶去。老远就看见房门外列队站着二十多名侍卫。
「糟了,肯定是母后来了。」永乐硬着头皮回到房间。
果不其然,皇后正面色凝重地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一看见永乐现身,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永乐。
「你又到哪儿去了?」
「寺里太无聊,我……我去外面逛了一下……」
「你都这么大了,还是玩性不改,本宫看你以后怎么成一统天下。」
「我才不想一统天下呢。」
「不想一统天下?难道你想丢下母后撒手而去?」
「我,我也不想死翘翘啦……」
「唉……」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示意永乐走近。
永乐乖乖走过去,把头靠在皇后的怀里。
皇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先皇驾崩之后,皇位一直无人继承。母后垂帘听政多年,但这并非是国家长治久安之计。昨日,宰相和大将军联合向本宫进言,希望本宫尽快让出大权,另立新帝。」
「另立新帝?」永乐惊讶地抬起头。
「你出生的时候空蝉大师就留下一句谶言,说你十六岁时将会继承大统,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虽然你是公主,但毕竟是皇室血脉,是先皇唯一的亲生骨肉。而我只是一个外姓的女人,宰相和大将军害怕外戚专权,本宫心里自然明白他们的担忧。由你继承王位,一来顺应天命,二来令我大权还朝。日后你一旦生下皇子,便立刻立为太子。待太子年满十二岁之后,你便退位,让太子正式登基。」
「母后,我,我怎么能继承皇位呢……」永乐心虚得结巴起来。
「母后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事情已经决定了,你只能乖乖听话。听说中鹄和东青都已经返回京城,你便在他两人之间,挑一个皇后出来吧。」
「什么——」永乐目瞪口呆地叫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云中鹄和海东青被紧急召唤回京的原因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真是艳福不浅,哼哼~
、006 公主陨殁
皇后把永乐接回皇宫,不到十天的相国寺生活就这样匆匆结束。
马车下山的时候,永乐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位于绿树怀抱中的相国寺。
红色的院墙顺着山坡绵延而去,映衬着橘红色的夕阳。如此壮观,如此美丽。
十六年前,空蝉大师在这里留下的一句话,成为十六年后永乐登基成为女皇的契机。
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命运的方向,缓缓驶去。永乐心中幽幽的,对未知的未来充满不安和猜测。
不过,当马车驶入京城热闹的市集后,她的烦恼便烟消云散。
「哎呀,如果就这样回宫,那我的『泡仔大计』怎么办?还差七个人呢……」
什么江山社稷、责任使命全都抛诸脑后,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一个烦恼了。
「美女姐姐,好想再见一见你哦……」
轻轻掀开车帘,目光在京城中好奇地打探。不知道花街到底在什么地方,不知道未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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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皇后所说,登基的事情已经决定下来。
整个皇宫的气氛明显与七天前离开的时候不同,变得紧张、繁忙起来。
后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好像过年一样。礼部开始起草诏书、祭天文等与登基相关的文书。内务府派宫女来量了尺寸,说是为了赶制登基时要穿的礼服。
永乐顺便打听了一下「礼服什么是能做好」。
宫女答道:「整个御造坊一百五人连夜赶工,做好全套礼服大概要二十天。」
「原来要那么久啊……」永乐莫名有些安心,因为登基大典最快也在二十天后。
这二十天里,皇后对永乐下达的任务就是「赶紧把皇后决定下来」。
回到皇宫的第三天,永乐对于立谁为皇后一点主意都没有。
想找个人商量,但是卫影鸿沉默寡言,一点意见都不提。以前还有云中鹄和海东青可以帮自己参谋,但是这次的事情与他俩切身相关,他俩不能开口。而且还听说他俩被皇后下了禁令,暂时不能入宫。大概是害怕他俩非正当竞争吧。
就这样,永乐浑浑噩噩地在皇宫中消磨时间。
突然有一天,御造坊派人送来整套礼服,永乐这才蓦然察觉——原来已经过去二十天了。
她对登基有种莫名的恐惧,鸡蛋里挑了一些骨头,令御造坊把礼服重新改一下,以此拖延时间。
然而修改只花了五天就完成了,登基大典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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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修改好的礼服放进公主府的这天晚上,离登基大典只剩下最后五天的时候,永乐的人生发生了宿命的改变。
夜已深了,冷风轻拂。
窗户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从缝隙灌进来的夜风轻轻拂动着挂在床上的青纱帐。
永乐心情复杂,睡不着觉。眼角不时地撇向放在墙角、装礼服的箱子。
礼服已经改好了,做得又漂亮又合身。金丝银线,富丽堂皇。
不同于一般的龙袍,那上面绣的是一条飞腾九天的凤凰,象征着当朝第一名女皇帝。
永乐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登基大典的事情。
今天之前她还对登基没有什么实感,但是一旦礼服做好,忽然之间发现登基就在眨眼之后,心中立刻忐忑起来。
正在这时,窗口传来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
那声音明显不是风声,而是什么东西落在窗台上的声音。
永乐下意识转身向窗口望去,只见窗台上站在一个黑黝黝的人影。
那人背对月光,从脸到脚都是一片漆黑,只在身体边缘浮出一片淡淡的月辉。
「刺,刺客!」永乐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坐起来。
「刺客」对于她来说只是传说中的存在,在卫影鸿的保护下,她晚上连噩梦都没做过,更别说遇刺了。
刺客轻轻把手指放在唇边,发出「嘘」的一声。然后轻盈地从窗台上跳下来,动作优雅得就像蝴蝶一样。
永乐心脏微微悸动起来,忽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她不再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欣喜。
「你,你,你是……美女姐姐?」
「那天是,今天可不是。」伴随着一句轻悠悠的话语,人影已经来到永乐的床边,无声无息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