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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挣开之后,禹邢用一种令她费解的落寞的眼神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阡稚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低下头,默默向前走去。她依然分不清哪里是出口,但她此刻根本已忘了这个问题,只想尽快离他远一点。
、第二十二章
他跟上她,走到她前面,一声不响地给她带路。
车到了果园附近,阡稚下了车,她没有跟禹邢道别,但禹邢叫住她。
他摇下车窗,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电子卡,递到她手里,“用这个吧,什么时候开门都可以。果园上面的网还不能拆,这里不象你想的那样安全。”
阡稚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果园门口,用电子卡划开大门,她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悄悄躲在了墙角,过了许久,门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禹邢离开了。阡稚慢慢靠在墙上,一种久违了的惘然若失的滋味闯进她的心头。
一座高级宾馆的贵宾房里,乔瑞半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左手夹着一支香烟,离他两米远的地上站着一个戴贫民徽章的棕发男人。那男人四肢粗壮,面相凶恶,如同一只凶猛的野狗。然而此时这只野狗惶惶不安地低着头,一双绿色的眼珠时不时地向上偷偷一翻,窥视着乔瑞的动作。
跪在乔瑞脚边的女奴隶倾着上身,小心翼翼地用火机点燃他手中的香烟。也不知她触犯了乔瑞哪根野蛮的神经,乔瑞忽然一脚把她踹翻在地,大吼着,“滚出去!”
女奴隶惊恐地颤抖着,半跪着爬了出去。
一旁的棕发男人眼皮跳了跳,头垂得更低。
乔瑞咳嗽了一声,吸了口烟,阴阳怪气地问:“你是说,一个智能人救走了那个女人?”
棕发男人指天化地地发誓,“是的,大人,我绝不敢说谎。我要是说谎,就让魔鬼把我的心掏去。我们烧着了屋子,眼看事儿就要成了,没想到忽然来了一个智能人……我们赶紧躲了起来……您也知道,我们不能被他发现。”
“得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的心早就黑了,还敢跟我发誓?我问你,那个人长什么样儿?”
“是,是,您说的对,我的心早就黑了,给狗吃狗都嫌脏。您问他的长相?……哎呀,我们没看清他的脸,不过……他个子很高。”
“个子很高?”乔瑞低声重复了一遍。他原来怀疑是华霖救走了阡稚,虽然他明知自己做了些手脚,华霖已经不可能离开工业C城。但是现在他肯定那人不是华霖——华霖是中等身材。
乔瑞思索了一会儿,扔掉手中的烟,用脚随意捻了捻,然后拿起桌边的酒杯,用力喝了一大口。他喝酒的姿势很怪,这是因为尽管他努力模仿着所谓贵族的做派,但他的一举一动始终摆脱不掉粗鲁下流的影子。
“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你们必须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杀死她,懂吗?不管你们是用刀子捅还是别的什么办法,总之我要她死。”乔瑞狰狞地说。
棕发男人领命而去。
罗拉对阡稚再次回到果园感到很惊讶。
“你得到封总管的许可了吗?”她大声说:“没有封总管的许可,你是不能住在这里的。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阡稚取出电子卡,“用这个。”
罗拉拿过电子卡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惊讶极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无限电子卡?看来真是封总管让你回来的。”将卡还给阡稚之后,她松了口气,“这就行了,我还以为你偷着回来的。没得到智能人的允许可不行。”
即使还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罗拉也不愿意再过问了。比如说,阡稚怎么会突然从奴隶变成贫民?再比如说,这个果园怎么阡稚想回来就能回来,还拥有了一张无限电子卡?
“难道她和封总管。。。。。。不过封总管怎么会看上她呢?那么瘦,额头上还有一道疤。唉,算了,这关我什么事?还是装不知道好了。”罗拉暗暗地想。
第三天傍晚,禹邢来了。他堂而皇之地走进果园,身后跟着封总管和十几个人智能卫兵。
罗拉刚巧在院子里干活,她虽然没见过禹邢,但看到封总管对他必恭必敬的样子,很快猜测出了他的身份。她被自己心中突然涌起的,近乎目睹神灵降世般的心态吓住了,弯着腰低头站到一边,两条腿一个劲儿地哆嗦。
阡稚把晚饭摆在桌上,准备出去叫罗拉吃饭,她掀开厨房的门帘,意外地看见禹邢推开外屋的门走了进来。他穿着墨绿色大衣,露出洁白的袖口和衣领,浅色长裤,显得身材格外修长挺拔。
禹邢看见她系着围裙的模样微微一怔。
“我这个样子很好笑吗?”阡稚想,不自然地用手抚了抚围裙边儿。
“要吃晚饭了?”禹邢问。
“是啊。”阡稚说:“我去叫罗拉。”
“等下再去叫她。”禹邢说:“你这几天都忙些什么?”
“我没忙什么。”阡稚感到紧张,从见到他那刻起心便狂跳个不停,“你……这几天都忙什么?”
“这几天工作上有点小麻烦,不过就快解决了。”他一直看着她,目光不曾稍移。
阡稚的脸热了起来,低下头,在一旁的小桌上拿了个水杯。
“喝水吗?”她问,一边转身去取水瓶。
禹邢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忙碌。
阡稚倒了杯水递给他,说了句什么。他望着她出神,结果没有听清她的话,接过水杯便下意识地喝了一口。
阡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她已经告诉他这是开水,要晾一晾再喝,谁知他立刻就喝了一口,难道智能人是不怕烫的?
禹邢吸了口气,把水杯放到桌上。
阡稚迟疑着问:“你不怕烫的吗?”
禹邢的手支在下巴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阡稚想起上次他在大火中救起她之后也是毫发无伤,不由相信了他的话。
禹邢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你也信?”
他笑的样子实在太过好看,如同一个发光的天使,阡稚呆住了。
笑完了,禹邢起身走到她身边,低下头看着她。
“阡阡,其实,刚才那一下烫的很疼,不信你看看。”他对着她耳语般悄声说,明亮美丽的眸子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哄和无辜。
因为他的突然靠近,阡稚的心慌得更加厉害,她抬起头,几乎忍不住想要看看他被烫得怎样,需不需要上药。
幸好这时门外有人说话了。
“禹先生,离会议开始还有十五分钟,我们现在赶过去刚好来得及。”
阡稚听出是封总管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
她急忙退开几步,说:“你快走吧,不然会迟到。我也要叫罗拉吃饭呢。”
禹邢微微一笑。
阡稚看不出他笑的含义,只是觉得他很狡猾。
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让她心疼他么?他怎么知道她会心疼他?
阡稚突然觉得很尴尬,于是扳着脸走了出去。
外面一院子的人,她走到罗拉旁边,说:“进屋吧,吃饭了。”
罗拉惊疑地看了她一眼,接着看到禹邢从屋里走出来。急忙再次垂下头,她对这个俊美的智能人感到无比敬畏。
禹邢看着阡稚,说:“我先走了。”
阡稚没有说话。禹邢一声不吭地望着她,僵持了一阵,阡稚只好“嗯”了一声,禹邢这才展颜一笑,带着人离开。
罗拉的胸膛被一种自豪与荣幸的情绪所涨满,简直激动到吃不饭。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这辈子也想不出世界上还有这样好看的眼睛,这样好看的脸型,是啊,谁能想出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呢?虽然他看着有些叫人害怕,不过我敢打赌,凡是见过他的小姑娘们都会为他神魂颠倒的。”她在心中不停地赞叹着。
紧接着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禹先生来这里干什么?”
她仔细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阡稚,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象禹先生那么高贵的智能人,怎么会看上这个脑门上一条疤的穷丫头。”
第二天清早,阡稚接到了一份通知单,通知她去环宇公司上班。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拒绝这份工作。虽然她不清楚禹邢的目的,但她的理智告诫她不能再接受他的任何安排,在她的潜意识里,自己已成了一只飞虫,而禹邢就是编织好了漫天大网后悠闲地坐等她撞入网中的蜘蛛。
冬天还没有过去,天气冷得人心里发颤。阡稚戴好手套,脖子上缠上厚厚的围巾,拿出扫帚开始打扫果园。最近没有下雪,果园里很干净,没多久她就收了工。提着扫帚向回走了一段,她看见“蜘蛛”站在果园中间的小路上。
他穿着黑色半长外套,没有戴围巾,手插在衣兜里。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不知是否因为寒冷,他的脸色微微发白,长长的浓密的睫毛象蒙了一层薄霜。他并不说话,只是微笑地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阡稚慢慢停住脚步,胸口发紧,觉得自己就快要掉进他黑沉沉的眸子中去了。
“来看看你。”他说。
“你不去工作吗?”阡稚问。
“一会儿就去。”他说。
“你说的麻烦事解决了吗?”阡稚问。
他一怔,随即高兴地笑了笑,迈开长腿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她身边。
“解决了,不用为我担心。”他注视着她低声说。
阡稚的脸烧得厉害。她想躲开他,但脚就象生了跟一样,一动不能动。
“谁担心你了?”她想反驳一句,可只是抿了抿嘴唇,手指无意识地在扫把上划着。
“冷了吧?”他替她整了整围巾。
“没有你冷。”不知怎么,她说出这一句。
禹邢点点头,“是啊,你说的对。你要帮帮我吗?”
阡稚一愣神的功夫,已被禹邢伸臂抱住。她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
四周安静极了,她僵在他怀里,清晰地听到了他快得不象话的心跳声,和她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分钟,禹邢放开了她,从兜里取出一个纸袋放在她手。纸袋鼓鼓的,热乎乎的,散发出一股甜蜜的香气。如果这时她抬起头来,一定能看到他的眸底竟滑过一抹羞涩,然后他转身大步离开了,象是有谁在后面追着他似的。
阡稚呆呆地看着他走远,摘掉手套,打开那只纸袋,里面满满地装着剥去了壳的干干净净的糖炒栗子。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糖炒栗子的?
她看着这只纸袋,内心如同刮起了一阵风暴,所有的思绪都被吹打得凌乱不堪,在这片混乱中,她清晰地感到一阵甜蜜漫过心尖,可是这种甜蜜反而令她感到万分痛苦和惭愧。
“阡稚啊,你忘了先生,喜欢上这个人了吗?有点骨气行不行?难道你忘记了智能人对你的伤害和羞辱?你绝对不能喜欢他,不能喜欢上一个智能人。”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把那袋栗子一鼓脑倒在地上,抬脚用力踩碎。她想着等禹邢再来的时候,一定要让他明白自己的态度。她想象着两人的对话,急切地盼着他来,她在屋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她很想到院子里等,又怕禹邢看见了会笑话她急着见他。做饭的时候她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每隔几分钟便跑到外屋,隔着玻璃悄悄向外张望。摆碗筷时,她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僵在那里,感觉全身的血一下子全都涌到了头顶,使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的。
然而走进来的罗拉。
“饭做好啦?”罗拉问。
阡稚莫名地松了口气,却又感到无比失望。她心不在焉地吃完饭,装着散步的样子走出屋子。
冷风刀子似的吹到脸上,天完全黑下来了。
“今天他可能不会来了。”她惆怅地想。
十点钟过后,她终于确信他不会来了。她躺在床上,许久无法入睡。夜晚是如此漫长,她披衣坐起,点亮小灯,借着灯光看了看闹钟上的时间,十一点五十。
如果他明天清早五点来,离现在还有五个小时零十分钟,她在心里计算着,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两声轻响,好象有人轻轻敲着玻璃。她心里咯噔一下,慌忙熄灭了灯。
“是我。”窗外有个声音低低地说。
这扇玻璃并不隔音。
她没有出声。
“害怕了?”窗外的人轻声问。
“我半夜敲你的窗户试试,不害怕才怪。”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受了场虚惊,计划了一天的“坚决划清界线”的态度早就不翼而飞。
窗外的人轻轻地笑了出来。
阡稚飞快地穿好衣服,将窗帘拨开一条缝。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见禹邢站在外面。她又将窗帘拨开一些,他立刻向这边靠近,隔着玻璃看着她,他还在笑,弯起的双眼揉碎了满天星光。
“你怎么来这么晚?”刚说完阡稚就意识到不妥,急忙改口,“我是说,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事情多,才忙完。”禹邢没有取笑她,耐心解释着。
“有那么忙?”阡稚嘀咕了一句。
“你出来吗?”禹邢问。
阡稚摇了摇头。深更半夜的,她和禹邢在外面,万一被罗拉看见怎么办?一想到罗拉,她马上觉得不能再和禹邢聊下去了,这样早晚会把罗拉惊醒。
以前她和索昂在一起是为了找机会杀掉他,为小杰西报仇。那时她做什么都问心无愧,无论别人怎样看她,她都不在意。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敏感和多疑。
“你不出来也好