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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小贝仿佛预感到了王子默。的心声,偏偏躲在某个地方不再露面,天上白云苍狗,地上蚂蚁奔波,眼看太阳都快西沉了,王子默都能分辨出树上两只蝉各自叫出什么声了,屋里老太太还在兴奋地说当南京还是帝国首都,她还是一个黄花姑娘时,在北城门口曾望见过先皇出城,金瓜障扇那叫一个气派,皇上坐在八扛大舆上还冲她眨眼笑了笑呢。
王子默濒临崩溃,比经历了一场血战混战还要疲。惫。他丢下一小块碎银,摇摇晃晃站起来,他必须要离开了,哪怕错过大院出来的消息,否则他真的要永远石化在小竹椅上。
一个红衫绿裙的少女出现在巷口,王子默从来没。有觉得覃小贝象现在这般让他感到亲近,虽然一两个时辰前两人刚绊过嘴。他大步迎上去,象久泡苦海的人望见一块飘来的舢板救星。
“都查清楚了吗?”王子默见面就问。
覃小贝瞟他一眼:“当然都查清了,不过不知有没。有用。胡同的大宅是扬府丁知府的,特地买来给南京乡下老爷子清享清净的,两年前老爷子去世,这个大宅子就锁门闲了。直到两个月前,忽然来了一伙人,进去把院子打扫了个干干净净,并住进了几个神秘人物。里面的新住户深居简出,从不声张,也不和邻家、地方有任何往来,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背景也一无所知。”
其实两人都想。到了,单鹰子、江龟翁能出现在这里,里面居住既便不是九王爷,也是九王爷的势力,探明原府主人是扬州知府,更加确定了这一点。因为九王爷的封地就在扬州。
“你怎么现在才来?”王子默认为查清这点线索,再托驿站给王府送个信,顶多需要半个时辰。
覃小贝再白他一眼:“事情呢,早就办完了,不过反正你也不想我,说不定见了我还心烦。我就一个人逛了逛街,看看花市,转转丝绸店,看着天晚了,又回到酒店了吃了顿晚饭。——别瞪眼睛,我可不象你那么没良心,只顾自己一个爽,我吃了完了还给打包了一个鸭蛋和四两包子呢。”说完,将手里拎着的一个荷叶大包抛给了王子默。
王子默哭笑不得地接住,马上又还给覃小贝:“我先去方便去。”
“哎,你还没吃呢,就是方便?”
“我吃了整整八碗酸梅汤!”这还没提卖汤老太免费奉送的唠嗑。
天渐渐地黑透,王子默覃小贝先找个客栈休息,等着他进去探听消息。覃小贝自然不依,王子默不敢再得罪她,于是问她:“三丈高的围墙,你蹦得上去吗?”
覃小贝望望高墙,说:“只要你能上去,我就能上去,你绝不会丢下我的,把我孤零零地留在墙外,是不是?”
王子默跳上墙是打探消息不是逛公园,覃小贝却把留在墙外说得那么可怜,好象王子默一人溜走把她丢下喂老虎一样。
王子默有些头痛,下决心下次再出来绝不再带覃小贝。覃小贝还要讨价还价,忽然外边那巷那头传来脚步场和灯笼的光亮。
王子默不及再争,自己先蹭地跃上墙头,覃小贝在下面急得一边跺脚一边压着嗓子叫:“好没良心,真的丢下我一人跑了!”正说着,忽然看见墙上垂下一条白色布带,马上大喜过望闭上嘴巴,双手抓紧布带空蹬了两下也没有蹦起多高,正着急呢,墙上王子默已然发力,象从井里打起一个吊桶般将覃小贝轻轻提上了高墙。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打灯笼的人们已经转过街角,进入这个小巷。
王子默和覃小贝赶紧伏下身来,好在墙厚过尺,虽然高得有令头晕,但覃小贝还能站得稳伏得住。
来人共有四人,敲开大门而进。大院屋中明烛高照,院庭内插着几枝照明火把,亮如白日。
来人进入大院后,再被人引入内院,打灯笼两人离去,剩下两人站在院庭等候,神情甚是恭敬。王子默带着覃小贝潜身墙头之上悄悄伏行到内院一段墙上。覃小贝忽然看清庭院内站着的一人面貌,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这时主屋大门洞开,单鹰子和江龟翁先走出来,列在两边,之后一个戴瓜皮帽的富贵老头踱出屋外,覃小贝险些又要叫,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王子默。王子默却用手捂住她的嘴。其实覃小贝看见的、认识的,王子默也全部看见和认识。
院中侯立二人见瓜皮帽老人出来,恭敬抱拳施礼。低声道:“丐帮水长老/莲教护法索殃见过九王爷!”
不错,下面院中水桶一样侍立的老者正是丐帮的水长老,更令王子默和覃小贝惊奇的是竟然莲教的人也在这里出现了,而且此人教内级别与水长老相当,为莲教四大护法之一。这九王爷如何把这些人招集在一起的呢。
下面九王爷热情招呼:“二位长老、护法不必多礼,有请屋内详谈。”
**,有话还不在外面说,存心不想让本主知道,本主好不容易上到这么高的墙上容易么,覃小贝心里有些焦急。
王子默回头冲她做了手势,意思是再沿着高墙转到后院去,到时伺机再下去打探。覃小贝望望前面长长的黑乎乎的高墙小腿有点打颤,原来上到高墙上一点也不好玩,刚才能走那么远纯粹是形势所迫超常发挥,现在再让她走那么远,无论如何是太为难她了。她后悔了,真该听王子默的,乖乖呆在下面侯着多好,还能顺便喝碗酸梅汤。
王子默好象看透了她的心思,二话没话,又将丈长白布带拿出垂到墙的另一边,墙的另一面是一个荒废的果园,有一道虚掩的柴门通向外面。
覃小贝此时颇识时务,乖乖地顺着布绳溜下去,一边溜还一边想,王子默这人还真不错,长得帅就不说了,有胆有识有本事,难得还对自己这么体贴容忍,吃点小醋不也正常么,还说明更爱自己,哎,自己咋就那么任性不让人呢。王公子呀,对不住了,等你下来我一定请你胡吃海喝,先敬你三杯你,给足你男子汉大面子,再也不跟你耍小性了存心气你了。
“哎呀!”覃小贝突然一声惊叫,她知道这时绝对不应出声,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叫了,因为她将到地面时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那个东西突然向前一蹿,几乎和她同时惨叫一声:“喵——”
“墙上有人!”墙内一声警叫,灯火更加明亮。
“快下来!”覃小贝低低声音对墙上王子默急喊。
却只下来一条布带。墙上面的王子默不但没有下来,反而沿墙向外院大门处急奔,引来发现人们更大更多的急呼。覃小贝听到“嗖嗖”的暗器破空声。她知道,王子默是有意暴露将众人人引向了另一边。
子默啊子默,这次真的对不住啊,回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覃小贝望着黑黑的荒果园,对着一棵老苹果树无限愧疚默默地说。
山寨卷 12 花千里
12 花千里
覃小贝站在树下,见闻墙的那一边,火光晃动,人声喧哗,喊打喊追,向着另一方向渐渐远去,猜想王子默一定跳过了死胡同的那面墙,引走大院里的追兵。
四周沉寂下来,就着微微的星光,覃小贝摸索着悄悄走出荒弃的果园,象一只猫影子一样穿出胡同,来到小镇的中心街上,看到两旁店铺的灯火和三两走动的行人,覃小贝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重回人间。
现在往哪里去?在这个生地不熟的地方。覃小贝想了想还是去了下午吃饭的路口酒店,一会儿王子默最有可能来这里找她。
酒店还没打烊,但最热闹的吃饭时间已经过去,店小二看见覃小贝,象看见财神一样喜笑颜开,请到里间最好的位置坐下。整个大屋里,除了靠墙吃饭的一个男人,再无他人。
惦记着王子默,覃小贝现在没有胃口,简单点了两个清淡小菜,权且打发时间。
这时里面靠墙吃饭的男人。冲着小二叫:“小二,再打三碗米饭来!”
小二一脸不耐地回答:“你总共给。了一个铜板,还想吃下一座米仓不成?想再吃米饭,再拿铜钱来。”
要饭那人嘻嘻笑道:“我是没有。才拿不出,你是有米饭却不肯端来,想想是谁更可恶?”
小二变了脸色,正欲发怒叫人,覃小贝不愿听得聒。噪,直接对小二说:“他要吃几碗,你便给他几碗,统统算在我的帐上。”
小二愤愤往里瞪了一眼,不再说话走了出去,片刻。之间端了三大海碗白米饭进来,“咚”地一声放在那人桌上。覃小贝也有些惊异那人太能吃,侧头多瞟了一眼,那人身材结实中等,灰衣土裤,脚上一双半旧的布鞋,最常见普通短工的打扮,正端起一大碗米饭冲覃小贝唱了个喏便埋头开吃,面前只剩一盘咸菜汤,也难为他吃得下吃得那么香。
覃小贝掉过头,望着窗外正在想自己的心事,店。小二又从外面跑了进来,略带神秘低声地对她说:“你们打听的那个人,他来了。”
覃小贝一时还。没反应明白,一个手玩折扇,一袭白袍的家伙就挑帘进来,第一眼望见覃小贝,象大灰狼见到小白兔一样眼睛唰地一亮,毫不犹豫坐在覃小贝方桌的对面。
小店客气地请让:“这位客官,里面另有雅座,这边请。”
着白袍的中年人有三十六七岁,柳叶眉桃花眼,皮肤光洁略显松驰,肤色透出男人少有的一种打釉般的腻白,见小二说话只当没听见,右手袖中直接弹出一块五两的雪花银块蹦到小二手上。店小二马上闭嘴,点头哈腰恭维不断。
“静女其姝,俟我於酒馆。——好酒好菜尽管上,方不辜负清风佳人好年华。”坐下的中年人吟诗一样缠绵说道,小二得令,先摆下一套酒具老酒,急去催菜去了。里面吃米饭的那位一阵猛咳,象被一口痰呛住。
中年人自不理会,用一双能滴出水的眼睛含情脉脉对着覃小贝,温柔地说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如此邂逅,不醉也难。”说着,先倒了一杯酒送到覃小贝面前,再与自己斟满一怀,有极富磁性地声音问:“请教小姐芳名?”
覃小贝还是早上红衣绿衫,一副财主女儿的装束,但丽质天生,素质难掩。见白袍中年人坐下,既没惊慌,也不好奇,大大方方坐在原地。中年人衣着看似朴素,实在华贵,腰间玉佩,手中绿戒,都在不张场的细节中显示着主人的风雅与富贵。按说但凡个性的家伙,覃小贝一般都不讨厌,但对面前这个家伙,却从心底里感到腻味,如同看到一只精致华丽的苍蝇。
“浮萍漂泊本无根,人在江湖君莫问。”覃小贝用一句套话回道,希望自己就能够对付得了他,又期待王子默快一点出现。
“好!”对面中年人拍扇喝彩,“天涯客对莫名女,这一杯是非喝不可了。”说完,举杯敬了一下,仰脖将酒喝光,亮亮杯底给覃小贝看。
“天涯客自是风流,莫名女但有家训。非礼勿视,滴酒不沾。”你喝你的,关我屁事,过一个男的说两句好听的,就向我敬酒,那我岂不得喝死。覃小贝根本就不吃一套,小资文青女才爱好这一口。
“好!饮酒自是豪杰,守贞方为良女。——好象你知道我是谁?”中年人丝毫没有一点挫折感,很自然地再给自己倒上一杯,与校园舞会上对女生一邀被拒、便面红而赤狼狈逃走的小男生相比,功力底蕴相差真不可以道里计。
“‘寻芳不计花千里’,你方走到大街口,这屋里便闻到一股麝香味了。”麝香这种东西,你可以说它极香,也可以说它极臭,它既被国人誉为“诸香之冠”,也被日本人赠以“四味臭”的别名,总归不是寻常正常的味道。覃小贝面无表情地这样讲,你很难分清是夸赞呢,还是讥讽。
中年人露齿一笑,不仅不在意,反而很自得的样子:“想不到旧都小镇也有听说花某的名字,呵呵,都是虚名而已,就象少女的美颜、清晨的露水、天上的浮云,虽然真切,却都不长久,我们才要加倍珍惜啊。”花千里讲得真情感慨,极为动人,覃小贝不知不觉都深受感染,差一点就要端起酒杯,“把酒当歌,人生几何”了。
进屋的白袍中年人正是妙空真人座下弟子、江南三大盗之“寻芳不计花千里”。
春尽夏至之时,花千里原本正在岭南闲游,一日收到师兄孔半文的来信,说是价过万金的南京青楼花魁品思思被他捕获在室,敬等小师兄过来接纳,不过要带上一万两金票。岭南荔枝虽饱满多汁,当地女子却高颧深目,悦目者极少。花千里即时动心,打点行装,一路游玩一路过来,于今日到达南京城外,正欲上山到约定的白云观里与师兄见面,不意看见大批武装侍卫冲上山去,心知师兄孔半文可能遇到了麻烦。
花千里并不着急,妙空真人门下诸弟子之间来往不多,感情更不紧密,尤其三大盗之间,几乎是无利不往。孔半文换不来荷包欲将品思思脱手,不忘索要师弟一万两黄金。现在花千里怀揣金票而来,见到孔半文可以遇事,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更关心的是品思思被孔半文藏在哪里。
以花千里超常的天赋和敏锐的嗅觉——甚至比覃小贝在山间道上闻出品思思的香水味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