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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幅图覃小贝一直没想明白。第一幅图她观察片刻,便猜得到了答案:画面地上新补一条蚯蚓,一把谷米,寓意不正是“谷一虫”吗?鸽子下面轻点墨点,提示注意山寨里的鸽子,而阮师爷最后几句话中,恰巧提到了鸽子(“阮某上午就差点抓到一只奇怪的鸽子,哈哈哈哈”),昨天上午在门口观察,谷一虫的院子正养成了鸽子!
谷一虫有重大的嫌疑!绝大可能他就是凶手。覃小贝昨天将这个猜测告诉了左云龙,但是还感到证据不足。
果然,覃小贝现在将《宣和画谱》抛出来,向大家说明其中奥妙时,谷一虫大叫大嚷“荒谬”,哪能根据一张涂涂抹抹的图画就给人定罪呢,更何况,这图画很可能就是覃小贝自己修改的。
木长老和水长老传递看着《宣和画谱》“雪鸽图”那一页,一时也难下结论。
覃小贝原本就预料到这种结果,笑了笑接着问谷一虫:“好,杀害阮师爷话题先放一边。我再问你,为什么在我进山寨之前和来了之后,你处心积虑要陷害本主?比如说,编造本主将祸害山寨的谎梦盅惑木长老?”
谷一虫发出冷笑:“可笑,山寨里谁做了惊梦魇梦不安之梦,都会找德高望重的木长老解梦的。你倒真是高明,我做什么梦,是真是假,你全都知道,你真是个活神仙。”
覃小贝呵呵一笑,道:“无稽之梦先不说,你有心编排谶语童谣,教唱家庄小儿又该当何解?”
谷一虫反问:“歌谣来历神秘,怎么就一口咬定是谷某所编所教?”
“来历神秘?呵呵,一点也不神秘,历来装神弄鬼者,必有不可告人之目的。可惜,山寨就这么大,庄里就那么多孩子,茅大婶已做了调查,查明了谁是第一个会唱这首歌谣的孩子。”
“是谁?”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毛头。”覃小贝回答。
哎,所有人的耳朵都耷拉下去,这个等于没说。
论到谷一虫哈哈大笑了:“那就把毛头请出来,让他来告诉大家,谁是教他唱歌的人。”
覃小贝说:“可惜,孩子被你绑架陷害了。”
谷一虫叫:“是蟒蛇吞了孩子。”
“张家的小孩是蟒蛇吞的,这或许给了你启发,让你可以趁机再绑架消失一个孩子,一则灭口,二则在农庄制造更大的混乱,再统统嫁祸到我的身上。”覃小贝一字一句的说着。
“朱贝儿,我没有耐心再听你胡扯,你说我害了毛头,我还说你杀了阮师爷呢。证据,你有什么证据在这里顺嘴胡说八道!”谷一虫强硬打断覃小贝的话,他也要放手赌一把了。
只可惜,他的赌运似乎比覃小贝差了那么一点点。
覃小贝笑了:“好,好,谷一虫,木长老,水长老,杜虎,乡亲们,你们全都睁大眼睛,我现在就给你们看证据。——出来吧。”覃小贝冲山洞内拍拍手。
一个半人多高的披头散发的孩子,摇摇晃晃从洞里走了出来。
——毛头!
山寨卷 36
36
最后底牌揭开:最小的点数。
虽然在意料之中,谷一虫还是止不住大汗淋漓。一直侥幸于小毛头已经自生自灭,想不到小家伙这么耐活。当然,更主要的是,谁能想得到会有人闯进圣潭山洞呢,除了覃小贝这个小疯子。
一、千万不让小瞧女人;二、杀人杀断气,无毒不丈夫。这是谷一虫在肠子悔破之际,得到两条重要的结论。
谷一虫的手动了动,他腰间的短刀仿佛在召唤他的手指。短刀飞出去,穿透可恶的妖女,还有长命的毛头,最好一石二鸟!谷一虫最终没有拨刀,因为,近在咫尺的左云龙正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游戏即将结束,只是不甘心,会败在这个年轻的象一株春草一样的女孩子手里。他从内心期待,老天爷也冲自己眨一下眼睛露一下微笑,就象刚才对覃小贝那样将命运再次翻盘。
“毛头,别怕!不要怕妖女威胁,千万不要乱说。”谷一虫对毛头喊,连自己都感觉出来底气不足。
“毛头,不要怕,这么多人保护。你,照实说,是谁教会你唱那首‘红色八眼小孩儿’的歌的?”覃小贝俯下身,拉着毛头的手鼓励他说。
“就是外边说话的谷叔叔。”毛头小。手一指谷一虫,脸上露出十分害怕的表情。
“那么,毛头,又是谁把你带到这山洞里来的呢?”
“还是那个谷叔叔。”
“毛头,你不要……”“住嘴,让毛头说完!”。谷一虫刚叫出半句,就被杜虎大声打断。
“毛头乖,说一说,谷叔叔是怎么把你弄到这里来的?”。覃小贝温声细语,循循善诱。
“那天早晨我到树林采蘑菇,树林里碰到谷叔叔,他。先给我吃了块饼,说‘我们玩捉迷藏好不好’,我说不好,我要还要摘蘑菇回家给妈妈煮汤呢。谷叔叔根本不听,上来把我眼睛蒙上,还用布把我嘴巴堵住,扛着我跑了好久好久,就来到了这个山洞,还用绳子把我捆到石柱上。我好害怕,谷叔叔要我不要乱动,说和我玩一个官兵抓小偷的游戏,他马上就会叫来很多小朋友找我,很快就会找到我。我好害怕,我再不想玩这个游戏了。姐姐,要不是刚才你舀水给我喝,我都要渴死了。”
小毛头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震惊,妇人开始哭。泣,男人握拳咒骂,有人拿着棍棒扑过来,被杜虎和寨兵挡住。覃小贝抱起毛头送到篱笆边,这边的人们马上接了过来,茅大婶忙着给毛头号脉检查,有人忙着找水,有人慌着找吃食。
“谷一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左云龙的目光象一把刀,能将谷一虫劈成两半。
“我承认,毛头是我放在山洞的。”谷一虫摊开手,出乎意料地爽快承认,但是马上跟着说:“我本来就计划马上将毛头接出来的。——而且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山寨。你们都看见了,左寨主已经完全被那个妖女狐狸精迷惑了,王府的郡主招进山寨,必将给山寨带来滔天大祸,我编童谣,藏起毛头,嫁祸妖女,目的就是将妖女早日除掉,让山寨重回往日安宁!事实上,妖女的确罪不容赦,就是她杀害了阮师爷!我承认我考虑不周,差点害了小毛头,但是老天在上,我真的是为了大家、为了山寨着想啊。”
谷一虫一番话,将原本握刀怒对的杜虎说得又呆在原地不动。水长老还轻轻道了声:“似乎也有道理。”
左云龙叹口气,踱了两步转身正对谷一虫:“老四啊老四,你的心思比巴犬细密,功夫比杜虎高强,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把你提上来?就是因为你的花花肠子太多了,露脸的事争着做,有点错误就推给别人,但是我绝没有想到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象个汉子痛痛快快地承认,到时我也给你象个汉子的痛痛快快的走法。否则的话,山寨的弟兄一人一口就能把你撕碎下酒喝!”
谷一虫冲左云龙大嚷:“大哥,你才是色令智昏,彻底被妖女迷惑了,才千方百计为她讲话,竟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了。我问你,大哥,我为什么要害阮师爷,我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没有任何动机!我更没有象你一样发疯。”
左云龙摇摇头,对谷一虫不再抱任何幻想,冷冷地道:“动机当然有,只因为阮师爷无意中截获了你一只鸽子,破知了你不可告人的一个巨大秘密。”
谷一虫全身一震,犹硬嘴回道:“我喜欢花鸟,养花草养鸽子众人周知,这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你同莲教勾结的大秘密!”
左云龙此话一出,包括木长老、水长老在内所有人,个个耸然动容,犹如冬日里听到一个的惊天霹雳,一时全都被震憾在那里。
莲教全称“圣火莲教”,是百多年来隐存江湖的第一大邪教,前朝将亡群雄逐鹿之际,莲都曾有百万之众,势力遍布大江南北。本朝太祖文功武略天运承身,扫荡狄虏平定天下,各方势力或消或灭。本朝建立之初,太祖皇帝诏令天下,除释道两家之外,严禁民间以教解社,莲教教众反弹甚大,牺牲也特别惨烈,之后莲教偃旗息鼓,星火潜藏几无声息。直到三十年前,传说莲教中出现了一位秉文兼武不世出的领袖,将圣火莲教死灰复燃,重新振兴,逐渐又成为江湖上越传说越神秘、越传说越可怕、极具威摄力的一股强大势力。黑白两道人物都对之避之不及,丐帮与之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听得左云龙说,四寨主谷一虫竟然与莲教有联系勾结,众人无不震憾惊疑,从心底里感到一种寒意。
阮师爷在《宣和画谱》“莲花扇面”一图中,特意将莲花四周补画一圈火焰,即为暗指圣火莲教。覃小贝纵然冰雪聪明,却对江湖事物近乎一无所知,所以自然参不透其中的寓意,但是左云龙却一望便知。
谷一虫听罢先惊后愣,随后哈哈狂笑:“我与莲教,与莲教勾结,大寨主你是在说梦话吧,哈哈哈哈~~”
水长老微有不满,对左云龙道:“如此大事,不可乱讲,说话要有证据,切莫胡乱怀疑自家兄弟。”
“我这样说,就自然有证据,”左云龙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柴棍大小的小纸卷,冲谷一虫问:“莲教给你的最新情报,由你养成的信鸽晨夜送来,你想不想听听?”
谷一虫看见纸卷脸上勃然变色。昨天傍晚回到寨中,左云龙就一直注意着谷一虫的鸽子和天空,夜晚亦悄悄出院,潜伏谷一虫院子周围。谷一虫在院内正常作息不见异常,一直守侯到凌晨申时,正当左云龙将要放弃之际,天蓝暗空中飞来一点小小灰影,左云龙手疾眼快飞镖将其打落,皇天不负有心人,飞镖击落的正是谷一虫伺养的从百里外飞回的信鸽,鸽子左腿的小铜圈里,装着一个小小的纸卷。
现在,左云龙将小小纸卷打开,轻声念道:“十援今至,配合接收。”
谷一虫听罢手指纸条变声大叫:“地图能伪造,这纸条自然也能栽赃。”
左云龙还未来得及答话,外面噔噔跑进一名寨兵,直接跑到左云龙前面,喘气禀报:“报告大寨主,外寨忽然到来十名陌生的高手,能够正确对答山寨口令,还说是应四寨主相邀,请求进入内寨。幸亏巴寨主事先得到你的指示,在外寨坐镇,将十人引入桃花林,现在皆困于惊门之中。巴寨主特派我先来禀报。”左云龙凌晨截下信鸽之后,即与沉稳寡言的巴犬通气,让他今日亲自到外寨,如有陌生人来,统统引入桃花林拿下。
左云龙点头,回道:“集合留守寨兵过去支援,命令巴寨主切切捉拿活口。”寨兵领令而去。
寨兵到来之后,汇报答话之时,谷一虫面如死灰,紧紧闭上钢牙铁嘴,再无一语。
杜虎再忍不住,狂吼一声,怒不可遏,拨刀冲向谷一虫。
谷一虫撩刀相迎,向后避开杜虎和左云龙,退向水长老一边,口中叫道:“水长老,救我!”
水长老衣外看来两手空空,灰色九袋长衫衣袖里,却一直隐掖一把精钢打制的精致牛角尖刀。看到谷一虫后退着过来,水长老兔起鹘落,猛然欺身上前,拨出尖刀从身后直接插入谷一虫后心,同时嘴里恨恨骂道:“叛徒、内奸!算我瞎了眼,竟推荐你做寨主!”
谷一虫全力防范着正面的杜虎和左云龙,绝没想到后面的水长老快如鬼魅地对他下手,只觉后背一凉,心脏即被尖刀从后捅入,大口鲜血从口鼻涌出,挣把着转过身,盯望着拨出尖刀的水长老,面上露出极不可议之神情,以手相点,却再不能说出一个字,仰面扑嗵倒下。
杜虎弯腰探望,谷一虫已睁目气绝。杜虎朝他脸上狠狠啐了一口,跺脚骂道:“真是便宜了你!”
杀害阮师爷,嫁祸朱贝儿,绑架毛头,勾结莲教,谷一虫确实死有余辜!但是如此眨眼间的死法,让左云龙和木长老心中暗叫可惜。谷一虫究间在何时、又怎样与莲教勾上线索,莲教对山寨、丐帮了解多少,又到底有着怎样阴谋,全都都随着谷一虫的闭眼而不得而知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太大的遗憾。
水长老擦净带血的尖刀,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不住跺脚长叹:“咳,太急了!我太急了!我真不该,咳!”却也无可奈何。
变故突如其来,谷一虫横尸在地,很多个真相明了,又有很多个问号浮起。草地上众人一时默默,大部还没有从这场惊变中醒来。左云龙挥手命人将谷一虫尸首抬去,毛头也早已被送回了农庄,“喂,你们到底要将我怎么办啊?”篱笆那边忽然传来覃小贝的问声。
方才覃小贝象看戏一样,在篱笆另一边目睹了全部过程,木长老拨刀捅入之际,她下意识捂住眼睛,却也没有避开那血腥的一幕,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人将另一个活人杀死,让她扶住篱笆呕吐半天。谷一虫尽管罪大恶极,但不知怎么眼看他死去,覃小贝还是感到不适和茫然,远远压住了冤情昭雪的快意。
一直等到谷一虫被抬走,覃小贝才放下双手,稳了稳心情在篱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