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伏诛。”
阿黑冷淡地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我看到九月所在的地方忽然窜出了许多个繁复的阵法,阵法之间以线相连,乍看之下竟然像极了天上的星宿图案。九月站在阵法之中笑得一脸张狂,我不知道九月的话到底哪里刺激到了阿黑,竟然让一向冷淡自律的他一瞬间便好似失去了理智,对着九月下了狠手。
小白察觉到事态不对,在原地一个弓身嘶吼一声便冲着阿黑所在的地方窜了过去,试图去制止阿黑,结果却被阵法外围突起的光束震了开去,我这才知道这阵法的厉害,想来九月若是无法逃脱出去必然是要命丧与此。
阵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九月的身影我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我只能听到九月嘶哑地嗓音从阵中传出,语气中带着疯狂与挑衅。
“你大可以再毁上它一次,再毁上它一次!”
我觉得我的耳朵被九月的叫嚣声几乎要震聋,耳朵嗡嗡直响脑袋也顿时变得疼痛万分,九月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阿黑什么要找它?这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脑袋疼得好像有无数个小锤头在敲打,疼得几乎马上就要裂开,我已经听不清九月在喊些什么了,也不知道九月是不是已经死在了阿黑的剑阵下,脑袋疼得我眼睛一黑一个踉跄便向后栽去。
“知浅!”
小白忽然猛地一声大喝,接着便是一阵风将我卷起,我睁开眼去看结果却看到了皱着眉冷着眼的阿黑,阿黑的身上还带着刚才剑阵下的凛冽,衣衫连着乌发在夜风中翻飞,右手手腕上的袖子也只剩下了半截,手上那柄长剑也不见了踪迹,而九月正跪坐在原地,虽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可以看出她依然健康地活着。
跪坐在原地的九月忽然抬起了头,我意外地看到那张不人不鬼的脸上竟然全是泪痕,九月张了张嘴忽然便冲着阿黑唤了一声“离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眼中全没了先前的狠戾,有的都是满满的悲痛与眷恋。
“离歌……”
“月儿……”一声叹息在我耳畔响起,空灵的似乎没有着力点,我诧异地侧目去看,这才发现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竟站着一个男子,确切的说应该是个男鬼,因为我还看到那个男子胸口插着一根黑色的锁链,而锁链的另一端正握在阿黑的手中。
“离歌,我终于等到你了。”九月便说着便流着泪,凄凄楚楚的样子表现在那张恐怖的脸上莫名地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等得你有多辛苦?”九月双手掩面哭泣,好像是心中藏着许多的苦楚想要一次性哭个干净。
“自你那日离开后我每日都会去村口的那颗槐树下等你回来,等的时间越久便越是觉得心灰意冷,村里的人说你不过是在诳我,说你早已在外头成了家,我想着我气死了你爹,即便是你在诳我即便是你已在外头娶了亲,只要你能再回来一次,再让我见上一次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村里人欺我,我都忍着,他们想要赶我走我也不肯走,因为我想着,我若是走了,你回来了寻我该去哪里寻我?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等了你足足三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等不来你?”
“为什么我等到死,也没能等来你?”
九月的语气中满是怨恨的情绪,我听着她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只能皱着眉看着九月跪在地上哭得期期艾艾。
“月儿,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洛离歌苦笑着上前一步,因为行动而带动了胸口的勾魂锁一阵响动。
九月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洛离歌身前晃荡着的勾魂锁,好半天才呢喃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回想起梦境中的最后一幕,我扯着阿黑的衣服轻声说道:“九月似乎失去了一段记忆,她好像忘了洛离歌在火场上出现的事情了。”
阿黑皱着眉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在等着什么,我不太清楚阿黑究竟想要做什么,眼睛在两边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正想开口询问却忽然看到九月猛地一抬头,扯着自己的头发便开始在地上打滚,面部表情异常狰狞,脸上的鳞片时隐时现,口中还哀嚎着——
“是你干的!是你干的!你为什么不守信用?你为什么要伤他?!”
“反噬开始了。”小白晃着狐狸尾巴,悠闲地站在一边看着在九月身上发生的事情。
洛离歌看着九月痛苦地在地上嘶吼打滚,眼眶中更是留下了猩红色的血泪来,颤抖着向前走了几步想要走到九月跟前,结果却因为被勾魂锁锁着而无法迈出步子去,只能一遍遍地呢喃着九月的名字。
我向来不是个心软的人,可如今看着这样子的九月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忘了她此前对我做的一切,只觉得如今她这个样子不人不鬼却着实是可怜的很。
若是在她生前遇上了她,我还能为她消了那纠缠着她的执念,可如今她已死了且死后还受着那执念的折磨入了魔,迷了魂失了魄,成了那蛇妖手下的傀儡,帮她杀了全村的村民,甚至包括了她深爱着的人。
我想着她这般痛苦若是能帮帮她就好了,帮她脱离了蛇精的控制,也好叫洛离歌不必那么痛苦,可终究不过就是那么一想,究竟应该怎么帮她我心里也是没底。
眼睛盯着不断变换身影的九月,忽然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此前被九月困在“蚕茧”中时我也看到过,那时我以为只不过是我的幻觉,可此时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东西,闪着银白色的光泽,很柔和很细小,好像是有生命,在呼唤着我。
“刺她左侧锁骨。”
我也不知怎的就忍不住喊了出来,阿黑低头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便甩出一条勾魂锁便冲着九月刺了过去,只听见一声惨烈的嚎叫声响过,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回头再去看却看到那勾魂锁不偏不倚正中九月的锁骨,阿黑将勾魂锁在手上绕了两圈然后猛地一扯,一个身穿黄衣面部被烧毁了的魂魄被生生从那蛇妖体内扯了出来。
几乎是在九月魂魄被扯出的同时,小白一团狐火甩了过去,甩在了那蛇妖的身上,火红色的火焰一瞬间便布满了蛇妖的全身,蛇妖是被狐火包裹着,烧灼着,在火光中翻滚着时哭时笑。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痛苦的哀嚎声渐渐变小,蛇妖的身影也渐渐变得微弱起来,不一会儿便化成了一堆灰烬,我始终没有搞懂那蛇妖说的一些话,比如说我始终不知道那蛇妖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那蛇妖是怎么知道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连我的名字没有被记载在生死簿中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更加不明白她临死前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义。但这些对我来说现在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洛离歌和九月。
阿黑已经走到了昏迷过去的九月身前,我小跑步追了上去,看到阿黑好像从九月身上取了什么东西揣到了怀中,我正想开口询问,一直站在九月身旁的洛离歌忽然开了口问道:“如今一切都解决了,我知道月儿罪孽深重,求情也是无济于事,我只想问一句,月儿这般的罪行是否是死罪?”
“我等不过是勾魂的鬼差,定罪判罪全是判官同阎罗的事情。”阿黑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淡然,连说出来的话都刻板的很。
我看到洛离歌忽然黯淡下来的眼神又看了眼依然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火狐版小白,叹了口气安抚道:“九月毕竟是受人蛊惑所致,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洛离歌怜惜地抚上九月被烧毁的面孔,表情是说不出的宠溺,语调温和,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同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之前是她一直在等我,她说等到死都没能等到我,那么如今便换成我来等她吧,等到她生便好。”
凡尘有句话叫做“生不能同裘;死同穴。”痴男怨女们只觉得若是生时无法在一起死后便可在一起,可他们却不知道,死后如地府受判官阎罗审判生前罪行,最后到死了都无法在一起,洛离歌同九月便就是如此。
我虽然嘴上安慰洛离歌不必担心,但九月杀了一村的村民还妄图杀害鬼差却是事实,纵然其中有蛇妖捣鬼,但这刑罚终究是不会轻了,洛离歌要等到九月回来又不知要等上多少个日月,多少个轮回。
我心里动了一个念头,看了看昏迷中的九月又看了看洛离歌,认真地对洛离歌说道:“大家相识一场,我且送你一个幻境如何?”
洛离歌闻言微微愣了愣神,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躺着的九月最后点了点头道:“好。”
小白和阿黑这次意外地没有拦着我胡来,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看着我满头大汗地制造幻境,先前在迷魂阵中消耗了太多的元气,因而这个幻境做得有些粗糙,但我想对于九月和洛离歌来说已经足够了。
幻境中洛离歌还是那个尚未离家的少年,拥着他的爱人坐在山头上看日出日落,看朝阳晨露,看萤火虫落满天。
那里没有伤害,没有守候,没有永远无尽头的等待,那里有他们的长长久久、相守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故事要完结了o(︶︿︶)o ,最后回归正题让九月同洛离歌的执念有了着落,可能会觉得这个故事还有很多迷没解开,会觉得没完,没关系~后文会一点点地慢慢解开,请大家有耐心的看下去!欢迎点评提意见~么么哒~
☆、第十三章
元气消耗太多,我又一次没辜负大家的希望在幻境结束后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这一次我终于没再做那种让我迷失了自我的梦境,这一次我又一次梦见了那个守着花开的人。
梦里依旧是看不到边的黑暗,但是这种黑暗一点也不让我感到恐惧,相反在经历过“不归村”的事件之后,这种黑暗竟然带给了我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很舒适也很安心。
梦境最初是一阵悠扬的抚琴声,飘飘荡荡地在我耳畔环绕,安静的环境下除了潺潺的水流声便只剩下那古琴的弹奏声。其实我并不太懂音律,也听不出这首曲子其中的奥妙,但琴声中掺杂着的忧愁与苦闷我却可以听得明明白白,想来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那朵花开。
“小仙早闻大人善音律今日得闻正当是三生有幸了。”
摆渡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对于摆渡人每次都会出现这一点,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悠扬的琴声在顿了顿之后复又响起,我听到那个等花的人一边弹琴一边清冷地回答道:“前些年她随我一同去参加天君的寿辰,席上听闻我善音律回来后便一直吵嚷着要让我弹给她听,我那时笑话她明明每次听那些仙子抚琴都要打瞌睡怎得就想着要听我弹琴了。”
说到这里我听到那人轻叹了一口气,琴声也跟着低沉了下来,平时像个话痨似的摆渡人也应着这个气氛没多说什么,周围的气氛一时之间全沉浸在了那哀怨的琴声中,过了好久那人才又开口说了话。
“如今她人不在了,我再想弹琴给她听也没用了。”
说到这里那悠扬的琴声忽然便止住了,我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一声巨响,响声中带着古琴的余音还有琴弦崩断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摆渡人的叹息声。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早知今日您当初又何必……唉!”摆渡人长叹一声,语气中包含着许多的情绪,有惋惜有遗憾更多的却是一种责备。
“我只是想到,她不在了,听不见我的琴音了,便再也不想弹琴了。”
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绝望,我听到摆渡人叹息着摇着船离去,而那人却依然站在岸边,许久都未在出声,我想他或许会这样一直站着站上千年万年,直到那朵顽固的花开放。
再次醒来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孟婆,孟婆今日顶着一张男人的脸,手上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汁,脸上挂着职业式的微笑,抖着尖细的嗓子跟唱戏似地同我说道:“小浅浅~醒了就将这药喝咯~”
我被孟婆这一声“小浅浅”吓得整个人一哆嗦,本能地缩进了被子里,眼睛盯着孟婆手中那碗黑糊糊的汤汁一个劲地直摇头,要知道,孟婆除了会熬孟婆汤以外连碗汤都熬不来,更何况是药了,若是我把这药给喝了下去送了小命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