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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好像有人,听见她起床的动静后全都走过来。永乐听见一阵椅子在地面磨蹭的声音和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两声既焦急又欣慰的低唤:「永乐。」这两个好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一柔一刚,一轻一重,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重声了,永乐不禁有点想哭。
她揉了揉眼睛,抽抽噎噎地喊道:「中鹄哥,东青哥。」睁开眼睛,看到两张熟悉的脸庞正关切地望着自己,顿时心里酸酸的,只想大哭一场,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在皇宫的时候,总以为他俩在自己身边是天经地义的时候,如今有了宫外这一番惊险的遭遇后,才知道三个人能重新聚在一起有多么不容易。
云中鹄见永乐光顾着擦眼泪,有点心疼,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快点起床吃点东西吧,刚才你做梦的时候肚子就一直在打鼓,我们忙吩咐人端了一盘烧鸡来备着,生怕你一醒来就嚷嚷着肚子饿。」
「听中鹄说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一定饿坏了吧。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当初明明已经出城了,为什么要回来?」海东青和云中鹄最大的不同就是板起脸来教训人的时候似模似样,总是令永乐有种在文华院被大学士训话的错觉。从海东青的话里听来,他应该已经知道青州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了,大概是云中鹄告诉他的。
永乐生怕海东青没完没了地念叨自己,急忙挤了一个笑脸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事后才说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假的。天知道前几天迟迟等不到援兵的时候她有多绝望,甚至已经做好给青州陪葬的觉悟了。但是现在看到海东青和云中鹄都在自己身边,顿时把过去几天经历的不安和痛苦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对了,东青哥,青州怎么样了?」发问的时候还紧张兮兮地抓着海东青的袖子,咽了一下口水。
「这还用问?」海东青抬手就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青州之围当然解除了,不然我们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永乐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轻声自语道:「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
「不过下次不许这么任性,万一我们再迟来一点,青州被北燕攻破的话,不仅你自己的小命难保,还会连累中鹄也陪你送死。」海东青似乎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以为只要永乐在青州被围城之前就随云中鹄逃出青州的话,就可以安然无恙地逍遥事外。殊不知如果永乐不回来,历史就不会改变,青州之战的结局会以大败收场。
不过云中鹄知道这之中的前因后果,连忙维护永乐,对海东青说:「还好这次天佑青州,我们有惊无险。永乐刚刚苏醒,你让她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行不行?不要唠唠叨叨的了。对了,杨寒城已经派人来传了好几次话,你偏说要等永乐醒了以后才去见他。现在永乐醒了,你再不去,我怕他会亲自来这里逮你,指责你贻误军机。」
「让他等了这么久,他肯定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海东青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看样子打算去见杨寒城了。他说的「等」,并不仅仅是今天的等,更是前段时间昭明迟迟不发援兵、对青州见死不救的态度。
青州之围刚刚解除,海东青作为援兵的主将,自然与驻守此地的杨寒城有许多要事商量,最重要的就是下一步对北燕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是静观其变,还是趁胜追击。经过昨晚那一战之后,北燕元气大伤,不敢再贸然进攻了。而青州虽然刚刚得到援兵支援,但是因为前段时间的消耗,已经濒临极限,他们也需要时间休养整顿一下。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昨晚援兵再晚到两三个时辰,就算玄青教与北燕同归于尽,恐怕都守不住青州城。
见海东青要转身离开了,永乐急忙问了一句:「东青哥,你们到底为什么来得这么迟?」
大半个月之前,云中鹄作为昭明使者来给玄青教传话,说让玄青教占领青州,对北燕宣战,昭明会马上派出援兵支援。如果能从北燕手中夺回青州,就封玄清教主为青州王,把青州交给玄青教管辖。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玄青教信以为真,马上采取了行动。然而就在玄青教节节兵败,只能退守青州的危局之下,昭明承诺的援兵却一直没有出现。
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否只是一个骗局?昭明根本不会发援兵,而是想让玄青教去送死,趁机消灭了这股十年来一直在昭明境内四处活动的不安分势力。
不过,最后援兵终于来了。虽然等了太长时间,但是援兵终于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出现。在所有人都近乎绝望的时候,带来了希望的曙光。而且只用了一个黎明就彻底扭转了战局,解除了青州的危机。
按照云中鹄的说法以及天书中的记载,昭明一开始的确没有援助青州的意图,所以永乐十分想知道最后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昭明改变了决定。
海东青听了永乐的问题后,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太后十多日前突然劝说我父亲出兵。」
「十多日前……」永乐低声重复了一边这个时间,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乌兰静火烧粮仓,历史改变的那天晚上,正是十二天前,不知道这件事与母后改变主意是否有直接关系。
不等永乐想明白,海东青就接着说:「其实我出发之前,太后召见了我一次。我本以为她要交代我与玄青教的交涉方式,没想到她却说——如果我在青州见到你就告诉你,让你回换京城去见她一面,她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听到这里,永乐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云中鹄的表情也微微变得有点紧张。他俩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猜到太后想说的事情必定与穿越时空有关。
只有海东青一个还蒙在鼓里,疑惑地问道:「永乐,难道太后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吗?连我都不知道你的去向,她为什么知道你在青州?」永乐死而复生的事情,他以为只有他和云中鹄知道,其他人都以为永乐只是一个长得很像公主的民女罢了。
永乐不知道如何回答,露出为难的脸色。见状,云中鹄急忙把海东青往外面赶:「好了好了,你还想这里唠叨多久,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等你见了杨寒城之后回来慢慢谈。」说话间就已经推着海东青的肩膀,把他推到门口去了。海东青似乎还有很多话想问,不断把头扭回来看永乐,但是永乐只能对他挤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挥手道别。
等海东青离开后。永乐才长叹一声,问云中鹄:「中鹄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中鹄想也不想就说:「既然太后已经发话了,我们当然要回去。等青州局势稍微平定一点,我们就回京城吧。」
作者有话要说:要进入最后一个情节了,不过感觉要下个礼拜才能写完了……
、116 预知之梦
十二天后,北燕正式退兵,青州重归昭明版图。虽然胜负只在一夜之间就被彻底扭转,但是这场决战却让玄青教苦苦等了十年之久。消息传来的时候,玄青教一度以为是假的,一丝都不敢放松戒备。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还增强了。为了避免军心松懈和百姓激动,消息一直被紧密地封锁着,就连永乐都不知道。
直到三天后,玄青教才终于确定北燕真的已经退兵,而且正在与昭明议和之后,才终于把这个紧紧捏了三天、真假未明的消息公诸于众。永乐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自己是被吵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中明明没有半个人,但却总觉得耳边到处都是嗡嗡的声音,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有很多人聚在一起欢腾。
永乐有点莫名其妙,急忙穿好衣服去外面看情况。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云中鹄和海东青不远处的回廊走过来,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夏季明亮的阳光下,他俩的身上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有些刺眼。然而最刺眼的还不是这种光芒,而是他俩的表情,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在宫里的时候。
这几日,虽然北燕没有任何动静,但是青州城内,包括杨府的气氛都很压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却又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明明得救了,但却仍然陷在一种焦躁难安的情绪中。永乐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云中鹄和海东青打从心底里面流露出的兴奋和欣喜了,一时之间,不用任何人开口,永乐心底顿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种局势之下,能让他俩这么高兴的事情只有一件。
想到这里,永乐急忙向他俩跑去,还没有跑近就高声问道:「中鹄哥,东青哥,北燕是不是退兵了?」由于跑得太急,不小心踩到裙角向前摔去,正好摔到两个人之间,被他俩齐齐扶住。
「你看你,是不是最近在屋子里面关久了,连路都不会走了。」
「现在全青州的人都在庆祝,你若摔得鼻青脸肿,我们就不带你出去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一个摸了摸永乐的脑袋,一个捏了捏永乐的脸蛋。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永乐急忙拽住他俩的袖子,生怕他俩真的转身就走。
「那你就赶紧把衣服换一换,最好打扮得漂亮喜庆一点。」云中鹄指了一下永乐刚才起床时随手披在肩上的一件短外褂。「再把头发也梳一下,不要顶着一团鸟窝到处走。」海东青则对着永乐乱糟糟的脑袋叹气。
听他们这么说,永乐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头,不过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听出他俩都愿意带自己出去。以前在皇宫的时候,他们三人能一起出宫游玩的机会很少。一来是太后管永乐管得很严,二是云中鹄和海东青成年后都有各自的事务在身,并不常留在京城。所以大概一年中只有一两次机会,他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开开心心地逛灯市或者去踏青。
有那么短短一个瞬间,永乐忘了自己身在青州,还以为又回到过去那胡闹的年代。她开开心心地跑回房间,过了大约一刻钟,就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她在杨府只是暂住,昭明援兵未到之前还是被软禁的身份,所有换洗的衣服还是以前暖冬给她送来的,自然不像以前在皇宫中那般豪华。但是永乐气色今天非常好,红扑扑的脸颊透着生气,明亮的眼睛一扫前几日的阴霾,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云中鹄和海东青欣慰地笑了笑,彼此对望了一下。看得出来,他们都为永乐的复原而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离开杨府,来到青州城的大街上和士兵百姓一起庆祝。
商铺虽然都尚未开业,但是军民们却自发地在城里的主街道上摆出了流水席。刚刚解除围城之困的青州就算得到了昭明的补给,但是食物依然不算丰富。所以流水席上大部分都是青菜素食,见不到什么油水,不过在巧妇们灵巧的手艺之下,快到正午的时候,整个流水席上全都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飘万里,仿佛整个青州城里都是菜香味。
准备菜肴的时候,永乐也去凑了一下热闹。但是她的手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最后只能帮忙洗洗菜,谁都不敢让她碰任何厨具,不过她洗菜也洗得挺开心的。
就这样,青州城整整欢庆了一天一夜。不仅白天万人空巷,起舞欢歌,而且晚上彻夜没有熄灯,整个青州城灯火通明,欢庆一直持续到黎明快要天亮的时候,大家才渐渐散去。
路边有不少人都醉倒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永乐也喝了一点酒,她是典型的一口就醉,云中鹄生怕她乱脱衣服乱说话,干脆多灌了她几杯,把她完全灌醉了才罢休。
彻底喝醉以后什么酒疯都不会撒了,闭上眼睛只会睡觉。海东青背着醉得迷迷糊糊的永乐向杨府走去,云中鹄则在一旁护送。三个人欢腾了一整天,眼看天都快要亮了,不免都觉得有些疲惫,路上话也比较少。
走到人少的地方时,海东青见云中鹄一直心事重重,忍不住忍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中鹄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否认道:「我们哪有事情瞒你,是你多心了。」
海东青也并非认真地怀疑她俩,而只是一种隐约的感觉,听云中鹄否认,便不再深究了,轻轻摇了摇头道:「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吧。不仅是你,就连永乐仿佛都心事重重的。不过,你们在青州被困了这么久,情绪有些低落也不奇怪。特别是永乐,她从小到大从未吃过这种苦吧。这次大难不死,希望以后能有后福。」
云中鹄道:「既然现在青州之战已经结束,我打算过几天就带永乐回京城去见太后。」
海东青听后点点头,不过表情却沉重了几分,低声道:「太后大概已经知道永乐的真正身份了。虽然太后一直非常疼爱永乐,但我出征之前与她最后一次见面时,总觉得她的神色有点奇怪。不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永乐,而是……」说到这里,海东青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而是有点逃避。似乎不想见,但却不得不见,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让我转达永乐,让她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