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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离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鹿夭夭环视了一眼周围，先前一直想离开，过几天真要离开了，估计还是有点不舍的，毕竟住了一年多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这地方人太多了，除了姬府，其他地方灵气浑浊，不利于我们修行。不过，法术不增加，心境倒是变了很多，难怪以前的妖怪总会喜欢去各地走走，锻炼自己的心境。”郎孜然不以为然。
鹿夭夭只是笑。
挨近下午的时候，柳扶风他们就离开了。而在晚上，姬沥璟的生辰宴会也在自己院子的大厅简单地展开，吃饭的人很少，只有姬无欲、姬无暇。
鹿夭夭眨巴着大眼，一边喝着醇香的肉汤，一边扯下一块兔腿使劲地嚼着，滴溜溜的眼珠子还在众人身上乱转。
她的视线主要集中在姬无暇身上。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姬无暇是姬无欲的双胞胎哥哥，但从来没机会见过，谁叫姬无暇一直把自己隐身在斗篷中呢。
今日一见，两人果然长得极为相似，只是二十几年过去了，姬无欲由于操劳，再加上思念胡玉魂，最近又受到打击，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本来是美中年的男子现在看起来似乎老了一年，起码双鬓斑白，但脸上又无皱纹，成熟忧郁的风度足以风靡万千少女、少妇和寡妇。
而姬无暇呢？好像常年不见阳光似的，皮肤极为苍白，面容俊美，看起来年龄只有三十岁左右，只是眼里偶尔会闪过一抹阴鸷，性格内向偏执。呃，偏执是小姬说的。鹿夭夭忍不住想道，据说姬无暇年轻时很少在人前露面，且外人也不知道姬府有两个一摸一样的美男子，只以为单是一个姬无欲而已。即使偶尔在外边见到姬无暇也只以为是姬无欲。
汗，鹿夭夭再次看了一眼姬无暇，实在是好看啊，像一只。。。。。吸血鬼，也就是血族。当然，这话她也只敢偷偷地想，血族在这个世界时很避讳的，人人为之色变，姬沥璟和她就杀了不少害人的血族。
不过有点不对劲。鹿夭夭皱眉思考，怎么这两兄弟那么亲密？瞧瞧，两人坐得极近，姬无暇一直在关注着姬无欲，夹菜送汤，照顾得无微不至啊，就好像姬无欲是一个不懂得吃饭的小孩，偏偏姬无欲好像理所应当的样子，这让她有点纳闷了。
两兄弟的感情真好啊，是谁说他们反目成仇了？
“你看我做什么？”姬无暇突然出声，眼睛直视着鹿夭夭，眼神带着审视和一抹狠厉，犹如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阴沉沉的。
鹿夭夭吞下口中的肉才道：“人家是第一次见到你嘛，当然要看看，免得以后走在路上不认识。”语气很理直气壮。
“上次不是见过了吗？”姬无暇皱眉。
“那时我们是敌人，你全身躲在斗篷里，我怎么知道你长得啥样？”鹿夭夭语气很是轻松。
“咳咳，哥哥，别吓到夭夭了。”姬无欲扫了一眼姬无暇，语气温和。
姬无暇很快就熄了火，从一头老虎变成一只小猫，讨好般夹了一筷子的素兰菜，轻声道：“来，弟弟，你吃这个，这是你最喜欢的。”
姬无欲似乎有点无奈，道：“我自己来。”
“我帮你嘛。”
。。。。。
鹿夭夭的嘴角诡异地抽动，眼都不眨一下，直到旁边的姬沥璟捅捅她的肩膀这才恶狠狠地大咬下一口兔肉。
天啊，怎么那么诡异啊？不过既然小姬不让自己掺和进去，自己就不要多想了。
“多吃点青菜。”姬沥璟无奈，把鹿夭夭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好吧。”鹿夭夭敷衍。说实话，姬沥璟他们明明可以辟谷了，却还是照常吃东西，果然是喜欢享受的人啊。
在鹿夭夭思维发散的时候，那边已经谈起了正事。
“你们真的不准备成亲了？这一年我都把你们成亲的东西准备得七七八八了，不用费什么事。”姬无欲见气氛沉闷就打开话题。
“夭夭不肯。”姬沥璟也很是无奈，道。“她嫌麻烦。”
鹿夭夭猛地点头，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里来了。
“成亲好麻烦的，我可不想当猴子。”
姬无欲看了她一眼，沉吟道：“也罢，等你们成仙后再说，反正你们在人界的身份已经确定，夭夭也入了我们的族谱。”
鹿夭夭喝下一口汤，不想说自己是不会成仙的，只能成神。而从某方面来说，神似乎比仙还要厉害，所以她对于未来的前途还是很看好的。
“那你们什么时候有孩子？”姬无欲又道。
咳咳。。。。。鹿夭夭承认自己呛到了。
孩子？那似乎似很久很久以后的事吧？
而姬沥璟，也似乎被吓到了，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在青瓷碗上敲了下，格外地清脆。
卷三 相濡以沫 121 离别在即
姬无欲突然提起孩子的事让姬沥璟和鹿夭夭面面相觑，两人似乎从来没想过孩子的事情，提起很少讨论。
在姬沥璟心中，鹿夭夭都还是个孩子呢，再者她关于鹿族的法术还没完全学会，因此那个念头也一直压着。
鹿夭夭才三百多岁，太年轻了，不适合有孩子。他想。
“难道你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不愧是姬沥璟的爹，姬无欲很快就道出了他们的心思。
“夭夭还小呢，不急。”姬沥璟举起筷子，有些恍惚了。
夭夭的孩子……他们两个的孩子……会是何种模样？调皮还是可爱，是男是女？会不会和夭夭小时候的模样相同？
想到这里，姬沥璟笑了起来，脸上的酒窝也罕见地出现，平日里冷峻的俊容平添了几分稚气。
姬无欲和姬无瑕相互看了一眼。
“夭夭呢，是怎么想的？”姬无欲缓声问道，语气轻柔慈祥。
鹿夭夭有点不自在，她低咳一声，再看了一眼姬沥璟，道：“看小姬吧，他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我没意见。”
姬沥璟囧了，他扯扯鹿夭夭的衣袖道：“夭夭，你不会以为孩子是我生的，和你没关系吧？”
“我才没那么幼稚呢。”鹿夭夭怒瞪着他，道，“反正我不急。”
“那我也不急。”姬沥璟忙回答，“还是等我们安定下来再说。”在他的想法里，鹿夭夭如果不喜欢出游的话，那就找个山清水秀、灵气十足的隐居起来，慢慢修炼。
“其实没有孩子也好。”姬无欲思考了一下，慢吞吞地说道，“你们两个法术低微，再加上孩子，可能不太安全。”
在妖界可不像人界，那里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即使有九色鹿和鹿王那等实力强大的人照料，也免不了一时疏忽。而在人界，几乎无人敢动姬沥璟。
鹿夭夭吃啊吃，突然想起九色鹿曾经叮嘱过自己的话，就道：“我娘和我说过，在我和小姬没得道之前都可以不要孩子。毕竟，日后小姬得道，我也得了天道，那时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会很厉害，像我一样。”说着就有点沾沾自喜，吃了九色鹿给的仙丹和内丹后，成效可是突突突地往上涨。
“傻孩子。”姬沥璟想摸摸她的头，后来发现自己在吃饭就只好作罢。
“有道理。”姬无欲点点头，只是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他是地地道道的人类，要活到他们得道成仙得等多久？所幸他也不是那么喜欢小孩的人，因此也不会为此让姬沥璟和鹿夭夭快点生孩子。
“弟弟，反正我们以后在一起，你不会寂寞的。”姬无瑕看着姬无欲，微微一笑，那一刹那，风华绝代。
鹿夭夭呆呆地看着姬无瑕，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只是看着姬无欲如常的样子，再加上对方是自己的长辈，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爹，你们以后真的要住在一起？找好地方了？”姬沥璟淡定一笑。
“找好了，在迷失森林里，这几年你大伯都在那里住，里面人迹罕至，据说是个好地方。”显然的，姬无欲已经事先想好了。
“哦。”姬沥璟沉默了下，道，“有空我会去看你的。”
“恩。”姬无欲淡淡一笑。
父子俩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寿命不相同就注定父亲会比儿子先走。姬沥璟本来是趁着余下的时间陪伴他度过的，可惜姬无欲不需要。
“爹，娘的事……”
姬沥璟刚开了个头，姬无欲的脸马上就黯淡了下来，他摸摸自己手上的镯子，怔怔地看着。
姬无瑕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姬沥璟，道：“你能不能别老是说这事？连吃饭都不安生。”
“就是。”鹿夭夭低声嘟囔，给了姬沥璟一个白眼。
姬沥璟苦笑，饭也不吃了，于是转归来伺候鹿夭夭，剔骨拔刺，倒是让鹿夭夭凤心大悦。
“反正我会去努力去寻找材料的。”吃饭吃到结束的时候，姬沥璟突然轻声道。他的话轻飘飘的，却让姬无欲如遭重击。
“我说过不必了。”姬无欲一字一字的说。
“我会注意安全的，试试看。”姬沥璟倔强地盯着他，不肯让步。
“你——”姬无欲正待大火就遭到了姬无瑕的阻止。
他到：“让他试试吧，那么多材料要找到也不容易，只要他安全就行。”对姬无瑕而言，姬沥璟注定会无功而返。
姬沥璟没说话。
众人皆默。
饭后，姬无欲和姬无瑕离去，鹿夭夭和姬沥璟开始洗澡。
“呵呵，真是个宝贝。”鹿夭夭手中拿着一个流光溢彩的酒壶，纤长的壶口，优雅的造型，让她爱不释手。
姬沥璟无奈一笑，从水里钻出来，道：“那是个酒壶，你还用来装水？”
“为什么不？”鹿夭夭头一甩，道，“这是你爹送给我的，而且他说可以装任何液体，可不一定就是酒，是谁说酒壶就一定要装酒的？”在姬无欲快走的时候，他就送给了鹿夭夭这么一样宝贝，说是给媳妇的礼物，可以装任何不同的液体，只要倒出来了时候叫液体名字就行了，估计一吨的液体都能装下，可见它的容量之大。
所有鹿夭夭现在就在装洗澡水，装了又倒，倒了又装，玩得不亦乐乎。
姬沥璟长叹一口气，仰面躺在水面上，抹了一把脸：暴殄天物啊！不过转念一想，鹿夭夭手中蒙尘的宝物还少吗？起码他就见过九色鹿和柳扶风他们送给鹿夭夭的仙品大多数都被她随意扔到某一处，只待他收拾房间的时候才挖掘出来。
“夭夭，乖，你变大好不好？”姬沥璟突然潜到她面前，轻声说道。
鹿夭夭嘟嘟嘴巴，摇头道：“不行，这样好玩。”
姬沥璟看着不知她从哪弄来的荷叶，再看看正坐在荷叶上的胖娃娃，全身上下就只穿一件小裤裤，他再次无奈：为什么每次她洗澡都喜欢变成小孩？她不知道这很考验他的吗？弄得他又爱又气。
“小鹿儿，我替你洗澡好不好？”他抱着她，诱哄道。
鹿夭夭白了他一眼，无情地指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其实以前鹿夭夭也没这个爱好的，只是有次姬沥璟一时兴奋，再加上是在水里，有浮力的作用，所以很多极限的动作都出来了，且加上他的大尾巴，可以把她整个人卷起来，更是肆无忌惮，最后鹿夭夭一劲地求饶，姬沥璟还是不理会，只以为她是在兴奋。
且不知，鹿夭夭是被吓到了，且因为姬沥璟不理会自己的意见而生气，因此从那以后，报复就来了。
姬沥璟窒了窒，抹抹脸，再次感叹自己明明很成熟的，怎么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吃不了糖的小孩？这角色似乎反了吧？
果然，有所求才会有弱点。
“小姬，你真的决定去找那些材料吗？”鹿夭夭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忙转移话题。
姬沥璟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胖胖的胳膊上轻柔着，闻言就道：“嗯，我爹其实是想的，只是他觉得危险，不想我去做。”
“嗯，我们一起。”鹿夭夭放下手中的酒壶，低头认真地看着他。
“嗯。”鹿夭夭认真的表情取悦了他，姬沥璟正待亲过去，但一见鹿夭夭稚嫩的模样，还有那小小的嘴巴，顿觉下不了口，于是正好在她肉呼呼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上一口，道，“我叫你变小。”
鹿夭夭顿时咯咯咯地直笑。
两人又闹了一会随即睡去，只是在床上的时候，姬沥璟倒是得逞了。
云雨过后，鹿夭夭显得倦倦的，她其实可以运功一周恢复体力，只是实在是懒得动，因为就任由姬沥璟摆布。
姬沥璟把她身体打理好后，想了想，趁着鹿夭夭没入睡就道：“我们三天后就离开这里，你要和谁告别记得早点。”
“真的？”鹿夭夭本来困顿的眼睛顿时睁大起来。
“嗯。”
“那我去和墨汐他们告别，毕竟我们认识那么久了，而且他都快成亲了，嘿嘿。”鹿夭夭忙笑道。
姬沥璟轻轻皱起眉峰，但最终还是默认了。
反正，都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