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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在……掣签算命。”覃小贝瞥见桌上插满黑木命签的竹筒,随机应变地说道。格内之人隔着帘子伸出大拇指表示夸赞。
“算命?能给果果也算算吗?”果果说着绕了过来,看见签筒大感兴趣,“公子,你刚才抽到了什么签啊?”
覃小贝在凳上坐下,对果果道:“你先抽了,希望有个好彩头。”
听郡主这般说,果果兴奋地不作推辞,双手抱起大竹筒,象把握自己命运一般紧张而慎重地摇啊晃啊,手都快摇酸了,方有一根木签“吧嗒”一声掉在桌上。果果一把抓起,“第五十七签,什么意思啊?”说罢将签送进帘子里边。
里面“道士”用手接了签,声音沙哑解道:“五十七签,为董仲寻亲,中上签。卦辞曰:说是说非风过耳,好衣好禄自然丰,君莫记取当年事,汝意还如我意同。”
果果听了愈急,卦师说的一句没听懂,急急问:“道长你就直说吧,我的命到底好不好,应该如何做人才是?”
里面“道士”也就改说大白话:“你这孩子命不错,有一个大贵人靠着,要衣有衣,要食有食,将来不要听信别人的闲言碎语,和你的贵人保持心意一致,必将还有更大富贵。”
果果叫了“真准”,回首对覃小贝道:“公子,俺跟定你了,你啥时候都不能抛弃果果啊。——公子您也抽一枝吧。”
覃小贝心里感到好笑,禁不住果果一再怂恿恳求,随手从竹筒抽了一枝,顺眼看见是七十三签,也将签递了进去。
帘里“道士”“咦”了一声,覃小贝不急果果先急道:“咦什么吗,到底怎样赶快说。”
“道士”回道:“此人此日此时抽得此签,妙不可言,贵不可言,只是天机不可多泄,还请外人暂且移步。”
果果站着没动,正在琢磨道士说啥呢,覃小贝下令:“让你马上出去,留在门口,不要让外人进来。”
果果撅着嘴不情愿地走了,什么妙签贵签啊,让人听听看看都不行。忽然想起里面这个道士口音好似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摇摇头走到殿门口,刚好挡住要进来探视的王子默。“公子在里面抽签算卦,还不让别人观看,说一打扰就不灵了。”王子默只好站在门外守侯。
里面的“道士”开始说卦辞:“七十三签,签名陈桥兵变,辞曰:春来雷震百虫鸣,番身一转离泥中,始知出入还来往,一朝变化便成龙。——你这位公子,有野心,有大运啊。”
覃小贝再忍不住,打断他的论说,一手撩开布帘,面带讥讽地笑问:“好了,范桶哥,你跑到邯郸做什么?来此讨饭还是又要存心捉弄别人?”
山寨卷 39 一言别去
39 一言别去
范桶坐在格子间里呵呵发笑:“风把我吹到哪里。我便飘到哪里;心里想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覃小贝冷笑:“原来哥哥轻浮如杨花,随意如虫豸啊。”
范桶对讥讽不以为意,笑道:“贝儿,你对哥哥有偏见。”
覃小贝听得浑身有些发麻,正色问道:“徐筝在南京夫子庙祭孔大典上出丑,是你的杰作吧?”
范桶毫不含糊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徐老太师由此中风瘫卧在床,徐筝闭门不出性情大变?”
“难道她不应该改变么?”范桶丝毫没什么愧意,“我看不出尸位素餐的老太师站着和卧下有什么差别,反正都是糟蹋粮食。”
对徐筝过去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覃小贝原也有看法,但听范桶这样说,反而站到了徐筝一边。她冷笑道:“看来只有你最配吃白米饭了。”
范桶正经道:“这个世界上,人和动物没什么两样,食儿都是自己抢的,女人也都是自己的夺的。”
覃小贝继续冷笑:“你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范桶说:“我刚抢了一笔大食,很累,不想再唧唧歪歪演戏。贝儿,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五种人:官、匪、骗子、小偷和老百姓。老百姓最多,养着所有的人。平日最风光是官,但最后一个被饿死的一定是匪。你是天生好命,出身王家,老天厚爱,偏又再给你才貌俱全,哥哥就不行了,什么都得自己自己挣,你以为吃饱饭就那么容易吗?更何况出人头地。”
覃小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范桶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有实力。”
“我听说,最是强调自己实力的人,往往是最不自信的人。”
“你不必向我拍砖。实力是自己赢得的,实力是靠行动证明的,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能够得到;我想报复的,也就一定能报复的了。”
“呵呵,是吗?你想不想做皇帝呢?”覃小贝讥笑。
范桶笑道:“你也用不着激我,天下皇帝又何止一个,有在朝的,有在野的,有在明的,有在暗的,到底哪个皇位更让人舒服,也未可知。”
覃小贝听他话越说越大,几近狂生,不耐得再听,站起来道:“好好好,你有这样的锦绣前程。无限实力,真真是太好了。——我先走了,肚子饿了。”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话多,可能殿内光线的原因,将范桶最早开朗幽默的形象变得更加阴暗。覃小贝不想强迫别人,也不想勉强自己,尤其是做朋友,更是勉强不得。
范桶伸手握住覃小贝的手腕,覃小贝抖了下没摔开,拂然作色道:“松开,只要我喊一声,外面的男人,哪一个你都对付不了。”
范桶压抑着发出怪笑:“是,南山皓武功我比不了,但一个美之林就能将他废掉。另一个么,哼哼,你见识过的,我叫他往东,他就不可能往西。”
覃小贝想起南京城范桶使小孩调开王子默一事,严肃问道:“你知道王子默的父母在哪里?”
“你这么关心他?”范桶没有松手。盯着覃小贝反问。
“至少比关心你多一点。”
“好,好,现在我就让你瞧瞧你在人家心目的位置。”范桶说罢松手,覃小贝雪腕上留下一道紫红的握痕。
这时,果果在外面喊:“公子,说完了没有。王公子都等不及要冲进去了。”
“让他一个人进来,一个人。”范桶在后面强调说。
看到覃小贝安然无恙出来,外面的人,包括站在更远处观景的南山挺都松了一口气。王子默迎上来,很阳光地笑着问:“抽到什么好签,说说让大家一起为你高兴。”
覃小贝笑笑道:“姑妄言之,姑妄听之,我心知之,不便说之。”
果果叫:“公子在说绕口令呢。”
覃小贝对王子默说:“殿里的朋友还特意指名要与你算一算,进去吧。”
王子默大为诧异:“指名找我?”
覃小贝点点头,低声说:“小心。”
王子默面色转为凝重,提衣而入,身影消失在殿中。
覃小贝眼睛望着元辰殿,脚步走到中庭,问师傅南山皓:“师傅,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秘密呢。”方才范桶在殿内突然将南山皓与美之林一起提到,覃小贝十分意外,他为何那么说,又如何知晓峻极峰顶发生的事?覃小贝知道,便是问了范桶也会大卖关子,索性憋住了就是不问。
南山皓留意到覃小贝进殿出殿和神色变化,看着王子默再进殿,已暗中加了警惕,听覃小贝这样问。想了下说:“有的秘密能发财,有的秘密能起事,有的秘密能自保,有的秘密说了别人也不懂。”
“为何有的秘密说了别人也不懂?”
“大人就是实话实说,小孩子又能全部懂么?”看覃小贝不甚会意的表情,南山皓指指前面的卢生殿说:“卢生未醒时,吕仙说什么都只当是放屁;卢生觉悟了,才知道吕仙讲的句句是实话。”
说到这儿,南山皓又举了一个例子:“我有一个宋朝老乡,叫圆悟克勤,也是个和尚,当初一个劲问他师傅觉悟的秘密,师傅就是不告诉他。他下山离去,游遍四方,后来又回到师傅身边,直到有一天他在屋外看见一只大公鸡,飞上栏杆展翅而鸣,顿时大彻大悟,高兴的手舞足蹈。这时别人再问他顿悟的秘诀,克勤便作了一首诗道:金鸭香销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呵呵,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许多事就是这样。”这段话也算是对覃小贝一直追问,而自己一直没有回答的关于美之林事件的一个回复。
果然覃小贝听了似有所悟,心中有如醉酒,似仅差了一层纸便能把世界一切看得更加清楚,却又不知将那层纸如何撕掉。就在朦胧与清醒、微痛与快意纠结之时,听得元辰殿那边声响,王子默已大踏步走了出来。覃小贝打断思绪迎过去,不知王子默抽到了一支怎么命签。
相距五步,王子默驻步停下,双手拱抱郑重向覃小贝行礼道:“子默有事。当即要行,恕不能陪送郡主再行路途,一切罪过今生不能来世当报。就此别过。”说完,再施一礼,返身向大门外走去。
覃小贝先是以为王子默在说笑话,待王子默一脸峻肃说完转身要走时,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开玩笑——一定是范桶在捣鬼!这是覃小贝转过的第一个念头。
“喂,说走就走啊,就是生意伙伴,也要喝杯分别酒呢。”覃小贝一边追来一边努力轻松化解严肃的气氛。
“公子,我们去哪里啊?”虎头紧追着问。
王子默暂停,对虎头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身上所携银两都属你了,你可以留在郡主身边,也可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说完,再不对众人做任何理会,脚点青砖,一个腾跃翻墙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公子!”虎头带着哭声,从大门跑出去。
覃小贝翻不过墙,回头急着对南山皓说:“师傅,你快去把他留住啊。”
南山皓却没动,警惕环顾四方,事发突然,他虽不知王子默为何突然离去,但这个时刻他绝对不能离开郡主身边,尤其要防备趁火打劫和调虎离山之计。
覃小贝顿脚,转身跑向元辰殿,她要找范桶算帐去,向这个混蛋要回他的子默哥哥。南山皓紧随其旁,果果跑着跟在后面。
进入元辰殿,帘后凹格内空空,殿内除了满台神像哪里还有第四个活人的影子。南山皓注意到后墙离地丈高的一扇小天窗开着,想来殿里人已从这里走掉。
覃小贝返身再往外面跑,刚出了大门,就撞见虎头红着眼睛回来。
“虎头,王公子呢?”
“公子骑白马走了。”
“那你还不去追?”
“公子把我们的马匹全打散了。已经走得不见踪影。”虎头说着哭了出来,从十岁王子默带回来开始,虎头就没有和王子默正始分开过。
覃小贝也差点哭了出来,王子默就这样道一句话就走了,听话音好象再不会回来,他去了哪里啊,该到哪里找他啊?已经习惯了他每天陪伴在一起,若真再见不着的话,她想都会想死的。
南山皓最为冷静,见此情景,先按慰覃小贝说:“王公子素来行事稳重,他这样忽然离去,一定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而且以王公子的身手,一般人亦不是他的对手,想来不会有生命之忧,郡主先不必过分担忧。”
覃小贝带着哭腔说:“我知道王公子不会有事,可是有可能再见不着他了呀。”
南山皓说:“他一个大活人,又不会凭空消失,外加上一匹同样扎眼的白马,去了哪里一定会有人看到,至少会有一些线索,我们顺着线索找就是。当初你在山寨藏得那么严实,不一样被王公子找了出来。”
一席话说得覃小贝也冷静下来,这时被王子默解缰打走的四匹坐骑,在外面巷子里转了一圈,也都一匹匹跑了回来。
南山皓打发虎头和果果分别去左右两边打听,自己陪在覃小贝身旁边。
覃小贝喃喃自语:“这次该我找你了,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一定要把你抓回来。”稍一转念,又狠狠大骂一通范桶,随后将自己所了解的范桶情况全部讲给了南山皓,包括范桶同时提到了南山皓和美之林的名字。
南山皓沉思,回想当初在天外楼见到的那个大食量的年轻人,第一印象普普通通不是很好,根本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却原来自己看走了眼,这小子背景原来如此之复杂。南山皓同时担心,寻找王子默可能和进京之事相冲突,如王子默奔了南方,大伙也一起跟着重新南下不成?最好是先把郡主送到北京王府,可是如果不去寻找,覃小贝铁定是不会答应的……须想一个尽可能的两全之策。
一会儿虎头果果回来,虎头带回了消息,有数人看见王子默打马向北而去。南山皓心下稍吁一口气,好在是北上京城的方向。
果然覃小贝一分钟都不能等,催促众人上马朝北急追。
无论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
山寨卷 40 大山深处
40 大山深处
覃小贝心急如火。一马当先,领着南山皓和果果虎头边走边问,边问边追,狂奔百里,天黑时分追到顺德府(邢台),府城门外得到的最后线索,一位负剑白年少年骑一匹白马半个时辰前,从城外向西而去。
南山皓见天色已黑,向西渐是山路,建议今晚先在顺德府城内歇息,明日早早起来再追。覃小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